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阎王爷不收
阎王爷没收姜顾宁。
县医院的医生说，姜顾宁是急火攻心，脑溢血引起的昏迷，幸亏送来的及时，要是再晚个一时半会，甭说半身不遂，全身都不遂了，阳世的饭就吃到头了！
这两天，野女镇上的头头脑脑，缑家湾的四邻八舍，大凡跟姜顾宁有些牵连的，都探望过了。只不过姜顾宁还在重症监护室，看望的人只能隔着门上的窗玻璃看。唯独荆焕能出来跟人说话，荆焕一遍又一遍地向不同的人复述着姜顾宁犯病的情由，只是隐去了门上挂萝卜人毬的情节，倒是把个王大奎夸成了救命的菩萨。你看巧不巧？刚好王大奎就来找姜顾宁，不迟不早，就是姜顾宁犯病的当儿！你看悬不悬？要是迟来个一时三刻，姜顾宁就没命了！这都是缘份，这都是命中注定的！前一世，恐怕是王大奎欠姜顾宁一条命呢！来探望的人，心里嘴里都后怕着、庆幸着、可怜着。
其实，这会儿，还有一个可怜人，也就是那个曾经当过县教育局后勤股副股长、因贪污被开销了的董英英，正在县城外一条偏僻的小路上徘徊。此刻，她不知道该不该去找刘凤凤，自己如今衣衫不整，模样狼狈，刘凤凤还会不会见她？即使见了，能不能给她一碗饭吃？董英英步履蹒跚，思维混乱，连死的心都有了！
街上车窜人往，熙熙攘攘，烦人的很，董英英绕车避人，生怕碰见熟面孔，偏不偏被曹保泉看见了。
曹宝泉的靠山唐明栓被抓了，他原来弄的那些日鬼倒棒槌的事也被公安局监察室查了个底儿朝天，可是，曹宝泉是个协警，说白了是个临时工，只是弄了些黑钱，没有啥刑事案，县检察院免于起诉，县公安局最后的处理结果是让其退了违法所得，清除出公安队伍。曹宝泉当不成协警了，人也黑下了，可是，蛇有蛇路，鼠有鼠窝，曹宝泉的老底子还在，歌舞厅开不成了，又开了个影视棋牌室，一层打麻将，二层放录相，生意红火。这天，曹宝泉骑着摩托去收欠款，半路上碰见低着头走路的董英英，最初，还不敢断定，停下摩托冒叫了一声，没想到董英英一回头，嗬，还真是的！曹宝泉下了车，不尬不尴地跟董英英搭上了话。
听着曹宝泉热叽的问候，看着曹宝泉并没嫌弃和笑活她的态度，董英英心里反而有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把自己的处境一五一十地给曹宝泉倒了个干净。曹宝泉看着董英英虽然憔悴但风韵依旧的脸庞，心里一阵窃喜。曹宝泉装模作样了半天，这才说道：“墙倒众人推，烂鼓乱槌敲，世事就是这！你也甭把那些烂事当回事，现在这社会，靠的是钱！只要有钱，臭的也是香的！你是这，如果当下没个好去处，只要你不嫌，先到我影视厅凑合一下。”董英英说：“不行，那儿都是街面上的人，见了面尴尬的不行。”曹宝泉说：“我还有个朋友在深圳，实在不行你到那儿去！只是电话啥的在我家里，要不，到我住的地方坐坐？我给你联系一下。”董英英看着曹宝泉一脸真诚，想着自己现在走投无路，觉得曹宝泉真是个义气人。再说，自己这会儿走得浑身是汗，口也渴了，点了点头。
曹宝泉见董英英答应了，对董英英越发客气，董英英跟着曹宝泉来到了曹宝泉住的地方。
曹宝泉住的地方，是一个城中村小院，董英英一看，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曹宝泉要是对自己欲行不轨呢？她有些后悔跟曹宝泉来了，想走又不是个走法。
两人进了房子，董英英刚要在椅子上坐，曹宝泉把董英英往床边一拉，说：“椅子早上没来得及抹，脏的很，坐在床边。”
董英英下意识地紧张起来，这跟黄西亮的起手一样，过去总是一进房子，就把她往床边上拉，按住她就要干那事。董英英坚持坐在椅子上，说：“你甭管我，你先寻你朋友的电话。”
曹宝泉说：“我先给咱弄些水喝！你不渴？”
董英英觉得自己把曹宝泉想歪了，不好意思地站起来：“呵，我真的还渴了，我先洗洗手脸。”说罢，走到院子里的水龙头上接了盆水，洗着。小院里有几株月季，花儿开败了，残花耷拉着，几瓣残花落在鸡屎上，有几个蚂蚁在花瓣上爬上爬下。董英英无意间看了两眼，无由地心里一酸。唉！
董英英回到房子，曹宝泉殷勤地把水杯递给刘凤凤，说：“我知道你爱喝温开水，掺好的，你喝。我给你寻那个朋友的电话。”
董英英接过杯子，大口喝。喝完，又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喝着。说来也怪，董英英越喝越觉得喉咙干渴，身上渐渐地有一些燥热。曹宝泉手里拿着找到的一张名片，坐到董英英身边，说：“你看，这是电话，我朋友是开珠宝店的，他一年挣个七八十万跟闹着耍一样……他原先……”
董英英身子里忽然像着了火似的，脸上起了红晕，头也迷糊了，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想站起来，身子一软，又坐回床边，不由自主地倒在床上，在倒下的一瞬间，猛地想起社会上流传的迷幻药来，挣扎着说：“曹……你，给我喝……”曹宝泉看董英英迷瞪了，淫笑，咂舌，舔嘴唇，嘴里冒出了一句“都成残花败柳了还……”，把腿扶上了床，先解开了上衣的纽扣，露出了粉红色的胸罩，嘴巴在胸罩上亲了一下，没有急于去掉胸罩。把裤子脱了，露出了深红色的内裤，嘴在内裤上亲了一下，没有急于脱掉内裤。把这一切做完之后，心头撩拨得像火烧，霹雳啪啦扒掉自己的衣服，这才把遮羞的胸罩和内裤轻轻拿掉，眼睛直勾勾，两道淫光从上到下扫射了一遍。说：“好几个人都稀罕，我倒要品一品这花到底有多香！”解开了自己的裤腰带，饿狼似地扑了上去……
从疯狂的程度看，曹宝泉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干过了。
曹宝泉不急于收拾现场。他拿出了一张写了字的纸和一个印色盒，捉住董英英的食指，溅上印泥，按了指印，把指头上的印泥擦干净。把纸和印色盒收了起来，坐在床边用手抚摸着自己感兴趣的地方。抚摸，一直抚摸，抚摸的口水流出，忍不住再疯狂了一次，然后精疲力尽而又心满意足地坐在凳子上等董英英醒来。
无情的时间，像山间溪水，似林中阵风，在董英英身边流着吹着，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董英英终于睁开了困顿的眼睛，坐起，感觉胸部和下身发烧生疼，知道自己被曹宝泉蹂躏了，但除了自己喝水的印象外，其他啥也记不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慌乱地穿衣服，骂：“曹宝泉，我去告你强奸！叫你坐牢！”
“去呀，你去告，你就是告到北京，我只怕没有人相信你，你是吉平县有名的公共厕所，谁不知道？”说着，从桌斗里拿出那张纸，在董英英眼前一晃，说：“你看，这是你借我钱的借据！你告我，我就说你硬要跟我发生关系，用来顶账！看，有你按的指印。”
董英英看见上面写着：“今借到……”还没把下面写的看清楚，曹宝泉把纸夺了过去，装进了衣兜，说：“想想你拿屄办了多少事，你告，谁会相信？”
董英英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颤抖，变得昏暗无光了。她无耻，靠交裆里的两片肉上位，这曹宝泉比她不知道无耻多少倍！跟曹宝泉比，黄西亮还真真是个真男人！想到这里，胸内那团愤怒的火苗一窜一窜，快要把整个身躯烧焦了，全部的耻辱变成了勇气，发疯一般，顾不上穿衣服，就要打曹宝泉。董英英一个弱女子，刚才又被迷奸了，怎能是曹宝泉这体壮如牛的小伙子的对手，曹宝泉两个拳脚，就把董英英收拾的躺在床上哭喊不迭。
曹宝泉凶狠地说：“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小心你的小命！”
董英英一句话也不说，扶着墙往出走。
“等收拾好了再走。”曹宝泉阴沉着脸，拦住了董英英。
董英英忍受着内心巨大的屈辱和悲痛，洗脸，整理衣服，直把愤怒和羞辱掩饰的无影无踪，出了门，强打精神，走着。
董英英昏头昏脑，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腹内涌出一股强烈的要小便的感觉，向不远处的一个菜园子走了过去。推开菜园子篱笆墙上的一个小柴门，穿过蔬菜地，走到一个能遮住人体的草棚子后面，蹲下小便。
突然从草棚子里冲出来一个人，大喊：“干啥哩？”董英英魂飞天外，提起裤子就跑。她以为是菜园子的主人把自己当成偷菜的了，跑了一会儿，不跑了，想解释自己不是偷菜的。扭头一看，是一个破衣烂衫，面蒙污垢，发乱如草，瘸着腿的男乞丐，像从阴曹地府跑出来的厉鬼。他手里提着一个破麻袋，拿半截木棍，对着董英英傻笑。董英英惊得浑身打颤，不顾一切地又跑开了，跑出菜园子，回身看乞丐没有追过来，才放慢脚步。
乞丐是宋虾米原来的男人曾半斤，在和薛灵的男人刘坤楼骚扰了王尚世的那天晚上，回到县城，去一个工地偷钢管，腿被打断，脑子受了刺激，从此后沦为乞丐，以讨要为生，此时正钻在菜园子里饱腹。因为干旱，菜园子里的茄子、辣椒、黄瓜、西红柿秧在阳光下蔫头耷脑的，叶片间挂着长相不太美观的果实。果实被曾半斤糟蹋了一地。
街道上的车辆照样密匝匝，行人乱咚咚。董英英感觉行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自己。她顿觉倒霉透了，找刘凤凤没找成，反而遭了曹宝泉的蹂躏，又在菜园子受到了惊吓，自己难道真的是穷途末路了吗？
董英英漫无目的地走着，想着。她想，就是找到刘凤凤，自己能做什么呢？活在别人的怜悯中，白眼中，有什么意思？再者，曹宝泉能放过自己吗？这县城，是呆不成了！想到这儿，一抬头，是县汽车站。一辆驶出车站的大巴磨磨蹭蹭地开着，售票员在一声一声地招徕着客人：“西安，西安！”
董英英摸摸裤袋里的钱，犹豫了一下，然后又决绝地向大巴车跑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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