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卫平

刘新中

李秋平评价卫平(刘新中又是卫平)(1)

去年,黄卫平死了,死于乍暖还寒的春季;今年,王卫平又死了,死于寒风料峭的岁尾。两个卫平的离世,让我心头阵阵悲凉。我和王卫平认识于1980年,那时,我们都是狂热的文学青年,一眨眼,将近四十年了。当年的青葱小伙,虽已黑发染霜,但毕竟六十多岁,按如今的卫生饮食条件,去路尚长,天似乎不该讨命呀。卫平早年有中短篇小说集《山桃》问世,因文学由小学教师而至县宣传部干事、党校教员,再市交通监理所职员,交警支队警察,后市委宣传部干部至省委办公厅干部。无论工作怎样转换,文学始终伴他一路。

1995年,铜川沮河引水工程完工,卫平领衔,组织编写一本报告文学集。初稿完成后,我们一同在桃曲坡水库统稿。晚饭后散步时,望着一池碧水,卫平说,他将来要写一本关于水的小说。我说你不是对农村生活熟悉嘛,他说陕西是农村题材大省,名家众多,环境保护是新课题,他要另辟蹊径。果如其言,卫平沿着环境保护题材的路走了下来,先后有了生态文学集《绿色回归线》《蓝天之上》等,还主编了《大地诗学》《守望野性的家园》《秦岭———大熊猫家园的故事》等生态文学丛书。长篇小说《塬上》应是其巅峰之作,写铜川环境改善、朱鹮放飞成功的故事。这本书出版后,卫平想弄成电视剧,邀我做编剧。我写了三十集的故事大纲,更名为《朱鹮来了》,卫平看后说我把他的小说吃透了。后来,因为经费的原因,小说弄成了同名电影,先后获了第39届莫斯科国际电影节圣乔治金奖、第31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中小成本故事片等荣誉,还在中央电视台电影频道播出了。那一阵子,卫平整个人神采飞扬,我调侃说,到底是在莫斯科走过红地毯的。

今年年初,省市文艺家到耀州窑文化基地采风,卫平还兴致勃勃,说要再写什么什么,大家期待着他的新作会给人们再度带来惊喜,谁知,人生无常,病魔竟呼他而去了,让人扼腕,让人叹息。卫平早年拘谨,我们第一次接触时,他开口说话,竟有羞涩之感。后来,接触多了,领教了他的张扬。1994年,我和他在省文联开青创会,会场在西安龙首村一个饭店。他带了一个拉杆箱,里面装了一身警服,会议结束时,换上警服,拉着我在门口的马路上,手一伸,挡住一辆铜川的大巴车。我说他张狂,他嘿嘿一笑,说咱是谁,咱就是警察,管的就是这一块,现今就是这行情嘛。当然是开玩笑,生活中,卫平所谓的张扬更多的是风风火火。那几年,铜川作家协会开会,省上来人用车,都是他出面张罗,粗喉咙大嗓子,向有关单位打电话。铜川作家协会是1990年成立的,第一届,德高望重的陆炳寰老师做了主席,副主席是我和两个卫平。卫平很看重这个副主席,1992年,他追随和谷到海南,先后托人到我这里开过两个证明,一个是他作家协会副主席的证明,另一个是他的驾照更换,要证明自己的原工作单位是铜川作家协会。到西安工作许多年后,卫平还念念不忘他的作家协会副主席,一次,吃饭时,说起什么话题,扯到作家协会,他还郑重其事甚至不无骄傲地说,我还是铜川作协的创会副主席哩。21日晚,在微信上看到王卫平病逝的噩耗,一瞬间我竟愣住了,呜呼,短短两年,又是卫平。一个晚上,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去年,黄卫平不在时,我曾经伤感,他死在不该死的时候;今年,王卫平死了,我依然伤感,他同样死在不该死的时候。这几天,降温了,西安的天气很冷很冷。

来源:铜川日报 2018年12月26日

李秋平评价卫平(刘新中又是卫平)(2)

刘新中,陕西铜川人,著名作家、诗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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