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是鼎鼎民国有名的才女作家,1920年出生于上海一个门第显赫的官僚家庭。她的祖父张佩纶是清末名臣,祖母李菊耦是朝廷重臣李鸿章的长女。只可惜张爱玲也有曹雪芹一般的经历,她那个金碧辉煌的大家庭到最后却跌落成家徒四壁的破落户。

父亲是遗少型的少爷,母亲却是新式女性。父亲爱沾花惹草又吸食大麻,于是母亲毅然果断地离婚并远渡重洋,留下张爱玲随父亲生活。

而张爱玲在23岁完成了她非常具有代表性的一部短篇小说《倾城之恋》,这部作品从头到尾都贯穿了张爱玲的悲观爱情主义,体现着家庭温暖的缺少和母爱的缺失,其个性化的悲美风格在书里展现的淋漓尽致。

是啊,童年时期原生家庭对孩子的影响一定会贯穿孩子的一生,其中一定包括爱情观。

张爱玲倾城之恋最后一句(张爱玲倾城之恋)(1)

从白公馆里看张爱玲的家庭成员

《倾城之恋》一开始就涉及了一个这样的时间情景:上海为了“节省天光”,将所有的始终都拨快了一小时,然而白宫馆说:“我们用的是老钟,”他们的十点是人家的十一点。他们唱歌唱走了板,跟不上生命的胡琴。

这个时钟多么像他的父亲,因为他逃避现实,所以沉醉于过去富贵奢华生活,经常闭门自封,过着自己认为奢华而实际上却很腐朽堕落的生活。

然而张爱玲在与父亲相处的日子里,父亲的冷漠和无情都让她对生活、人生失去了美好的希望。

书中还有这样一段时间描述:“白公馆有这么一点像神仙的洞府:这里悠悠忽忽过了一天,世上已经过了一千年。可是这里过了一千年,也同一天差不多,因为每天都是一样的单调与无聊。”这何尝不是张爱玲的洞府牢笼呢?

字里行间中,张爱玲一定是想冲破这牢笼。就像她受过西方教育的母亲,因为与她的父亲在价值观和人生观上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便毅然决然地离婚,并远渡重洋去了美国。

也像书里面的女主人公白流苏一样:美貌的白流苏出生在一个没落的贵族大家庭。曾经按照封建传统的包办婚姻模式嫁给了门当户对的一个大族,然而丈夫也是个沾花惹草并且喜欢家暴的渣男,而白流苏也是那个时代的叛逆者——断然离婚回了娘家。

所以说,一本书中男女主人公的存在,并不只是代表着他们自己,推来攘去的,还有他们背后的时代,还有现实中始中的人们。

张爱玲倾城之恋最后一句(张爱玲倾城之恋)(2)

从白流苏的感情观看张爱玲对于女性的批判立场

在中国现代女性作家中,没有一个人像张爱玲一样,从女性本体出发,怀着对经济和精神上缺乏独立自主女性的深切同情和关注,孜孜于女性悲惨命运的写作。

张爱玲往往通过对一系列女性殊途同归的可悲命运的描写,既揭示了男权社会制度、传统文化及习俗对女性的摧残,更将笔触深入到女性精神世界,从女人原罪意识出发,对女性自身的人格弱点进行了思索与批判,开启女性批判立场。

《倾城之恋》中的女主人公白流苏非常渴求有另一份幸福的婚姻,并且想证明自己的魅力不减当年。她在无数次的猜疑、试探、不妥协与妥协等众多的明争暗斗之间,最终在家庭和生活的压迫下还是低头做了男主人公范柳原的情妇。

张爱玲的小说摒弃了“五四”作品中女性对男权社会单一的控诉,而是让女性在自己的位置上自演自绎,呈现其矛盾、压抑、自我冲突以致丑怪畸形的深层面貌。

她们像白流苏一样,考虑的只是自己的生存状态和喜怒哀乐,几乎都把婚姻当作了自己的职业和获取金钱、物质的筹码,全然没有现代女性的自我尊严和独立人格。

张爱玲认为,外在的社会因素对女性的禁锢,它固然是造成女性生存状态和悲剧命运的主要原因,但最重要的原因还在于女性心灵深处的自私、软弱和奴性意识。

所以说人的悲剧性命运不仅存在于外界的威胁,更存在于人的本性中,人类最大的敌人往往是我们自己。

张爱玲倾城之恋最后一句(张爱玲倾城之恋)(3)

张爱玲的悲剧意识

张爱玲曾经说过:我不喜欢壮烈,我喜欢悲壮,更喜欢苍凉,因为苍凉,有更深长的回味。”

她的家庭从小带给她的心灵伤痛,影响着她今后的文学创作和人生道路,影响着她今后人格的发展。她的小说总是以清醒又冰冷的态度去观察社会、解读人生。但也成就了“出名要趁早”的张爱玲,《倾城之恋》让她一炮而红。

小说《倾城之恋》表面上看讲述的是女之间的爱情故事。女主人公白流苏,在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之后,身上的钱财也被哥哥们挥霍的身无分文。于是在亲人间备受冷嘲热讽,甚至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忽视和冷漠她。

张爱玲倾城之恋最后一句(张爱玲倾城之恋)(4)

这时白流苏看尽世态炎凉,彻底绝望。偶然间在徐太太的点醒下,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生活下去,所以她要离开令他窒息的牢笼——白公馆。终于有机会认识了男主人公范柳原——有钱却又玩世不恭的海归浪子,便拿自己当赌注远赴香港博取范柳原的爱情,要争取一个长期饭票和合法的婚姻地位。

最终,因为一场战争导致香港的沦陷,便也有了范柳原和白流苏的结婚。

张爱玲用了“一座城的倾覆来成全一个女人美好的爱情故事。”可是,故事中的男女主人公“他不过是一个自私的男人,他不过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个人主义者是无处容身的,可是总有地方容得下一对平凡的夫妻。”

可是事实上,他们之间的爱情纠葛,也仅仅是各自希望从对方身上寻找到可以利用的一点点价值而已。两人终究是互相利用、互相算计的。或者说两个人的爱情,也终究是那个冰冷的战争年代里互相取暖的实际需要而已。

《倾城之恋》是张爱玲唯一以男女主人公最终获得幸福生活为结局的小说,可是文章的最后也隐藏着她的悲剧意识:

“……在这动荡的世界里,钱财、地产、天长地久的一切,全不可靠了。靠得住的只有她腔子里的这口气,还有睡在她身边的这个人。她突然爬到柳原身边,隔着他的棉被拥抱着他。他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他们把彼此看得透明透亮。仅仅是一刹那的彻底的谅解,然而这一刹那够他们在一起和谐地活个十年八年。”

那十年八年之后呢?当世界和平了,或许范柳原还是那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白流苏还得小心翼翼、精明算计的生活着。这样看来读《倾城之恋》感觉更多还像一个悲剧小说。

所谓悲剧,其实是作为一种文化形式的悲剧是一个悲惨的事情后面隐藏着或者揭示了一个很深刻的人生哲理,这叫悲剧。

武汉大学哲学系教授赵林说过:因为悲剧它是两面,一面是表演,这个是很感性的;但是还有一面,它背后揭示的人生哲理是需要你反思的。一千个观众有一千个哈姆莱特,所以不同的人从悲剧上看出来的东西是不一样的,那么悲剧实际上就呼唤着哲学。

所以说,张爱玲的悲剧意识正也唤醒着大家的哲学意识,或者说张爱玲用悲剧的爱情告诉女人一个真理:爱对了是安稳富足的生活,爱错了也不过是赌上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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