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抖音,一瞬间早于去年发布的歌曲《漠河舞厅》却在2021年的立冬再次火遍了网上。由故事主人公张德全老人独舞镜头自然切换到廖凡、桂纶镁在《白日焰火》中的表演片断,柳爽在慢摇的节奏下娓娓哼唱出一个令人泪流、使人唏嘘的故事,不得不承认旋律与镜像竟然如此贴切,歌词与曲调竟然如此合拍,令人不由自主地轻声跟唱到忘情宣泄。音乐之所以能打动人,是歌词与旋律能深深扎入你内心最柔软最尘封的部分,使人难以遏止地回想过往、触景生情而泪流满面。从这个角度来讲,《漠河舞厅》是成功的。正如“一千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理解《漠河舞厅》之所以能火,恰恰是50年未、60年代初生的这一批人的深情告白与告别宣言。

一、关于漠河。

漠河是位于黑龙江北部的一个小城,辖区内的北极村是中国唯一可以看到北极光的地方。漠河下辖四镇一乡和五个林场,总面积18367平方公里。有汉、蒙、回、朝鲜、鄂温克、鄂伦春等十一个民族。漠河境内资源丰富,黄金开采已由百年历史,慈禧曾将此定为“胭脂沟”。目前已成为漠河、根河、额尔古纳、满州里、呼伦贝尔一线旅游的必到点与打卡点。

如此这般相对正规的地理位置介绍你就可以明白改革开放前这里的经济条件并不差,人们向往着美好的生活并有着自己的追求,而舞厅则成了当时的新生事物与时髦之地,所以在中国众多中小城市中具有代表性。同时也是由于这样的地理位置,事实上是改革开放前的我国对外贸易的一个通道,受俄罗斯文化的影响,这里的人们性格开放、豪爽、敢爱敢恨且略带有一点文艺气质,所以歌曲中有类似《白桦林》相同的音乐因素也不足为怪了,业界也有人以此诟病柳爽,而我恰恰认为这是柳爽音乐采风的成功之处。

而漠河最受关注的是1987年5月6日的那场建国以来最严重的特大森林火灾,本来漠河是大兴安林林区的一部分,当地人对林区火灾见多不怪。但这场大火却整整烧了28个昼夜,国家先后组织了58800多解放军、消防官兵与群众拼死奋力扑救,甚至出动飞机开展了多次人工降雨,最终211名群众和救火人员不幸丧生,266人被严重烧伤,总过火面积1.7万平方千米,造成直接经济损失超5亿元,间接损失69.13亿元。许多幸存者当时是被掠过整座城市的大火追着跑最终跳到河里才保住了性命。而恰在当年春晚,费翔唱了《冬天里的一把火》。

多年后该地生态才得以恢复。当地人对这场灾难的记忆,犹如唐山人不愿意回忆1976年的大地震。

漠河舞厅及其它(漠河舞厅及其它)(1)

漠河舞厅及其它(漠河舞厅及其它)(2)

此为背景。

二、关于张德全、关于柳爽。

抖音里那位瘦瘦的独舞老人叫张德全,老人与其妻康氏因舞结识、投缘、相爱、成婚,但未生育,妻子在那场大火中遇难身亡。而那场大火是整整烧了28个昼夜才扑灭的,好多遇难者根本就没有遗体、遗物留下。在此情况下,老人坚信妻子去了某个美丽的星球。老人未再婚,为怀念亡妻,他经常前往“漠河舞厅”跳舞,老人从不与人共舞,只是投入地独舞(噢不,是与爱妻共舞)!周遭好些人都觉得老人有点怪,避之不及。空闲时间老人不停地将对妻子的思念写成一首首诗歌,这也是夫妻俩以前的情感交流方式,老人近似顽固地、执抝地坚持着、书写着、思念着,可惜却没有一个出版社愿意采用。这是一个忠贞、重情、执抝、可敬的老人!我们应当充分尊重他的选择、他的独处、他的坚持,人的许多情感是容不得与他人分享的!只要他认为这是幸福的、应该的、独享的,人类当有这种善良之心。

而柳爽1992年出生于新疆,毕业于公安大学,短暂从警后离开警队专门从事音乐制作。2018年2月,举办了首场个人专场《来去》音乐会,随后推出专辑《生长》。2019年推出个人第二张专辑《如影》。从其成长经历依稀可以看到刘欢的成长轨迹,早年刘欢也是毕业于国际关系学院(这是一所很牛的学校,其中任何一个专业都与音乐无关,懂的人自然就懂了)后转往音乐发展的,最终成为中国音乐界的扛把子人物。所以从这个角度而言,柳爽也是后生可畏。

机缘巧合柳爽结识了张德全老人,感动着老人的坚守与重情,征得老人同意后,最终创作了《漠河舞厅》。

漠河舞厅及其它(漠河舞厅及其它)(3)

三、关于50年代未与60年代初的那批人。

舞厅出现于改革开放初,其主导者或许是少部分当时上岁数的善舞者与好交际者,主体还是20至30岁的青年人,基本上也就是50年代未与60年代初生的那批人,现在大概也都60岁左右了吧!

这是新中国建立后出生的比较特殊的一代人,他们既接受了父母、学校、社会传统的教育与熏陶又充满了对世界的渴望与了解;既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的困难又安于计划经济的稳定与公平;既得益于体制所给予的安逸与满足又受困于改革的冲击与改变;既受制于当时正统思维的桎梏又有突破固有阶层的奋斗与努力。他们中的骄骄者成为恢复高考后的三批被落取者,成为幸运儿,从此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而更大的一部分人则在社会闯荡、沉浮与变通中成长着。而这一代人最整齐划一的地方就是己经不愿接受婚姻的媒灼之言,他们想往爱情、渴望爱情、勇敢地追求爱情。而舞厅则是挥洒青春、催发荷尔蒙、演绎爱情的绝好平台。那时,社会上有经营性舞厅,条件好的单位还自建舞厅,就连妇联搞男女联谊活动也必在舞厅内举行。而上一辈则严禁他们去舞厅,理由是“那是不好的地方”,其表述有点类似于对“喇叭裤”、“牛仔裤”、“飞机头”、“蛤蟆镜”的态度。但青春是飞扬的,是向外张扬的,是激烈的,父母的反对声如何能阻止青春的脚步向舞厅奔去。可以这样说:舞厅就是这一代人青春飞扬的交际平台,舞厅就是这一代人懵懂爱情的客观见证,舞厅更是这一代人的集体记忆!

岁月如梭,50年代未60年代初出生的那批人开始慢慢退出官场、退出职场、退出社会,开始回归家庭。面对家中受快餐文化影响的下一代的所作所为除了摇头却无力阻止与反对,唯空有回忆与唏嘘;而《漠河舞厅》的出现会使下一辈人产生“哇!原来我们的父母年轻时竟然如此牛掰!他们对待爱情如此忠贞与执着”的感触与钦佩。

一代人自有一代人的青春,一代人自有一代人的坚持,一代自有一代人的念想!我想《漠河舞厅》就是50年代末60年代初那一批人的深情告白与告别!或许这就是它火的原因吧。

让一切尘封入海吧!

漠河舞厅及其它(漠河舞厅及其它)(4)

《漠河舞厅》歌词

歌手:柳爽

作曲 : 柳爽

作词 : 柳爽

如果有时间

你会来看一看我吧

看大雪如何衰老的

我的眼睛如何融化

如果你看见我的话

请转过身去再惊讶

尘封入海吧

我从没有见过极光出现的村落

也没有见过有人在深夜放烟火

晚星就像你的眼睛杀人又放火

你什么都没有说 野风惊扰我

三千里,偶然见过你

花园里,有裙翩舞起

灯光底,抖落了晨曦

在1980的漠河舞厅

如果有时间

你会来看一看我吧

看大雪如何衰老的

我的眼睛如何融化

如果你看见我的话

请转过身去再惊讶

我怕我的眼泪我的白发像羞耻的笑话

我从没有见过极光出现的村落

也没有见过有人 在深夜放烟火

晚星就像你的眼睛杀人又放火

你什么都不必说 野风惊扰我

可是你 惹怒了神明

让你去 还那么年轻

都怪你 远山冷冰冰

在一个人的漠河舞厅

如果有时间

你会来看一看我吧

看大雪如何衰老的

我的眼睛如何融化

如果你看见我的话

请转过身去再惊讶

我怕我的眼泪我的白发像羞耻的笑话

如果有一天

我的信念忽然倒塌

城市的花园没有花

广播里的声音嘶哑

如果真有这天的话

你会不会奔向我啊

尘封入海吧

(谨此歌献给张德全老人及其已逝爱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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