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成长起来的人,没有几个不熟悉录像厅的。

看录像曾经是最容易让我们获取群体愉悦的方式,那也是人生经历中成长的一部分。

生于1970年代的导演贾樟柯曾说:“打架、逃课、看电影、打台球,我觉得每一个小县城的男孩子都是那么过的。”

小城乡愁(乡愁之小城录像厅)(1)

今天的年轻人娱乐已经很多元了,不像那时信息闭塞、电视乏味,那狭小黑暗的屋子,是唯一兜售廉价幸福的地方。

我们曾在录像厅里通宵达旦地看了一部又一部电影,虽然多少有点“难登大雅之堂”。

那时VCD、DVD等光碟机还没普及,电影行业也不是特发达,大家多数是用录像机、录像带来观看影片。

而且那时录像机也不便宜,不是人人都能买得起,所以有些头脑机灵的人,购置几台录像机和一批录了电影的录像带,在店子里放影片收门票让人观看,也就是所谓的录像厅了。

小城乡愁(乡愁之小城录像厅)(2)

录像厅散落在全国的大中小城市和县城,多见于车站、影院、文化宫或学校附近。

它们大多改建自企业事业单位的楼房或街边的民房,50-60平方米的面积,能装下50-60人,座位大都是从单位或学校礼堂退役的连体凳,木头加木板钉的,三四个人并用一个,很多靠背都是坏的,中间留有空隙,坐久了胖一点的哥们儿屁股肉都陷进去了,时不时的就能看见左右前后的某位观众侧侧身子,缓解一下“屁股”的压力……

小城乡愁(乡愁之小城录像厅)(3)

一间黑黑的屋子里挤满了人,有抽烟的,有嗑瓜子的,有吐痰的,有亲嘴的,可能还有把鞋脱了的,那里面的气味也不怎么好,烟蒂、汗味,还有各种不知名体液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虽然地方小,环境也不太好,但与电影院比起来,观影的氛围却很好。那时候的人们对声音和画质几乎没有要求,只要打得火光冲天、拍得香艳旖旎就可以了,对故事的期待,远远高于其它任何指标。

录像厅门口的节目牌子是当时大街小巷的一道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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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是一块小黑板或者白纸加大红广告,色彩鲜艳而夸张,最经典的就是片名后面加个“少儿不宜”,这四个字真是画龙点睛,等于公开引诱。但大多数时候是挂羊头卖狗肉,实质却没有啥内容。

可能是三级片片源也紧张,搞不到的情况下就用“少儿不宜”哄人。

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一部叫“麦当娜和她的男人们”的录像,花了三元钱进去却看了一部有关麦当娜舞台生涯的纪录片。就是这样与奸商们无数次斗智斗勇之后,我们学会了如何避免上当,把有限的钱花在刀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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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要过分依赖那些用五颜六色粉笔写的信息,很多冠以神功、火爆、超级的片子,有不少是蒙事儿的,不过坐进去后演什么就看什么。票价不高,外面大厅每人交3元,可以看上一整晚。

5元,可以进包厢,环境好,也安全。一般晚八点开始,至次日早晨七点,五部左右的片子循环播放。

后半夜,趁着大家有点困意将睡将醒的时候,老板会拿出“大家最想看到的片子”,那可能就是徐锦江、翁虹跟李丽珍闪亮登场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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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80年代,香港电影以录像带的方式传入内地。

一时之间,录像厅在各地城市遍地开花,港产武打片吸引了大批年轻人经常光顾。

碟片取代录像带后,录像厅达到辉煌的巅峰,并充斥在学校周边。那时有四大天王、周星驰、成龙、李连杰、梁家辉、张曼玉、王祖贤、李嘉欣等很多演技一流的明星,而且各有各的风格特色,很受人欢迎,不少成为无数年轻人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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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也算得上是香港电影最为辉煌的时代,枪战片、功夫片、喜剧片、恐怖片、三级片无论拍出什么片子,国语版马上就会在录像厅里反复地开演,然后大家挤在凳子上,人头攒动、烟雾缭绕、不厌其烦的从早晨看到到下午,晚上看到次日早晨。

枪战片有《英雄本色123》《枪神》《龙虎风云》《老虎出更》《暗花》《真心英雄》《省港旗兵》《成龙全系列》《喋血双雄》等。

印象最深的就是《喋血双雄》,影片集齐了所有的吴宇森风格碎片,吴宇森本人也说过,这是他和周润发合作最好的一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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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中很多唯美慢镜头,长镜头,如教堂前的激烈枪战与飞过的白鸽,给暴力血腥的场面增加了浪漫主义色彩,作为一部归类为警匪片的影片而言,繁多却不让人觉得冗杂。

与《英雄本色》的豪迈雄壮相比,《喋血双雄》更多的是温婉悲壮。此片也被英国电影杂志《帝国》评为十五年来最具影响力的电影之一,吴宇森也由此叩开了好莱坞大门。

《古惑仔》《监狱风云》《重案组》《古惑仔》虽然教出了一批问题少年,但若没有当年的山鸡和浩南,哪会有重振香港电影的《无间道》。

说起武侠片,这是香港影坛一个最赚钱的类型影片。武侠片为了要展示侠客们惊世骇俗神乎其神的盖世武功,能想到的花样都要拿出来,吊钢丝、喷火、炸药、喷气、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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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片是虚实结合,既有真功夫的比拼,也有电影特技的渲染。如《独臂刀》《醉拳》《鹰爪铁布衫》《黄飞鸿》《笑傲江湖》《新龙门客栈》《方世玉》《张三丰》《刀剑笑》《铁鸡斗蜈蚣》《精武英雄》等。

《独臂刀》让张彻成为香港功夫片开创性人物,更带出了吴宇森这样的NB大导。看了《醉拳》后,那时的我们玩耍就爱比划几下醉拳……

喜剧片有《半斤八两》《难兄难弟》《鬼马系列》《福星系列》《七十二家房客》《周星驰系列电影》……

三级片是避不开的话题,而且,香港的三级片本身就是香港电影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些代表性的三级片有《灯草和尚》《聊斋艳谭》《赤裸羔羊》《偷情宝鉴》《三度诱惑》《叶玉卿系列》《郎心如铁》《羔羊医生》《香港奇案之强奸》《蜜桃成熟时》《满清十大酷刑》《晚9朝5》《玉蒲团系列》等,叱咤肉坛的当属叶子楣、叶玉卿、李丽珍、翁虹、舒淇、邱淑贞、陈宝莲等艳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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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桃成熟时》可算是其中的代表作,当时的李丽珍清纯可爱,魔鬼身材,不知道是多少人骚年幻想的对象。

录像厅通宵放映还衍生出另一功能——住宿。

常有住不起旅店的人来“看”夜场,因为花三五块钱就能在录像厅睡到天亮,比住店便宜多了,虽然吵了点儿,但睡意来了,哪管屏幕上打打杀杀。

上世纪90年代后期,科技进步了,VCD和影碟机逐渐在家庭中普及,录像厅生意日渐惨淡。

小城乡愁(乡愁之小城录像厅)(11)

再加上随着中国时代的变革,新世纪的到来,中国也开始了对大部分非法不良录像厅的打击,标志着那个辉煌的录像厅时代已经结束。

虽然,我们如今对生活的要求越来越精致,作为曾经经历的过往,看录像的日子也不失为一段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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