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君莫拒杯春风笑人来的修辞是比喻吗 劝君莫拒杯春风笑人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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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人的饮酒动机有很大部分是有感于时光的飞逝,从《离骚》“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到《古诗十九首》“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再至曹操《短歌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无不流露出人生在悠悠宇宙中的无力感。这种人生的无奈感,对李白而言,尤其感到难以挥之而去,他一生孜孜追求功业却无法如愿,岁月在不断等待机会却又不断失望之中不停消逝,似乎寄托于酒杯中,借着写饮酒诗来暂抒苦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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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酒》

劝君莫拒杯,春风笑人来。

桃李如旧识,倾花向我开。

流莺啼碧树,明月窥金罍。

昨来朱颜子,今日白发催。

棘生石虎殿,鹿走姑苏台。

自古帝王宅,城阙闭黄埃。

君若不饮酒,昔人安在哉。

李白经历了“昨来朱颜子,今日白发催”、“浮生速流电,倏忽变光彩”岁月光阴的倏忽流逝;关照了“自古帝王宅,城阙闭黄埃”、“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古代王朝的盛衰递嬗;洞识了“此人古之仙,羽化竟何在”、“天地无凋换,容颜有迁改”有限生命的终归凋谢。因此“饮酒”成了他超越人生的孤寂悲憾,获致生命的逍遥自足的最佳途径,所以他说:“君若不饮酒,昔人安在哉”、“对酒不肯饮,含情欲谁待”,劝人要把握当下,及时饮酒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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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拟古十二首》其五:

今日风日好,明日恐不如。

春风笑于人,何乃愁自居

吹箫舞彩凤,酌醴鳍神鱼。

千金买一醉,取乐不求余。

达士遗天地,东门有二疏。

愚夫同瓦石,有才知卷舒。

无事坐悲苦,块然涸辙鱼。

诗言今日春光美好,趁此良辰佳景,尽情饮酒相欢,只因明日阴晴尚未可知,且明日的春光也恐怕不如今日,何况春风正嘲笑世人陷溺在愁苦心境中而不知及时行乐。既然今逢良辰,所以一定要赶紧吹箫纵舞、烹鱼酌酒,即使要千金买醉醉也颇值得。接着,诗言通达之士将天地万物遗弃于此身之外,就像古时候的疏广和疏受一样,他们皆居高位却自请还家,归于田园之中,不贪恋执着功名富贵。相反,只有愚笨的人才会让自己一直受困于愁苦之中,或者折腰求人重用,此类人有酒却不知欢饮,就如同涸辙之鲋,仰首以求于人,可悲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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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从当下之美好和未来的不可预知中,深深领悟出行乐须及时的道理。对李白而言,珍惜今日就是要无拘无束地、尽情地酌酒欢唱。且看《把酒问月》一诗: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李白借着酒意,对于宇宙永恒与人生短暂的矛盾问题作了一番吟咏与思考。开首两句停杯设问,点出“把酒问月”的诗体,带有几分醉态而更显迷惘,更具飘逸风采和浪漫情调。诗人在皎洁月光的映照下突发奇想,耐人寻味。接着,诗人转向探索人生短暂而月亮永恒的问题:古往今来的明月只有一个,然而古人今人则不断更迭,一代一代的人像流水一般相次逝去,而月亮却依旧明亮迷人。一边是宇宙的不朽,一边是人生的短促,读着这错综回环、诗情哲理并茂的诗句,不由得令人感到回肠荡气,却又有一股莫名的感伤袭上心头,产生无限感慨。然而李白并没有陷入这恼人又无法克服的难题之中,而是将答案归结到现实之中,巧妙地顺着诗题引出及时行乐的思想:“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既然人生短暂,就要使酒杯常有月光,饮酒当歌,享受月光长照金樽的快乐,及时行欢作乐,才不辜负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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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月下独酌》其三:

三月咸阳城,千花昼如锦。

谁能春独愁,对此径须饮。

穷通与修短,造化夙所禀。

一樽齐死生,万事固难审。

醉后失天地,兀然就孤枕。

不知有吾身,此乐最为甚。

面对着美好春光,尽管令人陶醉,却不免兴起好景不常的感慨,但长吁短叹又有何用,不如及时行乐、饮酒狂欢,迷醉在酒精的世界里,什么生命长短、穷通变化,通通都可以抛诸脑后,喝醉了倒头就睡,浑然不觉,人生还有什么快乐比得上呢?透过酒精的催化可以使李白忘却一切,不知有我,达到庄子所强调的忘我境界,一如陶渊明所体悟到的“不觉知有我,安知物为贵”界,也难怪“酒”成为李白用来面对无常岁月及有限人生的最佳利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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