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拥有其自我栖息之地,在其中可能创造出地狱中的天堂,也可能创造出天堂中的地狱——约翰·弥尔顿,《失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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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本性很复杂,卑鄙与高尚,邪恶与善良,仇恨与热爱,都可以并存在同一个个体中。一个恶毒的连环杀人犯,可能是一个孝顺的儿子;一个狡诈的金融诈骗犯,也可能是一个疼爱老婆的丈夫。正因为如此,人性才有探索的空间,显得不再那么扁平。

1971年,斯坦福大学一位名叫菲利普·津巴多的心理学教授,做了一场具有争议而又影响力巨大的社会实验——斯坦福监狱实验

他将大学地下室搭建成一个真的监狱,并以每天15美金的高薪报酬,吸引了24位来自美国和加拿大的志愿者。

他们没有前科,也没有任何生理、精神上的疾病,被津巴多教授团队认为健康和正常,是最满足实验条件的对象。

24名大学生通过抛硬币的方式被随即分成三组:9名狱卒、9名囚犯,还有6名替补人员。他们会进行两周的监狱实验。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两周不到时间里,整个监狱的势态便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下去了,仅6天就不得不提前终止了实验。

实验室中发生了什么?

斯坦福监狱实验的结果公布之后,引发了心理学界的震荡,全球心理学家重新审视了以往对人性的天真看法,津巴多教授本人也遭受了不少质疑和抨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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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要主持这么一场看起来并不人道的实验?

30年后,津巴多教授结合斯坦福监狱实验以及三十多年发现的社会现象,撰写了一本书——路西法效应。这才算公布了答案。

然而,他却在书的开头,卖了一个关子,讲了一个关于宗教的故事。

路西法原本是光明的守护者,也是上帝最宠爱的天使。他却因为傲慢挑战上帝的权威,被赶出了天界。

不服气的路西法带领天使大军反叛,结果被打下了广漠的地狱。在地狱中,他成为了撒旦,一个靠着说谎、自夸、矛戟、号角才能存活的魔鬼。

撒旦在地狱自负地说:与其在天堂为奴,不如在地狱为王。在一次魔鬼会议中,撒旦得知他们永远无法再回天堂,便想来一个恶毒的计划:毁坏上帝最宠爱的杰作——人类,来报复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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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化身为蛇,往人类的乐土伊甸园而去。撒旦成功引诱亚当和夏娃吃下禁果,使得他们忤逆上帝走向犯罪,被驱逐出了乐土。

路西法的罪孽被中世纪的思想家认定为“贪爱”,所谓“贪爱”就是对权势和财富有强大的欲望,自私地将他人所有占为己有。

说来奇怪,人人害怕魔鬼诱惑,人人却为之着迷。

那么问题来了——好人或平庸的人,是如何转变性格作恶的?

可能有人会觉得“作恶”过于抽象,我们暂且摒弃宗教的善恶二分法,为“作恶”下一个定义。

作恶是建立在涉及伤害、虐待、命令、缺乏人性,毁灭无辜者的刻意行为,或者是滥用权威鼓励、允许他人这么做,并从中取得利益。

简单来说,就是故意而为之。

津巴多教授为什么要主持这么一场看起来并不人道的实验?答案很明显了——他需要现实中真实的例子。

所以,津巴多教授团队才将这24名志愿者,放置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赋予一部分人不该有的权利,观察他们如何在人性混杂的大锅炉中生存下来。

实验开始

为了让志愿者更愿意相信自己的角色,或者是让实验环境更加逼真,津巴多教授要求警方突然逮捕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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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觉得奇怪,70年代的美国,反战情绪浓烈,学生抗议者和社区的暴力案件增多。警察为了缓解和学生、居民的关系,与津巴多教授合作了一项“市政警察计划”。

他们有合作关系,津巴多教授又有政府海军部门的资助。所以,面对教授的要求,警方虽然不情愿,但也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接下来,在邻居诧异的眼光下,窘迫的志愿者们被依次逮捕。警方护送他们到了改建的地下室,入狱的流程也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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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去“个人特征化”,所有人需要统一着装。狱卒早就换好了从军事零售店购买的制服,囚犯们的囚服由狱卒统一发放。

然而,扮演囚犯的志愿者们则在换衣开始,便遭受到了“羞辱”。

他们被狱卒命令脱光衣服,手朝墙打直,双脚打开,保持这种尴尬又不舒服的姿势很长时间。在他们穿上囚服之前,还要先在他们身上撒粉,说是用来除虱的。

每件囚服上都有自己的编号,他们剃光头、戴脚链,用女士丝袜代替制服帽。在这里,囚犯们不再拥有自己的名字,全都由去“个人特征化”的编号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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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扮演典狱长的志愿者发表“欢迎仪式”的入狱演讲后,津巴多教授推动了“剧情化”的第一步——加强特定情境形式。

即颁布监狱里的法令。

这些法令主要用来约束囚犯,简单来说,就是“服从命令”。如果有人不遵守规定,那么一律接受处罚。而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建立一个“不容置疑的”服从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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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对囚犯换衣时的“羞辱”只是一道程序——尽管有扮演狱卒的志愿者不同意这种方式,但还是在接下来的工作中,他们还是适应了自己的角色。

事实上,他们进入角色的速度,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快。八个小时的乏味冗长的值班时间,已经让有些狱卒以“玩犯人”取乐。

甚至还有人从“狱卒”这个身份带来的权势优势下,暗自进行比较。他们要求囚犯顺从他们的无理命令,来满足自己的私心。


不顺从的囚犯会被戏谑地要求唱一首“甜美的歌”,但无论怎么唱,始终会被认定“不够甜美”。为了对囚犯建立压倒性的心理优势,狱卒们开始灵活设计新的处罚方式。

囚犯在报数时,必须记住其他人的编号,假如有人记不住,那么先来几个俯卧撑,坚持不住再来几个蛙跳,直到筋疲力尽。如此下来,他们的记性确实比以往要好得多。

津巴多教授也在暗自观察,他惊奇地发现,尽管被对待的方式不公平,但并没有人要求提前离开或结束实验。在后来的实验报告中,他甚至还表现出好奇,谁会第一个站出来说“我受够了”并且进行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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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在头两天,并没有人进行反抗,顶多是嘟囔几句抱怨一下不满,结果换来的还是一顿体罚。所以,狱卒们变得越来越专横无理,囚犯们也越来越疲倦。

敌对的氛围在加剧。

终于,在不满的临界点,叛乱的情绪在囚犯的小团伙中酝酿了。

叛乱开始

首先这里需要交代一下监狱的场景。前面说过了,狱卒分为三组,一组三人,总共九人。他们有早班、夜班、大夜班,每组轮流替换。

而囚犯这边也是九个人,每三人一间囚房,总共三间。换句话说,在换班之前,是由三个狱卒看管九个犯人。

在模拟的监狱的一角,还有一个惩罚刺头犯人的“黑洞”。也就是禁闭室,里面空间有限,最多只能容纳两人,并且只能蹲下或者站立。

在这样的条件下,囚犯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第二天例行检查,二号囚房的犯人A首先发难,他不配合检查,并大声嘲笑狱卒。不出意外,他被丢进了“黑洞”。接着犯人B也紧跟发难,开始袭击刁难他的狱卒,换来的也是被粗暴丢进“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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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袭使得犯人团结一致,他们开始不遵从操练命令,之前沉默的犯人,也在这样的气氛中跃跃欲试。

早餐之后,犯人C和犯人D开始试行计划,拒绝听从命令,并要求回到各自的囚房。由于“黑洞”只能容纳两人,逼得三名狱卒妥协。

杂音四起,其他犯人也变得不受控制。如果再这样下去,整体局势可能无法再掌控,所以接下来,狱卒们采取了“强硬”的措施。

他们将刺头犯人的毛毯拖到监狱外,蹚过满是刺的灌木丛。除非他们能够不理会毛毯上的尖刺睡觉,否则要花一个小时的精力挑出来。

这让疲倦过度的犯人失去理智。然而狱卒只是递烟示好,他们就乖乖听从了命令。

早班狱卒过来接班时,发现情势完全变了。反叛的带头者A将他所有伙伴聚集在一号囚房里 ,用床铺顶住门口,用毛毯遮住门缝,不愿意出来。

事实上,监狱里的囚犯之间,也有各自的小团体。比如一号囚房比较刺头,二号囚房是“黑洞”常客,三号囚房则比较“听话”。

事情变得棘手,然而狱卒还是占了上风。他们不再试图打开一号囚房,而是转向二号房,把刚刚放出来的“黑洞”常客8612强行拖出来,扒光他的衣服,并拷住他取笑。再清理出了一个房间,当作临时“黑洞”,把不听话的囚犯丢进去。混乱这才告一段落,狱卒难得偷闲抽根烟,商量怎么对付一号囚房的情况。

在短暂的协商后,狱卒决定让剩下的犯人报数。报数声此起彼伏,虽然只有四人。接着,狱卒奖励“听话”的三号囚房,给与特殊待遇,吃好又住好,并把二号囚房的床全部拖出,使得他们无法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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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叛的囚犯饥饿、混乱、疲倦,对时间的概念开始扭曲,他们再也坚持不住,最后狱卒扳倒反叛势力,权威也更上一层楼。

这仅是试验的第三天。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囚犯们变得更加压抑,有人试图逃跑,但以失败告终;有人崩溃试图暂停实验,却被津巴多教授劝回。

狱卒相信了自己是狱卒,囚犯们相信了自己是囚犯。面对早已越界的折磨和取乐,囚犯们变得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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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实验和真实监狱之间的界限模糊不清。终于,津巴多教授意识到试验的危险,在第六天,提前结束了实验。

人类经历了数百万年的演化,从发育到适应,每个个体都存在复杂的因子,每个人都存在复杂的可能;可以是圣人,可以是罪人。

我们如何在邪恶的情境中保持本性?这本是个无解的问题。善与恶的界限模糊,千万不要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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