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庆龄的父亲—查理宋,12 岁时还叫韩嘉树,是一个面孔黝黑、个矮体壮、目光明亮、挂着一根粗长辫子的少年。韩家祖辈生活在海南,1877 年,韩嘉树跟一个远房的舅舅到美国波士顿,起了一个英文名“查理”,在哪里,他结识了两个华裔青年,温秉中和牛上周,他们劝查理只有读书将来才有好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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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不愿意出资给查理读书,倔强的查理趁深夜偷偷溜上了一艘缉私船,后来因为没钱买票被拎到船长面前,并向船长讲述自己如何出逃,渴望读书以改变命运的故事,这位船长名是一位极端虔诚的基督教徒,他认为中国人不信教的生活方式是错误的,于是收留了这个中国孩子在船上做海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查理用浓重的海南口音的中文回答:“嘉树。”“树”在美国人听来特别像“宋”。船长给他新起了一个姓名:查理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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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宋被剪去了长辫子,换上了干净的海员服,在船长的培养下开始了早晚祷告、读圣经、学习基督教,生活从此脱胎换骨。船长最大的希望就是看到查理宋能够接受系统的基督教知识的教育,再回到中国传教。几年后,抱着这个目的,他找到了一为乐于解囊的南方富翁资助查理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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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翁把查理接到在北卡罗来纳州的家中,担负起他的教育费用和生活开支。渐渐地,查理宋对姑娘的兴趣多过读书,他越来越喜欢跟姑娘们一起玩,其中有富翁的侄女,那是个瘦弱的长腿姑娘,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他们走得特别近。这场青涩的初恋很快就被女方母亲粗暴地打断了,并把查理宋从家里撵走。紧接着,查理宋被送到田纳西州读大学。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一个不被美国接受的异乡客。在孤独的日子里,他接受了卫斯理教会分配给他的传教任务,独自回到中国,来到当时开化程度最高的上海。在这片熟悉又陌生的故土上,查理宋依然感到孤独。中国人对他不土不洋的造型以及基督教的“异端邪说”感到害怕进而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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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他在上海街头偶遇了阔别多年的老相识——牛上周。听到查理宋讲述了如何回国的经历之后,牛上周自告奋勇地说:“你也该成家了,大哥给你介绍一个姑娘吧。不瞒老弟说,我跟温秉中刚刚做了连襟,分别娶了上海西郊圣公会教徒倪家的大小姐和二小姐为妻。现在他们家还有一个小妹待字闺中。这个小姨子喜爱读书,又会弹琴,信仰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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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宋十分惊喜,但又不太敢相信。如果真像牛哥所说,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怎么愿意嫁给他这个穷牧师?牛哥似乎是看出了查理宋的疑惑,说:“你要是有兴趣,我安排你们礼拜天在教堂里见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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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查理宋特意穿上中式长衫,戴着瓜皮帽,一副传统中国人的打扮,走进教堂,他一眼看见了唱诗班里站着一个姑娘:圆圆的脸蛋,温顺的眼眸,两道细细的眉毛干净利落。齐刘海,脑后绾一个髻,鬓角斜上方插着一支小小的珍珠发卡,一切都显得那么大方庄重。查理宋心里一暖,对这个姑娘动了心。但是他却越来越疑惑为什么这块大馅饼掉到了他的头上。温秉中解释道:“倪小姐儿时生了场大病,耽误了缠足,是双大脚。再加上有文化,不好找婆家。听到这里,查理宋立刻明白了,:倪小姐是天足,自己是海龟;倪小姐爱读书,自己喜欢开讨论会;倪小姐是教徒,自己是牧师;倪小姐身高不足五英尺(1.5 米),自己也是个矮子,站一块儿倒很般配。这个在别人眼里条件一般的姑娘,跟自己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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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家双亲对查理宋也十分满意,感觉稍弱一点的男人才懂得疼老婆。倪家对这个留过洋的穷姑爷连姑娘带嫁妆送给了他们一笔数额不菲的补贴,这对于月薪不足15 美元的查理宋简直是进入了上海上流社会的敲门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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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宋于是带着倪小姐,在一栋两层的瓦顶砖楼住了下来,并找了一份文化产业的兼职——书贩子。他负责替美国《圣经》出版协会推销英文版的《圣经》和中文版的《新约全书》。书卖了没多久,查理宋就察觉了这些售价2~3 美元的高价《圣经》在中国很难打开市场。他凭借着在威尔明顿印刷厂当过学徒的经验,干脆用倪家陪嫁的全部金钱盘下了一家印刷厂,用最便宜的本地纸和油墨,雇用最便宜的中国劳工全天开工,印刷各地方言版的《旧约》和《新约》。老百姓一看这书又厚又便宜,纷纷抢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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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查理宋又添置了新的印刷机,并在法租界买了一个小工厂,日夜开工印刷《圣经》、《赞美诗》和其他的宗教宣传册。创业的美梦终于成真,查理宋立刻辞去了牧师的工作开始创业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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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钱,车子、房子也马上鸟枪换炮了。查理宋把家搬到了虹口郊外的别墅里。每天早上,查理宋让一个壮实小伙把自己拉到工厂,晚上,又坐在面包车穿过租界、公园和苏州河,回到自己的小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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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两层楼高的美国南方式建筑,门口成行的海南椰子树,查理宋穿过中式花厅、美式客厅、餐厅和自己的单人书房,走上二楼。宽敞的洗澡间里,躺在从苏州运来的草绿色龙纹搪瓷澡盆里舒服地泡起澡来。楼下音乐响起,女主人在钢琴前为腹中的宝宝进行音乐胎教。查理宋感到心满意足,但他却不屑拿着印刷厂赚来的第一桶金,他很明白不能把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便开始了考察其他的投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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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考察下来,他觉得民以食为天,和尚也得吃馒头啊。查理宋便把目光投向了大有前途的食品加工行业。在考察了一家面粉厂后,很快入股成为第一大股东。面粉厂的生意很不错,查理宋的投资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金钱随之滚滚进账。在印刷厂、面粉加工厂之后又开办了卷烟厂和纺织厂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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