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作家老三,头条号素老三,出版过长篇小说《离婚真相》《血色缠绵》等。

女作家去做保姆最新篇文章(女作家去做保姆)(1)

大姐夫怕冷。

确切地说,大姐夫怕冷风。遇到冷风,他就会咳嗽不止。多年前,在冬天最冷的时候,大姐夫就会到南方去居住两三个月。

后来,家境好了,大姐夫整个冬天,都在南方生活。

再后来,大姐跟着大姐夫,大姐夫走到哪里,大姐就跟到哪里,家也就安在哪儿,他们一直生活在南方。

南方温暖湿润的气候,对大姐夫的身体好。北方夏天太热,春秋风大,太干燥,冬天又太冷。

很多人,都像大姐夫一样,搬迁到南方居住。

只有生意人,恋家的人,或者是坚守的人,才会留在家乡居住。

今年的冬季,这段日子很冷。

大姐夫把我和妞妞让到房间里,我抱着妞妞,想把她放到沙发上。

妞妞在车里安静了一会儿,现在,她不想安静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两只脚也开始踹着裹着她的被子。

我叠被子的时候,妞妞在沙发上也不安稳了,她伸着一根手指,指着门口,指着外面,啊啊地冲我叫着。

我说:“你要找奶奶,找姥姥,是不是?奶奶和姥姥很快就来了。”

妞妞不干了,着急了,就想从沙发上往下爬。这孩子咋这么淘呢?像一条被网住的大鲤子,一个劲地扑腾,迸溅得哪儿都是水。

我拦着妞妞,不让她下地,怕妞妞磕着碰着。老宅的地面不如新楼干净,沙发旁边就是椅子和桌子。

桌子上,是大姐夫新画的画吧,也许还没画完,桌子上还有画笔和调色盘。

女作家去做保姆最新篇文章(女作家去做保姆)(2)

因为我的阻拦,妞妞用力地挠的手背,啊啊地叫着,一脸的愤怒。

大姐夫看到了,就笑着说:“小红啊,你让妞妞下地吧,让她自己随意玩。”

我松开了手,但两只手也没闲着,在旁边护持着妞妞。

妞妞叽里咕噜往地下爬。她先往地下放一只腿,但她又不敢了,另外一只腿还在沙发上搁着。

妞妞抬头望着我,开始叫我,我没理她,她就开始哭泣,想下沙发,又不敢。

大姐夫走过来,帮着妞妞下了沙发。大姐夫弯着腰,护着妞妞,一脸温和的笑容,说:“这回下来了,你要干嘛去呢?”

妞妞啊啊地跟大姐夫搭话,她的两只手扶着沙发,一点点地向桌子走,走到桌子跟前,她一伸手,就抓住了搭在桌子沿上的一画纸——

大姐夫惊呼:“妞妞别动!”

但妞妞才不听你的呢,她已经动了,一把将纸扯下来,好嘛,纸上的东西,桌子上的东西,也都被划拉下来。

大姐夫傻眼了,蹲在桌下,看着洒在地上的东西,一个劲地说:“哎呀,哎呀,哎呀——”

妞妞干了坏事,也有点震惊,一动不动地看着手里的纸。

我说:“妞妞,你把大姑父的画给弄坏了。”

妞妞一回头,冲我粲然一笑,就把手里抓着的画纸,往嘴里塞。

人家孩子是吃书,我们的妞妞是吃画。

我一把从妞妞手里把画纸抢了下来,妞妞立刻咧嘴,哇哇地嚎起来。

这就是孩子,上一秒是天使,下一秒就是小魔鬼。

女作家去做保姆最新篇文章(女作家去做保姆)(3)

门外有说话声,门开了,赵老师,老夫人,还有大姐回来了。他们在门口换鞋。

赵老师在门外就听到屋里妞妞的哭声了,连拖鞋也没顾上穿,就快步走过来,抱起妞妞,心疼地给妞妞擦着眼泪,一边问:“谁惹我们妞妞了。”

大姐已经看到地上扯皱的画纸,散落的笔。

大姐没有生气,反倒笑起来,说:“妞妞干的好事吧?这个小魔王,从现在开始,她就要开始她调皮捣蛋 的一生了。”

老夫人对赵老师说:“小妞妞得收拾她了,这不是祸祸东西吗?”

大姐夫连忙说:“没事儿,没事儿——”

大姐看到老夫人站在门口,想脱羽绒服,就走过去,说:“妈,你还住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再脱羽绒服吧。”

老夫人撑着助步器,进了挨着门口的房间,她坐在床上脱羽绒服。

赵老师也把妞妞抱到老夫人的床上,想给妞妞拖鞋。但妞妞用手护着鞋,冲着赵老师啊啊地喊。

大姐看着妞妞的模样,气笑了,摸了一下妞妞的脸蛋,说:“这个小厉害儿!”她又跟赵老师说:“大婶,妞妞不脱鞋就不脱吧。”

赵老师却说:“不行,这床单是干净的,再说,上床就应该脱掉鞋,这是规矩。”

赵老师在一旁低声地哄劝妞妞。

大姐安顿好老夫人和赵老师,她又回到客厅,跟大姐夫说:“把桌子搬到智博房间吧,你在那屋作画也安静。”

大姐夫已经捡起被妞妞扯坏的画,又把地板上的调色盘和画笔也捡起来,放到窗台上,脸上倒也没有可惜的表情。

大姐要自己抬桌子,大姐夫急忙上前帮着大姐。两个人把桌子抬到智博的房间。

大姐又把搁在窗台上的调色盘和画笔,都拿到智博的房间。

大姐出来时,对大姐夫说:“你画你的画吧。”随即,把门掩上。

大姐声音轻,脚步也轻,她拿了纸抽,半蹲在客厅,抽出几张纸巾,把地上的污渍擦拭干净。

女作家去做保姆最新篇文章(女作家去做保姆)(4)

我问大姐中午做什么饭,她说:“简单点吧, 你做个米饭,炒俩菜就行。

许夫人中午要过来吃饭,就算许先生不来这里,也有六七个人吃饭,两个菜肯定是不够,就是菜盘大,也未必够。

我来到厨房,打开冰箱,看到冰箱里只有半捆菠菜,一小捆油菜。冷冻里有一袋鸡膀根,一个整个的鸡,还有一袋猪里脊。我没有动。

现在许家的老屋,大姐说了算,我还是听大姐吩咐吧。

厨房的角落里,有半袋子土豆,几个萝卜,还有两个南瓜。

冰箱里,还有半盘剩菜。

我先把米饭焖上,再把菠菜和油菜拿出来,开始择菜。

许家老屋,我熟悉得很,看着上面的橱柜,看着下面的碗橱,想起当初来到许家做保姆时,最初的忐忑和不安,不禁笑了。

时间可真快呀,一晃,在许家干活一年半了。

大姐走进来,看看我择的菜,又打开冰箱看看,拿出两袋肉,放到灶台上。是猪里脊和鸡膀根。

大姐说:“两个菜太少了,做四个吧,小娟中午会过来。菠菜做汤,油菜炒鸡蛋,南瓜我妈爱吃,用南瓜炖肉吧,再来个红烧鸡翅。”

我说:“行,四个菜够了。”

后来,我看到萝卜,又犹豫一下,说:“大姐,菠菜炝拌会好一点,萝卜可以做汤,这样就是四菜一汤。”

大姐说:“行,中午就这样,四菜一汤,晚上做顿丰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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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许夫人下班,直接开车来到许家老宅。邻居在楼道里碰到她,她笑着跟人们打招呼。

吃饭的时候,大姐夫没来吃饭。许夫人低声地说:“大姐夫呢?”

大姐往智博的房间努努嘴,小声地说:“他画画呢,每天必须画一幅画,今天这幅画还没画出来呢。”

许夫人说:“吃完再画吧,一天的时间,赶趟。”

大姐摇头,说:“他每天不画完一幅画,不会吃午饭。因为午饭稍微多一点,就会发困,他睡完午觉,就到傍晚了,没时间画了——”

大姐夫挺自律。

赵老师夸奖大姐夫,说:“小方不错,有他这个劲儿,才能成才。”

大姐脸色复杂,没再说什么。

老夫人让我拿出几个碗,把每样菜都拨出来一些,给大姐夫留着。

吃饭的时候,大家再也没有说有关大姐夫的话题。

大姐夫的房间也静悄悄的,时而,会发出一点轻微的摩擦声,好像是挪动纸张的声音。

饭后,我在厨房收拾碗筷,许夫人拿了拖布拖地,大姐拿了抹布,擦拭着桌子。

许夫人轻声地说:“大姐夫不走了?”

这一句话,是问了好几个问题,大姐和大姐夫的感情问题,大姐夫的工作问题,大姐对于大姐夫的态度问题。

只听大姐轻声地说:“走,过了年就走了。南边给他来电话了,跟他商量下学期打算开什么课呢。”

许夫人停下手里的活儿,一双丹凤眼看向大姐,说:“大姐,你哪?”

大姐摇头,轻松地笑了,说:“我不走,我们从此是两条路,他干他的工作,我过我的后半生。”

许夫人没有劝说大姐,也没有鼓励大姐。

隔了一会儿,许夫人说:“大姐,你就住在老屋吧,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妈舍不得出租,怕房客造祸房子。”

大姐回头,环视了房间一眼,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泽。

她说:“对老屋子是有感情的,不过,太小了,我已经跟你二姐说好了,买大祥盖的别墅,三层,外加地下室,楼前楼后都有空地,我打算前院种花,后院种菜,我要做个农民。”

许夫人轻声地笑了,说:“让你这么一说,都把我说得动心了。”

大姐狐疑地看向许夫人,说:“你和海生现在也是住着跃层吗?跟别墅也没什么区别。”

许夫人的脸上,闪过一抹慌乱。她连忙说:“啊,也是,大姐说得对。”

许夫人的神色,有点古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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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说:“这是我向往已久的田园生活,今年就能过上了。”她往智博房间丢了一眼,说:“要不是今年出了这样的事,我可能还要再等十年,这下也好,我可以提前过上理想生活了。”

许夫人说:“大姐,三层别墅,再加地下室,你一个人住,太大了吧?”

大姐脸上露出笑容,她说:“谁说我一个人住?我给智博小豪都留了房间,给咱妈留了房间,现在妞妞也长大了,我给妞妞也留一个房间,只要他们愿意去我家,我就好肉好菜地招待他们。”

大姐脸上的笑容很舒展,像温暖的阳光。她说:“地下室我装修成酒吧,大家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大姐好像跟以往变了很多。究竟哪里变了,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

曾经的夫妻,现在分开了。曾经的恩爱,还存留多少?

大姐还能和大姐夫同居一室,照顾大姐夫,是旧爱,是友谊,还是因为老夫人的叮咛呢?

许夫人后来跟大姐回到中屋,但没有睡觉。我回家的时候,路过客厅,隐隐地听到大姐和许夫人说话的声音。

赵老师和妞妞睡在老夫人的房间,妞妞吃饱喝足,玩够了,也睡了。她睡在赵老师和老夫人的中间,盖着小被子,胖胖的脸蛋,长长的睫毛,可爱极了,真想亲吻她一下。

许家的老屋,距离我家很近,几分钟就走到了。回到家之后,睡了一个午觉,醒来时,天又阴了,房间里也阴冷阴冷的。

真想不去上班了,蜷缩在被子里,打开电脑,追《狂飙》,那小日子多哏儿呀!

电话响了,是老妈来的电话。

我接起电话,只听我妈可着大嗓门儿,说:“电话咋地了,没声呢?红啊,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我连忙说:“能听见,能听见,说吧。”

我妈说:“你好几天没来电话了,给你打电话,问问。”

我说:“你和我爸挺好的?”

我妈说:“挺好,都挺好,你爸最近有点咳嗽,但也好得差不多了。”

我说:“我爸去医院了吗?”

我妈说:“去了,回来打几个吊瓶,好多了。”

我说:“我大爷和大娘,身体咋样?”

我妈说:“哎呀,你可别提了,你大爷前几天有病了,送到省城去住院,开刀了,不过,没大事,说再住几天医院,就回来。”

我急忙问:“我大爷啥病啊?”

我妈说:“你爸告诉我了,我忘了。”

我妈自己笑了,她又想起来什么,说:“红啊,忘了告诉你了,你做保姆那家的雇主,来过,送来两袋米,还抱上来两箱水果。”

我说:“哎呀,我也忘了,晚上吃饭时候,我谢谢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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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了一会儿,我妈又说:“你大侄考研究生了。”

我诧异,说:“他不是大三吗?就可以考?”

我妈说:“可以吧?我也不懂,着急等着成绩呢。”

我妈说完大侄的事,又说外甥女的事情。把大安的亲戚,把黑龙江老家的亲戚,也念叨起来,哪个叔叔过世了,哪个婶子跟儿子合伙过呢,谁家买房子了,谁家娶媳妇了,念叨个遍。

最后,我妈问:“红啊,初四,你们能不能回来啊?”

我笑了,约莫我妈要问这句话。

我说:“差不多吧。”

我妈说:“别差不多啊,到底能不能回来,你老舅问呢,回来人多就定大的包房。”

我说:“晚上给你信儿行吗?”

我妈语气轻松起来,说:“行,我等你电话。”

然后,我老妈做了一件事,差点把我鼻子气歪。我妈说完那句话,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了。

我还有不少话要跟老妈说呢,我再把电话打回去,老妈死活不接。

我猜测,老妈肯定把手机的铃声弄没了,电话不响,她听不着。

我在地垫上慢慢地压了一会儿腿,又伸展一会儿腰。

大乖依偎在我的腿边,我只要在地垫上坐着,他肯定靠过来,紧挨着我待着。小家伙快15岁了,我们努力地过好每一天。

我拿起手机,想直接问老沈,让他初四陪我回娘家。后来一想,算了,今天不能说,再过几天说,赶趟。

想给老沈发个短信,就问:“干啥呢?一天没动静。”

老沈这次很快回复了我,说:“没到一天呢,天还没黑。”

我发过去一个笑脸。

老沈说:“今天别吃饭了,等我。”

我说:“别又等空地上去,我都不敢相信你了。”

老沈说:“今天啥事也不好使了,晚上我去接你。”

等傍晚,我去许家老屋做饭时,才想起老沈说的“去接你”的话。他会去哪儿接我?肯定是许先生家的跃层。

我在许家老屋,但我不告诉老沈。遛遛他的腿,谁让他昨晚放我鸽子?

女作家去做保姆最新篇文章(女作家去做保姆)(8)

穿过热闹的街市,再过一个十字路口,就是通往许家老屋的那条街道了。旁边有一个街心公园。公园里有个孔雀开屏的雕塑,很好看。

以前,这个十字路口,是个小小的广场,广场里有一头银灰色的大象。这个广场,也被叫做大象广场。

但前两年修路,大象被搬走了,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街心公园还在,孔雀也在。

公园里还有一个莲花池,每到夏季,莲花池里盛开着粉色的荷花,碧绿的像伞盖一样的叶子铺展在荷花池里,煞是好看。

来到楼上,门口有一双红色的雪地鞋。旁边茶桌的地上,放着一袋水果,一箱牛奶。

我听到老夫人的房间里,传来翠花哈哈的大笑声。

我换好拖鞋,来到老夫人的门口。见翠花坐在床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眉飞色舞地跟老夫人说着什么。

赵老师在一旁扶着妞妞。妞妞把着老夫人床上的被子,在蹒跚地学走路呢。

大姐没在房间,许夫人也去上班了,大姐夫的房门紧闭,还在画画?还是午觉没睡醒呢?

我问老夫人晚上做什么,老夫人问赵老师。赵老师说:“做点面食吧,中午吃米饭了。”

我问:“吃面食?吃什么?”

老夫人说:“包点饺子吧,翠花晚上别走了,在这吃吧。”

我说:“包啥馅的饺子?”

老夫人说:“青椒猪肉的吧,你大姐好像买了。”

我来到厨房,只见灶台上摆着青椒、芹菜、还有一块鲜肉。我把鲜肉放到冷冻里稍微冻一下,切肉末就很容易了。

女作家去做保姆最新篇文章(女作家去做保姆)(9)

翠花跟老夫人又聊了一会儿,就到厨房跟我一起包饺子。

翠花干活快,就是毛糙,她干活,拉拉得哪儿都是,地上一会儿就一堆垃圾。我就得跟腚收拾。

不过,有翠花帮忙,我省劲儿多了。

翠花和面,我剁饺子馅。把瘦肉里的肥肉剔出来,在锅里炼点荤油,放到饺子馅里,更香。

和翠花一边干活,我们一边聊天。赵老师不喜欢我们聊天,但是翠花是许先生的表姐,赵老师就不会训翠花。

翠花笑哈哈地说:“我刚才到北面那个新楼去了,一看,好家伙,里面动静可大了,安装电梯呢。我表弟说姨妈回老楼了,我又骑着电瓶车往这面来。”

我说:“你在那个楼里,看到苏平了吗?”

翠花说:“没看着啊,她可能去楼上收拾房间了?”

我说:“院子里有没有苏平的电瓶车?”

翠花说:“没注意啊。”

后来我问:“你放假了?”

翠花说:“我雇主生病了,送到省城的医院住院,我就没啥事儿了。原本雇主想让我去省城伺候他,我一想,来到年了,我才不去医院呢,沾一身晦气,明年一年都翻不了身。”

翠花还挺信这个。她今年就没怎么翻身,难道去年她去过医院?

我说:“那医生呢,不是天天在医院里跟病人打交道,要你这么说,医生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翠花说:“医生是干这行的,不一样,我是保姆,又不是医生。”

我俩抬杠抬了一会儿。翠花这人,最大的优点是乐观,幽默。她无论遇到了什么事情,沮丧几天,很快就会重新快乐起来。

我问:“你家饭店就那么不干了?租金到期了吗?”

翠花说:“赔得就剩下一条裤衩了,还干啥?”

翠花的话,彻底把我逗乐了。

翠花又说:“啥租金不租金呢,房子都还给房东了,一毛钱都没给我。不过,饭店里的桌椅板凳,买出几百块钱,可跟我投入的那些钱比,那就是九牛一毛。”

女作家去做保姆最新篇文章(女作家去做保姆)(10)

翠花越说越来劲,后来情绪上来了,把她儿子榔头一顿骂。

她说:“这个小瘪犊子,才不是个物呢,今天说出去工作,明天说出去工作,可我一打电话,就发现他在网吧里玩游戏呢。”

我愣住了,说:“表姐,上次大娘过生日,你不是说榔头去送外卖了吗?”

翠花说:“糊弄我自己呗,我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儿子把钱都造祸光了,啥也不干,天天跑网吧玩游戏吗?那我不是光腚子拉磨,丢一圈人吗?”

翠花的话,让我哭笑不得,也心疼翠花。

哎,不靠谱的儿子,把老妈的心磋磨的稀释稀碎呀。

翠花一边说话,一边咔咔地剁肉。我跟翠花说话,一边忙乎手里的饺子馅,没理会翠花剁什么。

一回头,我的天呢,翠花剁的是鸡肉。我想起来了,冰箱里有一只小鸡,不对啊,这是冻的,翠花也给剁了?

我说:“表姐,让你剁鸡了吗?”

翠花说:“不剁鸡吃啥?这么多人,不能只吃饺子,还得整俩菜。”

我说:“大娘没说做啥菜,大姐也没说。”

翠花说:“别管了,我说吃啥就吃啥吧,冰箱里就这点东西,不剁鸡剁啥?剁冰箱?”

我寻思少干点活,包点饺子得了,本人晚上还有约会呢。

翠花还是过去的翠花,好像比过去更加彪悍,更加满不在乎了。

翠花又嘟囔:“早知道家里没啥吃的,我就在楼下买点吃的,不卖水果牛奶了。小红啊,你可不知道啊,来到年了,这水果,死啦地贵呀,一个杠硬杠硬的红富士,竟然十多块钱一斤,一个大苹果,差不多就是一斤,都赶上一斤肉钱了。”

女作家去做保姆最新篇文章(女作家去做保姆)(11)

大姐回来了,手里提着一袋大虾,还有一袋生蚝。大姐来到厨房,她负责做菜,我还是和翠花包饺子。

翠花在哪儿,哪儿就有笑声。如果不挑剔翠花脏乱差,那么,跟翠花也能相处融洽。

翠花的拖鞋在地上沾了菜叶子,她走进客厅,走进老夫人的房间,刮啦刮啦说话去了,菜叶子就在翠花的拖鞋底下,跟着翠花旅行去了。

翠花老家房子和土地的拆迁款,大概是花的差不多了,也不知道他们娘俩在这座城市有没有买楼。以前听说好像要买,到底买没买,我也不记得了。

那么一大笔拆迁款,那是好几代积攒的财富,竟然不到一年的时间,所剩无几了。

挣钱就像爬山,每爬一步,都很艰难,积攒到一笔财物,没有十年二十年,是办不到的。

花钱就像下山,打个滚儿,眨巴眼的功夫,就咕噜到山下了。

从穷变富,需要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从富变穷,一夜之间,甚至是呼吸之间。

晚上,我把跟老沈的约会忘记了,饺子上桌,我也凑到桌上吃了起来。

听到手机嗡嗡地震动,我拿起手机一看,是老沈。

我到客厅去接电话,只听老沈气呼呼地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装傻:“啥玩意故意的?”

老沈说:“我在小许总家的门外,等了一个小时,也没见你出来。后来我进屋一看,哪有你的影子?小许总说,你们上午就回老屋了。”

我真诚地说:“哎呀,你看我这记性,真忘了,对了,我们上午就到许家老屋这儿,你吃饭了吗?”

老沈说:“吃啥饭呢?一直在外面等你。”

我说:“那你现在在哪儿?”

老沈说:“快到小区门口了,下来吧。”

我挂断了电话,回到餐厅,对老夫人和许夫人说:“有点事儿,今天早走一会儿。”

翠花笑了,说:“是不是跟老沈约会儿去?”

我说:“表姐,一会儿你帮我刷碗吧。”

翠花答应得很痛快,却又说:“记得呀,把你的工资给我分一半。”

大姐看着我,说:“红啊,饺子都煮好了,又有大虾,吃完再走吧?”

许夫人轻声地说:“让红姐走吧,有约会。”

我想起我妈下午给我打的电话,就对许夫人说:“我妈给我来电话了,说你们给我妈送去的米,还送的水果,谢谢你,谢谢海生。”

许夫人笑了,说:“快下楼吧,别让人等急了。”

女作家去做保姆最新篇文章(女作家去做保姆)(12)

我匆匆下楼,看到楼下寂静无声。门前停车位里,静静地停着几辆汽车。远处的车灯闪烁过来,是老沈吗?

我眯缝眼睛,站在路边歪头去看。

车窗降下来,只听老沈说:“别傻看了,上车吧。”

上了老沈的车子,车子直接开到电梯楼。

老沈的电梯楼是暖和,我家的楼房最近温度下来了,有时候不到22度,有点凉。

小鹦鹉已经认识我了,不会偷袭我,但它也不跟我亲近,要么站在阳台的横杆上冷冷地看着我,要么站在老沈的肩膀上。

老沈炒了两个青菜,另外两个是凉盘,他放到微波炉里热了一下。

这个微波炉,他是跟我一起去买的吗?

客厅里,我们相对而坐,端起酒杯碰了一下。

喝了一口酒,老沈忽然回身拿起他的包。那是一个黑色的皮包,男士的,随身携带的那种。

老沈把黑包拿在手里,拉开拉链。

我的心开始怦怦跳,预感到老沈会送我礼物吧。送给我什么呢?

老沈从包里拿出一嘟噜钥匙,递给我。

我一看,这好像是老沈这栋楼的钥匙。一共是三枚钥匙。

老沈说:“这个楼一共是四个钥匙,我把三个钥匙给你。”

我明白了,老沈前面不说的话,我懂了。老沈后面没说的话,我也懂了。他的意思是,家里他只拿一把钥匙,余下的三把钥匙都交给我,他不会再带任何人回这个楼里了。

有些话,不说明白,也好,说得太明白,有时就没意思了。

我把钥匙收到包里,笑着说:“哥,我刚才以为,你要送给我钻戒呢。”

老沈抬眼,认真地看着我,说:“你喜欢吗?那我给你买。”

我笑了,说:“别买钻戒了,不当吃,不当喝的,变现行吗?”

老沈被我逗笑了,他嘟囔一句,好像说我是财迷。

说句实话,谁不是财迷?站出来!

只不过,我不喜欢金银珠宝,那些物品将来变现,都变不出一半,糟蹋钱!

女作家去做保姆最新篇文章(女作家去做保姆)(13)

半夜,我醒了,老沈抱住我,他坚实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我感到他的胸口越来越热,越来越烫。

我假装还睡着,没有醒。

老沈的手掌轻轻地抚摸我的头发,抚摸我的肩膀。

我仿佛变成一艘小船,在暗夜里悄悄地出行。前方是险滩还是仙境,我都不知道。

冒险,也带给我不一样的快乐。

他似乎知道我醒了,手上的动作重了。我就睁开眼睛,笑着打掉他的手。

他的嘴唇碰到我的脸,轻轻地吻了一下。

我珍视这样的亲密。

夜,还长着,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如果做些什么,就能做很多事;如果闭上眼睛进入梦乡,那一觉就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窗帘上透着熹微的曙光。我悄悄下地,把男人留给那张大床。

拉开一点窗帘,看到一弯月牙镶嵌在幽兰的苍穹,似乎在忍着笑,正偷看我呢。

东方,几缕浮云浸染了曙色,一半灰色,一半粉色,妖娆又妩媚。

我弯腰,拿起床下的手机,刷了一会儿,看人间出生与死亡,看邻里找月嫂的,甩卖衣服的,晒红包的,那些人间烟火,每日都在上演。

世界还在,我以为我远离了这个世界,其实,我并没有走远。

我就像在如来的手掌上翻跟头的孙悟空,翻了那么多跟头,竟然还没翻出那个掌心,还是跌入一个男人的温暖里。

早餐,我煮了粥,煮了鸡蛋,把昨日剩的菜混成一盘热了一下。

床上的那个家伙还没有醒。他可真能睡呀?

我下楼一趟,运动几分钟。楼下的大厅,应该安装一个邮筒,我每月有几张报纸会送到。

后来,我自己噗嗤笑了。我的邮筒,还是留在老楼吧。那是我永远的家。这个是我和男人的家。

想起昨天下午老妈和我说的事,我赶紧给老妈打个电话,说我们初四回娘家。

跑回楼上时,站在门口掏钥匙,我只掏出了寂寞。

我放钥匙的包,搁在客厅了。

我在门口敲门,小声,大声,大声,小声。最后,我开始咚咚咚地擂门。

房门终于开了,老沈睁着惺忪的睡眼惊讶地看着我,说:“你没在屋里?”

我给他胸口一杵子,说:“我在屋里,还能跑到外面敲门?”

他笑得有点无奈,说:“你总是给我——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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