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撩的古风小故事 在路边捡了个一见钟情的美人(1)

故事首发于纳兰云斋,原创古风故事号,侵权必究,作者:有香如故

1

临安春早,柔嫩的新柳被笼在三月的氤氲里,朦胧的青色点染了整个城池,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在河面上激起一层一层的涟漪,石砖上已覆满青苔。天被云掩着,略露出来的几处缝隙似是汝窑瓷上的冰纹。

齐长瞻撑着油纸伞在长街上走着,听到渐渐明晰的呜咽啜泣声,眉心微蹙,走近才发觉是个小娘子,他问道:“你哭什么?”

他的声音很好听,如珠玉落盘一般。小娘子不禁扬起脸,吸了吸鼻子,却未答话。

齐长瞻这才看清她的面容,脸上沾着污泥,眸中闪着泪光,他又问:“叫什么?”

“皎月,陈皎月。”小娘子回应道。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齐长瞻替她擦去脸上的污泥,朝她伸出手来。

2

陈皎月就这么跟着齐长瞻回了齐府,像是机缘巧合,又似是命中注定。

长平四年的三月正是多事之秋。

原参政程知言的学生,户部尚书晏河上书为程参政平反,却被赵宗文以结党营私的名头参奏,被贬出京,而户部尚书的位置也落在了赵宗文身上,朝堂上一片混乱。

——

待行至齐府门口,陈皎月扬起脸,便瞧见御书的“齐府”鎏金匾,陈皎月心底一颤。

齐长瞻哂笑:“祖辈的余荫罢了。”

陈皎月轻轻点了点头,面上无虞,心里却如明镜一般——本朝以文治天下,一个武将握朔州兵符长达五年之久,任庙堂上如何风起云涌,都能稳坐于车骑大将军之位,怎会是徒有虚名?

才过了垂花门,便有丫鬟迎上来,瞧见陈皎月,稍稍愣了愣。

陈皎月怯怯地缩在齐长瞻身后,他抚了抚她的背,朝那丫鬟道:“且带她下去梳洗一番,再吩咐厨房做些吃食,端到我房里。”

陈皎月仍旧看着他,齐长瞻朝她和煦一笑。

3

“小娘子国色天香,略施粉黛便已是倾城之姿了。”丫鬟合上小瓷盒,朝陈皎月说。

“娘子谬赞了。”

“您不必同我客气,唤我燕草便可。”

“燕草?”陈皎月攥紧了衣角,眉心微蹙。

燕草没有注意到她神色的变化,只以为是陈皎月不知来源,遂解释道:“我白了鬓角,我遍瞧燕草。”

陈皎月不觉有些恍然,喃喃道:“是程相公的《菩萨蛮》。”

燕草引着她到了正院,她朝着齐长瞻俯身行礼。

待陈皎月抬起头时,正与齐长瞻四目相对,他眼神一滞,目光便定格在陈皎月身上。

陈皎月慌忙地垂下头去,压着声音唤了声:“将军。”

齐长瞻这才轻咳一声,朝她招手:“皎月,来,坐到我跟前来。”

陈皎月低头应了,唇角浅浅勾起。

齐长瞻这么些年来有过不少的环肥燕瘦,可唯有陈皎月,只一眼,便足以叫他心头一颤。

齐长瞻指了指他身侧的位置,温言道:“不必同我拘谨,这里日后便是你的家了。”

陈皎月往前挪了挪,见那位置与齐长瞻离得实在过近:“将军,这恐怕有所僭越了。”

以退为进。

齐长瞻身子一倾便拉住了陈皎月的手腕,稍稍用力就将她带入自己怀里。陈皎月轻呼一声,呆呆地躺在齐长瞻怀里,一时失策。

“我可不是柳下惠,所以,陈娘子最好不要轻易违逆我的意思。”齐长瞻勾唇一笑。

陈皎月这才轻轻从他怀里起来,面上盛开着三月的桃花。

很撩的古风小故事 在路边捡了个一见钟情的美人(2)

4

日月交替,春秋更迭。时令弹指间已从烟雨潇潇至万林婆娑。

齐长瞻对她是真心好,会为她带钱记的酥皮糖、梁家的群仙羹、郑氏的鲤鱼烩面;临安若是有时兴的花样料子,定会携她去置一两套头面;若是碰着官府休假,则会带她去郊外骑马看花;知道她怕冷,还没到冬月,便早早地亲自猎了狐为她制成裘衣……

小事皆随着陈皎月的意思,府中若是逢着什么年节采制,也都交于她一手操办。

好到她挑不出半点错处,可她不敢忘了当年的事情,他越是待她好,她心里反倒越是惶恐。

陈皎月闲来无事,倚在窗边,支着下颌,细数着往事。而齐长瞻,也渐渐地走入了她的眸中。

齐长瞻只着浅灰蓝的襕衫,远远地踩着满院的落叶走来,眉目间毫厘辨不出铁血将军的模样。

他隔着松木窗朝陈皎月温柔一笑,轻轻推开户门,调笑:“这么急着盼我回来?”

“才没有,谁急着盼你回来了!”陈皎月红着脸避开了齐长瞻的目光。

“没有吗?那是谁巴巴地望着窗外?”齐长瞻又往前走了几步,唇角弯起一抹弧度。

陈皎月似是被说穿了心思,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才,才不是。我,我是在看风景!”

“看风景?风景哪儿有我好看。”齐长瞻双手撑在桌案上,调笑道。

陈皎月的双颊红透,脑门也突突地跳,只嗔怪:“将军怎么这般不知羞!”

齐长瞻眼风一移,朝陈皎月轻轻挑眉,说:“销金帐里也没见你这么害羞过啊!”

陈皎月少有无措,眸光一闪,瞥到了桌案上的香盒,匀了匀气息:“我,我看你这些日子睡得不太安稳,就换了方子,给你调了助眠的香,你且试试。”说着将那小瓷盒推到他面前。

齐长瞻果然端到跟前,细细地嗅了嗅:“确实很好闻,这香若是还没有名字,不妨就唤作霁月吧。”

陈皎月抬起头来看着齐长瞻,似是不解其意。

“光风霁月。”齐长瞻说着绕到陈皎月的身后,铺开桌上的熟宣,握住她的手腕,挥毫作“霁月”二字,又在纸上圈了圈,柔声道,“霁月,齐月,月为齐制。”

陈皎月耳垂像是熟透了的樱桃,唇角漾起浅浅的笑意,头轻轻地靠在齐长瞻的肩头。

5

齐长瞻是族中嫡系长子,到了年关,免不得诸事繁杂;边关近些日子又摩擦纠纷不断,如此这般,睡得更不安稳。

陈皎月近些日子又得了新的古籍,忙中偷闲也会为齐长瞻调些香。只是,这香料可不单单是助眠的。

户外的风仍是不停地吹,又落了几场冬雨,雨水随着屋檐上的鸱吻凝成股淌了下来,屋子的匾额上也腻着一层薄黑。

陈皎月才制好了近些日子所需的香丸,正收拾着研钵一类的器皿,燕草便携了一身的冷气进了屋,搓了搓手:“陈娘子,将军叫您去趟同福酒楼。”

陈皎月并未生疑,很快到了酒楼,却发现周遭并无齐府的下人。她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齐长瞻根本就没有找她!

陈皎月刚想离开,却瞧见一张“陌生”的面孔,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便被眼疾手快地捂住嘴,并顺势将她扯到了一边。

陈皎月佯装惶恐地问道:“你是何人?”

“齐长瞻金屋藏娇,想见到程娘子还得借着他的名义。”那人身子往前倾了倾,“你小时候赵叔叔还抱过你呢?忘了?”

陈皎月怎么敢忘?她知道面前的人就是当今户部尚书赵宗文。

“你,你谁呀,我......不认识你……”陈皎月想到这里,说话都断断续续的,到最后,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赵宗文叩了叩桌案,道:“这一晃,程小娘子都长这么大了。”

陈皎月瞳孔骤缩,强笑道:“赵相公在说甚?我怎么听不太懂。”

赵宗文却避开此事不提,兀自斟了杯酒:“我记得桐花巷那处宅子至今还荒废着呢,程娘子没想过回去看看?”

很撩的古风小故事 在路边捡了个一见钟情的美人(3)

6

陈皎月最不愿面对的事情就这般赤裸裸地摆在眼前——她少失怙恃,桐花巷的府邸是她幼年的家。

她本就是带着目的接近齐长瞻的,赵宗文同她说这些,无非是要提醒她莫忘初衷。

她不由得攥紧了桌角,仍勉强保持着镇定,缓缓背过身去:“听起来我同您没什么要谈的 ,齐将军找我还有事,就先不叨扰了。”

“我要边防图。”赵宗文轻轻叩了叩桌案。

陈皎月的步子顿了顿,却什么也没说,推开门快步离去了。

她重重地关上门,仍听见赵宗文的声音:“这事要是抖落出去,后果程小娘子可是比我清楚得多。”

是夜,陈皎月辗转反侧难以安眠,直到二更天才渐渐有了睡意。

梦里,双亲的哭声,幼弟稚嫩的脸庞,时时刻刻都在问她:“你能忘吗?你敢忘吗!”

陈皎月惊慌地从梦中惊醒,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抚着胸口,大喘了几口气。

她还是动摇了。

陈皎月趁着为齐长瞻换香丸的空当下榻,摸到边防地图后,细细地记到脑海里,又放回了原位。

次日,趁着齐长瞻出门,她将图临摹了下来。

赵宗文的意图,她一清二楚——虽然上一辈时齐赵两家是盟友关系,但到了齐长瞻这里,北边的夷人已是大患,赵宗文主和,齐长瞻主战,两人政见多有不和,加上齐长瞻手里又有他不少把柄......

她几番犹豫,终是横了心,将图塞到里衣,喃喃自语:“赵相公他,始终要的不过是齐长瞻的命罢了……”

7

边防图送到赵宗文手里不过半月的时间,朔方便传来八百里加急——北夷拒绝谈和,大肆进攻。

朝廷遂遣齐长瞻即日率兵五万与朔方五万兵甲会合,共抵北夷。

齐长瞻出征这日,云将青灰色的天薄薄地笼着,刚落过一场雨,空气中都弥漫着逼人的寒气。

陈皎月一直送他到齐府门口。齐长瞻银盔锐甲,手握利刃,抿唇敛眉朝枣红宝骏而去,行至一半,步子稍顿,又折了回来。

他替陈皎月紧了紧披风,又将一双大掌呵以热气,才捂住陈皎月的手,眉峰由聚转舒:“你素来畏冷,当心惹了风寒。我今天这身行头,便不将冷气过给你了。等我回来,便奏请官家,聘你为妻。”

陈皎月愣了愣,又很快反应过来,眉眼弯成新月:“好。”

齐长瞻终是因着时辰已到,只得离去。陈皎月瞧了一眼他的背影,垂首将腕上的金镶玉臂环拨弄两下,勾唇冷笑。

很撩的古风小故事 在路边捡了个一见钟情的美人(4)

8

一切仿佛都在陈皎月的意料之中——齐长瞻自开赴边疆起,首战以败告终,之后更是节节败退至雁门关。庙堂上冲突不断,官家在和、战之间举棋不定。

都说天下九塞,雁门为首。大漠穷冬,满目荒芜,独脂红的旌旆猎猎飞扬。

北夷一路势如破竹,齐长瞻如何布兵排阵似乎都逃不过北夷的侵袭,短短十天已陈兵十万压境雁门关,而齐长瞻为保存实力,也只得退到雁门这一天险。

齐长瞻命人将冷水泼到城墙上,不过一炷香,便结上了冰,北夷无法,只得就近安营扎寨。

次日,天才蒙蒙亮,北夷便已秣兵厉马。此役注定是一场鏖战,齐长瞻从一早就明白。

他起初稳坐于城墙之上运筹,后来亲自披甲上阵,丝毫不曾含糊,身先士卒,冲锋陷阵。

虽身中毒箭,仍负伤杀敌,最终北夷因丧失主帅而被迫撤退,齐长瞻也缓缓倒于尸骸当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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