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是二程理学的继承者,一生兢兢业业寻求报国之术,可谓忠心之士。盛名之下难免会遭到别人嫉妒,这便是历史上有名的“庆元党禁”,编造诸多“莫须有”的谎言当罪证,专门用来针对朱熹及“朱门弟子”,其中下作手段,把中国文人的劣根性显露无遗。

朱熹满带“被侮辱被损害”而含恨病故,幸运的是他似乎早有预感,抢着把自己的著作整理完毕。自元以降,程朱理学开始受到欢迎,影响力越来越大,逐渐成为国学,也算是苦尽甘来,足慰平生。

朱熹古诗山行(等闲识得东风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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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时候,诗歌创作者开始有意把说理融入诗歌之中,慢慢形成属于宋诗自己的一番风格。当然,大部分的作品都陷入失败,没有处理好理与诗之间的关系,把它们有机结合起来,达到水乳交融的地步。

但也有许多高明的诗人,技高一筹,能够让作品的理与诗完美统一,从而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比如苏东坡的《题西林壁》:“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比如杨万里《小池》:“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简直写得有声有色,情理交汇,读来兴趣盎然,而毫无生涩意味。

诗歌艺术早已渗入中国人的骨髓之中,随便找个人都可以吟诵几句出来,这大概就是传统文化艺术的魅力所有。作为一位传统意义上的文豪,在专注于理学研究的繁忙之余,朱熹当然也会时不时作上几首诗歌传情达意一番。

朱熹古诗山行(等闲识得东风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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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便来看看朱熹这首早已名动天下的诗歌作品:

《春日》

(宋)朱熹

胜日寻芳泗水滨,

无边光景一时新。

等闲识得东风面,

万紫千红总是春。

开头“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两句,直接表达出诗人看到眼前美景时候,洋溢于内心之外的愉悦情感。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里,来到小河泗水畔寻找春天的乐趣,欣赏春天的胜景;春光灿烂,映照无边,在如此明媚的光景里,看到什么都觉得分外新鲜。

在第二句里用了个“一时新”,可不要解释为一时的新鲜,而应该理解为焕然一新才准确。为什么诗人有这个感受呢?大概可以猜测到一点由头,毕竟对于一名把研究理学当作主业的学者来说,一定是长时间枯坐于家中埋头苦干,当他偶尔抽空出来到处逛逛的时候,又恰好正逢春天时节,万物生长迅猛,所以看到什么都会觉得格外赏心悦目。

结尾“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两句,表面上来看,就是诗人具体看到的眼前景色,不过在此,诗人并没有详细描写,只是概而括之一番。(人们)很容易就能够看得到,春风吹拂之后,大地上百花盛开,万紫千红的春天盛景。

这最后两句,除了表面上理解的意思,还暗含着诗人没有道出的理念,也可以说是包含着诗人颇大的希望,隐隐表露出自己胸怀的理想。后来,逐渐成为一种极具号召力和影响力的鼓舞人心的名句,催人奋进,不懈努力。

朱熹古诗山行(等闲识得东风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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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首诗,后来争议也颇大,目标就在诗歌里面的“泗水”上。对于“泗水”到底指的哪里的河流?大家持有不同的见解,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

其一,指的是山东泗水县的那条河流。现行小学课本是这样注释的“河流名,在山东省中部,源于泗水县,流入淮河”。

其二,指的是朱熹祖籍地江西婺源县泗水(又名思溪)。据史料记载,朱熹曾经几次回祖地祭祖扫墓,逗留数月之久。

那么结合到当时情景,朱熹生活的年代,山东大地已经属于金国统治之地,他又怎么可能去哪里“寻芳”呢?所以,缪钺、霍松林、周振甫、吴调公等撰写的《宋诗鉴赏辞典》在《春日》的赏析文章中说:“宋室南渡,泗水已入金人掌握之中,晦翁未曾北上,怎能于此游春吟赏?”

综合上述,结论虽不能具有十分,但朱熹诗里所言的泗水,可能是自己祖籍所在地婺源县的那条,理由相对还是要充足一些。

流传甚广的上海古籍出版社的《绝句三百首》里,对“泗水”注释:“一条叫泗水的小河”,相对谨慎,反而不失为真实的态度。

朱熹古诗山行(等闲识得东风面)(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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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还有那么一个传闻,就有一些捕风捉影的意思,为了解读而佯读。

固然“诗无达诂,见仁见智”,但是对于一首诗歌作品过分解读的话,应有的理智就相应会受到影响,显得有些“过分化”,丧失此间乐趣。

这些学者认为,朱熹此诗的目的并不在为写春游,不在咏春,而是站在理学家的角度上讲道理。因为孔夫子曾经在“洙、泗”两河之间讲学,教授弟子,所以所谓的“寻芳”是追求圣人之道,“万紫千红”是圣道的各种形式,而“东风”便是催发生机的孔夫子思想。

这实在是,简单复杂化,有些想多了。

这一点上,我也要检讨一下自己的读诗方式,有时候难免会因为自己的喜恶,而带有自我情绪入诗。如果只是简单地私下欣赏,当然不会有什么影响,毕竟人都是情绪化的动物。可是,把自己毫无证据的见解公布于众的时候,最好还是需要克制几分,不要过于偏激了。

切记,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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