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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年说兔
时序轮转，送虎迎兔，中国最重要的传统节日——农历新年已经到来！
生肖纪年法用动物冠名的方式把年复一年的更迭变成了小动物们的“轮流值班”，饱含着中国人对自然的热爱。
同时，十二生肖这一传统组合还活跃在文学、艺术、命理学等各种领域，至今未能全数回收的国宝文物——圆明园十二生肖兽首铜像就是此类典型。
兔首与鼠首
但追根溯源，我们似乎很少追问这一可爱而温情的组合是怎么建立起来的，为何选择这十二种动物？人们又是怎么为它们排出序列？
今天，研习社就借兔年开春之际，和大家聊聊生肖文化，讲讲传统文化中兔子的两面。
生肖可不是一场赛跑决定的
生肖又叫属相，是与十二地支相配以人出生年份的十二种动物。据目前考古资料显示，最早提及生肖相关内容的是云梦睡虎地秦简，与我们现在熟知的生肖次第仅有细微差异。
与如今认知相同的十二生肖记载则最早出自与东汉王充的《论衡》，可证明在这一时期生肖文化已基本定型。
唐 十二生肖俑 陕西历史博物馆藏
遗憾的是，现今学界还未能考证出生肖文化的源流，古今学者对此看法不一，比较具有代表性的是图腾崇拜说和动物崇拜说，几种外来说都已被证伪。
这里的图腾指的是原始社会氏族用于作保护神和标志的一种特殊图象，比如夏是熊和鱼，商是玄鸟，周有龙、鸟等等。
凤凰图腾
动物崇拜则是从十二种动物特质反推，马牛羊鸡狗猪为“六畜”，是人们生产生活的助力，而鼠虎兔龙蛇猴这“六兽”对生产生活具有一定威胁，本质上来说体现的都是原始时代的动物崇拜。
在生肖动物的排序问题上，学界也众说纷纭。流传最广的是一个赛跑故事，玉帝（一说黄帝）要选十二生肖，动物们各显神通，老鼠爬上牛背所以得到了第一。
明 十二生肖四神镜 故宫博物院藏
猫本来约好老鼠让它叫醒自己，结果老鼠失约，猫没有赶上这场比赛，所以猫鼠才成为天敌，十二生肖里也没有猫的身影。
其实猫原产于埃及，传入中国相对较晚，这时十二生肖文化已基本定型，它自然也就赶不上趟。但在埃及、越南、巴比伦这些地方，猫也属于十二生肖一员。
古埃及 盖尔安德森猫 大英博物馆藏
虚假的兔子——嫦娥的爱宠，月宫捣药专家
提起兔子，我们往往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月宫里的那只玉兔，各种神话传说堆出了一个丰富的“兔设”：嫦娥爱宠，在月宫主要负责捣药工作。其实“月中有兔”和“嫦娥奔月”两个传说是通过月亮才联系起来的。
关于古人为何会有“月中有兔”的误会，也有着许多不同的说法。一说古人认为月亮的阴影像兔；一说月亮和兔都属“阴”，代表女性，有生殖崇拜的涵义；还有说法称兔子缺唇与月圆缺相合。
清 玉兔支神 上海博物馆藏
总之，兔在很长时间内都和月绑定在一起，如张衡《灵宪》中称：“月者，阴精之宗，积而成兽，象兔、蛤”，又如王充《论衡》中称：“兔，月气也。”
据闻一多考证，以兔为月之精始于汉，先秦为蟾蜍，其后又转为蟾、兔，西汉早期的长沙马王堆一号墓帛画和三号墓帛画中，月轮上正有二者图象。山东嘉祥的汉画像石中，玉兔和蟾蜍也同屏出现，一起捣起了药。
中国人从未忘记过月与兔的联系——中国首辆月球车被命名为“玉兔号”，2013年嫦娥三号将“玉兔号”送上月球进行科研探测，这是独属于中国的，现代科技与古代文化的奇妙呼应。
当然，“捣药”这一工作也不是瞎安排的，捣药玉兔其实还出现在西王母等仙人身边，它捣的是长生不老药，代表着羽化登仙的幻想。
偃师辛村新莽壁画墓的西王母和捣药兔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古代野兔多是土黄色，罕见的白兔被认为是一种祥瑞。
葛洪甚至在《抱朴子·内篇》中称兔子变成白色是因为满了五百岁：“虎及鹿、兔皆寿千岁。满五百岁者，其毛色白。能寿五百岁者，则能变化。”
故而，史书中有许多向皇帝“献白兔”的记载，仅晋安帝义熙二年(406)四月，就有“无锡献白兔，寿阳献白兔”。梁简文帝甚至还作过一篇《上白兔表》盛赞白兔。
清 冷枚《梧桐双兔图》 故宫博物院藏
随着时代变化，人们对祥瑞之兔的看法也发生了改变，据《唐六典》说法，祥瑞分为大瑞、上瑞、中瑞和下瑞，原本要献给皇帝的白兔降级到中瑞，而数量更为稀少的赤兔跃升上瑞。
佛教文化中也偶有兔子的身影，如来修行劫初时，在林野，“有狐、兔、猿，异类相悦”。《从容录》中还有一则禅宗公案名为“密师白兔”，意指“白衣拜相”，也就是平民晋升高官的吉象。
清 任预《十二生肖图·兔》 故宫博物院藏
真实的兔子——弱小，可怜，但样样是宝
兔子在我国的利用历史颇为悠久，其皮毛、骨肉都能转化成人类生产生活的重要物资。可以说，兔子也深度参与了中华文明的进程。
而这一段故事，甚至可以从山顶洞人讲起——在清理周口店遗址库存化石的过程中，考古专家发现了12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兔子头骨化石，根据其痕迹分析，它还很可能是原始人制作的一种装饰品。
所以，甲骨文中就有了许多表示“兔”的象形写法，这些图象证明了先民对兔子外貌特征有着深刻的认识：长耳、短颈、后腿长、蹲踞、短尾上翘。
作为一种美味肉食，兔子还曾是古代祭礼的“五牲”之一，被称为“明视”，孔颖达对此名称的解释是“兔肥则目开而视明”，可见人们对兔肉的认可。
兔毛则是上好的造笔材料，目前可见的最早的毛笔用的就是兔毫，王羲之《笔经》中还说：“兔毫无优劣，管有巧拙。”
战国 毛笔 长沙左家公山出土
从其自然属性看，兔子体型娇小，温顺无害，是人类、猛兽、飞禽共同的理想捕猎对象，所以在古代绘画图像中，兔子更多出现于捕猎图中。
这一题材还被应用到了工艺美术中，例如辽金时期盛行的一种“秋山玉”，通过雕镂技术表现贵族秋天在山林围猎的场景，兔就“深受其害”。
魏晋 放鹰猎兔图壁画砖 嘉峪关市新城4号墓出土
元 猎兔纹饰件 中国国家博物馆藏
兔的形象也颇受认可，原始时期的一些彩陶上已经有了与兔子十分相似的纹样。但人们最偏好的，还是制作兔形玉器。
目前发现最早的兔形玉器出土于新石器时代的凌家滩遗址，河南安阳殷墟妇好墓中亦有兔形玉佩，其线条简省，造型粗略，朴拙憨厚。
随着玉器制作工艺的进步，兔形玉器也得到了从技术到艺术的全面提升，玉佩、镇纸、耳坠等都可见到兔形，娇憨可爱，精美异常。
清 青玉嵌宝石卧兔 故宫博物院藏
清 和田玉籽料雕兔挂件 研习社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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