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切悼念尊长姜振华先生(深切悼念尊长姜振华先生)(1)

与姜振华先生合影

【提示】“先生”,在高校是对于年长且德高望重教授的最高尊称。

这一阵子,我一直整理自己以诗词写的日记即《诗记》。

2022年1月17日下午4点,看到与尊长姜振华先生的唱和诗,立刻引发惦念。想到元旦那天往其家打电话几次,都无人接。姜先生不用手机,又没有其家人的联系电话,估计可能是又住院了。因为姜先生早已是耄耋之年,每年都要住医院几次。一想到他今年已是96周岁高龄,又近年关,惦念之情搅动得我实在难忍,促使我往其家打电话,听到的却是“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我的心头禁不住一震,立刻产生不祥的预感,于是赶紧打电话给其所在单位武汉科技大学人事处,得知其已于去年9月14日去世,心情一下变得沉痛;问具体病况,说不知;又说他们学校今天开始放假,刚才看到离退办的同志还在办公室,让我打电话问离退办,结果没人接。我不得不又打给人事处,对方问我需要他们做什么。我说我与姜振华先生有几十年的交情了,需要了解他具体的病情和去世前后的情况。对方说本人要求丧事从简,至于具体情况只能通过离退办的同志了解。我说您能否告诉我离退办负责同志的电话号码,对方说没有他们的电话号码,只能等2月底开学再说了!

我无奈地放下电话,查找武汉与姜先生接触较多的一些师友的电话,可查到的都是多年前的7位数号码电话,显然都过时了。突然想到湖北大学的王修和教授与姜先生关系密切,而且比他小好几岁,于是给湖北大学人事处打电话,却没人接;上网一查,该校15号就放假了。束手无策之中,我瞅着文档上的诗稿发呆,充满难于言表的失落,伤感。

姜先生于1926年生于济南,比我年长15岁,是我此生鲜有的几个“忘年至交”之一。而在鲜有的几个“忘年至交”当中,一道为我国领导科学的学术研究和组织建设共同切磋、努力,彼此推心置腹地坦诚交往,进行过诗词唱和的,姜先生则是唯一的一位。他的西归,怎能不让我心痛神怆呢!

我没有心思再按计划整理《诗记》,抓紧搜索和查阅与姜先生相关的诗文、日记等资料,撰写悼文。

相识江城

我和姜先生相识于江城武汉。那是在1986年10月26至31日,在武汉市武钢招待所召开的全国领导科学第二次理论研讨会上。这次会议的主题是探讨领导活动的基本规律。当时姜先生虽然60岁了,但体格强壮,精力充沛,声音宏亮,不论大会发言和分组讨论,都积极、踊跃。

由于他长期担任学校的领导职务,又肯下功夫钻研领导科学,所以不论他所提交的论文和即席发言,总是从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上展开,有理有据,深入浅出,具有很强的针对性和说服力。自然令第一次参加全国领导科学研讨会的我刮目相看。因为是抱着学习和了解情况的目的而来,我没有在大会上发言,只是在分组会上从哲学世界观和方法论的角度,就自己对于领导活动基本规律,简单地谈了一些初步想法和建议,却受到与会者的赞同和好评,其中就包括姜先生。他在我发言后接着发言,肯定从哲学世界观和方法论的角度,探讨包括领导活动基本规律在内的任何理论问题的重要性。尤其是令我感动和吃惊的是,他居然认真读了我提交的《对“领导科学”质疑的质疑——兼驳对领导科学的一些非难》的简短论文的打印稿(该文于1986年10月27日发表在北京市社科院主办的《理论信息报》上,而后又被一些刊物转载),大加赞赏。认为领导科学不能关起门来研究,要敢于回应对于这一新兴学科的挑战,当然“要像宋定国同志这样坚持摆事实讲道理,以理服人!不能简单地用‘以牙还牙’地方式打口仗!”我说:“谢谢您的理解和勉励,非常赞同您的高见!因为领导科学到底是不是科学,能不能站得住,立得稳,归根到底要看它是否经得住实践的检验!”

更难能可贵的是,姜先生还带领他们学校的几位年轻人与会,一再鼓励他们大胆发言,昭示了作为武汉冶金建筑专科学校党委书记(后来该校与其他院校合并为武汉科技大学,姜先生仍担任党委书记)的他,对于培养人才的重视。也就是在那次会议上,他提议并勉励年轻人酝酿成立全国青年领导科学研究会,彰显了其对于领导科学这一新兴学科的建设和发展的格外关注。

这次结识,为我们而后三十五年的“忘年至交”,奠定了基础。

承蒙抬爱

1988年11月16日,我到成都参加全国领导科学第三次理论研讨会(会期是17-22日),地点在四川省委党校,刚巧与北大同班的同学刘士义(当时他在山西省委党校任教)住在一个房间。这次会议除了理论研讨之外,还酝酿成立了全国领导科学研究会筹委会,简称全国领导科学研究会(筹)。

20日晚上,大会酝酿并成立了全国领导科学研究会(筹)。我因为肚子难受未能到会,正在室内躺着。刘士义开会回来告诉我,说我被推选为全国领导科学研究会(筹)的秘书长了。我大吃一惊,想自己参加全国领导科学理论研讨会才两次,参加的目的只是为了适应自己讲授领导科学的需要,来学习、深造,自己对于全国领导科学研究会的建设没有任何贡献,哪有资格当秘书长呢!刘士义说是武汉科技大学的姜振华教授首先提名,然后田夫等几位学界长辈一致赞成,经表决全体通过的。会长由中国科协原书记处书记田夫担任,副会长有陈土光、姜振华、胡彬、马绍孟、王景跃、孙钱章等,秘书长是宋定国,副秘书长有卢存岳,方学邦和吉勇夫。

我觉得自己既不配也不适合担任这个角色,于是马上去找田夫,说明自己的想法,恳求换人。他说:“我看你最合适。况且,秘书长是大家选的,我有什么权利改变大家选举的结果呢!”我无言以对,于是去找姜振华教授,强调自己对于领导科学还是个“门外汉”,自己之所以讲授领导科学并来开会,是因为自己在中青院专业基础理论部担任副主任,承担了这门课的教学和学科建设,因为暂时没人讲授这门课,所以自己才主动承担,实际上我的专业是哲学,研究方向也主要是中外哲学和中国传统学术文化,参加会议纯粹是为了取经来的;还直言不讳地告诉他“我这个人性格太直,快人快语,真的不适合当头头,更当不了秘书长!恳求您说服田夫同志换掉我吧!”可他却说:“你就别谦让了,你主编的青年干部读本《领导学简明教程》(吉林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我看了,很内行,怎么会是‘门外汉’!你出版和发表的一些著作我也看过一些,涉及的知识面很广!我正是看中了你的知识结构是金字塔式的,兴趣广泛,才推举你的!你想想,不论做领导工作,还是研究领导科学,知识面窄了怎么行?领导工作需要综合性的知识,而领导科学本身就是综合性的学科呀!我和田夫等几位老同志事先并没有通气,但我一提出让你当秘书长,大家一致赞同,估计也都是看中了你这一点。就研究领导科学比较有出息的几个中年人而言,你最合适不过!你就不要推辞了,也没有必要发怵!没经验不要紧,田夫同志是部级领导,我和几个副主任也都有一定的实际领导工作经验,遇到困难,大家都会支持你的!”听了他的这一番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内心充满无奈,觉得他们都可能是看走了眼,产生错爱。无可奈何,我默默地回到房间。刘士义同学径直地对我说:“碰了钉子吧!既然领导和大家都拥护你,你就别推辞了!再说,一个民间性的学术团体,既无权又无钱,不过是组织开开理论研讨会而已,况且两年才一次,费不了什么事!”我长叹一声,第一次感受到“被赶着鸭子上架”的滋味,躺在床上,暗自吟道——

意外被赶鸭,内心乱如麻。

既然推不掉,只好学攀爬。

不懂就求教,切记别抓瞎。

无端承抬爱,悉心当报答。

亦师亦友

我担任全国领导科学研究会(筹)的秘书长以后,除了协助田夫同志制定研究会(筹)的活动计划,一些必要会议的议题和组织、安排,尤其是每两年一次的全国性理论研讨会主题的拟定,地点的选定,会议规模以及与会人员的基本条件;与主办单位相关机构和人员就会议议程和相关活动协商,并及时向各个省市领导科学研究会及时下达通知之外,主要是为田夫同志起草开幕式报告、会议总结(并非每次都需要);负责主持全国性的研讨会以及每次研讨会优秀论文的评选;会后起草会议综述并选择报刊力争发表等等。

在田夫同志的领导下,经研究会(筹)全体同志共同努力,我先后参与筹备、组织召开了1989年11月,在桂林召开的全国领导科学第三次理论研讨会的预备会、1990年10月在柳州召开的全国领导科学第三次理论研讨会、1993年10月在长沙召开的全国领导科学第四次理论研讨会和1995年5月在海口召开的全国领导科学第五次理论研讨会。每次会议都顺利完成了既定计划,取得了圆满成功。除此之外,我还参与、主持召开了为申报成立正式的全国领导科学研究会而举办的几次由筹委会领导成员参加的会议,及向民政部提供申报的相关文件和材料等等。

几次全国性理论研讨会和其他小型会议的酝酿、筹备和组织、安排及落实,在田夫主任的领导下,包括姜先生在内的几位副主任都给予了具体的指教和帮助。尤其是姜先生,由于接触较多,则更是给予了极其热忱而具体的指教和协助。

我们之间,除了围绕每次会议的组织和理论研讨进行交流之外,还在会余和不同场合,就许多共同感兴趣的问题进行广泛而坦诚的随心所欲地交谈、切磋。从领导科学这一学科在中国的产生、研究现状和发展前景,到领导科学研究队伍的构成、所存在的优势和缺陷,以及领导科学的理论研究与领导实践之间的关系等等,无所不谈,畅所欲言;有共识,也有分歧;即使遇到分歧,也都能心平气和地切磋,能达成共识的自然开心,不能达成共识的也相互体谅、尊重,择机再讨论。

伴随几次研讨会过去,到1995年在海口参加第五次全国性研讨会时,我们已经有将近10年的交往,交情早就自然地升华为“忘年至交”。尤其是当他谈到读了我赠送给他的《周易人生哲理博览》(四川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和《周易与养生》(首都师范大学1994年版)之后,更是对我抬爱有加,说:“想不到在我们研究领导科学的队伍中,居然出了你这样一位易学专家!不仅将周易中的人生哲理研究得相当透彻,还把它与中西医学和养生学结合在一起,写出既有理论又有实用价值的大作!”我说:“过奬了!这两本书,都是探索性的,而且都借鉴汲取了相关的研究成果。前者张岱年先生给予了指教,并为之作序;后者则更是汲取了当代中西医和养生学的最新成果,还有专门从事免疫学的专家参与了写作。”也就是在那次会议上,我向他倾诉了我正在就中国传统学术文化进行研究,发现问题很多,需要很好地正本清源、拨乱反正;另外,还想写反映现实的小说,所以决定辞掉秘书长的职务。他听后对于我的研究趋向表示理解,但对于我想辞去秘书长一职则大为不满,说:“你想辞掉秘书长?那可不行!田夫同志也不会同意!”我向他袒露心声:“领导科学研究的队伍这几年发展很快,退休的领导干部参与的越来越多!想必你比我更清楚,领导科学研究会一旦正式成立,会长和副会长肯定会有好多部级干部担任,秘书长至少应该是局级干部吧!再说别看领导科学的理论研究表面看起来越来越红火,即便是科学的理论,真要践行也很不容易!我不想再在这个领域下功夫了!”他生气地说:“我去找田夫同志,不能答应你!”我说:“您就体谅体谅小弟吧!我的研究意向一直是哲学,专业职称评的也是哲学教授啊!”

就在那天晚上,在由我主持的领导科学研究会(筹)及有各地相关研究会负责人参见的会议上,我在就第五次研讨会涉及的一些问题做了说明之后,口头上提出辞去秘书长职务。

一散会,姜先生就跟着田夫走到我跟前,气呼呼地批评我:“你怎么不商量?就擅自提出辞职?”我说:“田老!您听我好好跟你解释……”田老瞪我一眼,打断我的话:“我不听!也不准你辞职!”便愤然离开。

姜先生说:“你呀!我行我素,看把田夫同志气的!”我说:“我的老兄啊,我意已决,你就成全我吧!”

这次会议结束后,我不再参加领导科学研究会(筹)的任何会议。田老有一天晚上打电话问我“为什么不听我劝阻,非要辞职!”我诚心诚意地向他倾诉了自己的心曲,最后老人家长叹一声“哎,看来,你是铁了心!我也老了!不勉强你,相信在你所热衷的领域,会出更多更好的成果!”

至于姜先生,则不但没有因此而与我疏远,反而联系愈益密切。尤其是当他读了我赠给他的《经营管理哲学》(新华出版社1990年版),《领导行为学概论》(中国经济出版社1990年版),旨在对“易学热”泼冷水的《周易人生醒世真言》(广西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领导科学实用教学概要》(党建读物出版社2001年版)和《娘啊,娘》(天马有限公司2005年版)之后,则更是对我抬爱有加,经常通过电话和诗词与我联系、交流,并以“亦师亦友”相称。

2005年12月19日,我收到姜振华先生的贺卡照片,贺卡上有打印的文字:定国教授:值新年到来之际,衷心祝贺康泰如意、阖家幸福、老骥伏枥、再创辉煌!多年与你交往中,受益良深,所赠大作和人生格言,获益匪浅,发人深省。老弟才华横溢、硕果累累,是位有个性的学者。我虽虚长几岁,自愧弗如,实有良师益友之感。有感中不拘格律赠诗一首,作为新年之贺,请雅正。

执教杏坛喜扬鞭·赠定国教授

姜振华

(2005.12.13.)

执教杏坛喜扬鞭,为育桃李引甘泉。

硕果累累蜚声远,辛勤耕耘敢登攀。

周易哲理创新见,决策论述谱新篇。

孝悌传家堪可赞,晚年无悔永向前。

我看后回复——

酬姜振华先生《执教杏坛喜扬鞭》见寄

(2005.12.19.紫竹轩)

19日收到武汉姜振华先生的贺卡照片,贺卡上有打印的文字。阅后,不禁暗自呻吟。想自己在北大上学6年,最后4年的学业均被“四清”、“文革”等运动所耽误,晚毕业一年还被发配到塞外当工人,备受政治高压和颠沛流离之苦长达11年多;37岁才通过考研而“打回北京”,研究生毕业后为了解决燃眉之急的住房问题,才到大学任教,实现角色转换;潜心治学,泛舟于学海,出猎于书林,努力把被耽误的损失弥补上;20年后退休,才得以有个自由之身,除了在自己喜好的学术文化园地勤奋耕耘之外,就是孝亲扶幼,竭尽人子之道和乐享天伦。与姜先生自从1986年相识后,在领导科学领域交往甚多,其老骥伏枥的求索热忱,坦诚交往的真挚情怀,使我们成为难得的“忘年至交”;承蒙错爱,其在学业和领导科学组织建设方面给予关照和提携甚多。今又主动给我贺年,深感惭愧!于由衷感谢和唏嘘感叹之中,吟诗回复。

杏坛执教系偶然,角色转换别有天。

探疑全靠求索勤,求真不惧攀爬难。

易学哲理慎辨析,决策科学勤钻研。

尽孝乃是百善首,践行孝道自心安。

2006年12月31日,姜先生来函在谈其读了我的与《周易》相关的著作和以家父为原型的长篇小说《悬壶梦》(中国文学出版社1998年版)之后的感想,并又寄来诗作——

亦师亦友歌定国

(2006.12.31.)

姜振华

亦师亦友歌定国,才华横溢学识博。

执教学府育桃李,泛舟书海剔糟浊。

周易杰作立意新,诗词佳句蕴情多。

刚直不阿堪称誉,敬孝慈母更楷模。

我在复函时,附有酬和诗——

酬姜振华先生《亦师亦友》见寄

(2007年元旦紫竹轩)

亦师亦友暖心窝,才疏学浅不值歌。

育人教书责任重,求真探疑障碍多。

研究周易求真谛,吟诵诗词乐唱和。

刚直屡招权奸恨,家慈尽孝姐楷模。

不需扬鞭自奋蹄

姜先生离休后除了热心于研究领导科学和领导科学研究会的组织建设之外,还写回忆录,用以教育后人。同时,还担任武汉老年合唱团的团长,经常登台演出;热衷于诗词创作,编印成《梅园诗词》集,用于自娱自乐和师友交流。

2004年5月5日,收到姜先生寄来的新编诗集,让我为其作序。我当即打电话给他,说自己对于诗词仅仅是出于个人爱好才习作,缺乏深入、系统的研究,担当不了为其诗作序的重任,恳请他找个名家作序。可是他不同意,非让我作不可。盛情难却,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但当我一仔细拜读先生的诗稿,看到其中许多诗作,都是在其与多种疾病做顽强抗争、忍受着剧烈病痛折磨的情况下创作的,顿即为其中所蕴含、洋溢的老骥伏枥,不需扬鞭自奋蹄的崇高精神和顽强毅力所打动,即刻认识到为这样的诗作序,不正是自己学习、锻炼和提高的难得机会吗!于是,爱不释手、废寝忘食地读完,并竭尽自己所能,为其作序。有诗为证——

序姜振华先生《梅园诗词》随感

(2004.5.14.紫竹轩)

姜先生欲在原有《梅园诗词》集的基础上,将近年来的诗稿缀入重出,并请我为之作序。我自知在诗词创作方面还是个二把刀,却又推辞不掉,于是先拜读其诗稿,不禁为姜先生老骥伏枥的崇高精神和顽强毅力所打动,想到彼此之间的交情,便在细读其诗稿、反复琢磨之后,竭尽所能,为其作序,并吟此以记。江城初识记犹新,弹指已近二十春。组织筹建倡开拓,理论研讨求创新。浩气笑忍华佗刀,高歌喜承伯牙琴。莫道桑榆暮景短,夕阳霞红犹再晨。

支持保姆做“十字绣”

据楚天都市报2019年9月17日讯(记者刘孝斌 黄士峰)孝感云梦53岁妇女王竹林,花费3年时间,绣了一幅长约6.2米的十字绣《清明上河图》。今日下午,楚天都市报记者在姜振华教授家里看到,王竹林的十字绣除了《清明上河图》,还有《福》、《鸿运当头》等。其中,长约6.2米、宽约75厘米的巨幅长卷《清明上河图》,最引人注目,上面的房舍、码头、桥梁、舟船、城墙以及各种人物,均栩栩如生。

深切悼念尊长姜振华先生(深切悼念尊长姜振华先生)(2)

保姆王竹林创作的十字绣《清明上河图》

当姜振华教授看到保姆王竹林所绣的《清明上河图》时,顿时觉得她非常了不起。“一个连小学都没毕业的农村妇女,没有专门学习过美术,可以绣这样的巨幅作品,简直不可思议。”姜教授觉得应该为王竹林点赞,并鼓励她只要有空,就继续绣下去。(以上文字根据相关媒体的报道下载,个别文字和标点符号因为有误或不顺故有所改动)。

我认为应该点赞的还有姜先生。一般人家雇保姆是见不得甚至不容保姆闲着的,更不准许做私活,而姜先生看到保姆绣出《清明上河图》这样的作品,不仅不嫌弃,而且“觉得她非常了不起”,为其点赞,并准许、勉励她继续做下去,昭示了其宽阔而爱才惜才尤其是与保姆平等相处的仁者胸怀。

牢记使命

姜先生身为高级领导干部,一生终于职守,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始终关心国家和社会的发展进步。当他看到改革开放以来,在两个文明建设取得巨大进步的同时,还有不少人对于“崇尚科学反对迷信”不大理解,甚至还存在迷信算命之类的愚昧观念,看到我寄给他的讲稿《解释算卦奥秘 掌控自己命运》之后,就特意来函建议我到武汉进行讲解,并不顾疾病缠身代为联系单位。他的这一举动令我感动。因为这个讲稿已经在有的单位讲过,而且已经交由中央编译出版社,签订了明年出版的合同书。能到武汉去讲我当然求之不得。但一想到姜先生多病缠身,为此操劳要是万一影响健康,后果不堪设想。我于是吟诗并赶紧通过邮件传给他——

酬姜振华先生来函见寄

(2010.4.4.紫竹轩

惠函情笃义深扬,才喜旋忧撼寸肠。岁月更移情照旧,年华累变谊如常。病身牵挂惭心铰,残体操劳愧泪滂。恳望先生务珍重,莫为讲座折寿康!周易精髓岂敢忘?顺其自然莫逞强。谋事在人成在天,事在人为废于盲。愚昧不除心受缚,迷信泛滥身被殃。破除迷信急不得,时机成熟黯必光。但是,姜先生显然没有听从我的劝阻,在他及湖北省图书馆领导及读者活动部主任饶学锋同志的支持下,还是促成了此事。

2010年8月14至15日。我应湖北省图书馆之邀,作客“荆楚讲坛”,主要讲《揭示算卦奥秘 掌控自己命运》。

13日我到达武汉住下后,就由饶学锋同志开车去看望姜先生。84岁的姜先生虽然腿脚不便,但气色红润,思维敏捷,讲话底气很足,令我开心。我将特意给他带的两只全聚德烤鸭交给他后聊天,合影。

深切悼念尊长姜振华先生(深切悼念尊长姜振华先生)(3)

与姜先生夫妇合影

我有诗记载——

拜望姜振华先生感赋

(2010.8.13.武汉)

海南一别十五春,造访贵府格外亲。

扶杖出迎感真挚,靠椅倾吐领温馨。

领导科学共探索,诗词意韵同玩斟。

年岁易老情不老,交友最贵在知心。

15日晚姜先生特意在“楚灶王”为我设宴接风。湖北省图书馆的饶学锋主任和刘虹同志陪我一起前往。姜先生夫妇早就在大厅迎候,在场的还有湖北大学《领导科学论坛》原常务主编王修和教授夫妇,武汉大学高宏教授,中南财经政法大学谢青平教授。姜先生特意将我送给他的两只烤鸭带去,让大家一起品尝。席间,因几位长友多有病缠身,故以茶代酒相祝。彼此推心置腹,海阔天空,畅所欲言。高宏教授还放喉高歌意大利民歌《啊,我的太阳》助兴。其乐融融。

深切悼念尊长姜振华先生(深切悼念尊长姜振华先生)(4)

与姜先生等友人合影留念

散席后我与姜先生等师友握手道别,回到酒店,久不能寐,欣咏以记——

老友兴聚楚灶王

(2010.8.15.武汉)

老友兴聚楚灶王,欢歌笑语溢满堂。推心置腹话人生,披肝沥胆说沧桑。人世浮沉亲眼见,世态炎凉切身尝。以茶代酒同举杯,健康长寿第一桩。

鏖战病魔

姜先生晚年长期接连遭受多种病魔的侵袭、折磨,之所以享年96岁,是与其始终秉持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坦荡达观的乐观主义胸怀,跟病魔鏖战的顽强斗志,一息尚存就决不却步、耕耘不辍的坚韧毅力分不开的。在做完直肠癌手术之后,又患上冠心病,股骨头坏死等症。他始终以科学态度应对,从不讳疾忌医,在积极投医治疗,坚持疗养的同时,一等病情稍微好转,就积极投入自己爱好的活动。除了组织老年合唱团,经常带病率团登台演出或与家人一起欢唱,创作并吟诵诗词,撰写回忆录之外,还辟建微博园地,几乎每天发文,赢得数万粉丝;每天都闲不住,忙不完,甚至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

略懂医道和养生之道的我,知道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适度地忙碌,尤其是适宜地深度思考和创作,有益于老年人的自我保健和身心健康,有助于延缓大脑的衰老,防止老年性痴呆,但也知道凡事都有个度,过犹不及,必须注意劳逸结合,把握准关节点,掌握好分寸、火候。所以,每当得知姜先生沉浸于粉丝的喝彩而夜以继日地经营自己的微博时,生怕其劳累过度,损伤健康,便总是及时提醒,劝导。有诗为证——

须知人生如燃烛·酬姜振华先生见寄

(2004.11.4.紫竹轩)

姜先生振华来信说除了原有的冠心病外,又患股骨头坏死等症,行动已经不便,一旦犯病,痛苦不已,但又说参加演唱会,并寄来照片,于是回函提请他注意劳逸结合,把握好分寸,不宜过劳,并附打油诗一首。须知人生如燃烛,燃之愈旺灭愈速。人烛并非皆天秉,增油延长赖养护。 偏动偏静均欠妥,动静结合宜适度。饮食起居都注意,一举一动把握住。

人生杂感•兼回姜振华先生

(2006.1.12.紫竹轩)人世有普律:生长壮老已。凡事顺势为,慎勿强苛取!

劝其慎做微博

今天从电话中得知姜先生开通了微博,粉丝每天剧增,至今已达数十万,兴奋不已,每天上网,原来的日常生活规律被打破。我听后非常不安!除了在电话中告诉姜先生微博的利弊,力劝先生慎做微博之外,还写诗劝诫。因为我知道做自己爱做、该做也能做的事,有益身心健康,尤其是对于离退休的老人而言,更是如此!但姜先生毕竟诸病缠身,已是耄耋之年,不宜劳累过度啊!所以,如何让姜先生把握其中的度,不为外物所累,至关重要!于是依照惯例,以姜先生容易看懂的诗句劝导——

恳请姜振华先生慎做微博

(2010.12.28.紫竹轩)微博不是不可为,其中利弊务明析:纪实抒怀益于身,费眼累颈易伤体。利弊自然分体质,体质有别各相异。年迈心力总有限,劳逸失度必惫疲。粉丝不解博主苦,只图消遣任催逼。若被粉丝催着走,情激神动废寝食。生活规律被打破,病魔必然扰身躯。一旦陷入恶循环,疲于奔命无止息。青少尚且疲且病,年迈多病岂能敌?耄耋之年宜戒惧:任何诱惑都是敌!夕阳虽红夜色近,身烛尚明油无几。六淫侵袭要防备,七情滋扰更顾忌。饮食起居宜循规,吃喝拉撒务蹈矩。并非万事不可为,可为一定要量力。喜该能为当可为,觉累觉烦应止息。生健长寿乃至宝,为博损宝不可取。

含辛茹苦活到今,颐养天年乃第一。含泪恳请老友听:身外之物全抛弃!

督促其吸氧

早在几年前,我就根据姜先生的身体状况,告诉他吸氧的益处,劝他买个医用氧气瓶。姜先生很快就买了,并坚持吸氧,但一段时间后就停了。为此,我曾多次督促他。2010年8月中旬我去武汉讲学拜望他时,姜先生夫妇都说患供血不足。我说老年人大都患有供血不足,原因很多,但不管什么原因,通过吸氧可以缓解、改善,预防心脑血管意外。问及吸氧,却未能坚持。我再次用自己和家母等人吸氧得益的事例劝说,姜先生答应。后来每次通话,也总要为此督促。因为听姜先生讲话声音洪亮、底气足,我心里还不怎么为此着急。到今年春节拜年时,又问及吸氧,却仍未坚持吸。我知道姜先生如今已87岁高龄。年前住院3个月,又做了一次手术,于是急切恳求他吸氧。姜先生痛快答应!但到2月25日,打电话问候姜先生时发现声音大不如前,记忆力也明显下降,于是又问及吸氧,说还是时断时续,没有坚持吸。我一下就急了,哽咽道:“您老是不是非让我前去逼着您吸氧啊!”并让他告诉我其子女电话,以便我督促其子女督促他们吸氧!姜先生马上说:“氧气瓶里的氧气还多着呢!你别着急,我这就吸!”放下电话,我心里依然惦记,吟此,并呈姜先生。

敦促尊长姜振华先生吸氧

(2012.2.25.北大蔚秀园)

生长壮老已,万物皆如此。

年迈机能衰,供血必不足。人比他物强,有法来弥补。办法有多种,吸氧效最殊!氧气吸入肺,即刻融血中。输布到全身,气血得充盈。血盈肌体活,经脉易打通。有病得养护,无疾能防病。平时吸多益,犯病可应急。拨打急救后,边吸边待医。凡事坏处想,有备防万一。 既有氧气瓶,闲置太可惜!我非信口言,所说有凭依:家母寿九二,多赖吸氧气。始用氧立得,后用瓶氧气。多年未间断,弥留从未息。我曾访名医:吸氧有无弊?名医一致言:弊无有百利。青少争氧吧,我辈何太愚?况且诸病扰,吸氧迫在即!后辈苦苦求姜老:氧气尽快坚持吸!身无痛感早晚吸,遇到不适即刻吸。

氧气瓶可任使唤,最听话的好护士!

关于吸氧,社会上流传“中毒”一说。经我多次咨询名医、专家,都说“吸

医用氧气,有百利而无一弊!”所谓“吸氧中毒”,是指在高压氧舱的环境下才可能发生的事故,而普通吸氧则是在常压下吸入氧气,是用以治疗疾病的氧疗之法。所以,医用氧气,即使24小连续时吸,也不会中毒。这是抢救病人尽人皆知的事实!

2012年3月14日下午,看到姜先生邮件,说老两口已经坚持吸氧了,确实很管用。我一直为此忧郁的心神一下轻松了,并吟诗相嘱——

欣悉吸氧忧心松

(2012.3.14.北大蔚秀园)

欣悉吸氧忧心松,老人氧疗益无穷。

无病吸氧保体健,急症应急不发蒙。

吸氧可避血氧亏,血氧充足体质增。

人活全凭一口气,一旦缺氧气消凝。

身边常备氧气瓶,随时氧疗防双梗。

真遭猝死不可怕,世人最怕患中风。

一旦中风身瘫痪,苦己累人难求生。

中风并非不可防,随时吸氧就管用。

缠绵悱恻

伴随因年迈姜先生不便看邮件之后,每逢过节,尤其是春节、元旦等,我总要通过电话问候姜先生,而且选择估计他已经起床的时间。由于时间不一定每次都把握得很准,有好几次还没等我打电话,姜先生却先打过来。我说:“我担心您老起得晚,所以还没有来得及打电话给您老!您老倒先打过来了!”“我想你呀!”简单的一句话,让我动情掉泪。

2020年1月23日(腊月29),10点多我打电话给姜先生拜早年,尽管老先生已经95岁,但依然语音洪亮,言辞清晰,思维敏捷,与我相互问候、祝福。谈及正在发生发疫情,说他待在家里,与外面隔绝,一直听我的话坚持吸氧,健康未受影响,不用惦念!“你还一直在研究,创作,祝你再创辉煌!”这几句最后祝福的话,是老先生每次通话必讲的。我就此解释过多次,我不过是依照个人的爱好读书、研究、写作,纪实抒情、探疑求真而已,从未辉煌过,更谈不上“再”,劝老先生不要过誉再说这样的话,可是老先生就是不听。无奈啊!但对于为诸多疾患缠身、折磨的老友,能如此健康、健谈,则令我非常欣慰!

但到2021年元旦10点,我打电话给他时,接通后尽管我声音很大,但他接连问了几次“你是谁”,才听出是我,叫出我的名字,不像以前打电话时那样底气足,说话流利了,只说了一句“我95岁了,不能多说话了!祝你健康,再创辉煌!”就挂断了电话。我顿感心情沉重,从此不敢像往年那样多打电话了,尽管心里的牵挂越来越强烈。

到2022年元旦上午10点,我给姜先生打电话,无人接;下午4点又打,仍无人接;因没有其他联系方法,估计是住院了。到9月17日下午整理《诗记》看到他写的诗,引发的惦念实在难忍,于是打电话,听到的却是“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顿感不妙,才有了我本文开头写的情景。

按说,姜先生得享96岁高寿,应是喜丧。可是其亲切的音容笑貌总是在我脑海浮现,使我缠绵悱恻,难于排遣。几天来,总是久不能寐,醒得也很早。

哎!我为失去一位既是良师又是益友的尊长,一位诗词唱和的老友而伤感,失落,实在难于释怀啊!

于是夜以继日,接连几天写了这篇文字,聊为悼念。

正是——

明知生死乃自然,高寿西归享天年。

音容笑貌浮脑际,信息诗韵绕耳边。

交谈每每诉衷肠,往来屡屡吐心言。

尊长一去阴阳隔,字字泣泪穿心田。

(写于2022年1月18-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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