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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书写的杂技作为与创造

——观杂技剧《青春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有感

文/岳凯华

近日,前往湖南大剧院观看了由湖南省演艺集团出品、湖南省杂技艺术剧院创演的杂技剧《青春还有另外一个名字》。该剧由刘梦宸任编剧、总导演,赵海涛、郑甜等50余名年轻杂技演员主演,讲述了一个个渺小且又伟大的年轻灵魂和生命个体的故事,他们冲破黑暗的挣扎,摆脱沉重的羁绊,探寻光明的道路,奔赴理想的世界,绽放青春的光芒。从掌声的经久不息和观众的不愿离去等现场情形来看,该剧的首场演出取得了良好反响。

一是在新时代里有新作为。2021年是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该剧的制作即缘起于这一重要时间节点。有着60余年辉煌历史的湖南省杂技艺术剧院,在湖南省委宣传部、湖南省文化和旅游厅、湖南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的大力支持下,勇于探索,敢于创新,精于打磨,终于推出了这部立意高远、情节曲折、境界恢宏、表演精彩、吸引力强的杂技剧——《青春还有另外一个名字》。该剧巧妙把握主流话语的需求和观众趣味的指向,极度挖掘传统杂技技艺的吸引力,用青年男女健壮、健康、美妙、美丽的身体符号,着力展现青春风采、挥洒青春气息,礼赞百年,讴歌时代,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既更加纯粹地满足青年观众的娱乐趣味,又能寓教于乐将主流文化诉求推向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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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之旅》舞台照。

事实上,湖南省杂技艺术剧院可以溯源到成立于1959年9月、有着光辉历史的湖南省杂技团,该团曾先后60多次应邀赴全球40多个国家和地区演出,在国内外各项比赛中获40多个奖项,如柔术造型《春蚕吐丝》《晃球顶技》在第一届新苗杯全国杂技比赛中荣获金奖,杂技节目《与狼共舞——独轮车》获第七届中国杂技金菊奖等。而自2012年4月经湖南省委、省政府批准转企改制以来,湖南省杂技艺术剧院更是大胆突破,开拓创新,作品众多,荣誉等身,如《芙蓉国里》(2012)、《梦之旅》(2015)、《森林奇境》(2017)、《加油吧,少年!》(2019)、《小夫妻》(2020)等杂技节目均给人留下了难忘的记忆和深刻的印象。

岁月沉淀,技巧升华,正是基于这些优秀杂技作品叙事策略的创造、导演技法的演练、表演经验的积淀和商业美学的惯例,湖南省杂技艺术剧院薪火相传、齐心协力、矢志不渝,编、导、表、服、化、道、灯、音、宣各色人等兼收并蓄、博采众长、创新求变、善谋有为、锐意进取,才能在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之际,追寻赤诚初心,书写青年群像,迅捷快速、水到渠成地推出这部在时代质感和艺术审美均有感染力和震撼力的杂技剧《青春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因为其独特的杂技语汇与舞蹈、戏剧、音乐、电影等艺术元素的巧妙杂糅,音乐音响与视觉影像等剧场语言的娴熟运用,观演空间和视听感受的奇妙融合,这部杂技剧才能在湖南省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的众多文艺活动中脱颖而出,从而能与“‘百年正青春’湖南省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文艺晚会”、“‘百团百角唱百年’全省文艺院团竞演”、电影《大地颂歌》、电视剧《理想照耀中国》《百炼成钢》、舞剧《热血当歌》、京剧《向警予》、湘剧《忠诚之路》、民族歌剧《半条红军被》等其他兄弟文艺门类和样式一样,牢牢把握中央精神和庆祝活动基调,营造同庆百年华诞、共创历史伟业的浓厚氛围。

总而言之,这部用杂技语汇、声光语言细腻生动、张弛有度地展现青年人“携着勇气和信念,朝着光和梦想的方向,追逐、奔跑、跌倒、成长、再出发……”的作品,营造了既令人惊奇又让人振奋的视觉愉悦和耳目一新的梦幻体验,彰显了湖南省杂技艺术剧院不俗的戏剧化表演水平、丰富的表演经历和扎实的业务能力,为新时代杂技剧拓展了传统杂技技艺的表现空间,展现了“杂技湘剧”的表演魅力和创作风采。

二是于新类型中有新创造。我们知道,随着西安战士战旗杂剧团《天鹅湖》在2004年的成功上演,一种基于柔术、车技、口技、顶碗、走钢丝、变戏法、舞狮子等传统杂技技艺基础之上的新型杂技剧正式诞生。对于中国杂技而言,杂技剧无疑是一种从简单到复杂、从单一到综合、符合表演艺术发展规律的新类型,它使得古老的“打把式卖艺”“勾栏瓦肆”“撂地摊”“杂耍”等表演活动登上现代剧院之类的大雅之堂,并呈现出了一种快速发展的走向和态势,“新杂技”的创作理念正引起越来越多人的思考和关注。

虽然杂技剧的定义尚在人们的探索、讨论和论争之中,但这种用杂技形式表演的戏剧、以戏剧形态表现杂技本体的艺术在国内杂技界已排演了《渡江侦察记》《战上海》《芦苇青青菜花黄》《红色记忆》《江城》《百鸟衣》《大禹》《化·蝶》《小桥流水人家》《岩石上的太阳》《炫彩中国》《梦回中山国》《冰秀·寻梦》《水秀·龙石》 《瑶心鼓舞》《我们从那来》《我是谁》等100多部,其中湖南省杂技艺术剧院至少就贡献了如前所述的《芙蓉国里》《森林奇境》《梦之旅》《加油吧,少年!》等好几部。而近日推出的《青春还有另外一个名字》这部杂技剧,与之前线索单纯、人物集中、主角鲜明、题旨单一的杂技剧相比又有了新的创造和新的特质,较大程度上实现了中国杂技剧创作艺术的突破。那就是该剧没有改编一些为人熟知的红色经典作品或传统神话故事,而是在故事讲述、情节构思、悬念设置、情怀呈现、主旨表达尤其是人物塑造上追求标新立异,正如导演所云:“没有绝对的主要人物,但又绝对每一个人都是主角”,着力塑造的是“青年”这一群体形象,阳刚显青春之形,攀登塑青春之神,自信铸青春之魂。

青春的力量有多大?青年的力量有多强?看完这部杂技剧后,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该剧正以杂技的形式尊崇青春、赞美青年,侧重用内心独白式的杂技动作和身体语汇,将青年文化与主流文化结合在一起,而观众欣赏的自主性被强化,显示了强大的市场感召力,凸显了中国共产党百年华诞庆祝之基调。

在文学世界里,人们很容易看到礼赞青春、礼赞青年的语句,如陈独秀在《青年杂志》上开宗明义的发刊词:“青年如初春,如朝日,如百卉之萌动,如利刃之新发于硎,人生最可宝贵之时期也。青年之于社会,犹新鲜活泼细胞之在人身”,如李大钊在《“晨钟”之使命》一文中毫无保留的赞叹:“青年者,人生之王,人生之春,人生之华也”,但用杂技形式进行这样的青春书写和叙事却有一定挑战性。该剧采用了全新的创作理念和意识流的创作手法,以倒立、旋转、翻滚、盘缠、攀挂、手法、腿技、头功、柔术、爬杆、缘绳、绸吊、钻圈、转碟、抛球、蹬轮、滚环、蹦床等目不暇给的肢体动作、身体造型与杂技技艺为表现本体和美学资源,在“序、探寻·前方、追逐·方向、重燃·希望、青春的另一个名字是”等5个章节的精心构思和认真编排中,结合高科技多媒体构筑的声、光、电、3D情景效果与视频、舞蹈、美术、音乐交汇融合的感知空间,在真实和魔幻这样一种既可以想见又不可看见的社会规则中,通过《我的祖国》《南泥湾》等红色歌曲的穿插诠释和先后演绎,模糊了传统杂技和现代技术、通俗趣味和先锋实践的疆界,让一群群青年男女克服时空障碍,置身在忽明忽暗、或高或低、如梦如幻、既为现实亦是象征的舞台情境中,在无保险绳状态下跨越门槛,攀跃高空,翻腾对接,踏上既险象环生又一马平川的征途,或匍匐潜行,或追逐奔跑,或腾空跳跃,或摸索攀援,或移动,或升降,或旋转,在内容表达和舞台呈现上将动态的杂技、动态的青春、动态的舞台三者巧妙、和谐地融合,视觉效果十分震撼。我们看到,舞台上的这一群青年一会儿踉跄跌倒、一会儿奋力前行的身体意象,既暗喻着道路的坎坷崎岖,又预示着未来的灿烂美好,堪称“神来之笔”的身体造型艺术。他们有矛盾、困惑、彷徨和迷茫,但始终携着勇气、信念、梦想和希望,流露着锲而不舍、勇往直前的革命精神。该剧就用这样一种可触可感的认知方式,重塑了一种青春乌托邦的集体渴望,展现了青年的阳刚气质,凸显了青年的奋斗品德,突出了青年的攀登气概,展示了青年的勇敢精神,得到了观众感官神经和身体动觉的积极回应。

虽然该剧演员在翩翩起舞、上下翻飞等动作的落脚处或停顿点的精准度和稳定性偶有失误,但全剧故事峰回路转,场景神秘变幻,现场美轮美奂,际遇跌宕起伏,结构起承转合,叙事行云流水,表演真挚感人,回味绵长隽永,对于一味炫技、娱乐性的杂技技艺表演几乎没有热衷,却通过高低、上下、左右、里外的场面调度较出色地完成了戏剧叙事、塑造人物、主旨呈现等层面的多重表达。由于无需着力刻画一个高、大、全的主要青年角色,该剧中的一个个“青春之我”自然就能在突如其来的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中生龙活虎、活力四射,看似天马行空随心所欲,实则如千军万马并驾齐驱,他们怀抱理想、追逐光明,抛弃孤独、烦恼和忧伤,尽情呈现逐梦之旅可歌可泣的艰辛、拼搏和收获,拥有着创建“青春之国家”、振兴“青春之民族”的勇敢和智慧。这样的青春,这样的青年,自当寄予热望,“吾族今后之能否立足于世界,不在白首中国之苟延残喘,而在青春中国之投胎复活”。正是在与观众的情感交融中,湖南省杂技艺术剧院的这部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制作精良的佳品力作告诉了观众:青年应该负起使命、担起责任,这对于当下青年尤其是明星青年“娘化”“嬉皮化”乃至“流氓化”的现实具有强烈的针对性和针砭力。

我想,杂技剧唯有与时俱进地写好青年故事、讲好中国故事才有出路,才能展现当代杂技艺术和杂技叙事的独特魅力。若能实现该类作品在年轻人中的破圈传播、为青年人所喜闻乐见,杂技剧就能迎来创作高峰、品质提升,从而以真正的主流强劲力量赢得社会与市场的双重肯定,湖南省杂技艺术剧院也就能够在众水分流、多元并存的发展格局里贡献湖南力量,成为中国杂技剧领域雁行阵型中的领飞头雁之一。

我们期待着,我们希冀着!

(作者系湖南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湖南师范大学基地研究员,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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