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近代长篇白话小说《孽海花》中的主人公金汮(雯青),考取清同治戊辰科新科状元后,“金殿撰归装留沪渎”,携友游棋盘街,到四马路“一品香”吃大餐。后来,他赴任驻德国公使时,又携夫人傅彩云从苏州坐轮船到上海,在棋盘街购置绸缎布匹,定做出国服装和购买轮船票……

三十年代上海滩码头(上海滩布店春秋)(1)

民国初年,福建路中段绸缎店林立

小说中的情节虽属虚构,但棋盘街确是上海早期最闹猛的地方,并且是布店的发祥地。

洋布店发源棋盘街

三十年代上海滩码头(上海滩布店春秋)(2)

1913年的棋盘街

所谓“棋盘街”,原来是指上海老城厢以外最早被辟为租界的地方。因为上海老县城里的道路弯弯曲曲,而租界内的道路排列整齐,南北有序,好像是只棋盘,故城里人把早期租界内的道路统称为“棋盘街”,包括今天的河南路、九江路、汉口路等。时人有诗云:“纵横界画似棋盘,世路纷纭一例看。东角秦楼西楚馆,谁从局外作旁观。”后来,租界当局给道路取名时,把其中最长最宽的河南路命名为棋盘衔。

1912年,公共租界在计划营建新的工部局办公楼时(即现今河南中路、福州路、江西中路、汉口路一带),限定河南中路的商店拆除重建,让出适当面积作为拓宽道路和人行道用地。棋盘街上的商店纷纷迁往小东门和福建路南京路一带,棋盘街也随之冷落。

自1843年上海开埠后,丝绸和茶叶是中国主要出口商品,而洋布是进口商品的大宗。由于棋盘街是迸出租界和老城厢的主要通道,所处地理位置优越,加上贩卖洋布又是最赚钱的买卖,于是有不少商人在棋盘街开起洋布店。清咸丰元年(1851年),宁波人合伙开设的“同春洋货号”,店名称“洋货”,其实卖的都是洋布。1853年春,宁波人蔡恒兴首先打出“恒兴洋布店”招牌,以2000两银子作资本,专做洋布原件批发,赚了五十多万两银子。他“见好就收”,转而做药材生意。后来,其子蔡嵋青继承父业,在英租界抛球场开设蔡同德堂国药号。

三十年代上海滩码头(上海滩布店春秋)(3)

20世纪初棋盘街上的布店

据1858年成立的“振华堂洋布公所”记载,当时棋盘街上开洋布店的多为宁波人,规模最大的有“恒兴”、“大丰”、“增泰”、“协泰”、“时和”五家。而“大丰”经营洋布的历史最久。

“大丰”老板翁年丰,出身宁波石塘世家,原在英商泰和洋行做买办。1853年夏,他在棋盘街(今河南路东)自立门户。短短三年,就赚了十多万两银子,于是购进南京东路同吉里一座五层楼房,专做英美进口洋布原件批发,成为沪上巨富。1880年,翁年丰年老多病,且无子嗣接班,就把“大丰”盘给许春荣,改名为“许大丰洋布店”。1905年,许春荣告老还乡,又转让给邵琴涛,改为“邵大丰洋布店”。1917年,邵病故,由其妻弟继任经理,改名为“老大丰洋布店”。“五四”运动掀起抵制洋货的浪潮,洋布首当其冲受到打击,“老大丰洋布店”也寿终正寝了。“大丰”经营洋布长达六十余年,其间四易其主,可谓上海滩上历史最为悠久的洋布店之一。

“三大祥”同根不同心

三十年代上海滩码头(上海滩布店春秋)(4)

上图为1952年南京路上的协大祥布庄

上海协大祥、宝大祥、信大祥三家布店是赫赫有名的。解放前,“三大祥”的营业额占全市零售布店的三分之一。它们自行设计花型、规格,直接向工厂定织、定染,井向纺织厂投资,以操纵工厂经营大权。由于资金雄厚,备货充足,花色齐全,店堂宽敞,既可陈列大量商品,又可容纳大批顾客,加上五花八门的经销手段,因此,许多中小型同业很难与之争衡。

“三大祥”虽然出自同一“母胎”,但兄弟间句心斗角,互相倾轧,有说不尽的恩恩怨怨。“三大祥”中最先问世的是“协大祥”,其创始人是丁巫山、柴宝怀。他俩原是“日新增洋货店”的职员,后来“跳槽”合伙开设“协祥洋货号”。当时,棋盘街上的众多洋货号,都以经销洋布为主,“协祥”也不例外。但丁、柴两人目光远大,认为随着辛亥革命胜利和清王朝被推翻,国人的衣着将趋向洋化,棉布零剪业务前途无量,生意稳当,利润丰厚。于是筹集股金1.2万两银子,于I912年在小东门大街(今方浜东路102号)开设“协大祥布店”。

三十年代上海滩码头(上海滩布店春秋)(5)

位于方浜中路的协大祥号

丁、柴两人还善于用人。当得知“协成乾洋货号”的账房先生孙琢璋是个经营人才,就动脑筋把他“挖”了过来,并委以经理重任。孙琢璋果然在协大祥经营中施展了才华,如首创“明码实价”、“足尺加一”等促销手段,在内部实行“洋号工资制”(即逐日记录营业员的销货金额,累积到月底总结,以积分多少作为工资、奖金的依据)等。由于孙琢璋经营有方,到了1922年,协大祥在十年中就净赚了16.6万两银子,资产增长了23倍。这时,孙琢璋野心毕露,已不满足做小股东了(他只有协大祥百分之一的股权),于是利用股东间的矛盾,把丁、柴两位创始人挤出协大祥。

三十年代上海滩码头(上海滩布店春秋)(6)

三十年代上海滩码头(上海滩布店春秋)(7)

民国上海协大祥绸布庄广告礼券

丁、柴两人岂能咽下这口怨气,发誓要挤垮协大祥,就接二连三在协大祥的隔壁和四周开设了四家“宝大祥布店”。孙琢璋原以为丁、柴已赚足钞票,不会东山再起,想不到对方老谋深算,居然把协大祥团团包围。于是,他就来了个“反包围”,在今金陵东路、金陵中路以及西藏南路开出三家协大祥分店,同时还暗中出巨资,唆使他的学生丁大富在宝大祥对面开设“信大祥布店”。但由于信大祥布店的经营权完全受协大祥控制,竞争不过宝大祥而连年亏本。直到1938年,丁大富摆脱协大祥的束缚,把信大祥搬到南京东路,营业才蒸蒸日上。这时,协大祥和宝大祥看到上海西区和北区的顾客被信大祥拦截,两家就相继到南京东路信大祥附近开分店。有道是“不是怨家不聚头”,“三大祥”在南京东路上再次“鼎足而立”,展开激烈竞争。

三十年代上海滩码头(上海滩布店春秋)(8)

协大祥经营别有术

协大祥在上海布店业中,以管理严格著称。它所订的“店员规则”多达166条,内容包括工作规程、奖惩办怯、生活福利、人事及升级考核、保卫章则等等,可谓面面俱到。对职工的居住、休假、服饰、饮食等都有限制,违反规章制度的职工,轻则扣发工资和奖金,重则开除出店。在营业中,职工必须绝对服从经理指挥,不得违抗。全店绝大多数职工都从事销货,而其他工作(如会计、进货、发坊、批发、对复账等)则作为兼职。营业员收入销货款没有传票,只凭自己结算,收到货款交账或将销货数量、单价金额写入“流水簿”(记账销货册)。由于销售手续简化,一个营业员同时可接待三四个顾客,大大提高了工作的效率。

三十年代上海滩码头(上海滩布店春秋)(9)

但协大祥在经营中也有不光彩的历史。如1925年“五卅”惨案发生时,上海各界成立“反日会”,抵制日货。协大祥向“反日会”行贿500元大洋,“反日会”便将“验讫”图章交协大祥自盖,表示已查过。这样,协大祥的包子(捆扎成包的东洋布)可以通行无阻,不受检查。

1931年“九一八”事变时,棉布业也成立“抗日会”,号召同业坚决不卖东洋布。协大祥非但不执行,反而暗中继续向日商洋行购进大批东洋布。当东洋布被“抗日会”查封后,又一次向检查队行贿9500元大洋。被查封的十多万匹东洋布启封后,竟把“机头”(每匹布上的日本商标和日本文字)剪掉,偷梁换柱冒充国产布出售。

宝大祥以“宝”招财源

三十年代上海滩码头(上海滩布店春秋)(10)

旧上海宝大祥布庄

丁巫山和柴宝怀在创办宝大祥时,对店名和经理人选煞费苦心。先说店名。当初他俩取“协大祥”的意思是“同心协力,大吉大利”;现在给新店取名,“大祥”两字不能少,但前头加个什么字呢?想来想去,还是丁巫山脑子灵,他一拍脑门说:“有了!你老兄的名字‘宝怀'的‘宝'字不是蛮好吗?”他还咬文嚼字说:“宝者,宝贝也,珍贵也!”柴宝怀一听,也觉得“宝大祥”这个店名叫起来响亮,听起来悦耳,寓意又深刻。

后来,宝大祥就在这个“宝”字上大做文章。如商标上、悬匾上都围绕“宝”字加以发挥,分别印上“斯宝大祥”、“宝藏兴焉”、“招财进宝”如等字句,并且在八仙桥新号天栅下,悬挂了一个镜面大悬匾,上面刻有“招财进宝”图案,还有五个从小到大的元宝连成宝塔状,两个小孩子在元宝顶端手执彩旗跳跃舞蹈,绣旗上也刺有“招财进宝”的吉利话。而在发票上印“斯宝大祥”图案,象征来宝大祥购买衣料有吉祥之兆,所以,办喜事的大多乐意光顾宝大祥,以至民谚中都说:“嫁囡(女儿出嫁)要到宝大祥,备嫁妆,送新娘,床上身上都像样!”甚至还有用作歇后语的,如“旱涝保收——宝大祥”、“笃定泰山——宝大祥”。

三十年代上海滩码头(上海滩布店春秋)(11)

再说经理人选。丁、柴在创办宝大祥时,都已年届五十,早先又有过“用人不当”(错用孙琢璋这个野心家)的教训,所以在选择谁当宝大祥经理时斟酌再三,两人最后一致选中既是贤徒又是同乡的丁方镇。

丁方镇果然不负两位前辈的期望。他把原来棉布店单纯经营布匹,逐步发展为经销各种续罗绸缎、呢绒、土布、夏布、丝棉、驼毛、绣品、花边、床上用品、纽扣等,其经营范围远远超过同行而名列全市第一。他还设立成衣部、顾绣部、送货部、邮寄部,代客定制加工各式服装和手工刺绣。宝大祥不仅在国内享有盛誉,而且与东南亚、日本、欧美许多国家有业务往来。

三十年代上海滩码头(上海滩布店春秋)(12)

更加难能可贵的是,1955年,丁方镇为了响应公私合营,毅然决定把个人的38000元拿出来,以充实宝大祥的资金。陈毅市长闻讯后,亲临宝大祥视察,对丁方镇的爱国举动大加赞赏。丁感激万分,即兴赋诗一首:“布业公私庆合营,个人前途更光明。声声爆竹连天响,鼓舞欢欣惬众情。”陈市长听了,风趣地用四川话称赞:“要得!要得!你不仅是生意人,还是诗人啰”陈毅市长还询问丁方镇:“公私合营后,宝大祥的金字招牌还要不要?”丁方镇毫不犹豫地回答:“可以不要!”陈市长哈哈大笑说:“你误会了,你误会了!”然后意味深长地说:“宝大祥在上海人民心目中有很深的影响,我看宝大祥这三个字可以继续用下去,只要前面加上‘公私合营’四个字就可以了。”

三十年代上海滩码头(上海滩布店春秋)(13)

存于上海纺织博物馆里当年“宝大祥”的广告

丁大富重建信大祥

三十年代上海滩码头(上海滩布店春秋)(14)

1956年,信大祥绸布店职工庆祝公私合营

前面说过,信大祥绸布店是协大祥老板孙琢璋出资让其学生丁大富开的。起初丁大富对“信大祥”的店名有过异议。他认为,既然这家店以他的名义开,就应该把店名取为“富大祥”(用他名字最后一字)。可孙琢璋坚持非用“信”字不可,说什么“信者,诚信也,信任也,这是师傅对你的信任”。丁大富心知肚明,知道这是花言巧语,但苦于资本不掌握在自己手中,只好委曲求全。

然而,使丁大富更加不能容忍的是,他名为经理,却处处受协理陈维贤(协大祥的股东,为孙琢璋派来监督丁大富的)掣肘。如商店的业务不准擅自发展;进货要通过协大祥;信大祥到协大祥借货,协大祥可以拒绝,而协大祥向信大祥借货,则必须罄其所有。这一系列不平等条件的束缚,致使信大祥连年亏损。后来,信大祥虽然换了一个地方(从小东门搬到福建中路128号),但经营业务仍受协大祥控制,营业还是没有起色。

三十年代上海滩码头(上海滩布店春秋)(15)

1938年8月,丁大富忍无可忍,找师兄又是同乡的丁方镇(他当时任宝大祥绸布店总经理)商量对策。丁方镇为人正直,不计前嫌,帮助丁大富跳出樊笼,另在南京东路614号开设新的信大祥绸布店。从此,丁大富得以施展经营才干。他借鉴宝大祥以“宝”招财的经验,在“信”字上大做文章,招牌上、广告上、发票上处处讲“信”——“信大祥买卖最讲信用”、“信大祥对顾客言而有信”等。加上新址地处南京东路浙江路繁华地段,容易吸引南来北往的顾客,到了上世纪四十年代,信大祥的营业额赶上了协大祥和宝大祥。

1956年6月,国家号召支援西北边远地区商业建设,南京东路信大祥绸布店整体搬迁到甘肃省兰州市。后来,上海又把“利顺成”、“春大祥”两家布店也输送过去,于是,兰州信大祥绸布店成为我国西北地区最大的布店。

三十年代上海滩码头(上海滩布店春秋)(16)

“老介福”沧海存硕果

然而,随着现代服装工业的兴起和成衣业的发展,布店零剪生意日渐衰落。昔日上海滩上大大小小星罗棋布的布店,如今难见踪影,就连南京东路上的协大祥、宝大祥和淮海中路上的“大方”、“金龙”等大店名店也相继歇业。于是有人慨叹:“偌大上海滩,要找布店难。三街一商圈(“三街”指南京路、淮海中路、四川北路,“一商圈”指徐家汇商圈),仅存老介福。”

三十年代上海滩码头(上海滩布店春秋)(17)

说起“老介福”的得名,里面还藏着挺有趣的故事哩。清朝咸丰年间,一对姓祝的孪生兄弟,从福建老家北上赶考,因名落孙山而滞留沪上,为了站住脚跟,于1860年在棋盘街开了一家布店。文人经商,格外看重名声。两兄弟咬文嚼字,取了个“介福绸缎局”的店名。“介福”两字,意为“两个福建人”(介字拆开来为二人)称“绸缎局”而不叫布店,大概是附庸风雅吧。想不到开张后,不少顾客都是为了购买绸缎而来。兄弟俩歪打正着,心里好不欢喜,于是确定以买卖丝绸面料为主。当时上海尚无专门卖丝绸料子的商店,“介福绸缎局”在洋布店林立的棋盘街,独树一帜,生意自然格外兴隆。

不过,祝氏昆仲无心经商,志在读书出仕。后来屡试不中,心灰意冷而决意回原籍,便以6000两银子把店铺盘给苏州商人程芦舟。

清朝末年,程芦舟的儿子程用六接班。时值上海开埠已逾半个世纪,街头已出现穿呢制西装和裙套装的俊男舰女。程用六敏锐地意识到,呢绒零剪生意前途无量。于是吸收徽商姚荫荪和苏州福禄寿绸厂老板李灿石入股,以扩大经营范围,并且把商店从九江路89号搬到23号营业。老店新开,自然想换个好听的店名。三个老板商定,新店名一要有趣味性,二要迎合顾客讨口彩的心理,三要通俗易懂,叫起来琅琅上口。三人约定,由每人说出一个字拼起来作店名。李灿石捋捋长鬓先说:“人家叫我‘老寿星’,我的年纪又比你俩大,我看中一个‘老’字。”姚荫蒜接着说:“我身高一米八,脚特别长,绰号叫‘长脚’,‘脚’与‘介’谐音,就用‘介’字。”最后轮到程用六,他笑嘻嘻地说:“我矮矮胖胖,活像无锡大阿福,选用‘福’字吧!”说罢,三人不禁拊掌大笑:“老——介——福,妙!妙!妙!”被誉为写招牌字“圣手”的状元公唐陀(他是清末状元,当时寓居上海),在书写“老介福”招牌时也啧啧称赞:“妙哉,老介福!”

三十年代上海滩码头(上海滩布店春秋)(18)

1949年6月,老介福同仁福利会成立时全体会员合影

上世纪三十年代,“老介福”生意越来越大,开间门面已不敷使用。当时正好南京东路河南路口的哈同大楼落成,“老介福”于1936年花巨资买下哈同大楼底层营业,遂成为上海规模最大、资本最雄厚的布店。说到资本,还有一桩轶事。1936年,“老介福”为购买哈同大楼新店址筹措资金,决定招股增资。钱庄老板汪柳门闻讯后,卖掉钱庄,把巨资投入“老介福”。当时有人为他的冒险举动担心,汪却充满信心地说:“老介福在南京东路老店新开,将来必获巨利!”果然,“老介福”从此名声大振,财源攘滚而来,就连外国大亨沙逊的老婆也主动上门请“老介福”包下沙逊大楼和锦江饭店的装饰用料,世界著名电影艺术大师卓别林也特地到“老介福”定做60打方格子丝绸衬衫……

解放后,“老介福”的经营特色得到进一步发扬,国内外慕名到“老介福”购买高档绸缎呢绒的顾客纷至沓来。“文革”期间,“老介福”一度改名。有一天,有位旅居加拿大的老华侨在南京东路257号门口徘徊,疑惑地问路人:“我记得这里是‘老介福’,怎么变成了‘东方红布店?’”当他得知这“东方红布店”确是“老介福”后,才放心地进去购物,可见“老介福”在海外华人中的深远影响。

如今,“老介福”它那古雅的店名,古色古香的店堂,琳琅满目、姥紫婿红的商品,深深吸引着国内外旅游者。总经理戴洪华告诉笔者:“在当前布店门市零售业务不景气的情况下,我们老介福一枝独秀,去年营业额超过三千万元。”他还乐观地表示:“随着旅游业的发展和现代时装越来越个性化,加上‘老介福’这块金字招牌,我们有信心再创辉煌。

三十年代上海滩码头(上海滩布店春秋)(19)

点击回顾上海各区县老照片:

三十年代上海滩码头(上海滩布店春秋)(20)

三十年代上海滩码头(上海滩布店春秋)(21)

看懂上海粉丝群

长按识别二维码,添加“看懂上海管理员”申请入群(申请时请注明“看懂上海入群”字样)。

等侬来喫一杯老上海的茶!

点击“阅读原文”还可下载看看新闻AP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