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盲人为妻复仇的故事(故事她死后重生)(1)

三小姐最在意自己的身世,虽顶着伯府庶女的身份,可背地里多少人说她是奸生子,如今被一言戳中痛处,哪里还能不怒?

“你敢再说一遍!”涂了大红蔻丹的指甲几乎戳上沈嘉园的鼻梁。

沈嘉园欣赏三小姐的怒容,笑容更加灿烂了,眼神也更冷了。

“再说一百遍也是一样!”

“小娼妇!你找死!”三小姐恼羞成怒,尖叫着朝沈嘉园冲过来。

月桂还在一旁,哪里能眼看着沈嘉园吃亏?急忙奔上前来阻拦。

可三小姐身边也带着贴身服侍的大丫鬟柳儿和枝儿。

两人合力拉扯着月桂,一个默不作声在月桂胳膊上腰上使劲掐了好几把,疼的月桂呼痛,一个干脆啐骂道:“主子的事你个小贱人也敢插手,不要命了你!”

月桂被两人拦的自顾不暇,又怕自家小姐对上那个破落户吃亏,急的眼泪直流。

谁知下一刻发生的一幕,却颠覆了所有人对沈嘉园的认知。

三小姐冲到面前,沈嘉园不躲不让,竟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往下按,用尽全力踹了她一脚,又趁其不备狠狠的扇了她一耳光,将她推的倒退两步跌坐在地。

三小姐头发散乱,不可置信的捂着脸,坐在地上仰头瞪着沈嘉园。

“你敢打我!”

“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沈嘉园病体未愈,累的气喘吁吁,眼前阵阵发黑,心里却只觉得爽快。

前世她与袁佩余定亲后,三小姐竟买通下人将她迷昏了带出府,意图要毁了她的贞洁,那一次若不是陆演恰好撞上,后果不堪设想。

三小姐如此毒辣,母亲却从中说和,说什么大局为重,伯府的名声要紧,她不听,还被母亲关了祠堂反省,逼她闭口不言。

而她的退让,并未换得三小姐的良心发现,反而让她更加变本加厉,在她婚后勾引袁佩余,还去袁佩余面前污蔑她与陆演有染。

回想前世,自己真是傻的冒烟!

伯府的名声早就没了,父兄都不在乎的事,要她一个女子操什么心!三小姐害她从来不遗余力,而她的母亲,为了成全什么贤名,只知道委屈她。

沈嘉园双眼赤红,不等喘匀了气又合身扑上,骑在三小姐身上抡圆了巴掌狠狠的抽下去。

三小姐哪里想的到沈嘉园竟疯了一般,想还手,却因失了先机只能被压着打,疼的她大声尖叫:“沈嘉园,你疯了!快拉开她啊,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

枝儿和柳儿急忙来拉沈嘉园,月桂却不依不饶的拦着这两人。

此时恰好沉香带着小喜、小福两个三等丫鬟抬着食盒回来。

刚到娇兰院门口就听三小姐的叫骂,当即怒不可遏,领着人就冲了进去,趁着搀扶沈嘉园时暗自踩了三小姐好几脚,又将柳儿和枝儿两个都掀翻在地。

三小姐此时头发散乱、脸颊红肿,哭的妆容糊了满脸。

沈嘉园脖子上也被三小姐的长指甲抓了两道红痕,但并未吃什么大亏,只是累的浑身发软。

可她的话,却掷地有声:“一个奸生女,竟带着人来抄嫡女的家,这是谁给你的胆子!我母亲进门后只生了我这么一个嫡女,多年来操持家务,供养婆母妯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今日却趁着我病中来挤兑我,想要了我的命?我看你是想将我母亲也挤兑出去!你们扶我去见老太君,我倒要看看老太君如何说!”

说罢又低声吩咐沉香:“快备轿。”

小姐终于想明白了!终于强硬起来了!

沉香、月桂、小喜和小福精神一震,纷纷点头。

三小姐被气的浑身颤抖,指着沈嘉园大骂:“不要脸的小贱人!你竟敢倒打一耙!分明是你装病诋毁世子在先,我来探望你又被你折辱在后,你竟反咬一口!”

沈嘉园精神不济,还要留着力气去老太君面前讲理,哪里有功夫搭理她?只随意将散乱的头发用一根桃木簪挽起,迅速穿戴整齐,披了一件蜜合色的素缎棉斗篷就出了门。

眼见沈嘉园走的匆忙,三小姐才回过味儿来,“这个贱蹄子莫不是要先去老太君那告状吧!走,咱们也去找老太君和夫人评理去!我就不信沈嘉园还能将黑的说成白的!”

建安伯府承祖上荫蔽,继承了四进四出的大宅。

青色的小轿沿着青石砖铺就的巷子直走,沉香和月桂随行在轿子左右,催着抬轿的粗使婆子快一些。

沈嘉园闭着眼,听着轿子“吱嘎嘎”的声响,静下心来分析情况。

老太君是个跋扈专治的人,素来自视甚高,自诩书香门第嫡女出身,最瞧不上的便是奸生子。

是以今日她与三小姐的争辩,老太君对她再不喜欢,应该也不会放着嫡亲的孙女不管,去偏心一个血缘都闹不清的奸生子。

思及此,沈嘉园心里有了一些底。

轿子转了个弯到了老太君所居临近垂花门的福东园正门,在门前停了下来。

沈嘉园便下了轿,由沉香和月桂扶着上了台阶,过穿堂,绕过鲤鱼戏莲的影壁来到了福东园院中。

天井中几棵松柏盆栽,虽为冬日的院落添了几分绿意,可也显得这院子过于刚硬冰冷。

廊下服侍的婢女见是沈嘉园来了,都很是意外,屈膝行礼道:“四姑娘来了。”

“四姑娘身子可大好了?”老太君身边服侍的刘嬷嬷笑着道。

沈嘉园自然了解刘嬷嬷在老太君心里的地位,客气的笑道,“刘嬷嬷好,老太君这会子可方便吗?我有些事想回老太君。”

“老太君正在与大夫人和二太太说话,才刚还关切您的身子呢,知道您大好了,老太君一准儿欢喜,奴婢这就给您传话。”刘嬷嬷笑着,便去撩墨绿色喜上眉梢的夹竹暖帘。

谁知手刚伸出去,院门口就传来一声尖叫,“老太君!沈嘉园要杀我,你快救我啊!”

这一声石破天惊,震的落在松柏盆景上的鸟雀惊飞,刘嬷嬷也手一滑,惊愕的回头看去。

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脸颊红肿的三小姐冲了进来,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老太君,您救救我!”

沈嘉园微微蹙眉。

门帘一挑,老太君和大夫人庞氏,二太太李氏先后走了出来。

再见到庞氏的这一刻,沈嘉园心里极为复杂。面前的母亲比八年后的年轻了很多,可那端庄如同木雕的脸上,也一样的冰冷,看到她也只不过是扫了一眼,就像看院子里的盆景松柏一样毫无感情。

二太太李氏看到院子里的状况就机灵的退后了几步,长房又闹起来,她可不想被波及。

“这是做什么!”老太君孙氏已是六十出头年纪,中等身高,消瘦身材,花白头发梳成圆髻以两根金累丝凤头钗固定,身上墨绿色福寿不断纹褙子上金线绣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老太君,沈嘉园打我,还要杀了我!”三小姐尖叫。

老太君听的皱眉,怒斥大夫人:“庞氏,你是怎么教女儿的!你看看三丫头闹成什么样!这是咱们伯府小姐该有的规矩吗!”

庞氏面色涨红,连忙规矩的行礼:“老太君息怒,是媳妇管教不得当,回头定好生教导她。”随即又转过身怒斥道:“梦儿!你做什么!”

三小姐见老太君和嫡母只训斥自己,仿佛看不到她的狼狈模样,委屈的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沈嘉园趁机道:“求老太君和母亲做主,给我三尺白绫,让我一死了之吧。”

她病体未愈,这时已是瘦的风吹就倒的模样,因为瘦,一双杏眼就显得格外的大,加之她惨白的脸色和毫无血色的嘴唇,那模样看的就叫人心疼。

庞氏蹙眉看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三姐今日来我院子里大吵大闹,不但辱骂老太君,还辱骂母亲。我气不过与她争辩,她就下令让丫鬟动手砸我的院子,还打了我的丫鬟,我与三姐撕扯起来。三姐却骂我是破落户,跟我那个莽夫外公一个德行,还说我不就是仗着母亲用嫁妆养着全家人吗,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好歹是父亲的嫡女,却被她欺负至此,真真是无颜再活下去了!”

“夫人,老太君,你们明鉴啊!我并未说过这些,这都是她胡扯的!”三小姐大叫。

庞氏拧眉看向了老太君,“老太君,您怎么看?”

“我怎么看?这会子你还好意思来问我!?”

庞氏诚惶诚恐的低头:“是,媳妇鲁钝。求老太君息怒。”

老太君哼了一声。

她早就因那句“嫁妆养着全家人”又羞又恼。

这个时候,她越是吃了庞氏的嫁妆,就越不能偏心庞氏的女儿,否则外人看了去,还不说她吃人嘴短才帮衬庞氏?

“庞氏,你教导出的好女儿,竟如此不讲礼教,大吼大叫,身为嫡母,却偏心自己所出的女儿,不知一视同仁管教庶女,你的妇德哪去了?”

庞氏扑通就跪下了:“老太君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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