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纽约大都会博物馆里,有一个银质的基里克斯陶杯(Gilt-silver kylix,古希腊的一种有双把手的浅酒杯),是古希腊公元前5世纪后期的用具。酒杯内底部雕刻着一副海妖斯库拉(Scylla)的图案。

希腊神话的博物馆:大都会博物馆里的希腊神话(1)

希腊神话的博物馆:大都会博物馆里的希腊神话(2)

画面正是斯库拉的经典模样:上半身是个美丽的女人,三只凶猛的狗从她的臀部跳出来,跃升在她鳞片状的四肢之间。其中一个以酮或海龙结束。

她的狗头正咬啮着周围的鱼,她正挥舞着一只被她沉入海底深渊的船上折断的船舵。

斯库拉是古希腊神话中的原始海神——福耳库斯的女儿。

福耳库斯被称为百怪之父,他生下了众多子女:金苹果园的看守仙女赫斯珀里得斯姊妹,独眼巨人波吕斐摩斯的母亲海仙女,以及共享一只眼睛和一颗牙齿的格赖埃三姐妹,也包括那个头发全是毒蛇,谁看她一眼就把谁变成石头的美杜莎。

在盲诗人荷马的笔下,斯库拉完全就是一个毫无人性怪兽;但在700年后诗人奥维德的《变形记》中“格劳科斯向喀耳刻求援,斯库拉变形”一节中,斯库拉成了女巫喀耳刻嫉妒的牺牲品。

据奥维德所述,斯库拉原本是一个水仙女。

一日,斯库拉在水边漫步,撞到格劳科斯,后者立刻对她一见钟情。而斯库拉并不喜欢他,总是躲着他。

在《变形记》故事中,格劳科斯原本是一个年轻英俊的渔夫,他在打渔时发现岸边一种神秘的药草能使已经死去的鱼起死回生。好奇之下便吞食了这种药草,醒来后就变成了鱼尾人身,大洋之神俄刻阿诺斯和海后忒堤斯就把他迎入海神之列。

格劳科斯不能赢得水仙女的芳心,就到女巫师喀耳刻(Circe)处求助,不料喀耳刻却非格劳科斯不嫁了。

喀耳刻是公元前十二世纪前的古希腊时代传说中的人物,是古希腊最强大的女法师。她是太阳神赫利奥斯(Helios)与大洋之神俄刻阿诺斯之女海洋女生佩耳塞(Perse)的女儿,居住在极远的西方岛屿埃艾艾岛(Aeaea),那地方靠近她的母亲。

喀耳刻有着无与伦比的美貌与极其动听的声音,她最拿手的事情就是配草药,这是一种魔药,能把冒犯她的人变成野兽。她的住处到处都是狮虎豺狼,这些都是被她的魔法变形的受害者。

在荷马史诗《奥德赛》中。当奥德修斯到达喀耳刻居住的小岛时,奥德修斯遣去调查的船员都被她邀请回家餐饮,给他们饮食魔药,让他们变成了猪仔。

所幸有一个人因掉队逃过一劫。他跑去通知了奥德修斯,奥德修斯拿上了雅典娜的使者赫尔墨斯送的特殊草药,才得以对抗喀耳刻的魔法而保全了自己,并让喀耳刻将那些船员们变回了人形。

按照喀耳刻的要求,奥德修斯们在喀耳刻的海岛上停留了一年,这期间,奥德修斯和喀耳刻生活在一起。

奥德修斯离开时,喀耳刻告诉了他度过有暗礁的海域以及躲避女妖斯库拉的方法。她还建议奥德修斯访问冥界并告诉了他去的路线。在冥界,奥德修斯从先知忒瑞西阿斯的预言中得知了自己的未来。

在古希腊诗人赫西奥德的《神谱》中,喀耳刻还给奥德修斯生下三个儿子:阿格里俄斯(Agrius)、拉丁之王拉丁努斯(Latinus)与后来成为伊特鲁里亚之王的忒勒戈诺斯(Telegonus)。

在失传的史诗《忒勒戈诺斯纪》中,喀耳刻送给小儿子忒勒戈一支涂有毒药的长矛,作为寻找父亲征途上的护身武器,但忒勒戈诺斯却在无意中用这根毒长矛杀死了奥德修斯。

古希腊的诗人们,给这个神话增添了许多诸如此类的“续集”,听起来真是千奇百怪!

再说喀耳刻,她虽然才貌双全,但格劳科斯并不接受她的爱。这也无可厚非,就算再美,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也是无法博取男人们的欢心的。

喀耳刻不知悔改,却把这事归罪于斯库拉,她表面上答应了格劳库斯的请求,暗地里却在她洗澡的水中投了药,把她的下半身变成现在这种恐怖的六个头十二只脚、并且有猫的尾巴的模样。

希腊神话的博物馆:大都会博物馆里的希腊神话(3)

喀耳刻给斯库拉下药

每当船只经过时,她便要撕碎并吃掉船上的六名船员。

在希腊语中,动词斯库拉(Scylla )就是“撕碎、扯破”的意思。

在斯库拉的对面,墨西拿海峡的另一侧,还有一个名为卡律布狄斯(Charybdis)的大漩涡。

这样,当船只经过海峡时,须得二选一:要么选择暴食的卡律布狄斯漩涡,要么选择斯库拉的领地。

尽管斯库拉和她所蛰伏的石壁后来一起石化成了一座峭壁,但它依然是一块危险的巨岩。

一侧是斯库拉化成的暗礁,一侧是巨大的卡律布狄斯漩涡,选择走哪边都是凶多吉少。于是,英语中便有了习惯用语“Between Scylla And Charybdis”,意思是说“进退两难”。

现实中,位于亚平宁半岛与西西里岛之间,在地中海中沟通第勒尼安海与爱奥尼亚海的海上通道墨西拿海峡内,一边有希拉岩礁,另一边有卡里布迪斯大旋涡,水流湍急,航运比较困难。希腊神话中的两次著名远航——“阿耳戈远征”和“奥德修斯返乡”,都从这里经过。

希腊神话的博物馆:大都会博物馆里的希腊神话(4)

奥德修斯过海峡

关于斯库拉、卡律布狄斯和海妖塞壬的传说,极有可能得灵感于这些礁石、激流与漩涡。

很多的时候,当人类无法了解和战胜自然时,出于对大自然的好奇和恐惧,就会编出一些神话故事来予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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