“清澈的爱,只为中国。”

参加老山收复战的很多都是年仅18-20岁的年轻战士,他们在为保护国家领土完整、宣示国家主权的战斗中顽强战斗,英勇斗争,用鲜血和气概向身后的祖国和人民交上了一份完美的答卷。在此之中,还诞生了许多战斗英雄,在战争上他们浴血奋战,那回国后过得咋样?

吴华——不负韶华

1996年夏,一个炎热的下午,就连平日里聒噪的蝉鸣声都在高温中显得有气无力。

一辆三轮车缓缓停靠在树荫下,一个穿着白背心的中年男人取下了斜搭在肩头的毛巾,惬意地擦了一把汗。可奇怪的是,这个男人竟然没有双腿,原本大腿的位置甚至能看到狰狞的疤痕,看起来十分可怖。

这个中年男人名叫吴华,虽然现在是个靠开三轮车载客的残疾人。但他还有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参加过对越反击战的老兵,特级战斗英雄。在绿荫下,他怔怔望着阳光穿透树叶,在地上投射出的点点光斑随风晃动,不自觉想起了当年的故事。

80年代老山战役到底有多惨烈(为祖国浴血奋战的战斗英雄)(1)

从小他便立下了一个远大的志向:七尺男儿汉,要身许祖国边疆,手挎钢枪保卫祖国。经过吴华的不懈努力,终于成为解放军某部某团的一名战士。

如愿以偿的他非常珍惜身穿军装保家卫国的时光,训练刻苦,在部队苦练杀敌本领。不出一年功夫,老山收复战打响,吴华第一时间写了请战书,向上级请求奔赴战场,为国效力。

老山位于云南省与越南交境处。自1979年对越反击战结束后,越军趁机占领了老山地区,将其中所有战略高地改造成一座座强大的军事堡垒,对边境虎视眈眈。

1979年至1984年间,依靠地形优势,越军时常犯边,在我国境内埋设地雷,朝我国境内发射炮弹4万余枚。导致边民死伤惨重,学校停学,无人敢从事生产,有家不敢回。

越军的无耻行径使得我国边境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受到了巨大的威胁和损失。为了打击越军的嚣张气焰,彰显大国国威,保护人民财产。1984年4月28日,中央军委命令边防部队开展军事行动,收复老山地区。

吴华还记得,虽然他满腔热血奔赴前线,但第一次亲眼见证战争残酷的他还是大受震撼。敌人几乎将老山阵地改成了一个战争机器:各式的铁丝网、壕沟、暗堡,山对面还有敌人的炮兵阵地,上山的主道上、山林里都埋藏了一颗颗致命的地雷。

前线不断抬下受伤和牺牲的战友,有的被炸得浑身血肉模糊,翻起的血肉混着泥土;有的被烧成了一团焦炭,几乎看不出人形;有的被炮弹碎片划破了腹部,哪怕双手紧捂着伤口,鲜血依旧汩汩流出,甚至能看得见暴露的肠子。

80年代老山战役到底有多惨烈(为祖国浴血奋战的战斗英雄)(2)

惨烈的景象非但没能吓退吴华,反倒使他的战斗意志更加坚强。“大好河山,寸土不让,誓死收复老山。”他心里这么想着,一边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写好遗书后,吴华随着战友们一齐坚定地朝着预设的阵地进发。但很快,越军的子弹如同一道致命的防线一般,死死地将他们钉在了反斜坡后,难以寸进。

眼见敌人密集的火力网从碉堡的火力口中倾泻而出,战友们被各个角度的炮火打得抬不起头来,并且时间拖得越久,越军的增援火力越有可能抽出手来对准他们所在的地方开火。

那么这些兄弟们,恐怕全部要折在58号高地前的这个小小土坡上了。吴华眼神坚毅,想起了董存瑞英雄的事迹,随即他奋然解开了身上的五个手榴弹,将其捆绑在一起。

在战友的惊呼声中,他决然冲出藏身地,朝着碉堡扑去……

随着一声巨响,阻挡我军突进许久的碉堡彻底哑火。我军后援部队迅速跟上,经过一番激战后,成功攻占58号高地。

这时的吴华倒在血泊中,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色极其苍白。当战友抬着担架将他运下前线时,他不喊一声疼,只是一直喃喃地问道:“58号高地拿下了吗?58号高地拿下了没有?”直到得到战友肯定的回答后,一心挂念着战场的吴华才昏迷过去。

这场战斗中,吴华被炮弹碎片炸伤了腰部和腿部,被送往后方医院治疗。可没等伤势痊愈,他再次主动请缨,回到了和战友们并肩作战的战场。一次在执行任务时,一声巨响从吴华身侧不远处传来,听到爆炸声,吴华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完了,战友踩上地雷了。

80年代老山战役到底有多惨烈(为祖国浴血奋战的战斗英雄)(3)

他不顾身边是极度危险的雷区,招呼战友们带上担架就往爆炸的地方猛赶。到了爆炸发生的地点后,地面已经被炸出了一个大坑,白色的烟雾从泥土中升起,两个血肉模糊的人躺在坑中一动不动。

哪怕两人身上沾满了血污和泥土,吴华一眼就认出来里面是班长他们。吴华不管不顾跳入坑中,不知哪来的力气将班长扛出土坑。

“快!快救人!”吴华吼着,一边拔腿狂奔,哪怕前面是遍布致命危险的雷区也顾不上了。他率先在前面开道,几个战士扛着担架随着他飞奔。

奔跑时,吴华感到脚底传来了异常的触感,是地雷!来不及反应,他一把将身后的战友们向一旁推开。一声巨响后,吴华高高飞起,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闻讯赶来的战友手忙脚乱将他送到医院里,经过一番抢救,吴华好歹从死神手中挽救了回来。

但遗憾的是,吴华的双腿自大腿处被地雷齐根炸断。昏迷了几天醒来后,还处在虚弱中的吴华第一句话就是:“我的班长,我的班长救活没有?”

当他知道幸存下来的只有自己一人时,在得知自己丧失双腿都没皱一下眉的硬汉愣住了,他伏在墙边用手一下下捶墙,嚎啕大哭起来。伤口顿时破裂,几乎把自己的手都捶得见骨。

为什么?如果不是他踩上地雷的话,那些战友也不会牺牲,甚至连班长说不定也能救活的。吴华懊丧不已,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并肩作战的战友们。

再次回忆起这些的吴华深吸了一口气,眼眶又不自觉热了起来。当年他的确想一死以谢战友,直到认识了如今的妻子杨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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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杨晓红的悉心照料,说不定自己真的就…

为了嫁给吴华,杨晓红背负了多少压力和父母的质疑。

退伍后的吴华靠着低保,可如今两人有了孩子,低保又能撑得住多久呢?

退伍不褪色,哪怕身有残疾,他也能够养活自己,维持这个家。在妻子的支持下,吴华借钱买来一辆三轮车,靠着在街上载客来挣钱。

想到这,吴华似乎看见了可爱的孩子在冲他微笑。他深吸一口气,望向不远处,虽然马路上依旧升腾着扭曲的热浪,但想到只要自己辛苦一些,能够靠自己的双手挣到钱,那么一切都值得。正当他准备骑车离开时,一个穿着保安服的男子大摇大摆将他拦了下来。

一开始,还以为是要坐车的客人,吴华也没当一回事,只是笑着招呼。可没想到,穿着保安服的男子甚是嚣张,啐了口痰,指着鼻子骂道:“停够了?赶紧把停车费交一下,二十元。”

吴华愣住了,他辛苦跑一天车都不一定能挣到二十块,怎么停一会车就要交这么多钱?他抬头又看了看,这不过是一块荒地的树荫下,也没有停车场的样子。“小伙子,我只是在这里休息一会,现在就走。”吴华好声好气地说道。没成想年轻男子一把揪住吴华的衣领,恶狠狠地威胁道:“不给钱我就要你好看!”

吴华毕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男人,面对威胁丝毫没有惧色,反而挺起胸膛迎了上去。年轻男子一看,一个残废还敢和他叫板?他可是这一带有名的一霸,谁看了不得给三分面子?既然如此,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怎么在这一片地方立足?

争吵中两人厮打起来,若是在以前,好几个混混也近不了吴华的身。可如今受过几次重伤、失去双腿的吴华,又怎么是身强体壮的年轻人的对手呢?没一会吴华就被重重掼在地上,被拳脚伺候,很快鲜血流在地上,又迅速被地面的高温给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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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热心群众报警后,警察很快赶赴现场,将混混逮捕,随即将受伤的吴华送往医院。去医院的路上,吴华好几次哽咽着,警察同志便询问他理由。没想到却得知,这个残疾人竟然是沙场上的百战老兵,保护边关人民的特级战斗英雄。

往日英雄面临如此寒心的对待,众人都陷入了一种惭愧的沉默中。终于,一位警察轻声问道:“您后悔当年投军打仗吗?”

血流满面的吴华眼神瞬间肃穆起来,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一日为中国军人,我这辈子也是中国军人。我从不后悔保护我的祖国,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蒙面战神——史光柱

“亲爱的爸爸,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上了战场。您等着我杀敌立功的喜讯吧,若是我回不来,您收到我军功章时也不要悲伤。因为敌军在我边境武装挑衅、杀我人民、占我疆土,儿要做的是一件光荣的、神圣的事情,相信你们都能理解儿子,为儿子感到无上的自豪...”

临上阵前,史光柱趴在板凳前,一字一笔地给自己写着遗书。年仅20岁的他即将踏上收复老山的惨烈战斗中。1984年4月28日凌晨,收复老山的战斗打响。史光柱所在的部队接到任务,抢占57号高地,而后夺取敌人连部所在的50号高地。

战斗开始直到天明,我军通过炮火急袭作为掩护,同时对越军阵地进行战略打击。越军的炮火不甘示弱,立马对我方猛烈回击,阻断我部队的攻击路线。

史光柱所在部队立马被滔天炮火所笼罩。当漫天尘土散去、耳中的嗡鸣声逐渐消失后,史光柱发现2排代理排长刘朝顺被炮火炸成了重伤。

80年代老山战役到底有多惨烈(为祖国浴血奋战的战斗英雄)(6)

“四班长,接下来的战斗你来指挥,别给…别给我们排丢人。”史光柱几乎将耳朵贴上代理排长的嘴边,才能听到他那气若游丝的声音。战场上容不得他想那么多,将代理排长送下战场后,史光柱带领其他战士继续向57号高地进发。

途中又遇上了一排的战士,双方合并到一起,由史光柱担任指挥。在用火箭弹端掉敌人的火力点后,史光柱挎起机枪,鼓励战友们发起冲锋。

当史光柱一马当先冲上敌人占领的57号高地时,一梭子弹朝着他扫射而来。幸亏身边的战士秦安金将史光柱一把推开。可子弹也射进了秦安金的下巴中,下巴和下半边牙齿被打得粉碎,顿时丧失了说话的能力,一张嘴只剩下血淋淋的上半部分,下巴里全是骨头的碎茬子。

史光柱急忙让战友将秦安金带下去治疗,没想到秦安金抓着他的领子,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捶着史光柱的胸膛。当他看见秦安金毅然而愤怒的目光时,知道秦安金是想表达这次宁死都不下火线的决心。

秦安金操起机枪,与敌军对射,杀敌一名后也身中一弹,壮烈牺牲。秦安金的副射手愤慨至极,接过机枪想为主射手报仇,毙敌两名越军后不幸壮烈牺牲。

史光柱和剩下的战士们,眼睁睁看着身边的战友们一个个倒下,不禁睚眦欲裂。他们疯狂地大叫着冲上57号阵地,全歼守敌。随即又再次组织兵力,朝着50号高地进发,每个人心里都怀揣着相同的念头:哪怕是牺牲,誓死也要拿下50号高地!

他们冒着敌人的炮火,突进到50号高地下方的山林中,期间又牺牲了两名战士。史光柱下达指令,兵分两路左右进发,同时从左右侧攻下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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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光柱喘着粗气,双目血红,冲着身前的战友们吼着:“同志们,有的战友已经为了夺取战斗胜利而牺牲,我们一定要拿下高地,为战友们报仇!”随即,各班按照史光柱的指示分头奔向50号高地。

在行进途中,敌人发现了他们的意图,呼叫炮火攻击。两枚炮弹正好落在了史光柱身旁四米左右的地方,两声巨响几乎是同一时间炸响,史光柱的身躯像个破麻袋,被气浪掀飞了七八米,直接昏迷过去。

在战士们的呼喊声中,史光柱苏醒了过来,他晃了晃脑袋上的尘土,努力使自己保持头脑冷静。他还要指挥下面的战斗,可如今他的左耳似乎受到了极大震动,导致暂时性失聪,左边的肩胛骨似乎被炮弹碎片给洞穿,此时传来一阵阵如潮水的剧痛。

众人都急忙劝他去养伤,可史光柱想起了十几分钟前秦安金的英勇模样。他不顾疼痛,一马当先,带着战友们扑向50号高地。战友们看史光柱带伤冲锋,斗志也昂扬了起来,很快他们突破枪林弹雨,完全抢占了50号高地的前沿地区,很快他们肃清了第一道坑道中的敌人,

在进攻第二道坑道时,越军砸来了一排手榴弹,史光柱第二次负伤——一块弹片击中了他的喉部,一块弹片击中了左膝盖,胸膛也炸得可以见到肋骨。但此时史光柱似乎忘记了疼痛,他的眼睛直直盯着前方的第二道坑道,胜利的曙光马上就要到来了!

“机枪手,火力掩护!”史光柱安排道。随即又带着队伍向前推进,这时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枪炮齐响,生命就像割草一样被割去。就在距离坑道一步之遥时,史光柱一旁的战友压到了触发式地雷。

碎弹片带着战友的碎肉、满是硝烟味的泥土朝史光柱射来。顿时他感觉左眼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嘴巴也被堵住了,两只眼睛也失去了视觉。史光柱缓了好一会才将嘴巴里的泥土和血肉掏干净,却发现自己的脸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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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一捏,一股钻心窝的剧痛袭来,这才知道原来掉出来的是自己的左眼球。战况激烈,现在他背负着指挥的重担,只差一下,50号高地就能拿下,战友们的牺牲就是值得的!史光柱想到这,一把将沾着泥土的眼球塞回眼眶中,不顾浑身的重伤搀着一棵小树艰难爬起。

“同志们!胜利就在眼前,为党和国家献出生命的时候到了!杀敌立功报国的时候到了,冲啊!”那一刻史光柱浑身浴血,双目紧闭,但他的气息洪亮,犹如战神下凡一般。

看到这一幕,战友们彻底疯狂了,如同猛虎出山一般吼着:“替牺牲的连长报仇,替牺牲的战友报仇,冲啊!”而史光柱却由于失血过多,有些晕眩,再醒来,战斗已经取得了胜利。

史光柱的身旁围满了战友,见他醒来纷纷抱着他痛哭道:“史光柱,咱们...咱们胜利了!”当众人将史光柱送往医院后,在他身上发现八处足以致命的重伤,大小弹片数十块。就连见多识广的军医都心有余悸。

可史光柱一声不吭,忍着疼痛将弹片取出。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愿望:只要把眼睛保住,只要把眼睛保住就还有机会上阵杀敌,就还有机会回到挚爱的军营中。最后通过医生,史光柱才知道,他的左眼在战斗中坏死保不住了,而他的右眼中射入了两块弹片,将眼球打得粉碎。

20岁的他就这样在战斗中丧失了看见光明的能力。经过一段时间的颓丧,他想到了《钢铁是怎么炼成的》中的主人公保尔·柯察金,想到那些为祖国牺牲的年轻战士,史光柱释怀了。

1984年,史光柱被授予“一级战斗英雄”的称号。而双目失明的他并未丧失对生活的希望,爱好写作的史光柱1986年进入深圳大学中文系学习,成为了第一个获得学士学位的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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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史光柱被中央军委授予战斗英雄荣誉称号

虽然荣誉加身,但史光柱从来不向组织提出任何要求,反倒发表了大量的诗歌、散文,并利用自己的稿费来帮助在战争中牺牲的战士家属。

面对漫天的褒奖和赞扬,他十分谦虚。正如他在作品《小草》中提到的: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从不寂寞,从不烦恼,我的伙伴遍布天涯海角。

当得知自己被选为新中国“英模”时,他表示:中央军委授予的战斗英雄称号,这个荣誉应该归功于党和人民、归功于集体、归功于为国捐躯的战友。我不过是高山上的一棵小草,星辰大海中的一滴水,微不足道。

我是一个军人,我能做的就是像其他军人一样当一株小草,为祖国母亲增添一抹翠绿。

结语:

他们的事迹和精神将载入史册,永远流淌在华夏子孙的血脉中,代代传承,永不停息。新一代的战士们将擎起红旗,将宁洒热血、不失寸土的战斗精神永远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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