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自从诞生以来,各种争议就没有停过,大到本书的主题和作者,小到书中人物和事件。仅就“梁山好汉”的而言,许多读者都有各自的看法。有读者认为,梁山好汉就是有一点本领的人,有些还是滥竽充数之辈;也有读者认为,梁山好汉不过是强盗而已,因为他们做过很多残暴之事。

比如,李逵江州劫法场救宋江时,对两边的看客排头砍;武松在鸳鸯楼上,杀了蒋门神、张团练以及张都监全家十五口人;宋江和花荣为赚秦明上山,竟然让小喽啰杀了不少青州百姓。

李逵杀害小衙内的性格特点(李逵斧劈小衙内)(1)

而最令读者愤愤不平的事,当是小衙内之死。

事件回顾

雷横因为打死白秀英,被知县治罪。朱仝为了义气,私自放走了雷横,他也因此被刺配沧州。沧州知府对朱仝印象不错,加上他四岁儿子小衙内(官员之子可以称为衙内)很喜欢朱仝,于是知府就让朱仝帮忙照料自己儿子。

梁山上,晁盖、宋江和雷横等人,因为感朱仝相救之恩,希望朱仝也能上梁山。众人定了计策,在中元节时,让雷横支开带着小衙内玩耍的朱仝,李逵趁机抱走了小衙内。等到朱仝回来时,小衙内已经被李逵残忍地杀害了。

李逵杀害小衙内的性格特点(李逵斧劈小衙内)(2)

朱仝乘着月色明朗,径抢入林子里寻时,只见小衙内倒在地上。朱仝便把手去扶时,只见头劈做两半个,已死在那里。

虽然小衙内是李逵杀死的,但命令是晁盖、宋江发的,计策是吴用定的。这一点,李逵也亲口说过。

在古典小说以及历史中,孩子无辜而死的例子不在少数,尤其是涉及到造反的家庭。只要有(被冤枉)造反者,一经查出,基本都要祸及家人。江湖好汉复仇时,也会杀对方全家,而不管老幼是否无辜,这是典型的“斩草除根”思想。

然而,朱仝对宋江等人有恩,沧州知府与梁山也没有冲突,小衙内更是无辜,所以无论从哪一点来看,小衙内死得都很冤。也即是说,小衙内的死,李逵、晁盖、宋江和吴用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是他们的黑点,谁也不能否定,谁也不能美化。

李逵杀害小衙内的性格特点(李逵斧劈小衙内)(3)

正因如此,所以朱仝问起时,四人都互相推诿,李逵说是晁盖宋江的命令,宋江说是吴用的计策,吴用又说是晁盖宋江的命令。这说明,他们也知道这事做得过分了,不敢面对。

事件思考

为什么宋江等人要杀死小衙内呢?是本性如此,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宋江刚出场,作者就说他仗义疏财,经常救济别人,还因此得了及时雨的绰号;李逵虽然莽撞,却也不是纯粹的恶人,他曾救过宋江,也敢打那些欺负犯人的狱卒;北京城之战中,吴用也曾下令救助百姓。至于晁盖,他敢劫取生辰纲,上梁山后说过“忠义为主,全施仁德于百姓”,也不是嗜杀之辈。

显然,宋江等人并非本性就坏。其实,从原著来看,晁盖、宋江等人之所以会这么做,只不过是出于好心。

李逵杀害小衙内的性格特点(李逵斧劈小衙内)(4)

朱仝为人义气,本领也高,后面的情节可以看出来。征方腊时,朱仝曾经斩杀飞云大将军苟正,活捉飞熊大将军徐方,还曾枪挑大元帅谭高。后来,朱仝还跟随刘光世大破金军,一直做到太平军节度使。

有如此本领之人,却整天做人家的保姆,帮忙带孩子,实在是太屈才了。在古代,这种活属于女人的职责,让大男人来做,简直就等于骂他不是个男人。这样的日子,也不是朱仝想要的,他自己也说,熬个一两年,还想回去做良民。

基于此,所以晁盖等人希望朱仝上梁山,这样不但能成全大家的义气,过着大碗喝酒大快吃肉的快活日子,还能让朱仝一身本领得以施展。朱仝很理解这一点,故而才会说“是则是你们弟兄好情意,只是忒毒些个”。

简本水浒中,小衙内结局一样,不过死法不同。李逵是在小衙内嘴里抹药,本想麻晕他,结果可能药量大了,导致了小衙内的不幸。这样写其实比让李逵用斧头把他头颅劈开两半要好些,至少看起来不那么残忍。

李逵杀害小衙内的性格特点(李逵斧劈小衙内)(5)

到后来,经柴进劝说,又见妻儿已经被安全接上山,朱仝也就转怒为喜了。此后,他再也没要和李逵火并,更没有一直记恨在心。这样看的话,朱仝很冷血,小衙内终究被他遗忘了,连愧疚之心都没有。

其实,若不是宋江等人逼朱仝上山,朱仝即便再回郓城,重做良民,又能有多大成就呢?“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有大本领的人,谁都想有一番作为和成就。某种程度上来说,宋江(后来的招安)成就了朱仝。

事件再思考

从水浒的情节设定来看,也会明白宋江等人为何这么做。

在开篇第一章中,作者就说了一百单八将的来历。原来,好汉们本是妖魔,被天师镇压在伏魔殿长达数百年之久。后来,因为洪太尉误放了他们,他们才因此出世祸乱人间。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好汉们前世不仅仅是妖魔。

李逵杀害小衙内的性格特点(李逵斧劈小衙内)(6)

水浒第四十一回中,作者通过九天玄女说了宋江等人的身世,天罡地煞星本是天上正神,宋江是星主,因为魔心未断,所以才被天帝罚到下界,其目的是让他化魔性,重归神性。也就是说,宋江等人前期有魔性,后期(即招安为国效力后)才恢复神性。

第一回中,作者也有这样的暗示。因为妖魔出世后,先是黑气,而后又化成金光。黑气代表的是魔性,金光则是代表神性。

了解了这个设定,就会明白梁山好汉的作为。

李逵杀害小衙内的性格特点(李逵斧劈小衙内)(7)

李逵嗜杀,一方面是由于性格暴躁,一方面是因为他的魔性,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上应天杀星;武松为哥哥报仇,救张太公女儿,有其正义的一面,但是杀张都监全家时,多少有些滥杀,这也是其魔性;宋江仗义疏财,却也有怒杀阎婆惜,让小喽啰杀百姓之事,这也是他的魔性;连鲁智深也有为喝酒踢人,大闹五台山等黑点。

说白了,每个人都不是完人,他们有魔性期。

总而言之,宋江等人通过杀死小衙内逼朱仝落草的做法,虽然不厚道,有大罪过,但却符合他们的心态历程,以及作者在情节上的设定。倘若作者写宋江等人自始至终都做好事,这既不可能,也会让人觉得不真实,更不符合人物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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