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著名的酱菜园六必居原名六心居,为什么改名,门匾是谁所题?这背后有什么故事?为什么一场题匾风波搅动了大明官场风暴?
《竹枝词》云:黑菜包瓜名不衰,七珍八宝样多余。都人争说前门外,四百年来六必居。
北京前门外有一条胡同叫粮食店街,临街有一家店铺,历史悠久,闻名遐迩,这就是已有四百八十七年历史的六必居酱园。六必居自产自销的酱菜,清代作宫廷御品。为送货方便,清朝宫廷还赐给六必居一顶红缨帽和一件黄马褂,这两件衣帽一直保存到1966年。
六必居的酱菜,早在明清时期即十分热销,上至皇宫贵族的满汉大席,下至百姓庶民的家常饭桌,都有一两碟六必居的甜酱小菜。
六必居的酱菜所以出名,与它选料精细、制作严格分不开,选菜讲究产地、规格、时节。老秧瓜必要“七寸白”的成熟;芥菜头必要“两道门”的均匀个;糖蒜选用长辛店李家和赵辛店范家栽培的“白皮六瓣”大蒜,每头约重55克,夏至前三天必须采收;制作甜酱包瓜,则用小红门牌坊村王家生产六七成熟的“八道黑”香瓜;莴笋选用广安门外太平桥生产的青莴笋。黄瓜要大兴产的,不但要求条顺,还要顶花带刺,个头四至六条一斤;小酱萝卜也要求四至六条一斤。加工甜面酱的白面选自京西涞水县。
关于六必居店名的来历和六必居的匾额来历,在社会上流传有好几种说法。六必居店名的来历,据说是因为所经营之物为柴、米、油、盐、酱、醋六种,这六种都是百姓日常生活的必须品,所以起名为六必居。还有人说是六个寡妇开的。但不管哪一种都只是民间传说,增加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和六必居的神秘色彩。
又相传六必居原不叫“六心居”,是山西临汾西社村人赵存仁、赵存义、赵存礼兄弟开办的小店铺,专卖柴米油盐。俗话说:“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七件是人们日常生活必不可少的。赵氏兄弟的小店铺,因为不卖茶,又是六个人合开,所以就取名为“六心居”。
店铺的牌匾,也有几个说法,有人说是严蒿做大官之前写的。因为只是个闲居在京的小人物,所以没有落款。还有人说,匾是严嵩当了大官之后题写的。掌柜想提高自己的身价,便托夫人求严大官人写块匾。夫人心生一计,每天练字写六必居三个字。一天,严嵩刚巧看到夫人练字,就顺手写了六必居三个字,让她当贴用。很快严嵩的手书传到了掌柜的手里,不久一块黑地儿金字大匾便悬挂在六必居的门楣上,匾额自然没有落款。还有一种说法是六心居”发展壮大后,就想找个书法很好的人来题匾以提高小店的名气,于是他们便找到了严嵩。严嵩挥手提笔写下“六心居”三字,但写完之后他总觉得不舒服,转身对赵氏兄弟说:“‘六心居’这个名字不好,一起做生意有六条心,生意怎么可能做好呢?”于是严嵩就在“心”字上加了一撇,就成了今天的“六必居”。
而据史料记载,六必居始建于明朝嘉靖九年(公元1530年),确由山西临汾人赵氏三兄弟创办。最初,这里是一家酒店,为保证酒味醇香甘美,这家作坊曾制订了六条操作规则:黍稻必齐,曲蘖必实,湛之必洁,陶瓷必良,火候必得,水泉必香。“六必”在生产操作工艺上可以解释为:用料必须上等,下料必须如实,制作过程必须清洁,火候必须掌握适当,设备必须优良,泉水必须纯香。“六必居”由此得名。
在电视剧《大明王朝1566》中,严嵩题写牌匾的经过演绎成了下面的故事:
在严嵩行将倒台的前夕,六必居赵老板亲自上门来送最后一次新腌的季菜。严嵩向赵老板说,以前你老求我题匾,我都没有写,今天就满足你。结果赵老板已知严嵩快要倒台,委婉跪地求饶:我们是小本生意,实在承受不起有劳阁老题字。这事被嘉靖皇帝知道,逼着严嵩在皇帝精舍大殿当堂题写,嘉靖帝并提出将“心”改“居”,以示“六合一统,天下一心”意。
四年后,到了嘉靖44年七月,奉命从江西兴国知县任上调任户部主事的海瑞进京途中,顺路去六必居买酱菜,见店里生意冷清,觉得“心”改“必”字如同在心上插了一把刀,生意自然萧条,又认为世人误解了“必”字,遂主动提出加“六必”新解,以“正人心而靖浮言”。
这六句话是“产地必真,时令必合,瓜菜必鲜,甜酱必醇,盛器必洁,水泉必香”,并告诉店家把这六句话刻成匾挂在门口,生意一定会好!
海瑞这么做是有政治含义的。从嘉靖质问“为什么叫六心居”到海瑞质疑“为什么要改叫六必居”,就可以看出两人势必有难以调和之冲突。
当时明朝国库空虚,赋徭加重,多省灾情频发,从内阁到各省官员均被拖欠薪奉,边防军饷无着,一心迷恋修道的嘉靖,二十多年不上朝,却让内阁一加再加拨出300万两银子修万寿宫永寿宫朝天观和玄都观。民不聊生,酱菜生意怎么能好,民怨沸腾,天下非议嘉靖久矣!
海瑞进京为官,已准备上疏进谏。他写给店家的六句话当场被锦衣卫拿去给嘉靖看,引起嘉靖疑心,遂命裕王抄写这六句注解并刻匾挂在店里去。
一场题匾的风波引起了明朝政坛一场政治风暴,这是后话不提。
六必居的老匾曾两摘两挂,第一次是清朝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庚子事变的时候。五月二十日,大栅栏的老德记药房大火,延烧到六必居。工友张夺标等人钻进火中,把老匾抢了来,送到山西临汾会馆里保存起来。第二年重修六必居,竣工后,这块老匾又堂堂正正地挂了起来。六必居的东家,认为张夺标抢匾有功,升张夺标为掌柜,管理六必居事务。
第二次是在“文化大革命”中,老匾被定为“四旧”摘掉。六必居酱园改名为“北京宣武酱菜厂门市部”。
1972年,日本首相田中角荣来我国访问。一次,田中问周总理:“你们北京有个六必居?”周总理说“有。”,随后周总理指示:“把六必居的老匾挂出来。”第二天,这块历经沧桑的金字匾便重新挂在了六必居的门楣上,直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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