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陇西》本来应该是一部大爆的片子。
但在央视播出后，收视却一路走低，从开播的0.5，一路下滑到0.3，且还隐隐有止不住的趋势。
这个收视率在央八收视基本盘一直很好的前提下，算是砸穿收视底盘了。
但实际上，这原本是一部应该大爆的片子。
先看主演阵容。
陈坤、白宇双男主，即使两人的演技不是顶级，但放在一众男演员里，及格线以上是妥妥的。
而且，这两位的外形还都各有特点，绝不会是看了半天记不住的类型。
配角也大部分惊艳。
就目前戏份较多的董子健、王骁、聂远、李光洁来看，没有一个掉链子。
尤其是王骁扮演的糜冲，几段表演毫无瑕疵。
在前期，与陈坤扮演的陈恭斗智斗勇，在最后被陈恭陷害而亡前的几个片段完全可以写入教科书。
在发现陈恭就是奸细，证实自己心中所想，但也知道自己无法逃出生天的时候，他一句：“就是不听我的，要什么证据”。
在剧中，他的定位明明是与主角作对的“反”派，但在那一刻，他却收获了最大的同情。
从容赴死，对自己的人生有憾，对上官却无恨。
这一刻的释然与视死如归，反而更打动人心。
董子健扮演的郭刚，表演松弛但韧劲十足。
虽然没有声张，但依旧能让人感受得到角色内在的力量。
两位女配，杨颖与孙怡，迄今为止戏份都不算太多，且演技都不足以影响大局。
换句话来说，再烂的剧，但就凭这一众演员的演技，尤其是王骁的超常发挥和两位主演的稳定输出都不会太差。
何况该剧的内核并不差。
这是一部烧脑的谍战剧。
里面有大义，有为了自己的国家古代谍报人员置生死于度外的热血。
从类型上来说，该剧可以归属到近两年来的大热类型，且悬疑侦破谍战都沾着点。
另外，原著马伯庸的加持也很有分量。
事实上，从《白夜追凶》到《唐人街探案》系列，乃至《开端》《我是凶手》等等，近两年黑马基本都是从这类剧中出的。
至于播放平台，央八的底盘和受众面远比地方台好得多。
但奇怪的是，集合了这么多有利因素的剧不仅没火，反而走势越来越低的趋势。
有人把原因归结位主演陈坤，甚至是目前没出场几次的杨颖。
如上文所说，即使不喜欢陈坤外形和表演方式的人也得承认，在这部戏里，陈坤还是有演技的，即使不那么好，但也足够了。
至于杨颖，她出场的镜头真不至于拉胯整部戏，何况她的脸是真的好看。
有人说是因为情节烧脑看得人少
但烧脑的剧远不止这一部，喜爱谍战片悬疑片的观众是有特定群体的，他们从来不介意烧脑。
那么问题到底在哪呢？就是不好“看”。
02、不好“看”是原罪那就是这部电视剧不好“看”，这个看，就是纯粹指视觉效果。看着不舒服。
影视剧是视觉艺术，无论什么情节内容，至少都得让观众看着不费劲。
众所周知，有时候比较暗的画面对特技与技术的要求比较低，所以在需要特技较多的影片中，很多时候为了效果逼真，画面比较暗的镜头会很多。
以往这种情况在电影上，尤其是大片里的情况特别明显。
在影院播放《新蝙蝠侠》的时候，观众就因为画面过暗而不停吐槽。
以至于导演亲自给影院写信，要求特别调亮荧幕。
请校准您的放映设备，并将亮度调至不低于14FL。
而之前的大片《哥斯拉2》也因为画面亮度太低，被吐槽是因为省钱。
但好在这些影片毕竟是在大银幕观看，只要绝对尺寸大，还是能弥补一部分观感的。
但《风起陇西》是电视剧，大部分电视荧幕与影院无法相提并论。
所以影院或许可以暗，但电视真的不能暗。
可这部电视剧从头到尾的感受就是一个黑。
该剧很少有镜头能让观众看着不费劲，即使在室外白天的戏，镜头也都如同蒙了一层灰纱，让人有种想擦屏幕的感受。
过于灰暗的滤镜让人将很大一部分注意力都放到了捕捉人脸上，但即使如此大部分人依然很难第一时间看清每个人的面貌。
加上该剧是古装剧，人物的扮相多少有些相似，看不清脸的后果就是，观众记不住角色谁是谁，在一部节奏快烧脑的电视剧中，观众记不住角色肯定就没办法往后看了。
到了内景或者夜戏，基本就要靠观众自己去想象演员脸上的表情了。
这种故作深沉的色调就成了故弄玄虚。
加上服装也大都是吸光的粗糙质地，整体画面就显得不好“看”了。
虽然说，这是要还原古代屋内没有灯只有蜡烛的效果。
但应该还原的不是当时人眼看到的效果吗？
古代固然没有灯，但作为身份地位都不低的官员，在谈话的时候，双方至少不会营造伸手险些看不见五指的环境。
正常情况，在一间点满蜡烛的屋子里，原本是不会这么黑的。
而且，在剧中，很多场景里，蜡烛的数量并不少。
在电影《杨贵妃》里，这一段光影的镜头被称为经典，尤其是光源是真的加入了烛光的。
不亮亮堂堂，看得清表情与场景，但谁会觉得失真呢？
即使《风气陇西》，在宣传照里，被调亮了的画面看着也很舒服。
看得出，至少在做宣传照的时候，剧组是知道看得清表情的画面才有张力。
能看清楚的海报
说到底，一部戏不论多好，让观众“看”的不费劲是最基础的。
在这个基础上，再去谈表演剧情，视觉艺术如果“看”得都费劲，那就没有余力去感受其他了。
看得清表情的海报
该剧的编剧也含蓄地说了这个问题。
“在电视机里播放效果稍逊一些。”
但它就是一部电视剧，如果为了追求所谓的质感忽略这一点，那就是本末倒置了。
该剧的导演之前的作品都不错，但电影导演来拍电视剧，在镜头语言上，往往有过于追求质感的通病。
而这个结果就是观众看的“累”。
03、一刀切的滤镜随处可见其实在追求所谓质感的现在，乱用滤镜的情况一直存在，远不止是《风起陇西》。
之前的《雪中悍刀行》也被观众嘲笑为阴间滤镜。
《雪中悍刀行》大约也是想营造出一种与众不同的质感。
毕竟这是一部玄幻大戏，镜头感太写实也不好，所以直接上了全剧统统用了滤镜。
但滤镜的颜色太深，整体呈现一种惨绿色，特别失真。
就连演员脸的颜色也都极为诡异，阴森森毫无生气，与正常人的脸色相差甚远。
被网友戏称为“阴间滤镜”。
后来剧组解释了，是因为考虑到在江南，所以想多一点“绿”色。
这个解释是说得通的，理念也是对的。
但做这种“绿”的时候，重点应该是在植物上的，现在不分青红在白，直接把蓝天和人物一起都给“绿”了，就不是江南了。
如果确实条件不够，至少也得把人脸抠出来才算合理。
都是草原背景，看看《爱有来生》，草是草的颜色，人是人的颜色。
想要渲染气氛，也不能用滤镜一刀切。
与惨绿对应的是暗灰色。
和惨绿类似，这种滤镜一眼看上去有种灰茫茫大地一片的感觉。
无论是人还是景，似乎都被褪去了生气，有种很丧的气质。
无论多精致的妆容与多鲜艳的衣服，在这种色调下，都很黯淡。
这种色调下，演员要是笑一下，感觉都与整体气氛不匹配。
这种色调拍鬼片倒是很合适。
同样注意下背景，原本是绿色的植物，也变成了灰绿色。
整个世界仿佛都是灰色的。
场景的感觉直接与僵尸片《釜山行》对换也毫无违和感。
虽然有人说，滤镜这样是要体现出压抑的氛围。
但实际上，真正能体现氛围的，依然是有对比有细节的画面。
做个对比，大红灯楼高高挂》，整体的氛围非常压抑。
在整部电影中，所有的女性都是过着极端压抑的生活，生活环境也如古井一般。
但导演依旧没有用一刀切的滤镜。
天亮了该明亮的地方依然有光，天黑了该绚烂的地方依旧绚烂。
客观事物都是正常存在的，蜡烛的火苗是温暖的黄色，老年人的头发是稀稀落落的白色。
因为无论多么压抑，这个世界还是客观存在的。
有细节有明暗都有对比，才是真正好的环境。
如果灯光也是灰的，白天是灰的，夜晚也是灰的，那这种完全没有对比的环境之只能看着脏，看不出压抑来。
同样即使《色戒》这样通篇阴沉的情感，也不乏明快的段落。
说到底，用一个滤镜一刀切。
要么惨白要么惨绿要么黑乎乎来处理环境，渲染氛围是最偷懒的做法，要是这样还不如不做。
除了懒，出现这种情况的另一个原因是矫枉过正。
在以往，影视剧中曾经流行过一种调色方式叫做阿宝色。
即剧中的颜色都是高饱和度。
杨幂赵丽颖早期的很多剧都是以这种色调为主。
实事求是的说，这种色调在当时并无不妥，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颜色显得不那么高价，甚至有些土。
可即便如此，现在回过头去看，这些明亮的颜色并没有影响剧情的表达。
但随着电视质感电影化与时尚界高级色的兴起，越来越多的“莫兰迪”色，或者黑白灰成了滤镜主题。
这种压制饱和度的做法初看之下很高接，因为颜色冲突少，但用多了就有些矫枉过正了。
毕竟电视剧的高级感，首先是要好“看”，而这种好看与时尚界的定义的“高级”还不完全一样。
比如《尚食》在一部以美食为主的电视剧中，高级感应该是食物的色香味。
剧中所有演员的脸色都发暗也就罢了。
但剧中让人垂涎欲滴的美食，在滤镜下也都看上去像是被水洗了很久褪了色一般。
所有的食物，完全没有颜色分明的美感。
这些寡淡的颜色，确实无法体现出食物的鲜活。
这种形而上的高级，毫无用处。
相比之下，即使普通纪录片里，自然光下随意掠过的一碗肉都显得活色生香。
就其本质，镜头本身没有好不好，主要还是看拍摄者怎么运用。
所谓的高级滤镜对演员也同样不友好。
具体说，就是十级美颜。
先看下这位演员，他叫陈星旭，剑眉星目，是很正统的中国式帅气。
拍戏的时候，路透照片虽然有些随意，但也是眉目英挺。
然后加了10级滤镜之后，他原本英挺的五官没有了。
整张脸变成了个平面，脸也像发面馒头一样肿了起来。
最重要的是，他脸上原本生动的表情，除了动作幅度比较大的嘴，其他地方似乎都和五官脱了节，显得很浮夸。
但他这还算是友好的。
更有甚至，五官已经磨的成了一个平面，就像被谁在脸上拍了一巴掌。
即使刘雪华这样脸部销售，眉眼生动的演员，用了滤镜有面目全非。
这充气质感的脸与黑黝黝僵硬的大眼睛，像个橡皮泥捏的假人。
就连因为眼袋著称的倪大红老师，也有因为滤镜失手的时候。
在滤镜的加持下，他的眼袋没有了，但整个人变得说不出的别扭。
毕竟他演戏，三分靠表情，7分看眼袋啊。
磨来磨去，演员自己都得发个声明，表示确实是修过了。
与各色暗淡的场景滤镜相比，对人的美艳滤镜更常见，就目前而言，大部分剧中，都能看到它的影子。
05、不好“看”的影视剧不可能是精品其实，影视剧有时候修片是必要的。
有时候是为了拍摄时候的光源调整，有时候是替前期查缺补漏。
影视后期为的就是为前期的正片添彩。
但这些一刀切的滤镜，不管不顾的十级美颜，到最后想要出精品的概率太低了。
毕竟想要靠着滤镜解决一切拍摄过程中的问题，显然是不现实的。
莫兰迪色也好，阿宝色也好，都不是万能药。
真正想要观众身临其境，还是要认认真真琢磨剧情，踏踏实实用好镜头。
至于这些惨白惨绿黑乎乎的滤镜就不要自诩是高级感了，
让场景恰如其分的烘托情绪，让人物能与环境相得益彰，让服化道的细节能与情节符合，这些远比所谓滤镜的高级感重要。
千言万语一句话，无论什么剧，至少要让观众“看”的舒服，眼睛不累了，再谈其他。
大家怎么看影视剧中这些奇奇怪怪的滤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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