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用一句话来表示你深爱一个人。”
而评论里，热评的第一条文案让她的心颤了一下。
“我早就知道我们不合适，但我舍不得离开。”
看到这话，程星月脑海一闪而过祁修远的脸，这句话仿佛是现在他们俩最真实的写照。
出神间，门口传来响动。
随着清徐的冷风一同进来的，还有祁修远。
“你回来了！”
程星月赶紧放下手机，疾走两步迎了上去。
结果刚一靠近，就闻到他周身的酒味。
这阵子，祁修远不知道为什么，每天回来都是这幅样子。
程星月搀着他的胳膊往屋里走，轻声问：“最近，很忙吗？”
然而，祁修远只是冷漠地将胳膊抽了回去，看都没看她一眼，兀自朝二楼卧室走去。
空落落的手僵在半空，程星月望着祁修远消失在二楼的身影，眼神微黯。
他们在一起五年，男人这样疏离的状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等她发觉时，已经变成了这样……
窗帘轻扬，一阵凉风吹了进来，冷得程星月回了神。
她转身去了厨房，开了火，将已经凉了的梨膏重新加热。
夏夜。
雨水打在窗户玻璃上，淅淅沥沥。
程星月望着冒着热雾的锅，思绪不自觉飘远。
今天白天，她特意去了一趟庙里，求问自己和祁修远的未来。
然而抽到的，却是一根下下签。
她不信，再抽，却不想，一连六次，次次都是下下签。
拿去解签时，和尚也只说一句：“缘起缘灭，缘聚缘散，皆是天意，莫要强求。”
想到这里，程星月的心又沉了下去。
她暗暗告诉自己，不过是巧合罢了，她跟祁修远在一起五年，有缘无分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
关火，盛汤。
程星月端着梨膏刚走进两人卧室，就见祁修远顶着满头湿发从卫生间里出来。
她将梨膏递给他，又去拿了干毛巾来给他擦拭：“别感冒了。”
男人淡淡扫了她一眼，无视了那冒着热气的梨膏，挡开她手：“有事直说，别在这儿献殷勤。”
掌心内的，毛巾沾了水汽，泛着潮湿。
程星月慢慢收紧了手，她很想告诉他自己只是关心而已。
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祁修远，下周日是我外公的生日，你有时间陪我回去一趟吗？”程星月眼中带着期望。
然而，男人只是起身说道：“没空。”
扔下这两个字，他掀开被子上了床，关上了床头灯。
霎时，卧室陷入一片漆黑。
程星月僵在原地，怔怔地望着那床上隆起的身影，久久没有动作。
屋外，滂沱的大雨渐歇。
程星月终于有了动作。
她迈着有些酸胀的双腿走到祁修远床边，抬手在空中轻摹着他的面部轮廓。
像是被蛊惑般，程星月微微俯身凑近，想要吻他——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祁修远的手机突然响起。
程星月转头看去，就瞧见亮起的界面跳上来一条短信：“修远，我回来了，见一面吧。”
第二章
雨，下了整夜。
程星月握着那手机看了整夜，最后在闹钟响起前将一切归还原位。
躺在冰冷的床上，紧闭着眼睛。
她清楚地听见闹钟响起，听见男主起床，洗漱，穿衣离去。
最后，是窗外影影绰绰传来的车引擎声，徐徐远去……
一切又寂静了下来。
程星月缓缓睁开泛红的眼睛，只觉得眼眶发酸。
修远……
短信里那声亲昵的称呼让她不能不多想，祁修远向来冷淡，就连祁家人也都是喊他祁修远。
那这个唤他修远的人……
脑子里一团乱麻，程星月找不到头绪，胸口憋闷得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响起。
她接起，就听见助理小黄急切的声音：“星月姐你快上网看看，有人举报你的连载漫画抄袭了一个叫“笙晴”的画手！”
“不可能。”程星月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她的漫画是以祁修远为原型，两人日常生活为蓝本改编的，记录了她跟祁修远五年来的点点滴滴，撞梗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你先看看再说吧。”小黄说着，发来了截图。
程星月点开图片，祁修远的面部特写映入眼帘。
那一瞬间，她甚至恍惚看到了自己笔下画出来的祁修远！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程星月回过神，退出页面，只对小黄说了句：“只是相似而已，不用管。”
就挂断了电话。
手机屏幕退回到主界面，显示出今天的日程提醒——恋爱五周年纪念日。
程星月愣了下，摩挲着手机机身有些失神。
以往每逢纪念日，祁修远不管多忙都会空出来陪她过节。
然而今天，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在一大早就离开了……
想到祁修远的种种异常，程星月的胸口阵阵发闷。
深吸口气，程星月收敛了思绪，洗漱出门。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掉了下去。
暮色四合，等程星月从奢侈品店取来几个月前就为祁修远预定的纪念日礼物时，夕阳已经接近地平线。
车库里不见祁修远的座驾，他还没回来。
推门进屋，偌大的别墅静悄悄的，只有她疲惫的脚步声在客厅里回响。
走着走着，她的脚步一顿。
白色大理石茶几上，赫然放着一大一小两只红色锦盒。
程星月走近，锦盒上贴着一张便利签。
祁修远遒劲的字迹跃然纸上：五周年纪念日快乐。
打开盒子，程星月看着盒子里华丽郑重的整套装扮，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程星月暗暗欢喜，原来他从没忘记两人的纪念日。
想到这里，程星月掏出手机给祁修远发去“修远，你什么时候回来？”
发完短信，程星月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抱着礼物就去了二楼。
卧室。
程星月站在穿衣镜前，打量着身上的白丝绒鱼尾裙，还有胸口的克什米尔蓝宝石项链。
许久，才翩翩下楼，来到一楼餐厅。
为了配上祁修远送的裙子，她特意准备一顿烛光晚餐。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白烛燃了一半，杯子蛋糕上的奶油渐渐融化。
祁修远却还没有回来。
程星月落在白烛上的视线渐渐失焦，失落渐渐弥漫心头。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划破了寂静。
是祁修远！
她匆忙接起，就听电话那头祁修远的发小莫辰弘说：“我们在玄色酒吧，远哥醉了，你来接他。”
程星月愣了瞬，来不及多问就往外走：“我这就来。”
半小时后，玄色酒吧。
她直奔祁修远所在包厢，刚到门口，就听见包厢里传出起哄声。
她顿了下，推开门。
包厢里，光影错落昏暗。
祁修远微眯倚在沙发上，怀里正搂着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
然而，更让程星月僵愣的是她身上的白色衣裙，和祁修远送自己的，一模一样。
第三章
包厢里的嗨歌劲爆，震得程星月心脏发颤。
然而更让她喘不过气的，却是包厢里人们的讥诮声。
其中，祁修远的发小莫辰弘声音最亮：“就说她随叫随到吧！”
“舔到这份上，真没谁了！”
程星月握着门把的手微微收紧。
这样的场景已经不止发生过一次。
自己每次来参加他们的聚会，都会惹来这样的嘲讽，这些人从没将她放在眼里，哪怕自己是祁修远的女朋友。
而他从来没有维护过自己。
但即使如此，这一次，程星月还是看向了祁修远，期望他能说些什么。
但男人只是自顾起身，看都没看她一眼，便径直从身边掠过。
苦涩直冲心头，程星月脸色发白。
尽量忽略包厢里更加刺耳的讥讽嘲笑声，她转身朝祁修远离开的方向追去。
走廊里。
程星月努力跟上男人的脚步，伸手拽住他衣袖：“修远……”
男人直接甩开了她的手，回头看来的眼神里满是不悦。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程星月一噎，他是忘了，还是故意不想记得，自己分明是被莫辰弘的电话叫过来的！
但看着这个自己深爱的人，她咽下解释，歉声说：“对不起，我不会再来了。”
走廊的灯光微暗，打在她雪白的衣裙上，衬得她有些憔悴。
祁修远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就见那个穿着跟程星月同款白色鱼尾裙的女人走过来。
“你们……还好吗？”
刚刚看到的她和祁修远亲密的画面还在脑海，程星月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看向一旁的男人。
孰料，过往一向疏离却有礼的他，竟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程星月也站不住了，追着祁修远的背影要走。
女人却扬声叫住了她：“程星月——”
程星月脚下步子一顿，不解回头，就对上女人打量的视线。
片刻后，她轻叹了声：“五年了，没想到修远的品味一点没变，还是喜欢白色。可惜，白色不适合你。”
说这话时，女人语气里满是感叹，脸上神情却趾高气扬。
女人隐隐给的压迫感让程星月后退了两步，这才认真看起女人。
然后霎时怔愣。
只见女人不仅跟她衣服撞了同款，就连脖子上那条蓝宝石项链也一模一样！
程星月喉咙发哽：“你……”
然而话刚出口，就被女人打断。
她像才想起什么似的伸出手：“抱歉，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莫晴笙，是《竹马》漫画的作者‘笙晴’，也是祁修远的——前女友！”
前女友这三个字瞬间让程星月坠入冰窟，她垂在身侧的指节紧握发白。
可迎着莫晴笙挑衅的目光，她只能强装淡定，伸出手回握。
但就在收回时，手却被握紧。
莫晴笙上前一步，拉近两人距离。
与此同时，她身上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程星月呼吸一窒，这味道，竟还和自己用的那款一模一样！
莫晴笙将她的失神看在眼里，唇角微扬：“程小姐，这五年辛苦你照顾修远，现在我回来了，你该把他还给我了！”
第四章
程星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别墅的。
一路上，莫晴笙趾高气扬的模样在脑海挥之不去。
她自认大度，关于祁修远的过往，从未多问过一句。
可连日来发生的一切，让她心慌。
莫晴笙……
想到自己和这个女人相重合的那些东西，程星月直接来到二楼主卧的衣帽间。
衣柜里的服装，鞋柜里的鞋子，入目皆是白色浅调。
回忆涌上心头，祁修远第一次送她的礼物便是一条白裙。
他说：“白色衬你，我喜欢看你穿白色。”
于是，她换掉衣柜里所有沉色的衣服，只穿他爱的素白。
香水台上，唯一一瓶香水静置其上。
白玫瑰香，是他挚爱的气味。
他曾告诉自己，白玫瑰的话语是，只有你足与我相配。
想到莫晴笙身上的白裙，她身上的白玫瑰香水味道，程星月的心如堕冰窟，不停下沉。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程星月走出去，就看到祁修远正在换衣服。
瞧见她出来，没说话，直接朝卫生间走去。
程星月的视线追随着他背影：“你……怎么才回来？”
明明比自己先走，却比自己还晚到家。
祁修远没解释，推开卫生间的门，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又是这样，他总是能忽略她的存在，当做没自己这个人一般。
程星月喉咙泛苦，怔站了很久，才走到床边，开始收拾起男人换下的衣物。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声传来。
程星月看去，就瞧见祁修远的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没有备注的号码发来的短信。
按着往常，她会将手机放回原位。
但此刻，程星月鬼使神差解锁手机，点开了短信。
“修远，我好高兴你还记得蓝宝石是我的幸运宝石，谢谢你把这条项链送给我做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这段文字映入眼帘的一瞬间，她脑子轰地一下，空白一片。
等祁修远出来时，就看到程星月正拿着自己手机的一幕。
他脸色一沉，上前一把夺过：“谁让你动我手机？”
程星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手指动作，像是在回复着消息。
酒吧里莫晴笙说的那些话还在耳边回响，她想问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又问不出口。
最后，只化作一句：“修远，你还爱我吗？”
祁修远闻声看了她一眼，沉默了很久只说：“不早了，睡吧。”
说完，径自上床躺下，关了灯。
屋内霎时漆黑。
程星月洗漱后，安静的在祁修远旁边躺下。
她侧躺望着男人的面容，从眉眼，到鼻梁，再到薄唇……
最后，程星月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掌，继而十指紧扣。
祁修远睁眼看了她一眼，却没有挣脱，只是重新闭上了双眼。
这一刻，程星月眼眶忽然有些发烫。
她慌忙闭上眼，心想：还好，他还在，他还是爱自己的。
这一夜，程星月睡得格外安稳。
起床时，祁修远已经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程星月下床走到他面前，接过他手中的领带替他系上：“今天周末，还要去公司吗？”
“嗯，有事。”
扔下两个字，祁修远就出了门。
程星月站在窗边，望着男人驾车离开的背影，心底升起一股怅然。
今天是外公的生日，她本打算让祁修远跟自己回去的，但现在只能一个人去了。
简单的收拾后，程星月独自出门。
她在路边打了个车，车子行驶到半路。
她突然响起外公前阵子念叨想吃桃酥。
于是又让出租车师傅绕道送她去隆盛记。
周末人多，程星月到时，隆盛记的店门外已经排起长龙。
站在队尾往前望了眼，估摸着至少还得等半小时。
想到昨晚与祁修远相拥而眠，她心里顿时充斥甜蜜。
于是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录了短视频跟祁修远分享：好多人啊。
五分钟过去，她没收到祁修远的回复。
百无聊赖，程星月又点开刚录小视频看了一遍，突然她发现视频里男人背影吸住了她的视线。
暂停细看，那挺拔如松的背影越看越像祁修远。
程星月呼吸一滞，抬头朝着视频里的方向看去。
就看到莫晴笙踮起脚尖，在祁修远脸上落下一吻。
第五章
阳光和煦，程星月却觉得从头寒到脚。
她远远看着，祁修远掏出手机，莫晴笙脑袋贴近看向他屏幕。
仿佛知道祁修远会看向这边，在男人投来视线前，程星月腾地蹲下身去。
她生怕祁修远会追过来似的，逃也似的离开现场。
一口气跑到路边，程星月拦了一辆出租车，钻进了后座。
她“砰”地一声带上车门，含颤的急促声音响起：“师傅，快开！”
司机回头看了她一眼，热心道：“小姐，遇到事了吗？”
这个广场人多，扒窃事件偶有发生。
程星月对上司机那疑惑目光，喉头一哽。
是，她遇到事了，她的半边天似乎塌了。
忍住泛湿的泪意，程星月强装淡定：“没有，谢谢您关心，麻烦送我去丽景疗养院。”
汽车平稳行驶在路上，车窗外景色变幻倒退。
程星月的心却沉沉，心绪难以平静。
她攥在手机的指节发紧，另一只手的指甲掐进肉里，生疼。
按亮手机屏幕，点开小视频，一遍遍看着视频里的祁修远和莫晴笙。
莫晴笙偷吻祁修远的一幕不停闪回，她的心揪紧了的疼。
苦涩溢满胸腔，程星月在对话框里一字一字敲下：“你为什么要骗我？”
可最后，又删了个干净。
她的身子往后一仰，躺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程星月敛了情绪，下车往养老院里走，迎面看见穿着白色棉麻装的老头疾步走向自己。
“星月来了！”老头语气里满是高兴，并不利索的步子愣是轻快了几分。
自从程星月说要来，外公早早守在门口，就等她来。
迎上外公的慈笑，她满腔的难过瞬时抑制不住，扑进了外公怀里。
老头听她语气哽涩，轻抚后背询问：“是谁害我们家星月难过了，告诉外公，外公帮你去教训他！”
“没有。”程星月松开外公，藏住难过故作轻松：“只是我没买到您最爱的桃酥饼……”
老爷子没有戳穿她的谎话：“你来看外公，外公什么都不吃也高兴。”
听到这话，程星月心中酸涩更甚。
自从外婆去世后，身体不好的外公就搬来了疗养院。
她想跟外公一起住，可外公说什么也不肯，老头怕给自己添麻烦。
说什么等她结了婚生了小孩，再过去帮她看孩子。
可现在，五年过去了，祁修远却迟迟没有要结婚的意愿。
想到这里，程星月眼神黯淡了下去。
老爷子见状，问起了祁修远：“什么时候带你对象给外公见见？”
提起祁修远，程星月的语气顿时不再轻松：“他……忙。”
老爷子望了她一眼：“囡囡，这人与人之间讲究个缘分，缘到了怎么都会在一起，缘分尽了强求也没有结果。”
说着，他揽紧程星月肩膀，长叹一息：“你外婆和妈妈走得早，外公就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我只希望你高兴。”
程星月眼眶一热，轻点头道：“好。”
她陪着外公下棋吃饭，直至夜幕降临，老人担心她回去路上的安全催着人走。
程星月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却不想刚走到疗养院门口，就见马路对面停着一辆熟悉的跑车。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祁修远冷峻的面孔。
第六章
程星月脚步顿在原地，好久没有动作。
直到祁修远出声：“上车！”
她才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刚坐稳，祁修远就启动车子，驶进马路，汇入车流。
昏暗的车厢内气氛冷寂，两人都一言不发。
沉闷了半晌，程星月终于没忍住开口：“今天，我在隆盛记看到你了。”
反光的车窗玻璃上，男人面无表情：“嗯。”
程星月紧攥安全带的手愈发收紧，逼着自己继续开口：“修远，如果你有了别人，请告诉我一声，我不会……”
不等她说完，祁修远直接踩下了刹车。
车子猛地停下，程星月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倾了倾。
然后就听男人的声音响起：“程星月，我对你好只是我愿意，不是我应当，你最好有分寸！”
程星月脑子轰地一下，霎时空白。
她怔怔望着驾驶位上这个自己爱了五年的男人，只觉得好陌生。
“好，我……知道了。”
扔下这句话，程星月推开车门，落荒而逃。
豆大的雨点落下，陡然间大雨倾盆。
祁修远握住方向盘的手收紧，沉沉的视线望向后视镜。
他看着朝反方向跑远的程星月背影，大手伸向车门把手，默了片刻，最后还是没有拉开。
她能跑去哪儿，闹够了总会回来。
想着，祁修远收回握住门把的手，启动车子，朝程星月离开的相反方向开去。
不多时，雷声轰隆，急雨骤降。
豆大的雨落下，砸在程星月脸上，有些生疼。
旁边马路上，间或有车从身边驶过。
她忍不住转头往后看，身后无车，也没有人，心底微凉一片。
祁修远没有追过来。
她不禁自嘲：程星月，你还在期待什么。
雨越下越大。
程星月走在街上，不知不觉，来到十字路口。
她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沉，身上的寒意愈深，不远处的红绿灯有些晃动。
这时，红灯亮起。
程星月堪堪停下脚步，头顶的雨倏然停了，她抬头看去，头顶上多了把雨伞。
抬头的动作一阵眩晕感袭，她双腿一软往后倒去——
霎时，跌进一个男人怀抱。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男人长相，便失去了意识。
桐城医院。
程星月悠悠转醒，消毒水味刺鼻。
她缓缓坐起身才发现自己到了医院。
给她换药的护士进门：“你醒了？你男朋友去给你缴费了。”
说着，又给她测了一下体温。
护士看了一眼温度显示：“幸好你男朋友送来及时，高烧已经退了。”
男朋友？
程星月怔了瞬，眼前一闪而过雨中为她撑伞的男人模样。
恰在此时，她的手机铃声从门外传来，取药回来的荣皓走进病房。
黑色的高定西装勾勒着出他挺拔的身形，星目含威，器宇轩昂。
转眼，他已经走到程星月面前递上手机：“你手机来电话了。”
说着，他将药和连同手机递上：“贵重物品，她们让我代为保管了一下。”
说完，荣皓看了眼护士。
护士点头附和。
“谢谢。”程星月看了男人一眼，垂眸接过手机。
手机屏幕闪动疗养院来电，程星月霎时心紧，赶紧接起电话。
不等开口，就听疗养院工作人员焦急声音传来：“程小姐，你姥爷突发心梗正在抢救，你赶紧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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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程星月 祁修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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