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林是朴树翻唱的吗(遥远的白桦林)(1)

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

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

白桦树刻着那两个名字

他们发誓相爱用尽这一生

……

谁来证明,那些没有木碑的爱情和生命

雪依然在下,那村庄依然安详

……

这是一首听起来非常舒缓的俄罗斯民歌《白桦林》。每当这首民歌不经意进入我耳膜的时候,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那片生长在天边的白桦林,还会想起发生在白桦林里那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二十多年时间,从日出到日落,从青年到壮年,在寥寂无我的边外草原,我一直听着那首俄罗斯民歌,孤傲地生长着,奋斗着。曾经写过几篇有关于琼花瑶草方面的文章,都是随风作势,根本是微不足道。而对于那片魂绕梦牵的白桦林,始终在心中搁浅着,从未触及到灵魂,抑或是珍藏,抑或是埋葬……

白桦林是朴树翻唱的吗(遥远的白桦林)(2)

云端下的山村

从乐和县城到拉苏乡原来只有一条沙石路,必经烟乌河和清白川。上世纪九十年代,又增辟了多条路线。在清白川生活和工作过的人们,偏偏喜欢走这条沙石路。烟乌河是北关人的母亲河。在我的乡土作品中,多次提到这条河流。那里有我的梦想,有我的思念,有我的喜怒和悲欢,几乎记载着我的成长历史。凡是去过拉苏的人,对这条河流牢念不忘。因为她将乐和所有的自然景观,如草原、星空、湖泊、溪流、高岭、山梁、岩画、冰斗等都串接到了一起,让拉苏家喻户晓。

白桦林是朴树翻唱的吗(遥远的白桦林)(3)

烟乌河常年累月狂放不息。这条母亲河不但给人们带来了有如天上人间的奇特美景,也带来了有如泱泱华夏的先进文明。这里的历史交汇跌宕,这里的自然雅致厚重,这里的人文光亮如新。

我在拉苏乡工作过六年。离烟乌河不足5公里的拉苏乡是乐和县南部最大的乡镇,上百个自然村都分布在烟乌河沿线一带。百叶场的白桦、南阿村的瓜果、平顶山的冰斗、克拉墩的岩画,无一不凝聚着拉苏的文明与豁达。多年来,我一直对那些风物饱含虔诚,因为她们雕琢着岁月的守旧与创新,承载着愈浊愈清的悲喜炎凉。期间,故事的发生恍如昨日,激荡难平。蓦然回首,短短六年,来不及品验,来不及鼓掌,人生已过华美流年。

白桦林是朴树翻唱的吗(遥远的白桦林)(4)

拉苏是云端下的乡村,也是一个令思想家憧憬的乡村。回到拉苏,总觉有种“千里来寻故地”的荣耀。她汲取着清白川的灵性和风水,安静优美,远离喧嚣,拒绝尘世干扰,一片纯净,堪比世外桃源。从事着农耕生活的人们,在庭院田野遍植绿树桑麻,男耕女织,自给自足,安居乐业,到处都是人性的温暖。

白桦林是朴树翻唱的吗(遥远的白桦林)(5)

林地里的见证

拉苏的百叶场是一处国有林场。冰斗群、河谷滩、平顶山纵横相连,到处草木葱笼。方圆几十公里的村落、山地、崖边、道旁,都被白桦林所覆盖;在那里,找白桦树、看白桦树、品白桦树就像呼吸空气一样容易。几十年的文化苦旅,我想到的桦树、见到的桦树和写到的桦树无法用数量统计。什么粗的、细的,高的、矮的,什么绿叶的、黄叶的、红叶的,都自有其得。

白桦林是朴树翻唱的吗(遥远的白桦林)(6)

大兴安岭主脉沿线,桦树林随处可见。白桦树本是乔木植物,树皮呈灰白色,耐严寒,对土壤适应性强,喜酸性土壤,大都长在湿润的山地阴坡。孩提时代,我经常深入桦树林间,剥桦树皮,捡桦树枝,为家里做饭和取暖准备柴火。所以一直对其有着格外特殊的好感。更重要是她代表的是一种品质,完全符合家乡人的性格特征。

白桦树身姿挺拔、身段优美、皮肤白净。我的初恋就萌生在家乡白桦林里,纯情姑娘的体态、面容和天赋打动了我,在淅淅沥沥的春雨中俘获了她的芳心。继而,我们一同学习、一同工作、一同成长,在静谧的白桦林里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白桦林是朴树翻唱的吗(遥远的白桦林)(7)

立也白桦,破也白桦。“两山夹沟”的阴阳地带颇讲风水。这种风水来自《周易》和《玄学》,两者普遍认为,阴阴交割的地方生长的风物是犯“桃花水”的。这里所说的“桃花水”指的是“男女之事”,“犯桃花水”就是男女之事“犯冲”,很不吉利。对于这些阴阳之事,起初我并不在意,但是后来在《中国古代哲学史》的教材上,对此稍微有了点了解。百叶场里的白桦林长在那个敏感的区域,可能就是她的通灵所在。

白桦林是朴树翻唱的吗(遥远的白桦林)(8)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到了谈婚论嫁年龄的教师们,总是利用难得的星期天,借恋爱之名一对对地去祭拜那片白桦林,祈祷美好的爱情有个好的归宿。在那个年代,那种做法可能是最为直截了当的爱情表白,极其朴素,极其纯洁,毫无牵强造作之嫌,甚至还有点高尚。任何人都有美好的初恋季节,包括本人在内,祭拜那片白桦林,当属正常心态。依稀记得,那是一个星期六下午,我们三对六人约好结伴去白桦树林那里做祭拜。完事之后,六人又一起到林场旁边的饭店吃饭。席间,菜多、话多、事多,喝酒喝高了,喝哭了一对,喝傻了一对,喝跑了一对,在单位一度传为笑谈。

白桦林是朴树翻唱的吗(遥远的白桦林)(9)

一时的放纵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失误。那次喝酒失态,构成了对白桦林的“大不敬”,犯下了大忌。我们六人,其中两对男女朋友,结了婚,各自留下一个孩子,离了。我们这一对,没结婚就终止了恋爱关系,彼此天各一方,劳燕西东,直到现在还在心里留有阴影。每当提起那片白桦林,我总会想起那段幼稚的日子,甚至心中长存愧意。几十年过去,那片白桦林还那么风月正当吗?

白桦林是朴树翻唱的吗(遥远的白桦林)(10)

风格中的品质

再见那片白桦林,那是五年前回乡省亲时的事了。原来的拉苏,已从一个乡变成了一个村,单位和学校已经合并到他乡,过去的同事也很少有人在那生活。经多方打听,我那初恋已经辞去当地的教职,去西北城市生活了。在西北,她还是做教师,生活过得如何谁都不知道。她本性善良,素质又好,悟性也高,我相信她的生活应该过得很好。

白桦林是朴树翻唱的吗(遥远的白桦林)(11)

白桦林仍然高傲地站在百叶场里。弯曲的枝条旁逸斜出,多年来无从修剪。按比例缩小,整体形状就像内蒙古中西部地区的沙蓬。春日舒缓之时,白桦树的枝条慢腾腾地从土黄变为浅绿,等它吐蕊还为时尚早。直到初夏来临,它的小蛮腰才怀上身孕,细密的叶片次第放开,跌跌撞撞。一旦到了采撷秋色的季节,她的叶片立刻从绿色转换成金黄和火红,她的枝干立刻从垂直于地表的桩柱转换成高昂于云天的白练,枝蔓杂乱,东突西张,光怪陆离。前来赏光的游客很快就被白桦树的光亮所吸引,同时,也会获得一饱眼福的满足。绿霾、金黄、火红与洁白在人们视觉妙趣横生,相得益彰。狂喜的人们,钻进树林,横躺竖卧,拍照品评,白桦林成了陶醉一切生灵的天堂。

白桦林是朴树翻唱的吗(遥远的白桦林)(12)

一直活着的我,也经历了一次涅槃重生,好像又一次回到了那个久违的年代。金黄色的叶瓣,迎风摇曳,轻盈曼妙;斑驳的枝干,驻足高耸,直刺云天。站在白桦树下,仰望白桦之美颜,洞彻白桦之忘我,心如瀚海,错乱连环。有什么样的语言才能为之倾诉呢?鉴于此,只能放慢脚步,活好自己,过好平常日子。因为,脚下的路还在延续,有太多的责任还在等着我们。

白桦林是朴树翻唱的吗(遥远的白桦林)(13)

白桦树具有着顽强、坚韧的生命力。无论高山草甸还是岩逢沙地,一些喜光植被总爱生长在山的阳面,而白桦树却把温暖的地方让给其它植物,自己不畏严寒,自选山阴之处爆炸般地生长着。沈雁冰在《白杨礼赞》中把白杨树称作是树中的“伟丈夫”,而我却把白桦树称作是树中的“奇女子”,势均力敌,难分伯仲。

白桦林是朴树翻唱的吗(遥远的白桦林)(14)

白桦树是拉苏地区的名树,也常常是拉苏地区文人们聚焦的主题和抒发感情的对象。白桦树和白杨树一样,都是北方人民精神和品德的优秀代言者。你看,那一株株白桦树,俊美得像一群穿着白色衣裙的少女,在怪石林立的滩涂上轻摇曼舞。你瞧,那一株株白桦树,坦荡得像威武不屈的士兵,披着银盔银甲,在极寒的雪地里守护着我们的北部边疆。

白桦林是朴树翻唱的吗(遥远的白桦林)(15)

那片白桦林给予了我刻骨铭心的洗礼。可以说,那方柏拉图式的爱情使我完成了一次生命的极地跳越。由于匆忙,我错过了人生最有意义的风景。虽然家乡的白桦树已经根深叶茂,但是在我心中,那片纯情的白桦林却与我遥隔千山万水。

白桦林,遥远的白桦林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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