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6月,88岁高龄的朱德,卧坐在老旧的沙发上,架着他那老花镜,手持着毛泽东的著作,认真学习着。
突然,他听到夫人康克清接起电话,喊了一声“力平啊”接着,说话的声音越压越低。
朱德感到莫名的心慌,他快步走到夫人的面前,只见夫人脸色煞白,慌慌张张地挂掉电话。
在朱德的再三逼问下,夫人泪如涌泉,抽噎着说:“朱琦,10天前没了......”
刹那间,朱德感到天旋地转,猛地倒了下去。
他难以抑制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哽咽道:“你们这样隐瞒我是不对的,我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他还那么年轻,却不能继续为人民服务了……”
朱德知道,大家瞒着他是担心他的身体撑不住。但是,没能和儿子做最后的道别,还是成了他余生的遗憾。
朱德戎马一生,有6段婚姻,膝下却只有一子一女,尤其是对独子朱琦,他实在亏欠了太多太多......
1916年,朱德的妻子萧菊芳身怀六甲,随着朱德的军队,从云南赶赴四川仪陇。
在路上,萧菊芳产下一名男婴,男婴耳朵后面有一个状似拴马柱般的胎记。
看着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朱德抱着他爱不惜手。他翻了一夜的字典,给儿子取名单字“琦”,小名宝书。
然而,这个寓意美好的名字,却没能保佑朱琦。
他的母亲在长期的奔波劳累中,不幸感染恶疾,不久后便撒手人寰,只留下6个月的朱琦嗷嗷待哺。
此时的朱德,陷入两难的局面,一边是需要自己照顾的幼子,另一边是蔡锷的号召,他急需朱德归队,率领大军踏上讨伐袁世凯的征途。
朱德回想起以前,自己以为只要能中科举,当了官就可以改善百姓的生活,为他们谋福。
为此,他寒窗苦读十几年,好不容易过了乡试,成了秀才,得到参加科举的资格。清政府却宣布废除科举制度!
想当官,唯一的方法就是找人塞钱。
但是,佃农出身的朱德,一没钱,二没人,他即便满腹经纶,有着治国之才,却也无计可施。
清政府的腐朽,早已烂入骨髓。
朱德要给自己、给人民探寻救国之道,他毅然追随蔡锷,参加援川军,走上革命的道路。
在家与国的抉择面前,他选择了“舍弃”小家。
可年幼的儿子需要人照料,朱德就在亲友的介绍下,迎娶了第三任妻子陈玉珍。
幸运的是,陈玉珍敬佩朱德的大义,她将朱琦视为己出,一直用心地照顾着。
后来,朱德官至援川军旅长,在四川,也算得上响当当的人物。
可他发现百姓还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国家仍在风雨中飘摇。
如何才能救国?
朱德无意间看到《新青年》的报刊,被里面所描绘的共产主义思想振了心弦,他知道,这才是他一直想追寻的路。
于是,他抛弃了功名利禄,在周恩来的引荐下,远赴德国进修,争取入党机会。
时光荏苒,斗转星移。
国共两党势如水火,朱德也成了通缉令上的“共匪”,为了保护家人的安全,朱德和家人们断绝了联系。
自此,朱琦再也没听过父亲的消息。
1937年,朱琦不过是出门办事,就被抓“壮丁”,成为了国民党军营里的小卒。
抗日战场上,朱琦看着昨天还谈笑风生的战友,今天就在身边炸开了花。
此时的他,特别想念年迈的母亲,和记忆中的父亲。
他想到父亲为了实现自己的救国理想,不畏前方的艰辛,一直匍匐向前。
这份勇气,让朱琦很想再见他一面。
而这个机会悄然而至。
有一天,朱琦接到紧急通知,让他随长官外出公干。
这个“公干”,实际上就是认亲。在长官的引领下,朱琦见到一个陌生又亲切的身影,那个人正是他相片中的父亲朱德。
不同的是,眼前的朱德脸上布满风霜,双手也干如树皮,他摸着朱琦的耳朵,看了耳后的胎记,激动得连连拍手:“真是我的宝书!”
原来,国共合作期间,朱德打听到国民党有个小兵叫朱琦,他就拜托周恩来帮忙找人。
上天眷顾,让他们失联十几年的父子情可以重续。
随后,朱琦跟着父亲来到延安,在父亲的安排下,入读中央党校。
这时,他才知道自己的父亲竟是总司令。
但是,朱琦却没得到额外照顾。
朱琦初来驾到,很多生活用品都还没来得及置办好,衣服脏了只有清水可以用,朱德好友见状,就塞给他2块肥皂。
这一幕恰好被朱德撞见,他眉头一皱,低声呵斥朱琦:“你不能拿别人的东西!”
朱琦委屈极了,他不懂就2块肥皂,为何父亲要大动干戈。
朱德看着儿子不解的眼神,于是,就慢慢地将道理掰碎给他听:
“大家生活都不易,哪怕是一针一线都要算着怎么用。因为照顾你,他给了你2块肥皂,他家就不够用。你是我的儿子,我们不能搞特殊!”
后来,朱琦留意到父亲体面的衣服就只有两套,这两套衣服还是为了接待外宾和参加庆典做的。
其余的旧衣不是洗得发白,就是打满了补丁,甚至连衬裤补了17次,他都不舍得丢。
对此,朱德总是笑哈哈道:“粗茶淡饭,能吃饱就行;衣服干干净净,能穿暖就行。”
朱琦对父亲既怜惜,又敬佩。他心想,父亲身为总司令都能如此,何况自己?至此,朱琦生活越发节俭。
一次,朱琦跟着领导们外出观看表演,结束时,天已经黑透了。领导担心朱琦回家路远,就让他搭乘公务车回去。
朱德得知后,又把朱琦训斥一顿。
在他心中,公务车是国家的财产,私人是不能使用的。而且干部子女一旦享有特权,就是变质的开始。
对待子女的教育,朱德一向严之又严,哪怕是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他也绝不会心软。
1943年,朱琦被派往华北抗日。
战友们纷纷劝导朱德改变主意,毕竟他就一个儿子,若在前线出事,那就绝后了。
朱德却摇头拒绝,在他心里,每个战士都是自己的孩子,不分彼此。朱琦是自己的孩子,更要带头。
不幸的是,在战场上,朱琦被流弹打到了腿,竟瘸了。
幸运的是,从战场上退下后,朱琦没有放弃自己,他退伍后来到军政大学从事教育工作,继续发光发热。
在这里,他还找到一生的伴侣赵力平。
1948年,朱琦调到石家庄铁路局工作,铁路局的领导知道他的身份,想暗暗照顾他一二。
但是,朱德却再三叮嘱,不能特殊化,朱琦必须从低做起。
朱琦深以为然,他听从父亲的教诲,从小小的煤炉工做起,慢慢积累经验,一步步做到副司机、司机。
有一天,朱琦驾驶着火车回到天津。一到站,车刚停稳,他就被同事喊去首长的车厢。
朱琦纳闷不已,他一边走,一边回想自己是否做了错事。百思不解的他,敲开了车厢的门,这时,他看见父亲坐在里面,满脸的笑容。
原来,首长竟是父亲,他还专门坐了自己开的车。
朱琦按捺不住心中的感动,他用衣袖抹了一把脸,结果把衣服上蹭的煤灰,都糊在了脸上,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父子俩相视而笑。
朱德为儿子的工作感到自豪,他深知只有做一个普通的劳动者,走进群众的生活,才能设身处地为他们办事,这才算是称职的人民公仆!
就算朱琦后来进入管理层,他也没有忘记自己曾经的身份。在旺季,火车司机人手不足时,他会毫不犹豫去搭一把手。
正因为有朱德这样的父亲,朱琦在工作上兢兢业业,生活上也朴实无华。
是啊,朱琦一生没尝过做干部子女的甜,却因这个身份吃尽了苦头。
1969年,他被下放到天津附近一个破旧的小车站,成为仓管员,没日没夜地工作着。
熬了3年,他好不容易调回城,过回以前安生的日子,却被诊断患上心脏病。
原本,朱琦可以因这个病,申请调岗。但是,他不愿意接受特殊照顾,就连休假时,他也会把公文带回家处理。
他的人生就如燃烧的蜡,但再灼热的火,也有燃尽的时候。
1974年的夏天,格外的热。
6月10日,朱琦独自在家时,突发心脏病,猝死家中。他的夫人赵力平到家时,抱着丈夫凉透的身体,泣不成声。
考虑到朱德大病初愈,赵力平便和婆婆商量着,先让孩子回来参加丈夫的葬礼,日后待朱德身体好点,再告诉他这个消息。
然而,天不遂人愿,他们办完丧礼的10天后,朱德就从夫人的口中得知这个噩耗,悲痛万分。
赵力平的领导联系朱德,准备把赵力平调回北京,方便照顾他们两老。但是,朱德婉拒了,他说,他不需要特殊待遇。
而且,他还吩咐力平,如果将来他和夫人都去世,房子要归还给国家。他账户上的2万元,也要作为他的党费上交。
朱德穷尽一生,为国家、为人民鞠躬尽瘁,他的言行深深刻在朱琦的骨子里。
他的精神,犹如火炬传递,在人世间,代代相传,生生不息。
这才是朱德留给后人的遗产!
参考资料:安徽共青团《党史故事》
-END-
作者:白书
编辑:剩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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