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初春,和关内不同。

钢都的早晨,阴云密布,寒冷的朔风仍在吼叫,吹在脸上使睫毛上结了一层霜花。二.一九公园,游人寥落。往日碧波荡漾的劳动湖面,结满坚冰。两旁的树木,呈现着一幅枯枝败叶,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几条供人休息的长椅,堆满了积雪,仿佛拒绝游客光临。那惨淡的阳光,无精打采的与乌云争高低,似乎怕人类忘了自己的存在,努力射出一些热线来。远处的山峦,黑白相间,根本没有什么红绿景色,完全笼罩在愁云惨雾里。

我踏着地上的积雪,漫无目的徘徊在湖畔铺着青石板的小路上。本来是散心,却更加沮丧。不用说欣赏景区的红花绿草,连每一棵常青的松柏都那么死气沉沉的。

除了几个穿着马夹的环卫工人在慢悠悠的打扫着卫生,似乎不见任何人的活动。

温柔高贵的花(报春的鲜花)(1)

我望着这些头发花白、弯腰驼背仍在吃力劳动的环卫工人,不禁对未来的人生道路更加迷茫不已。记得一位朋友送给的一本书,里面说人的一辈子,如何为生存拚命挣扎,好比苦海里游泳,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不论你是炉台的工人,田野的村民,军营的战士,怒涛的渔夫,校园的讲师,政府的官员……无一例外的走向最后的结局……什么“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年忧”,不过是文人墨客的自我安慰罢了。倒是“卧龙跃马终黄土”,“死去原知万事空”,“虞姬帐中辞项羽,杨妃马嵬别君王”,才符合人之常情呢。

温柔高贵的花(报春的鲜花)(2)

“遍地荒凉,迷羊到处失丧,谁肯怜悯我与我主的心肠……主啊……”忽然传来一阵琴声和歌声,抬头发现已走到湖心亭的桥头,那里聚着十几个手里拿着文件夹的人在吟唱。这些人穿着朴素的棉制服,普通的棉鞋,完全是来自社会底层的基督教会弟兄姐妹们。他(她)唱的那么动情,把一些围观的人也深深地吸引了。

我进了湖心亭,登时泪目:弹琴的是坐轮椅的小姑娘,领唱的是手拄双拐的小姐妹……她俩似乎沉浸在乐曲之内,脸上淌着的是幸福的泪花。这就不是圆满的人生吗?

这时忽然发现,头上的乌云已经散尽,一轮红日高悬蓝天,整个游园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之下。又一首伴着琴弦的歌曲湖心亭漂向四方:“十字架上的光芒,温柔又慈祥,带着主爱的力量,向着我照亮。我的心不再隐藏,完全地摆上。愿主爱来浇灌我,在爱中得自由释放……”围观的人群也沸腾了,有的跟着唱了起来:“我愿意降服,我愿意降服,在你爱的怀抱中,我愿意降服,你是我的主……”

因为接到单位来电有急事,不得已离开了湖心亭,恋恋不舍地向外走去。一阵柔和的春风,吹进悦耳的金曲:"我愿意降服,我愿意降服,永远在你怀抱中,你是我,你是我的主……”

温柔高贵的花(报春的鲜花)(3)

到了公园门口,仍然回望着渐渐远去的湖心亭……一名带着南方口音的游客走到身边惋惜地说:“可惜要马上离开鞍山了,这么好的公园连一颗青草都没看见。南方已经是百花盛开的春天了”旁边扫地的环卫工人说:“东北的天气,现在还有什么花草呢?。”我微笑着向湖心亭一指:“你到那里去看一看,报春花已经开放了。”

温柔高贵的花(报春的鲜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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