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陌生人(1)

向阳是被醒目的阳光惊醒的,当时太阳照着他的眼睛,他茫然地环顾四周,还不明白自己置身何处!后来他总算明白过来,自己是在堂兄家做客。隔壁房间鼾声如雷,那是他堂兄的杰作,想到自己竟然能在噪音中入睡这么久,他大吃一惊。

向阳有很轻微的神经衰弱,他的邻居是医生,他曾解释说这病大部分都市人都有,这是因为高强度压力造成的。向阳因为睡眠不好,曾经遇到医生就要寻根问底,他问怎么样才能解决好此问题。医生不胜其扰,支招让他去外面走走,他说放松放松对身体有好处。

堂兄的餐厅是一片狼藉,桌子上地上撒满了菜骨头与烟头,桌上除了未收携带的菜外,还有酒瓶。昨晚史弟俩喝得有点,他俩是就着酒兴畅所欲言的,直到最后克制不住睡意。

“没有女人管着,他妈的就是痛快!”向阳自语着,他就着昨晚的剩菜下了面条,吃完后他才简单地收拾了下。他听着堂兄的“交响曲”丝毫没有结束的征兆,也不喊醒他,便独自一个人出了门。

堂兄已经陪着他在城市里走三天了,他决定今天一人漫步。出了门,他大略地估算了下方向,便沿南街走。向阳出生在这座城市,他是直到初中毕业后才离开的。离开后他就一直就没有回来过。这次回来,也是因为他的身体太糟糕了,才想着借助故乡的温馨来排解压力。向阳开始还担心他妻子会跟着来,他担心堂兄会因为自己“妻管炎”而对自己的妻子吹胡子瞪眼睛,所以他还打算以家乡落后她会不习惯来拒绝,没想到他妻子会先说出她要回娘家的理由。向阳的堂兄倒很高兴自己的老弟能一人来,因为他的妻子赶潮流,同她们那帮姐妹去海边减压去。堂兄为了让自己的兄弟了解城市变迁的全貌,还有计划地安排了每天的行程为一向:东方、西方、北方、南方。

冬日的阳光可贵,没有人愿意宅在家里:邵水河边的垂钓者可不少,除了往日固定的渔者外,还多了些以家庭为单位的渔者-这些人是以玩乐为目的,只要有鱼上钩,全家人都会大呼小叫地围上来;河堤上的大道上,到处是停靠的小车,开车出来本就是图放松的,可是却有两家人,是为了省下洗车费而来。向阳看着他们从河里提水上来,滴着汗冲洗爱车的模样,就仿佛看到了自己不得闲的样子。

时代广场的周边,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或溜达,或三五成群地站着说话,而他们的小孩子则是尖叫着你追我赶着,向阳的眼睛在那些红扑扑的脸蛋上做了片刻停留,脑海里浮现出似曾相识的模糊画面。

桂花树下也坐满了被日头晒昏的老人。向阳在广场中央停住了脚步。此时有两位兄弟正对着麦唱歌,他们的身边有一位美女拿着手机在录影。这是一首《听闻远方有你》的歌,向阳也会唱,这会儿,他心里也跟着唱哥的兄弟哼着。

“‘我还是那么喜欢你’这词倒有意思,只是会这样吗?”向阳啍完后,心里就嘀咕着,他一边叹气一边继续前行。向阳觉得喜欢只是片刻的事情,他回忆起自己对妻子的喜欢,似乎是稍微长一点,可自从她生完孩子后,那种喜欢就被沉甸甸的责任所代替,从此后他就变成了蒙眼推磨的驴,不管他怎么挣扎,都甩不开“家”的套绳。

“兄弟,这就叫做代价,你图你媳妇年轻,你媳妇图你有钱,各取所需!”邻居医生拿他取乐,并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向阳偶尔会去医生家蹭饭,那是他媳妇不在家的时候。医生的妻子特别贤惠,尽管她也上班,可她却包揽了所有的家务,她体谅她老公上班辛苦,在家就当他是老太爷般伺候。

“兄弟,你嫉妒也没有用,我老婆就是心疼我!”医生说着,便接过他老婆盛好的饭。见医生当着他这个外人的面说“老婆大人辛苦了”,见他夫妻俩互相夹菜你侬我侬的样子,向阳真的是非常羡慕。医生的老婆比医生大一岁,医生自觉娶对了老婆,所以他对向阳说,男人要想家庭幸福,就得娶大老婆。为此,医生笑向阳傻,说他找个漂亮、年轻的老婆,就是自找罪受。医生对向阳胡说八道,说年轻的老婆并不能解决男人的下半身与下半生的幸福。医生说着就坏笑,他用胳膊肘捅他,说向阳的焦虑是因为他紧张自己的夫人给他戴绿帽子而得的。

你好陌生人1(熟悉的陌生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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