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今天推荐的影片叫《山林中头一个女人》,一部少有的有关闯关东题材的电影。

上映于1986年,由王君正执导,李秀明、李纬、丁嘉丽主演。

闯关东的四个女人是谁演的(35年前丁嘉丽演了部)(1)

我们先来了解下三位演员的状况。

李秀明是八九十年代常见于电影杂志的美女明星,和刘晓庆、张金玲是那时著名的“北影三朵花”。

她在片中一人分饰两角,既是故事的叙述者林楠,也是故事的主人公之一“小白鞋”。

一个是戏剧学院的女大学生,活泼可爱,豪爽大气,一个是林区的妓女,温柔美丽,身体病弱。

李秀明准确抓住人物各自的特质,很好地诠释了两个不一样的角色,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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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丁嘉丽而言这是她出道后首部作品,凭借此片她荣获了第七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女配角奖。

当时她处在第一段婚姻中,因丈夫在外工作,她不堪忍受寂寞而发生婚外情,刚做完人流就去严寒的东北小兴安岭拍戏。

彼时恰逢西伯利亚寒流袭来,零下三十多度的天气,拍摄条件相当之艰苦,人被冻得连脑子都不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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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一场戏,丁嘉丽一直跪在雪地,雪水渗进了棉裤,导致她一度小便失禁。

镇上的卫生所看不了,只得拍完后再去大医院,才发现得了盆腔炎。

这部电影既为她带来了荣誉,也因此留下一身病根,只能说有舍有得吧。

自《山林中头一个女人》起步,丁嘉丽开始了她在演艺圈的逐梦之路,如今早已是功成名就的老戏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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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说下老演员李纬,他在张艺谋导演的《菊豆》中饰演杨金山一角,1993年被中国电影表演艺术学会授予特别荣誉奖,2005年因病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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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故事要从女大学生林楠的一次下乡旅行讲起。

活泼爽朗的林楠(李秀明 饰)为搜集创作素材也就是采风,而孤身一人到大兴安岭林区体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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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她的是一位叫“老倪头”的老伐木工人(李纬 饰)。

观众的视线跟随他驾驶的爬犁在那皑皑的林海雪原里遨游,遮天蔽日的落叶松,茫茫无尽的白桦林,一群闯关东的伐木工人的传奇经历就此在银幕上缓缓道出。

那是一段苦难的岁月,给饱经风霜的老倪头细细说来,就更显悲凉和沧桑了。

话说解放之前,家乡十年九旱,眼看着再呆下去就要被活活饿死,出于生存本能的需要,老倪头和他的伙伴们背井离乡,加入了闯关东浩浩荡荡的历史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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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李幼斌、朱亚文、宋佳等人主演的电视剧《闯关东》,反映的就是那段艰难岁月。

可是谁也没料到,多年的闯荡之后老倪头竟成了七个哥儿当中仅有的幸存者……

毫无疑问,伐木工人完全是靠体力吃饭的,他们风餐露宿,流血流汗,也不过是为有口饭吃,为将来能攒点钱回家,虽说不敢想象衣锦还乡后的光宗耀祖,但起码也能完成盖个房娶个老婆的朴素愿望。

只是如此单纯的夙愿,真正实现起来却一点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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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九月九日,众人毕恭毕敬地祭祀山神而后上山,一整个严冬,他们都在山林中奋战。

白天和虎豹为伍,与死亡短兵相接,入夜在低矮的土屋里围坐烤火,一直能烤到脊背流汗。

伐木工人的工作极其枯燥乏味,这也并非是影片展示的重点,导演着墨最多的还是其感情。

影片主要围绕老倪头和小勃带(雷汉 饰)两个人的事迹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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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冬忙于收获,可一旦到了春天万物复苏的时节,他们被极度压抑的似乎沉睡已久的心灵便觉醒了。

一群人下山到了阿尼屯,这帮四肢发达身强力健的男人,出入于酒馆、赌场、妓院,肆意地挥洒金钱和发泄感情,仿佛成年累月的辛劳,就为了一年中能在此无拘无束痛痛快快地乐呵几天。

只是,这帮下苦力的汉子,他们在山林之外究竟能追寻到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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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老倪头和“小白鞋”两人情投意合。

小白鞋温柔善良,可惜疾病缠身,老倪头则誓志要存够钱为其赎身,承诺第二年春天就能带她离开如牢狱般暗无天日的阿尼屯。

我们也为一个老实憨厚的中年男人和轻易就让人怜香惜玉的妓女间朴素爱情所打动。

有谁不希望他们挣脱开命运的枷锁,奔向新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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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偏偏“把头”也相中了小白鞋,事情急转直下。

也许他以为她和老倪头之间不过是逢场作戏的露水情缘罢了,或者说他是成心和老倪头较劲,故意要破坏人家的好事。

总之,趁着老倪头不在时的便利和酒精的助威,小白鞋被“把头”给蹂躏,不堪忍受糟践的她迅即死去,带着巨大的怨恨和遗憾离世,人如其名寓意着美好的小白鞋过早地白白凋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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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性阳刚的老倪头一怒之下杀死了把头,他用洒满雪地的鲜血证明了自己对小白鞋的忠诚许诺。

安葬好心爱的女人,老倪头离开了伤心之地阿尼屯……

相比于老倪头和小白鞋的悲情苦涩,另一位伐木工的关东“情史”又是一种别样的风味。

在体力代表尊严和威权的伐木工人队伍里,瘦弱胆小的“小勃带”常常是别人欺负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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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力少懦弱缺乏荷尔蒙气概的小勃带,却赢得了在妓院干杂活的丫头“大力神”(丁嘉丽 饰)的芳心。

当小勃带抬着木头走上支架而横遭把头的恶意压迫时,大力神敢于出面替小勃带解围,令把头威风扫地。

无奈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大力神的情有独钟并未换来小勃带的眉来眼去,他压根瞧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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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出身贫寒身为伐木工的小勃带来说,娶个脸蛋漂亮“底子”干净的姑娘,才最最要紧。

毕竟,谁不想通过婚姻为自己的人生添点光彩呢?大力神是在妓院做粗活的,她的外表和做派显然都不那么“女人”。

所谓妾有心郎无意,大力神一头热着的爱情,根本就没用。

年轻的小勃带花大价钱娶了个农村姑娘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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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着农村姑娘勤劳朴实持家可靠,熟料他时常驻扎在山林里伐木极少有机会回家,于是乎,呆在那种人烟稀少之地常有狼群出没,独守空房的秀女是又害怕又寂寞,她过不惯林子里的生活啊!

最终,在小勃带上山时,秀女被车老板给拐跑了……

三、

小勃带气得脸色发青,直奔着车辙的方向跑去。

知道消息后的大力神,逃出妓院追上小勃带,当即发下誓言要为他生儿育女,她要成为山林中头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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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到这里就基本结束了。

女大学生林楠被老倪头他们的传奇经历大为感动,因为在他们身上凝聚了闯关东拓荒者们太多的艰难与心酸。

而观众们会疑惑,大力神这么做犯得着吗?为什么就那么想为小勃带生儿育女呢?难道非得如此才能算是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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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戴锦华在《雾中风景》中所言,这部片子里的女性仍然没有摆脱被观看、被讲述的失语状态。

在她们看来,女性的价值还是体现于为男性生儿育女,做个能帮助丈夫成家立业的母亲才是女人一生努力的终极目标。

显而易见,这样的女性其实只是作为男权阶层的附庸,所谓的女性独立自然就成了落空的缺席状态。

女人之为女人,其特质何以得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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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更会疑惑,小白鞋和大力神她们,苦苦心心追求的究竟是爱情,还是能拥有做个真正“女人”的身份呢。

《山林中头一个女人》为我们展现的,是处于蛮荒世界中人们的生活状态,既带有血性又不乏浪漫的色彩。

这是个法律、道德近于真空,远离现代文明曙光的地方,若非茂密的森林,整个就是西部片小镇的既视感。

所有人的行事准则几乎仅是原始生命力的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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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对大自然充满敬畏之情,靠挥霍体能来获取生活资料,同时在酒馆、赌场、妓院发泄生之本能,释放那被压抑的情感和精神。

片中的男人们只有出卖苦力才能活下去,而女人们只有消费身体才能苟活,对他们来说,情感是无所寄托的,精神是无处安放的,一切仅能靠生命原始能量的挥发来书写。

在这极端残酷的环境里,男人和女人只能相互依附。

壮实的男人们用他们的力量和血汗开发山林,柔弱的女人们则用她们的肉身之躯将男人们稳固地留在了山林。女人们获得了金钱和希望,男人们却得到了温暖和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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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在“非人”般的世界里他们卑微又刚强地活着,生活苦涩又平静,共同守护出一片“岁月静好”。

闯关东的伐木工的生活非常简单粗暴,这和大兴安岭粗狂的自然环境很相符,然而却难逃悲剧的发生。

如果说小白鞋的悲剧是恶人使坏的意外使然,那么大力神想通过生儿育女来实现做女人的权利的努力,就是思想观念难以解放的意识之悲了,是局限于民族文化传统的深层悲剧的必然。

所以,大力神多次呼喊着“为什么咱们不算女人。咱们给她们暖心暖身子。没有天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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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既是对时代荒诞的控诉,也是小人物对命运的无声抗争。

她耿直豪爽,雷厉风行,宁愿为自己的幸福无惧无畏地争取。

然而,终究还是摆脱不了成为男人依附的宿命,她依然以生儿育女为女人的最高天职,仍然渴望能经由生儿育女的途径,来骄傲地宣告她“女人”身份的成立。

可是,当女人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时,她们的独立和幸福就已经很被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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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想,除去生理身份,她们还拥有社会身份吗?

“女人”这两个字背后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寒毛直竖,细思极恐……

35年后再看丁嘉丽这部处女作,确实让人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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