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亚洲小姐(为等到心上人归来)(1)

文 | 云游

编辑 | 军论史今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这是我国古代描写青楼女子的诗句,但其上所述的画面却一点不假。

就像在日本横滨的街头,有一个74岁高龄仍然站街拉客的烟花女子,她从14岁开始入行,如今站街60年,甚至因影响市容市貌而被抓入警局二十二次。

可就是这样一个原本应该万人嫌千人弃的娼妓,却在死后备受日本人尊重,甚至称她为“皇后陛下”。

所有的一切,只因其背后藏着一个令人震惊又惋惜的故事,而故事的开始还要从二战结束后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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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冈雪子

日政府为解恐慌设慰安所,年幼雪子被迫爱国成玛丽

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画上句号。

战争是残酷的,也是可耻的。日本天皇为了自己的欲望,致使无数国民在这一刻失去工作,流离失所,而同样受到这件事波及的还有一名14岁的小女孩——西冈雪子

雪子出生在日本的一个富裕之家,从幼时起,父母便对她悉心培养,无论是诗书礼仪、琴棋书画或是英文都有涉及。在旁人看来,如此女子,实在招人喜欢。

但因战争,雪子父亲战死,母亲离世,甚至弟弟为了霸占家产,还将她赶出门庭,任其流浪街头。

所有原本羡煞他人的一切,对于此刻的雪子来说都已经成为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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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街道满目疮痍,混凝土下钢筋扭曲,仿佛像一根根裸露在外的白骨一般,向雪子展示着人间疾苦。

四顾无人之下,雪子不知该去往何处,也不知该如何生存

要知道,在那个年间,日本女子地位低下,寻常工作大多都是男士优先,适合女子作业的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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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一则政府发布的广告映入雪子眼中,上面四个大字瞬间将其吸引——做新女性

而在此之下又有一排详细介绍:“涉外俱乐部招聘事务员,包吃包住,高收入,限18岁至25岁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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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广告上优厚的待遇和政府官方背景,迫于生计的雪子不假思索地报名了。

但当时年仅14岁的她哪里知道,这一步,便是深渊

日本成为二战战败国的那一刻,全国上下陷入恐慌之中,而恐慌的来源一是担心被战后清算,二便是他们自己的战斗宣传——如果战败,男性全体阉割,女性全体为娼

针对这种恐慌,日本内阁开启了紧急讨论,而讨论的结果就是建立慰安女制度让部分女子承担战败的后果,为入驻日本的美军提供性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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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以国家名义设立妓院并不是不可以,毕竟在他历史上也有过类似措施,但让人感到厌恶的是,日本政府高层堂而皇之地声称:

“为维护民族的纯洁性和百年后的未来,作阻挡狂澜的防波提,作战后社会秩序的地下支柱。”

这不就是典型的又当又立吗?

当时对此一无所知的雪子来到报名之处,她出众的容貌和不俗的谈吐瞬间吸引了大批政客围观。再加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英语更是流利,很快便进入其中,成为众多慰安妇中的一员。

当雪子清醒时,已经为时晚矣。她被迫穿上艳丽的服饰,酥胸半露,等待着大批美军上门,甚至一天中最高要接客55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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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过,喊过,逃过,但都无济于事。直至后来,她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明媚动人,空洞无声,就像是一具被圈养的牲畜,失去了为人的资格

也就是从这时起,她不再叫西冈雪子,而是被人称作玛丽

之后在稻江世津子《占领军慰安所》一书中,她是这样写的:

“战争结束了,可是,依然可以用‘爱国’的名义驱使无辜的女子去为‘进驻’的外国兵卖淫。这是和战争中把女性拉出去强暴一样的残虐,今天,改个名字叫做特殊慰安罢了。”

日本内务省将这些女性称为“特别挺身队员”,多么讽刺的名字啊,甚至为了强行按上“爱国”名义,日军政府将她们的生活用品和为美军准备的避孕套称之为“冲锋一号”!

但已经过战争摧残的美军又有多少能够保留人性?

他们大多都如同凶兽一般,没日没夜地蹂躏着慰安所内的女子,手段残暴,毫无避孕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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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当事人回忆,有一所名为互乐庄的慰安所原定9月1日开业,结果在开业前一天晚上,突然闯进来百余名黑人士兵,他们拿着枪威胁所内女性,将所内14名女性轮奸,叫声惨绝人寰。

而距离不远的日本警察厅早已知晓此事,却胆小怕事不敢上前,只等天亮美军走后,才慢慢到来。

三名所内男性职员被黑人士兵打成重伤致残,14名女性身上都是黑人士兵们的鞋印,他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奄奄一息。

可是事情并未结束。在开业的第二天,曾经被黑人强暴过的一名慰安妇看到来人中有那晚的黑人士兵,当即吓得到处逃窜,抓到后被美国士兵当场活活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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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队等待的美国大兵

包括玛丽在内的慰安妇们,她们受到非人待遇的同时,更有身体上的迫害

玛丽所在的慰安所内有不少女性染上了花柳病,不久之后,更是蔓延全城。

这些疾病的传播导致外界负面舆论反应无比强烈,尤其是美军家属们,他们不担心慰安妇如何,只担心这些美军回国后会不会把性病传给自己。最终,日本政府迫于外界压力,将各处慰安场所关闭。

但是身上已经被世人贴上标签的慰安所内的女性又该如何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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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慰安妇伺候下蒸桑拿的美军

她们被日本政府赋予“爱国”的名义,成为战争的牺牲品,在世人鄙夷嫌弃的目光中,她们哪里还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于世,只能流浪街头。

日本政府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过,对外谎称这些“慰安妇”在美军手中赚得盆满钵满,但实际上,美军所给的费用早已被日本政府机构拿了大头,发到那些女子手中的,十不存一。

求谋生站街苟活,为爱情苦等数年

1946年26日,日本下令关闭各个地区的慰安所,遣散55000名慰安妇。

包括玛丽在内的“爱国”先锋,在没有拿到一分钱补偿的情况下,被丢到了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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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美军跳舞的慰安妇

为了能继续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中生存下去,她们很多继续选择从事色情行业,在政府经营的“茶舍”“咖啡厅”“酒吧”等地为人提供服务。

但不同于往日的是,之前她们是官妓,是公娼,而现在则是暗娼,被人称作“潘潘”,像是暗号一般。

当然,这并不是日政府的再次强求胁迫,也并不是这些“潘潘”不知廉耻,毫无下限。只是因为偏见是一座大山,她们身上已经有了慰安妇的标签,那这个标签就会贴在身上一辈子。

再加上她们多半身染疾病,原本的社会环境根本难以接受她们的存在,所以只能继续从事皮肉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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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也不例外。

她会抹着浓重的口红,穿着美军仓库中丢弃的布料做成的连衣裙,或站在街角,或站在酒吧的角落,等待一声“潘潘”,便过去随时随地地满足美军的需要。

当时有民谣描述了这样的景象:

“喝醉了的美国兵和潘潘,在公园的野草上就做那种事,像狗一样——三个,五个,十个的孩子,学着美国兵扭屁股——美国兵笑,潘潘也笑,——小孩子的石头砸过来了”

但和其他“潘潘”有所不同的是,玛丽总是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穿着一身洁白的复古和服,撑着把油纸伞,举止优雅,笑容和煦,不似其他女子般搔首弄姿。

再加上她容貌姣好,能讲得一口流利的英语以及出众的琴艺,一时间名声大噪,被周围的人称作“潘潘”中的“皇后陛下”。

不过尽管如此,玛丽却还是很少露出笑容,每当有人问起此事时,她都会说:“我的人生早就已经死了。

或许正如玛丽所言一样,在当初雪子踏入慰安所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只是一个名为玛丽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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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酒的慰安妇

当玛丽以为自己将会这样渡过余生时,一个美国大兵突然闯入了她原本古井不波的人生中,让她的心湖再次泛起涟漪。

这个美国大兵给了玛丽离家以来从未有过的温暖,他们一起漫步在夕阳之下,一起在公园的湖中划船,一起在树荫下谈论有着彼此的未来。

玛丽第一次感受到爱情的存在,她心中那个早已死去的雪子好像重新活了过来,她以雪子的名义和美国大兵私定了终身

美国大兵激动地亲吻着雪子脸,并将一枚钻戒送给了她,那是二人真挚相爱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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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子手上的翡翠戒指

然而好景不长,1951年美国开始召回驻日美军,美国大军也不例外,临走之前,二人站在阳光中相拥吻别,那个男人告诉她:“请等我,等我回来娶你。”

汽笛响起,邮轮远渡,船码头上,雪子拼命追赶,痛哭流涕,直至最后一刻,仍然唱着两人最爱的那首歌,目送着心爱之人的离去。

之后的日子中玛丽依旧靠站街维持着生存,但不同以往的是,她只出卖自己的身体,不再出卖自己的灵魂。

她看着面前的顾客,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但你不能吻我。”

似乎在与美国大兵相爱之后,那份亲吻,只属于二人之间。

这种行为,就像是她与这个社会的妥协一般,她只是在卑微地等待着爱人的回来,用自己的方式保留着对爱情的最后一丝忠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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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时间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那个曾经说会回来娶她的美国大兵一直都未回来过

直至1980年,玛丽所在的会所在一场大火中烧毁,她再次失业了

此时的玛丽已经年老色衰,风韵不在,此次的失业使他彻底成为众人唾弃的流浪者。

但玛丽不在意这个,她只担心那个美国大兵回来后会找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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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报纸

于是她每次外出,都会穿着当年二人偶遇时穿的那套衣服,复古的蕾丝纱裙,纯白的蕾丝手套。

脸上也涂抹着浓厚的白色妆容,唇色鲜明,浓妆艳抹。

玛丽怪异的行为,导致没有人也没有任何机构愿意接纳她,甚至就连横滨政府也对她厌恶至极,觉得这个老人的存在不但有损市容,更是让人想起当年日政府的无能。

就这样,玛丽被政府以影响市容的罪名抓入警察局,前后共有22次,但次次都被无罪释放。

本该颐养天年,子孙满堂的年纪,却沦为如此下场,实在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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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

但社会上总有人饱含善意,就像玛丽常去的那家理发店,店家每次看到玛丽从门口路过时,都会以免费理发的名义,替她修剪。

然而这种行为却激怒了其他客人,他们认为一个下贱的娼妓肮脏的流浪者怎么能和他们一样享用如此服务?

为此,这些客人威胁老板,“如果以后她还来这里做头发的话,我们就不会来了。”

被逼无奈的理发店老板只能心怀歉意地对玛丽说道:“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玛丽有些失望,只是轻声问道:“真的不可以了吗?

老板娘没有说话,但玛丽已经知道其中用意,有些遗憾地说道:“这样啊,好吧,好吧。”随即便默默离开此处。

那些厌恶玛丽的人,其实更加厌恶的是玛丽所经历过的历史,她就像是一面镜子,将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一一呈现在沉迷于昭和繁荣的日本青年面前,提醒着他们日本曾经犯下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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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

之后,一栋大厦的老板看其可怜,给玛丽提供了一条大厅里的长椅,这条长椅也成了玛丽临时的家

玛丽是个心怀善意的人,她从小的教育让她知道不能平白无故接受别人的好意。于是每逢过节,都会尽自己的心意给大厦老板寄去一份礼物,或是一封明信片,或是一条包装好的干净的毛巾。

玛丽常去咖啡馆,那里也有客人嫌弃她,毕竟没有人愿意用娼妓用过的杯子,老板于心不忍之下,特意为玛丽准备了一个杯子,并真挚地说道:“皇后陛下一定要用最好看的杯子。

而玛丽每次到咖啡馆后,也都会礼貌地说道:“请用我的杯子给我装一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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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子为爱终老,日本罪行累累

1995年冬雪过后,玛丽消失在了往日的街头,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只是突然想回家了,回到自己的故乡。

这个念头是突然产生的,没有来由,就像她好像知道了自己即将离世一般。

六年后的一天,远在他乡的朋友收到来自雪子的来信,信中说她想回故乡了。

朋友看到后立即赶了过来,在横滨的一家养老院中找到了她。

此时的雪子不再是浓妆艳抹,她卸下了那副背负一生的妆容,也卸下了时代的标签,但唯独没有卸下对爱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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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冈雪子(右)

2005年,雪子在养老院中安然去世,享年八十四岁,直指死前的那一刻,她的手上依然带着那枚戒指

临死前,她回忆起自己一个人在夜路中踌躇的心情:“我看到的不是孤独与路长,而是波澜壮阔的海和天上闪耀的星。

那些年我过得很完整,我用自己的方式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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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她所言一样,那个早在14岁便已经死亡的雪子,因为爱情而浴火重生,也因为爱情而使自己有了意义。

只是遗憾的是,雪子是真虞姬,美国大兵是假霸王。

在西冈雪子去世后,她的故事被知名导演拍成纪录片《横滨玛丽》,至此在那个年代无声付出的“爱国者”才得到正名。

而雪子像是一把剪刀,裁开了日本政府强力掩盖的遮羞布。她也像是一个象征,一个幽灵,一个曾经存在但已经消失的女人,一个时代的缩影,让人看到了日本政府的丑陋以及战争的残酷。

其实不仅仅是日本当地,但凡被日本侵略过的国家,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当年日军侵华强征20多万中国妇女做“性奴隶”,“慰安妇”成为日军强加给她们的称号,也成了她们一辈子都无法愈合的伤疤。

她们之中有人被殴打强奸,只要敢反抗,轻则饿肚子,重则便是一顿拳打脚踢;有人因那段经历子宫变形,一辈子无法生育;有人遭无尽凌辱,惨虐而死。

据幸存者回忆,当时日军为了防止她们逃跑,会强迫她们将四肢趴在地上,再将刺刀利刃对准她们的身下,一顿鞭打过后,如果有人支撑不住倒下,便会被刺刀夺走性命。日军将这些女性称作“四脚牛”,完全不把她们当人。

如今战争是结束了,但日本的罪行永远不会消失,这些血淋漓的历史就像是一把刺刀,深入到每一个中国人的心中。

那些曾经受此凌辱的女性,在等日本的道歉,一次真真正正的道歉。而日本也在等,他们在等这些历史的见证者死!仿佛只要那些经历者全部去世,那他们就能捂好自己的遮羞布,堂而皇之的活下去!

我国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在2021年7月,面对国外众媒体对日本曾经犯下的暴行发声:

“日本国内始终有部分势力在历史问题上顽固坚持错误认知。他们的行径是对受害者的极大不尊重,也是在企图否认、歪曲、甚至美化侵略历史,淡化和逃避罪责,理应受到正义和良知的谴责。”

而当时在日本名古屋市举行的慰安妇受害者主题展览,这种活动本应受到外界更多的关注,让更多人了解真实的历史,了解曾经的罪行,但是却再次受到日本右翼势力的反对和抵制,最终被迫中止。

著名女作家李碧华曾写了一本关于慰安妇的书,名为《烟花三月》。书名颇有烟雨江南之美,但其中文字却如血一般,字字扎心。其中有一段是这样描述的:

给我们沏茶时,她强调,杯子是洗干净了的,见我们一时没喝,又道:“杯子已经洗干净了”。

当时这名慰安妇已经78岁高龄,往日点滴早已记得不大清晰,但唯独这段过往,犹在眼前。尽管她已经很克制,很想表现出自己的放下,可她的言语之中,依旧担心别人在意她曾经的身份

罪恶可以被原谅,但绝对不能就此抹杀。我们反对战争,是因为战争带给无数普通人灾难,但我们不能忘记历史,忘记为历史献身的人。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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