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而发,以议论为诗,是《三国演义》诗词的特点。这个特点也体现在唐诗宋词等韵文之中。

鲁迅先生说,古代读书人有二种:君子和才子。君子是非常规矩的,熟读《四书五经》,参加科举考试。而才子是不规矩的读书人,他们要看小说,写考场上根本用不着的诗词。

元末明初的杭州人罗贯中(1330-1400)就是才子一枚,他写的《三国演义》是才子文化的元典之一。

三国演义最经典的三个故事(三国演义有故事的诗句)(1)

《三国演义》里的骂董贼诗

从立意看,古诗大致有两大类:“诗言志”和“诗缘情”。这两类诗词,在《三国演义》中都有,重点是“以议论入诗”。

《三国演义》全称《三国志通俗演义》,是中国古代第一部长篇章回小说,为四大名著之一,是历史演义小说的经典之作。《三国演义》中,最著名的诗词是它的“开篇词”,对刘关张、诸葛亮、庞统、周瑜等主要人物,都有诗赞。

第三回,董卓(?-192年5月22日)废少帝为弘农王(不久被杀),皇太后还政,请奉陈留王刘协为皇帝(汉献帝),开始了他“小人得志”后的专权。朝堂之上,多有不满者。有一名尚书丁管大骂董卓:“贼臣董卓,敢为欺天之谋,吾当以颈血溅之!”挥手中象牙手版,直击董卓。董卓大怒,命令手下将这位丁尚书拉出去斩了。有一首诗骂董贼:

三国演义最经典的三个故事(三国演义有故事的诗句)(2)

董贼潜怀废立图,汉家宗社委丘墟。

满朝臣宰皆囊括,惟有丁公是丈夫。

三国演义最经典的三个故事(三国演义有故事的诗句)(3)

汉少帝刘辩的怨望之诗

《三国演义》第三回,汉少帝被贬,在宫中供应日益减少,到了缺衣少食的地步。他写了一首怨望之诗:

嫩草绿凝烟,袅袅双飞燕。

洛水一条青,陌上人称羡。

远望碧云深,是吾旧宫殿。

何人仗忠义,泄我心中怨!

董卓读了这首诗,总算找到了杀人的理由,派李儒带兵进宫,从楼上将太后推下,摔死;逼唐妃悬梁自尽;给汉少帝硬生生地灌下毒酒。

三国演义最经典的三个故事(三国演义有故事的诗句)(4)

以议论入诗的韵文传统

1.陈普《论语·攻乎异端章》

自从汉武帝“独尊儒术”,古代读书人从小就背诵《论语》。宋朝宰相陈普说:“半部《论语》治天下”,他写了一些读《论语》诗。

《论语》儒家弟子记述的“大成至圣先师”孔子言行录,是儒家经典“四书五经”之首。“三人行必有我师”“是可忍孰不可忍”“韦编三绝”等成语出自这本书。除了思想价值之外,它也有历史价值。书中还记录了孔子带着门徒周游列国的史实(载《史记》)。

三国演义最经典的三个故事(三国演义有故事的诗句)(5)

墨氏似仁杨似义,佛如美色与淫声。

刀圭乌喙甜如蜜,何况专攻欲尽精。

2.左思《咏史诗·郁郁涧底松》

左思(约250~305)字太冲,齐国临淄(今山东淄博)人。西晋著名文学家,其《三都赋》颇被当时称颂,造成“洛阳纸贵”。左思自幼其貌不扬却才华出众。晋武帝时,因妹左棻被选入宫,举家迁居洛阳,任秘书郎。

貌丑口讷,不好交游的左思写这首诗,表明:三国两晋时期,是一个“英俊沉下僚”的乱世。

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

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

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

地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

金张藉旧业,七叶珥汉貂。

冯公岂不伟,白首不见招。

3.李清照:《夏日绝句》

大多数人都认为李清照属于婉约词派。早年她的一首回忆往昔的词《如梦令》,让她名动整个汴京:

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

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关于秦朝末年的悲剧英雄项羽,史家、诗人时常提起,连他的乌骓马和虞姬,也是人们关注的。

夏日绝句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三国演义最经典的三个故事(三国演义有故事的诗句)(6)

历史是无情的。项羽战败,不肯过江,无颜见江东父老。在垓下自刎而死。

关于西楚霸王项羽历史的评说,是历史热点,李清照熟读历史,自然也很为项羽这位英雄慨叹。

北宋打不过金兵,李清照和丈夫赵明诚由北入南,丈夫出任建康知府。健康城(今天的南京)爆发叛乱,赵明诚临阵脱逃。李清照在路过乌江时,有感于当年的英雄项羽打了败仗不肯过江,写了这首诗。

儒家讲究“知耻近乎勇”(见《中庸》),诗人在这首诗中,意在言外地抒发了为国为夫的耻辱感。

罗贯中与才子佳人传统

三国演义最经典的三个故事(三国演义有故事的诗句)(7)

罗贯中在《三国演义》中写了很多诗词,无关科举考试,与叙事大有裨益。他还虚构了《三国志》中没有的美女貂蝉。吕布就是为了貂蝉而杀掉了“义父”董卓。

中国古代的才子佳人传统,在《三国演义》中表现为美女配英雄。

三国演义最经典的三个故事(三国演义有故事的诗句)(8)

这个传统,在中国诗词中有很多体现。如:

崔护:《题都城南庄》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题都城南庄》是看颜值的诗歌。“人面桃花”已经是一句成语,形容美女。这首诗歌有一段关于爱情的传说,至今流传。

这首诗的历史真相:读书人一旦考中了进士,春风得意,很容易成为事业爱情双丰收的成功人士。《红楼梦》中的男一号贾宝玉是一个不走寻常路的另类,婚后,薛宝钗劝宝玉参加乡试,果然考了第三名,中举。可见,古代读书人对于科举考试的热衷。

三国演义最经典的三个故事(三国演义有故事的诗句)(9)

才子文化和唐诗宋词,及传统文化传承

中华传统诗词的文化魅力,很大程度上体现在《三国演义》《红楼梦》等章回小说里。这是才子文化一脉。

才子文化和君子文化一道,对中国悠久的文化史没有断裂、不被无视,起了作用。

其实,才子文化更能体现中国人民的文化创造力。

比如,金圣叹将杜甫的诗和《水浒传》等并列,作为“才子书”。

杜诗是唐诗宋词的代表。正是唐诗宋词元曲推动中国韵文发展到了巅峰。数典忘祖是不行的。唐诗宋词是中国文学的“娇子”,在它们之前,南朝诗歌已经具备了卓越的艺术品质。在国学热、文化热中,更需要文化建设,经济文化协调发展很重要,文化建设的紧迫性不亚于经济建设。

三国演义最经典的三个故事(三国演义有故事的诗句)(10)

唐诗、宋词为代表的韵文和音乐文化关系密切,和儒家“乐教”也有关联。

三国演义最经典的三个故事(三国演义有故事的诗句)(11)

词(诗余)是音乐文学,涉及到继承和发扬音乐文化。

认识到才子文化的重要性,继承发扬唐诗宋词所代表的的韵文传统,我们今天人责无旁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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