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女主之傲娇小狼狗追妻记(前期女追男只要月亮还在作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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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月亮还在》作者:青柠小薯

文案【1】

又是一年新警员入职,警队老人分外热情,带着新警员里里外外介绍了一番之后,又额外强调:“我们刑侦支队长,程寂,你们在警校应该也听说过,大案要案侦破了无数,是市局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支队长,就是性子冷淡了些,平时你们有事说事,没事别去惹他。”

底下新警员纷纷交头接耳——

“我听说过程支。”

“我也听说过。”

“我还听说程支还是咱们公安系统颜值天花板呢。”

听到这句,警队老人又强调:“哎哎哎程支已经结婚了啊。”

“啊?程支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是啊,好好奇程支的太太是谁……”

一说到这个,警队老人又来劲了,悄声八卦:“我们嫂子那可厉害了,嫂子和程支第一次见面的出场方式都是令人意想不到的精彩。”

“怎么?”

“那时候程支刚调到我们局,队里聚餐欢迎,刚到饭店门口忽然跑过来一个小姑娘,上去就抱住程支喊了声‘爸爸’。”

“爸爸?这个称呼……是我想的那样吗?”

“Emmm……当时我们也懵,前支队长眼睛都冒火了,差点把程支给带走……”

【2】

穆望舒喜欢上了刑侦支队新来的小哥哥,总是借着给爸爸送饭的理由跑去刑侦支队偷看他,暗戳戳追了他大半年,小哥哥依旧冷冷淡淡,对她丝毫没兴趣,她准备改变策略直接告白,就在准备告白前,她问:“我们算是朋友吗?”

程寂:“没大没小,你忘了,你还喊过我‘爸爸’。”

穆望舒:“……?”

很好,他要是这么唠,那她这个白也没必要告了。

后来,穆望舒在楼下被小男生告白,程寂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就在她准备给小男生答案时,被程寂一把拽了过去,温热的呼吸在她耳边喷洒,“那天是不是还有话没跟我说完?”

穆望舒安静冷漠脸:“没有。”

程寂敛去周身冷寂,放软了语调,近乎轻哄:“我有。”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业界精英甜文

小说正文片段:

次日一早,唐沅芷过来,带了沈洁爱吃的早点。

睡了一觉醒来,沈洁又变回了那个超酷的老太太,孑然一身惯了,不习惯太过黏黏糊糊的关怀,吃完早饭就把母女俩撵走了。

戏剧院还有事,唐沅芷就没送穆望舒回家,让她自己打车。

这边离何马的修车店不远,穆望舒本来打算去取电动车的,转念一想,今天程寂在忙案子,去何马店里,是肯定遇不到他的。

虽说以后也不一定能遇到,但管它呢,以后的概率再小,也比今天的概率大。

她便改道回家了,换了件衣服,约袁一禾去逛街。

小姐妹在一起,话题总是很多,交换各种小八卦。

等待电影开场时,袁一禾问她:“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

穆望舒瞥她:“这种事情还带问的,不是应该给我个惊喜吗?”

袁一禾瞥回去:“都这么熟了,还在乎这个?”

穆望舒:“……”

袁一禾:“不过,你生日愿望现在就可以开始想了,十八岁呢,得想个大的。”

“想好了。”穆望舒冲她挑挑眉,“我要谈个恋爱。”

袁一禾呵笑一声:“和那个刑警小哥哥?”

“嗯哼。”穆望舒塞了颗爆米花进嘴里,语调轻快。

袁一禾摇头啧舌,指着她的鼻子:“见色起意的小流氓,你就是馋刑警小哥哥的身子。”

穆望舒捶她胳膊,做羞赧状:“哎呀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净说这种色色的……”

“……大实话!”

两个小姑娘同时出声,紧接着又笑成一团。

-

戏剧院有演出,唐沅芷要在团里排练,穆弘毅也说晚上不回去了。

穆望舒也不想那么早回家,看电影的地方离戏剧院不远,看完电影和袁一禾分开,她便去了戏剧院。

唐沅芷是康城戏剧院下属演奏团的二胡演员,刚进演奏团时,凭借一曲气势磅礴的《赛马》独奏,震惊四座。

穆望舒小时候放学经常在戏剧院的办公室里写作业,办公室的隔音不太好,能听见排练室的声音,有器乐声,还有戏曲念词声,隔着几面墙,隐隐约约,有种悠远的味道,这样的背景音构成了她童年的旋律。

戏剧院她来得多,全团都认识,就连保洁阿姨,她都能聊起来,从进大门遇到人就开始“叔叔阿姨哥哥姐姐”的打招呼。

在演奏排练室门口听到二胡扬琴合奏的乐声,有个演员小姐姐告诉她:“唐主任在排练,要不你去隔壁玩一会。”

穆望舒笑着说好,乖巧的去了隔壁。隔壁有几个演员在擦拭乐器,看到她,还像以前一样热情的投喂她小零食。

“小舒好久没过来了呢。”

“听唐老师说你报的是康城音乐学院民乐系?”

“那是我师妹了啊!”

……

穆望舒撕开一袋泡椒凤爪,边吃边和他们闲聊。

调试乐器的声音夹杂着谈笑声不止,穆望舒正被一个笑话逗得前仰后合,目光一瞥忽然看见外面走廊站着两个人。

许海成副团长向来和蔼可亲,也不是苛责的人,大家都没在意,穆望舒却“噌”的一下站直了身体。

因为她看到了许副团长身边的人——琵琶演奏家何琼。

也是她年幼时学习琵琶的启蒙老师。

穆望舒上前,笑着礼貌打招呼:“何老师,好久不见。”

何琼笑着说:“是好久没见了,长大了,我都不敢认了。”

穆望舒笑。

其实,逢年过节她都会给老师发问候短信,只是前几年何琼去了滨城的一所民乐工作室做顾问,不在康城,她也就没再见过她。

两人又聊了几句,何琼还有事,就先走了。

-

穆望舒和唐沅芷说见到何琼了,唐沅芷还说有时间请何琼老师一起吃顿饭呢,第二天上午,穆望舒就接到了何琼的电话。

何琼应该还有事要忙,简单说了来意。

她那边有个民乐专场小型音乐会,琵琶合奏的一个孩子昨天伤着手了,暂时不能表演,她去戏剧团是想借个琵琶演员,但戏剧团最近有演出和交流,抽不出来人,昨天看到穆望舒就在考虑让她来弹,今天阮彦珺老师给她推荐人,推荐的也是穆望舒,所以才给她打了这个电话。

阮彦珺老师,穆望舒是认识的,著名的琵琶演奏家,金指杯琵琶大赛的总评委,她之前获得过这个比赛青少年组的金奖,在后来的几届颁奖音乐会中,还被请回去琵琶独奏。

何琼说,如果她愿意的话,今天就可以过来试曲目排练。

穆望舒当然愿意了,挂了电话就抱着琵琶出门了。

曲目是《春江花月夜》,她会弹,只是合奏需要多方配合,把握好自己的音准、音色和力度的同时还需要聆听各声部,得磨合默契。

在弹琵琶这件事上,穆望舒珍惜任何锻炼的机会。

出来的匆忙没有和唐沅芷说这件事,晚上回去,正好穆弘毅也回来了,穆望舒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爸爸妈妈。

穆弘毅和唐沅芷自然是支持她的。

穆望舒开心完,忽然想到一件事,“爸爸,你今天这么早回来,是不是沈老师前夫的案子已经破了?”

穆弘毅笑着说:“破了,嫌疑人已经缉拿归案了。”

细节上的事情穆弘毅不好说,穆望舒也没问,只给爸爸吹了一波彩虹屁。

每天都要排练,穆望舒也没有闲心再往市局跑了,好像不往市局跑,她也没什么机会见到程警官了。

这天,排练结束,穆望舒背着琵琶盒往外走,琵琶盒很重,压得她肩膀有些不舒服,可她还是“顽强”的单手刷着手机,把一整个下午没上网错过的瓜全都补齐。

然后又打开微信,刷朋友圈,看到何马发的照片,她目光稍顿,点开大图。

其实何马每天都发很多条朋友圈,无一例外的都是工作照,拍的是正在修理的电动车,她也没仔细看过,偶尔点个赞,随手就滑过去了。

可他最新的这条朋友圈,照片里有个背影入镜,那人站得远,在虚化的背景里有些模糊,但穆望舒一眼就认出来这个背影是谁。

她的嘴角往上翘了翘,打了辆车,直奔何马的修车店。

夏季下午五点多的太阳,收敛起热烈刺眼的光线,从屋檐青黑色的瓦片上流淌下一地金黄。

穆望舒刚下出租车就看见店里,何马蹲在地上摆弄零件,程寂坐在高凳上,旁边还站着一个男孩。

穆望舒抱着琵琶盒进去,喊了何马一声,何马抬头笑道:“来取车?”

她说是的,又转身看向程寂,笑着打招呼:“程警官。”

程寂淡淡点了一下头。

穆望舒朝他走过去,视线扫过旁边站着的少年,问道:“这是你弟弟吗?”

程寂还没开口,少年就“啧”了声,嗤笑:“记性真差,这就不记得我了,姐姐?”

从小接触音乐,穆望舒对声音很敏感,一听到这耳熟的声音这讨厌的语调,便想了起来。

她脚步一顿,看着一脸不着调的少年,抿唇安静两秒,开口说:“哦,你就是那天躺在地上被揍得很惨的那个?”

骆星辰:“……”

穆望舒顿了顿,问程寂:“他怎么在这里?”

何马闻言嗤笑声:“这小子,在旁边巷子打架,被寂哥逮到了,几个小混混被寂哥送派出所去了。”

穆望舒点点头,看了骆星辰一眼,“真幸运。”

骆星辰:“被警察逮到我有什么可幸运的。”

穆望舒难以置信的瞅他:“这么说,你很喜欢被打得爬不起来?打不过还爱打,人菜瘾还大。”

“……?”

骆星辰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恶狠狠的瞪穆望舒,“我看起来脾气很好吗?”

穆望舒往程寂身边挪了挪,手指悄悄勾住他T恤的衣角,攥在手里,然后昂起下巴,瞪了回去。

“嘿?”骆星辰叉腰,使劲拧眉。

程寂垂落的视线扫过攥着他衣角的纤细手指,目光停顿一霎,转而抬眸看了骆星辰一眼。

骆星辰正在和穆望舒用眼神斗法,余光瞥见程寂抬眸,下一瞬,他便感觉到那种熟悉的、如有实质般的凛冽目光从他身上扫过,莫名的脊背一寒,败下阵来。

他转眸看了程寂一眼,他果然是在看他,锐利目光中带着令人畏惧的警告,他不由得又是脊背一僵,往后退,小声认怂:“我脾气……其实挺好的。”

获得胜利,穆望舒抿唇开心的笑,转眸看向程寂,小声求表扬:“他被我震慑住了,我是不是超厉害的?”

程寂没应声,只垂了垂眼,示意她放手。

穆望舒干干巴巴的笑了声,松开他的衣角,还乖巧的把那一小块衣角上的褶皱抚平。

程寂坐在高凳上,视线平直的落在穆望舒脸上,能清晰看到她轻抿着向上翘起的嘴角,嘴角弧度带着脸颊软肉嘟起,如果忽略她那双明净眼眸中盛着的灵动狡黠,还真是乖巧的小奶猫模样。

毫无预兆地,他忽然侧身朝穆望舒靠近,英俊精致的五官放大,就在她眼前。

四目相对,他的睫毛根根分明,穆望舒忽然紧张了起来,他的眼睛很好看,清透黑眸认真看着人的时候,就算不带任何情绪意味,也让人招架不住。

虽然紧张,但穆望舒没躲开,咬着下唇,一副老实巴交又懵懂无辜的模样,看着他。

然后就看到他惯常没有多余情绪的嘴角,好像软化了一下,像是笑了,又像是她的错觉,穆望舒愣住,此时,他压低的声音传入耳中。不知道是不是又有错觉了,她竟然觉得他的语气有那么一点点的、微乎其微的纵溺。

他说:“狐假虎威。”对于这四个字,穆望舒没什么可反驳的,她确实是因为他在场,她很有感全感,才这么肆无忌惮的怼骆星辰。

只不过“狐假虎威”里的“虎”嘛,她觉得这个形容有点不适合他。

穆望舒小声说:“我觉得你不是老虎。”

程寂安静的注视着她,听她说下去。

“我觉得你是狼。”

穆望舒老实巴交的眨巴眨巴眼睛,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气声说:“传说中……狼对月亮情有独钟。”

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完全不懂怎么隐藏,小心思都摆在明面上,明净灵动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程寂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一掠而过,他还来不及抓住深思便已消失。

“多大了,还相信传说故事。”

他淡淡丢下这么一句,起身走了出去。

穆望舒:“……”

她就是要把传说变为现实!

哼!等着瞧!

程寂出去了,骆星辰蠢蠢欲动,往门外瞅了瞅,又一脸不着调的看着穆望舒,“姐姐,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呀?”

穆望舒瞅他一眼,没理他,走到何马面前,小声问:“是程寂让他待在这里不准走吗?”

何马:“没有,那小子有点怕寂哥,被寂哥问了几句,就自己待在这不敢走了。”

何马的嗓音粗,声音也不小,骆星辰有些尴尬,睨了他一眼,抬脚刚想溜走,忽然看见程寂回来了,他又顿住步子,退了回来。

程寂进门,看了骆星辰一眼,扔给他一瓶水,又朝何马怀里丢了一瓶,最后,把那杯酸梅汤递给了穆望舒。

何马:“啧,俩都是小孩,寂哥你也太偏心了。”

程寂不知道是默认还是不以为意,没反应。铱驊

骆星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水,又看了眼穆望舒的酸梅汤,有些明白何马说的“偏心”是什么意思了。

他壮着怂胆,小声嘀咕:“怎么我的不是酸梅汤……”

程寂瞥他一眼,“你是小女孩?”

骆星辰:“……”

什么时候规定只有小女孩才可以喝酸梅汤了,他在心里嘀咕,不敢说出来,默默拧开瓶盖喝水。

何马随口补了句:“女孩是要娇养,糙小伙子喝什么都行。”

骆星辰:“……”

穆望舒抱着酸梅汤偷笑。

程寂看她一眼,“东西不放下?”

“啊?哦……”穆望舒这才想起来她的琵琶盒还在身上背着,吐了下舌头,讪讪笑着,“我忘了。”

骆星辰立马热情的说:“姐姐,我帮你把琴放桌上吧。”

穆望舒一本正经的纠正:“不是琴,这是琵琶。”

骆星辰“哦”了声,又说:“那我帮你把琵琶放下。”

穆望舒皱眉看着他,“你要说‘请’。”

骆星辰:“……?”

不是……他好心帮忙,她要求还挺多。

骆星辰敛了笑意,刚想暴躁,忽然感觉有一道锐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哽了哽,耐着性子,配合她:“请让我帮你把琵琶放到桌子上。”

“不对。”穆望舒纠正他,“不是对我说,是对琵琶说‘请’。”

“???”

骆星辰瞅着她,难以置信的开口:“‘让我帮你把琵琶请到桌子上’……这样说?”

“对的。”

穆望舒点头,把琵琶盒递给他,笑眯眯的:“谢谢你,要轻轻的请到桌子上哦。”

骆星辰:“……”

何马没忍住,笑了出来,洪亮的笑声在略有些空旷的店内回荡。

骆星辰忍不住吐槽:“一个琵琶,我放的重了是不是还要给它鞠躬道歉?”

穆望舒:“要的哦。”

骆星辰:“……?”

穆望舒瞥他:“你不学乐器,你不懂,特别是我国的传统民族乐器,要怀有敬畏之心,我认识一位古琴大师,他有把传世名琴,每次用它演奏,都要提前沐浴焚香,再把古琴请出来,还给古琴买保险呢。”

骆星辰看了眼她的琵琶盒,“你这琵琶也是传世名琵琶?”

“不是。”

“那你这么郑重干什么?”骆星辰有些不悦。

穆望舒一本正经:“总有一天它会变成传世古董,我只是提前让它感受一下这种待遇,从你开始。”

骆星辰:“……”

程寂看了眼穆望舒,惯常没有情绪的唇角,又软化了一下,勾起一个不甚明显的弧度。

何马直接笑出了声。

-

闹腾了这一番,穆望舒也没有那么讨厌骆星辰了。

闲聊起来才知道骆星辰也住这附近,近几年才搬过来。穆望舒问他为什么总和小混混打架,他含含糊糊的说是他们先挑事的,穆望舒也就没多问。

何马说:“你打架不行啊,想我寂哥当年,一个人单挑一群都不在话下。”

穆望舒惊讶:“程警官,你上学的时候也经常打架?”

程寂默了默,淡淡说:“不记得了。”

什么不记得了,他明显就是不愿意多说嘛。

穆望舒瘪瘪嘴,没再多问,看了眼琵琶盒,笑着说:“下周我有演出,你们要来看吗?给你们留票。”

何马摆摆手:“我欣赏不来,就别浪费票了,你还是给寂哥吧。”

穆望舒没勉强他,转头看着程寂:“你来看我演出吗?”

程寂:“不一定有时间。”

穆望舒打算勉强一下他,笑着说:“没关系,票给你留着,你如果有时间的话一定要来看我。”

程寂默了默,没说话,只淡淡点了一下头。

骆星辰笑嘻嘻的说:“姐姐,我也想去看你演出。”

穆望舒:“你暑假作业做完了吗?”

骆星辰:“……”

简直灵魂一问,漂亮!四人坐在桌边闲聊,多是穆望舒、骆星辰和何马在说话,程寂只偶尔应上一句。

没多一会儿,天色暗了,程寂让穆望舒和骆星辰早点回家,骆星辰得了赦令似的,应了声,起身就跑了。

何马也把穆望舒的电动车推了出来,让她取走。

穆望舒其实不是很想把电动车取走,这样以后就没有理由跑过来跟程寂偶遇了。

她抿了抿唇角,说:“天黑了,不方便骑车,下次我早点过来取吧。”

何马说:“也行,没事,放这吧,等你有空再来取。”

穆望舒笑了笑,跟他说谢谢。有人推着电动车到门口,何马又赶忙出去接活。

穆望舒转头看了看程寂,抿抿唇角,软乎乎的说:“那我走了哦。”

程寂轻点了一下头。

她却站着没动,抠着手指装模作样的叹口气,皱起小眉毛嘀咕:“也不知道这边好不好打车。”

她嘴角向下抿着,小脸软乎乎的,眉毛皱在一起,好像很苦恼,可那双圆眼睛滴溜溜的转,明净眼眸泛着狡黠灵动的光,可真一点都不像是苦恼的样子。

程寂安静地看着伎俩拙劣的小狐狸,眉峰微动,没应声。

小狐狸又眨巴眨巴眼睛,抬眼偷瞄他,可怜巴巴的说:“外面那么黑,我有点害怕,我的琵琶可贵了呢……”

程寂:“……”

他还不至于和一个小孩子计较这么多,这条街也确实不好打车,便站起身,语气淡淡:“走吧,送你去坐车。”

小狐狸高兴的差点蹦起来,狡黠灵动的眸子里划过不加掩饰的得逞,带着笑,更显明亮生动,可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说:“啊,那多不好意思呀,麻烦程警官啦。”

他可真没看出来她哪里不好意思了。

程寂偏了偏头,示意桌子上的琵琶盒,“我帮你把琵琶请起来?”

穆望舒忍不住笑出声,“原来你也会开玩笑呀。”

她背着小手,笑得肩膀抖动,愉快的点点头:“那就辛苦程警官啦。”

程寂拎起琵琶盒时,顿了一下,他低估了琵琶盒的重量,当然,这点重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对她这个娇娇小小的小姑娘来说,可能就有点重了。

他问:“平时是自己背?”

穆望舒转头看他,理所当然的说:“那不然呢?”

程寂摇头,没再说什么。

他把人送出藕荷街,在路口拦了辆出租车,看着穆望舒上车,又看着出租车走远,消失在路尽头,才转身回了何马店里。

-

没两天,穆望舒的生日到了,以往生日都是白天和朋友出去玩,晚上回家和爸爸妈妈一起过。

这回,唐沅芷却提前问了她生日打算怎么过。

穆望舒鼓嘴撒娇:“怎么都问我呀,我难道不值得一个惊喜?”

唐沅芷笑起来:“我们宝贝长大了,过生日这样的事情我可不敢私自给你做主,谁知道你和朋友有没有约会。”

唐沅芷虽然这样说,还是给穆望舒准备了生日惊喜。

她生日那天早上,刚起床就看到了爸爸妈妈和顾爸秦妈给她准备的生日气球,墙上还贴了字。穆望舒惊喜的不得了。

爸爸妈妈说给她早上过了,晚上她可以朋友一起聚,但不能太晚回家。

顾勇和秦晚也说局里可能得加班,晚上来不及给她过生日,早上过正好。

顾千苇立马揽下了晚上的安排,要等她排练结束去接她。

作为寿星,穆望舒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下午,穆望舒排练结束,刚走出演奏厅就看到徐然站在门口。

她顿了顿,有些迟疑。

徐然笑着冲她挥手:“顾千苇有事,让我过来接你,走吧。”

既然他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晚上的活动,顾千苇邀请了他。

穆望舒不动声色的笑笑,和他一起坐上车,然后拿出手机给顾千苇发了条消息。

【吃里扒外的叛徒,你死了。】

顾千苇没回,装死。

晚饭吃的是火锅,除了顾千苇和徐然,还有袁一禾。

穆望舒无语,质问顾千苇:“这就是你的安排?”

顾千苇笑了声:“别急啊,吃完带你去酒吧,你不是早就想去酒吧了么。”

有外人在,穆望舒也没多说什么,晚饭后,四人一起出发去酒吧。

他们去得早,酒吧人还不多,四人坐在卡座。徐然帮两个女生各点了一杯酒精含量很低的鸡尾酒。

袁一禾调侃:“这么熟练,经常来酒吧玩?”徐然笑了笑:“高考过后和朋友来过几次。”

四人闲聊了会儿,酒吧的人渐渐多了,穆望舒却觉得有些没意思,成年人才可以来的地方也没什么有趣的,鸡尾酒也并没有吸引到她的味蕾。

她起身去洗手间,袁一禾也一起,悄声跟她说:“我刚才看到一个帅哥,超帅!”

穆望舒来了兴趣:“哪呢?”

袁一禾有些遗憾,叹气说:“我还没多看两眼呢,人就不见了。”

穆望舒转头瞅她:“那你说什么呢,鸭头,就是为了狠狠地引起我的注意?”

袁一禾随手撩了下刚烫的羊毛卷,拿捏起音调玩梗:“还要看帅哥,怎么,你心里有小哥哥,但不止有小哥哥?”

穆望舒冲她做了个wink,接梗:“嗯哼,爱他是肯定的,只爱他是不可能的。”

袁一禾挑眉:“那谁才是你见一个爱一个里最爱的那一个呢?”

“我当然是每——”

穆望舒一转头,话音戛然而止。

走廊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熟悉的人,身型高大,宽肩窄腰,脊背笔直如利剑,穿着一身黑色的便服,静静站在那,身上有股子孤孑的味道。

眉眼间的锋利隐去,更显得冷寂淡漠。

他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站多久了?

听到多少?

完了,她渣女实锤了。

穆望舒刚想朝他走过去,他忽然迈开步子,目光淡然的扫她一眼,径直与她错身而过。

看她那一眼的眼神,没有任何意味,就像是走在路上看陌生路人的那种随意一瞥。

穆望舒:“……”

装不认识她?

装不认识她那就像之前那样目不斜视不行么,干嘛还要看她一眼?

十八岁的她,美貌已经到了让他控制不住无法忽视的地步了吗?

穆望舒脑内正在发散思维,被袁一禾猛地打断,掐着她的胳膊用气声嚎:“就是他!他就是我刚才说的帅哥!是不是很帅?”

穆望舒被她掐得倒吸了口气,扒拉开她的爪子,小声说:“他是我的——”

“什么是你的?”袁一禾又打断她,“是你的什么?你还真打算见一个爱一个啊。”

“我的……”穆望舒顿了顿,“小哥哥。”

袁一禾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跟穆望舒再次确认:“他就是那个刑——”

话还没说完就被穆望舒捂住嘴巴,小声嘘了一下,示意她别说,直接拽着她回了卡座。

看程寂平时那个不苟言笑的样子,也不像是会喜欢来酒吧玩的,又径直往“闲人勿进”的那扇门走,说不定是来抓人的。

不管是不是来抓人的,不透露他的身份总归是没错的,免得真发生什么小概率事件给他添麻烦。

与此同时,穆望舒又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吐槽:长得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走到哪都这么引人注目,还有那一身冷寂锋利的气质,真的不会打草惊蛇从而抓不到人吗?

穆望舒的担心不无道理,但,如果没有做好准备,程寂也不会贸然行动,此刻他已经将嫌疑人铐上带走,交给了等在酒吧后门的干警。

等其他人都上车,程寂走到车边,屈指敲了下车窗,低声说:“你们先走,我有点事。”

坐在驾驶位的干警立马严肃起来:“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发现?”

程寂:“私事。”

“哦……”他松了口气,冲程寂摆摆手,“那行,我们先走了。”

车子驶离酒吧后巷,程寂站在原地,眸光凝了半瞬,转身又进了酒吧。顾千苇的社交牛逼症已经到了药石罔效的程度,起身走了一圈回来,他们的卡座就多出了几个陌生的,女孩。

就……真不愧是她好兄弟,她过生日,他趁机搞联谊。

他还说:“我的两肋已经为你插刀都插成了筛子,陪你过生日的时候开个小差认识几个女生都不行吗?”

穆望舒还能说什么呢?

再说下去,顾千苇又该翻小时候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

算了,反正她早上已经过完生日了,晚上就是纯粹出来玩的。

她拍了拍顾千苇的肩膀,郑重的说:“请您继续。”

卡座热闹起来,穆望舒喝的那杯鸡尾酒也开始上头了,没醉,只是头有点晕,再加上吵闹,脑子懵懵的。

她拽了下袁一禾的胳膊,示意她一起去吧台坐一会儿,袁一禾也有点头晕,起身和她一起去吧台要了杯气泡水。

徐然本来想跟过去,但看到两个女孩坐在吧台前,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像是在说什么女孩子之间特有的悄悄话,他便没过去打扰。

两人边喝水边感叹顾千苇的社交牛逼症,说到好笑的地方,默契的笑着身体后仰,穆望舒的视线无意间扫过酒吧里侧的安全门区域,正好看到程寂从里面走出来。

他的目光在酒吧扫视,像是在找什么人,掠过吧台时,看到她,目光稍顿,没有移开。

视线相交,穆望舒顿了一下,淡淡移开目光,装作没看见他,继续和袁一禾说话。

装作没看见,却做不到完全忽略,她的余光还是悄悄往他的方向偷瞥,瞥见他好像走过来了。

穆望舒顿了顿,几秒后,他果然站到了她另一边没人的位置。

穆望舒这才转头看向他,眨巴眨巴眼睛,疑惑:“你认识我?”

程寂:“……”

袁一禾也注意到了,猛吸一口气,心说这个女人是真记仇,这会儿轮到她假装不认识刑警小哥哥了,面对这么帅一张脸,她竟然还能记得起仇。

程寂稍顿,压低声线:“刚才有公事在身。”

酒吧喧闹,他说话的时候身体朝她微微前倾,就……有点像是在解释。

穆望舒笑起来:“我就猜你是在加班,我以为你还没结束,要继续假装不认识呢。”

似是没想到她会猜到,程寂的目光在她身上定格一会儿,才淡淡开口,说起正事:“回家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啊?为什么?”穆望舒疑惑,“坏人没被你抓走吗?”

程寂:“未成年人不能来酒吧。”

啊,原来是这样。

穆望舒又忍不住笑,“我——”

她本来想说她今天十八岁了,刚出口一个字,忽然脑内白光一闪,径直转了话头:“我得等我朋友玩结束了再一起走,不然都这么晚了,我不敢一个人。”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朋友都成年了,他们在卡座那边。”

她应该喝了酒,明净眼眸像是迷蒙了一层雾气,湿漉漉的,连眼底的狡黠灵动都看不真切了,只余小心翼翼的期待和试探,很乖。程寂搭在吧台上的手指动了一下,还没开口,面前的小姑娘忽然重重地叹了口气,皱着眉头,一边很苦恼的咕哝,一边还偷瞄他:“我也想离开酒吧,可是,又不想扫他们的兴,该怎么办呢?”

程寂:“……”

他忽然有些想笑,看着她,开口道:“我送你回去。”

“真的嘛?”小狐狸开心了,从吧椅上跳下来,“那我去请琵琶,刚才把它放卡座那边了,你在这里等我喔。”

说完她还不走,眼巴巴的看着程寂,看到他点头,她才拽着袁一禾往卡座跑。

袁一禾被她拽的肩膀倾斜,咬牙切齿的低嚎:“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女人!啊啊啊啊不过你的刑警小哥哥真的好帅啊!我决定了,从此站冷酷刑警和可爱甜妹的cp。女人,你一定要把他拿下!”

穆望舒紧握她的手,郑重应下:“我会的!”

卡座里又多了几个陌生面孔,穆望舒简单打了个招呼,就拎起琵琶盒说有事要先走。

顾千苇悄声问她怎么了,穆望舒说和他没关系,让他好好玩。

穆望舒抱着琵琶往外走,徐然跟了出来,喊了她一声:“我送你吧。”

穆望舒笑笑:“谢谢你,不用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吧台,穆望抱着琵琶盒,仰头看向程寂,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的:“重。”

程寂没说话,接下琵琶盒,抬眸扫了眼她身后的徐然。

穆望舒介绍:“他是我同学。”

又转头冲徐然笑了下,“他是我爸爸的同事,会送我的,你玩得开心点。”

徐然顿了顿,看了眼替她拿琵琶盒的男人,对方的长相太过优越,他自然记得,是在火锅店门口,穆望舒认错的那个人,她那次是不认识这个人的,可她刚才让对方帮忙拿琵琶的时候完全是在撒娇,他们的关系已经这么亲密了吗?

许是察觉到他审视探究的目光,男人掀起眼皮看他一眼,黑眸深邃,目光锐利,像是能看透一切,精准的看穿对方的心思,让人莫名的心虚。

徐然忽然紧张了一下,本能的闪躲,移开目光。

“我们走了,拜拜。”

穆望舒心情很好的冲他说了这么一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跟着那个男人离开了酒吧。

程寂要叫车,穆望舒没让。

她背着小手,一脸乖巧,一本正经的说:“我喜欢乘公交,低碳出行,绿色生活,从你我做起。”

她才不会说出租车和地铁行驶的都太快了,公交车要绕路,她可以和他一起在车上多待一会儿呢。

程寂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陪她去了公交车站台。

-

这趟公交车上人不多,车厢里很安静,两人坐在倒数第二排的双人位置,穆望舒靠窗,程寂靠走道。

车内光线昏暗,霓虹的光斑从两人身上掠过。穆望舒偏头偷瞄程寂。

他抱着她的琵琶盒,姿态随意的靠在椅背上,前后座椅之间的空间并不狭窄,可还是塞不下他的长腿,显得束手束脚的,其中一条腿干脆支在了座椅外侧。

穆望舒也靠在椅背上,两人的肩膀一高一低。相隔的距离不到两拳,她只要一歪头就能靠上去。

这个肩膀,早晚有一天她会靠上去的!穆望舒抿唇笑了下,想到什么,用手肘蹭了两下他的胳膊。

两人穿的都是短袖,猝不及防地,手臂上贴过来微凉的、如羊脂白玉般细腻的触感,程寂眉心猛地一跳。

触碰并没有过多停留,也没有多余的意味,只是提醒的动作,可他手臂上残留的微凉触感消失的很缓慢,毛孔收缩又张开,像是碳酸饮料里细细密密的小气泡正在破裂收敛,心口漾起一阵很奇怪的酥麻的感觉。

说不上来的怪异,以前从未有过。

程寂微微蹙起眉头,转头看她时,听到女孩轻软的声音,像说悄悄话:“你知道网上的渣女语录吗?”

程寂:“……不知道。”

穆望舒:“就是我和袁一禾在洗手间外面的走廊上说的那些,类似的。”

程寂:“……”

他目视前方,表情很淡,没什么反应,穆望舒又怼了下他的胳膊,小声说:“那都是玩梗,开玩笑的,我才没有见一个爱一个,也没有一次喜欢很多人。”

他好像根本不关心这个话题,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始终目光平静的目视前方,也根本没在听她说话似的。

穆望舒皱眉,抓住他的胳膊晃了一下,“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

猝不及防地,柔软微凉的手掌整个贴过来,他半边手臂都麻了,他不露声色的抬了下胳膊,低低“嗯”了一声。

穆望舒:“那我说了什么?”

他知道她是和朋友开玩笑,她虽然有时候像只透着狡猾的小狐狸,但其实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

程寂语气很淡:“玩梗。”

穆望舒:“……”

就……突然有点不太想理他了。

穆望舒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瘪瘪嘴角,双臂抱胸转头看向窗外。

他总是这样,冷冷淡淡的,其实就是不在意,根本不在意她是不是渣女,喜欢的是谁,有没有谈恋爱,和几个人谈恋爱,他回酒吧带她走只是作为警察的责任心,看不得未成年人进酒吧玩,他的关心是给未成年人的,才不是关心她这个人。

虽然他也没有错,但就是……很讨厌!哼!

穆望舒侧了侧身体,头枕在椅背上闭目暗自消化坏情绪。

安静了一会儿,她的小别扭也消得差不多了,忽然想到他加班不知道有没有吃晚饭,转头看他,说话之前又抬起手肘习惯性的想碰一下对方的胳膊。

“你——”

手肘刚推出去,将要碰到他时,他忽然动作敏捷的躲开了,穆望舒还未说出口的话直接哽在了嗓子眼:“…………?”

他完全是下意识的闪躲动作,像是很嫌弃她,对她非常的避之不及。

搞得好像她在占他的便宜似的。

穆望舒有些不开心,皱着眉头瞅他:“你最好去过道另一边坐,离我远一点。”

程寂:“……”

闪躲的太过避犹不及,确实有些伤害女孩子的自尊心,何况,她年纪还小。

程寂顿了顿,低声开口:“警察的本能,没有别的意思。”

呵,她信他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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