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9月,我从司法学校毕业,被分配到江苏省赣榆县人民法院欢墩人民法庭工作,至今已经26年。这26年来,我尝遍法院执行工作的酸甜苦辣,也见证了改革开放大潮中26年来执行工作的变迁。

成为失信被执行人什么感觉(啥意思执行法官和)(1)

1986年,赣榆法院法官骑自行车下乡办案。

20世纪90年代的乡镇法庭工作环境比较简陋,法律专业的相关人员也比较紧缺,全庭5个人挤在一间办公室。彼时,乡镇法庭负责自审自执,每人都常常身兼审判员、成为失信被执行人什么感觉(啥意思执行法官和)(2)书记员、法警、执行人员等多重身份。

在那个汽车和电话都还不普及的年代,为了执行时不扑空,我们经常脚踩“二八”大杠(指自行车),一遍遍往返于乡间那些黄土飞扬的阡陌小路。在当时的条件下,也有许多让人头疼和难堪的窘境,那就是对被执行人采取拘留措施。

1993年的秋天,我和同事吴心亮骑自行车到距离法庭十余公里的大岭乡办案,下午返回法庭时经过被执行人孟某居住的村庄。孟某长期外出、多次逃避执行,我们决定到他家碰碰运气,让人喜出望外的是,孟某真的在家。

1987年,孟某向邻村村民宋某借款35000元,这在当时是笔巨款,但借了钱的孟某拒不还钱,导致宋某的加油站资金周转出现问题,差点破产。被起诉后,孟某还和执行人员打起了“游击战”,可以说是一个资深“老赖”了。

来到孟某家时,起初孟某对我们的“突然袭击”并没有察觉,经验丰富的吴法官和颜悦色地和他拉家常,一句也没提到欠款执行的事情,甚至“演技”爆发,在告辞离开时装作不经意地询问:“老孟,我们走了,你不送送?”

孟某碍于情面送我们出门,吴法官又拉着他的手依旧家长里短地聊着,不知不觉走到村北公路旁。离法庭还有十公里路,不可能手牵手走到法庭,当时也没有手机叫警车来,这可怎么办?吴法官暗地里向我使了个眼色,我领会到他是让我找车。

成为失信被执行人什么感觉(啥意思执行法官和)(3)

2018年,曹胜(左四)在赣榆法院执行指挥中心与干警讨论案件。

左右张望中,我忽然看到远处驶来一辆货车,惊喜之余,我硬着头皮站在路中间挥手示意司机停车。在向驾驶员出示工作证后,吴法官拉着孟某顺利坐到了车里,而我迅速将两辆自行车扛上后车厢。

然而好景不长,走了有七八公里,车忽然停了,原来孟某发现上当,让司机停车并张口谩骂,司机怕事就停车让我们下车,而下车地点离法庭还有两公里路程。

吴法官临危不乱,只见他仍面带微笑,但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孟某说:“快到法庭了,到法庭喝口水,顺便谈谈你的事。”孟某慑于他的威严,感觉跑不了了,只好随我们一起走。为了防止他逃跑,吴法官始终和他手牵手,我一人推着两辆自行车跟随其后。

到了法庭后,吴法官苦口婆心地劝说,但孟某依然态度坚决,拒不履行还款义务。最后,劝说无果的吴法官将孟某依法拘留。第三天,孟某家人全额交清执行款。

26年来,我历经法庭、办公室、民一庭和执行局等工作岗位,感觉压力最大的,还是执行部门。如今离开执行岗位已3年有余,但梦中仍常现执行场景,甚至因一个执行难题得到解决而欣喜梦醒。尤其是这一次手牵手执行,至今仍历历在目,每每和同事们提及此次执行,我还是不免唏嘘当时落后的执行条件。

但令人欣喜的是,自2016年最高人民法院全面部署“用两到三年时间基本解决执行难”工作以来,赣榆法院持续发力,创新执行机制,法院的执行条件也大为改善。执行指挥中心实体化运作,执行车辆达十辆,执行人员配备执法记录仪,各科配备4G单兵装备,执行工作的强制性、规范性、信息化得到充分体现。此外,赣榆法院还积极争取赣榆成为失信被执行人什么感觉(啥意思执行法官和)(4)区委、成为失信被执行人什么感觉(啥意思执行法官和)(5)区委政法委支持,联合50余家单位推进破解执行难,强力打击拒执犯罪,取得显著成效。

当然,执行信息化建设尚有短板、执行联动机制不够健全等问题仍一定程度上制约着“基本解决执行难”工作的推进,但我们始终坚持目标导向、问题导向和效果导向,聚焦发力、精准施策、重点攻坚,我们有信心打赢“基本解决执行难”这场硬仗!

原题:《25年前的一次手牵手执行》

作者:江苏省连云港市赣榆区人民法院副院长 曹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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