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天纵英才,短短27年的生命却焕发出夺目的光彩,在群星璀璨的大唐诗坛上占据了独特的位置。其诗空灵而诡异,意象跳跃,结构不拘常法,既有怀才不遇的悲愤、神鬼世界的瑰奇,也有统治者的昏聩、人民的疾苦以及边塞将士的英勇无惧,是继屈原、李白之后,中国文学史上又一位享有盛誉的浪漫主义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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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贺(791-817),字长吉,是“长吉体诗歌开创者”,河南福昌(今河南洛阳宜阳县)人,家居福昌昌谷,后世称李昌谷。有“诗鬼”之称,著有《昌谷集》。

李贺的远祖是唐高祖李渊的叔父李亮(大郑王),武则天执政时大量杀戮高祖子孙,到李贺父亲李晋肃时,早已世远名微,家道中落。不过,李贺对自己的唐宗室血统十分自豪,并多次提及,如“唐诸王孙李长吉”、“宗孙不调为谁怜”、“为谒皇孙请曹植”等。

李贺的父亲李晋肃,是杜甫的远房表弟,早年被雇为“边上从事”。李贺三岁时,其父亲升任陕县令。 李贺才思敏捷,七岁能诗。其外形也很有特点:瘦弱伶仃,通眉长爪。白天,李贺常常背着一个锦囊,带着一个小童,骑着毛驴,四处游走。灵感来了,就写下来,放到囊中。晚上回去后,整理成诗文,焚膏继晷,十分刻苦。有一次,其母亲叫婢女把李贺的囊拿过来,看到里面写了很多的内容,心疼地说:这个孩子硬是要把心都呕出来才会停止啊!

李贺10余岁时就已经声名远播,与比之年长许多的诗人李益齐名了。15岁的时候,唐顺宗任用王叔文的革新政治,不久失败。顺宗在宦官俱文珍等逼迫下退位,次年病亡。刘禹锡、柳宗元等在诗文中影射顺宗是遇害而死。李贺后来得知此事,也写了《汉唐姬饮酒歌》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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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在李贺16岁的时候,父亲去世,家庭渐渐陷入贫困,李贺兄弟二人也需外出谋生。“欲将千里别,特此易斗粟。”从中可见一斑。

18岁的时候,李贺听说韩愈在东都洛阳,于是拿了自己写作的一些诗作前去拜访。韩愈看了之后非常欣赏,劝李贺去参加科举,但李贺因父丧,三年守孝期未满,不得参加考试。直到21岁时,李贺才得以参加河南府试,并以一首《河南府试十二月乐词并闰月》成为贡士。本来年底就可到长安参加进士考试,但却被人举报,说李贺的父亲名“晋肃”,“晋”与“进”犯“嫌名”,应避讳,故不得参加进士考试。韩愈专门写文章《讳辩 》为之辩解,其中提到古礼臣子避君父名讳时,不讳声音相近的字,并进一步论证,倘若因为声音相近就避讳,“若父名仁,子不得为人乎?”虽然论证有理有据,但李贺最终还是没有能参加考试。不得已,李贺离开长安,返回家乡,并写诗《出城》表达自己的忧愤:“雪下桂花稀,啼乌被弹归”,“卿卿忍相问,镜中双泪姿。”

数月后,李贺再次到长安寻找机会,经过洛阳的时候,韩愈、皇甫湜知道后前去慰藉,李贺现场挥笔写了一首有名的诗作《高轩过》,既有对来客的赞美,也有对自己前途的信心,如“云是东京才子,文章巨公”、“我今垂翅附冥鸿,他日不羞蛇作龙”等。 后来,又作诗《仁和里杂叙皇甫湜》,与皇甫湜等告别,前往长安。经韩愈等人的宣传,宗人的推荐,李贺终因父荫得官,任奉礼郎,从九品。职责就是在祭祀、拜陵和朝会活动中,负责摆设祭品和引导参加者之类。对于一位天才诗人,这自然不是自己喜欢的事,不过,好在也是一个官职,所以李贺暂时在长安安定下来。

一段时间后,妻子病故,李贺忧愤成疾,曾告假回家休养。随后又前往南方,希望在南楚或吴越一展才华。友人无可和尚(贾岛从弟,青龙寺高僧)写诗《送李长吉之任东井》相赠。李贺漫游期间,写下了《苏小小墓》等作品,其中有“幽兰露,如啼眼。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等句子,表达了自己空寂幽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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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时期,李贺创作了一系列反映现实、鞭挞黑暗的诗篇。虽然此间心情“憔悴如刍狗”,但增长了生活阅历,扩充了知识领域,写下了大量脍炙人口的诗篇,如《李凭箜篌引》《金铜仙人辞汉歌》等。所谓贺诗“深刺当世之弊,切中当世之隐”(清姚文燮语),大多数作品就产生在这一时期。奠定了他在中唐诗坛乃至整个唐代文坛的杰出地位。

因升迁无望,3年后,李贺辞去官职,重回昌谷“归卧”。韩愈的侄女婿、潞州(今山西长治)节度从事张彻知道后,就把他推荐给了昭义军节度使郗士美。随后,李贺前往潞州,成为节度使的幕僚,帮办文书。李贺写了《雁门太守行》等诗篇反映军营生活。

816年,北方几个藩镇相继造反,郗士美讨叛无功,被撤职。张彻也返回长安。李贺时已生病,无路可走,只得强撑病躯,回到昌谷故居,整理所存诗作,不久病卒,时年27岁。其墓被当地人称为“学士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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