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是宋代的情人节(古人这天不免放浪形骸)(1)

正月十五到,过年活动就算告一段落,所以历朝历代元宵节就一个字,“闹”!无论你是天潢贵胄,还是黔首庶民,抑或才子佳人,这普天同庆的日子,大人小童都出来游玩戏耍。唐寅诗云:

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

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

满街珠翠游村女,沸地笙歌赛社神。

不展芳尊开口笑,如何消得此良辰。

虎豆哥打小迷上京剧是因为一部京剧电视连续剧《曹雪芹》,有一个桥段:雪芹潦倒写《石头记》,每每在酒肆说书赚点村醪,说到元妃元宵省亲,真讲得极好——

“只见这清流一带是宛若游龙啊,这两边的石栏杆上皆系各色的水晶玻璃风灯,点得是银光雪浪。上面柳杏诸树是虽无花叶,却用绸缎彩绢及通草为花粘于枝上,每一株是悬灯万盏!这池中诸灯皆系螺蚌羽毛作就,上下争辉,水天幻彩,真真是玻璃世界,珠宝乾坤呐!”

“贾妃急忙上前,一手拉着贾母一手拉着王夫人,一言未出,泪已分行啊!”

元宵节是宋代的情人节(古人这天不免放浪形骸)(2)

上元佳节天恩亦浩荡,连常年在那不得见人处的宫妃嫔御都能回家跟亲人团聚。然而被寻常礼数抑制得太久了,古代人这天不免放浪形骸,人出来得多了,又难说招惹什么是非,所以,元宵节也是个不消停的日子。

没有元宵节的一番造化作弄,《红楼梦》也开不了篇,这部奇书的第一回,就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的姑苏阊门乡宦甄士隐的宝贝千金英莲被家人霍起抱出去看社火花灯,如厕的那一阵工夫,小妞就给元宵也不放假的人贩子拐走了。

很显然,元宵丢了人家娃的还不止一回,霍起解手回来不见了英莲,他先跑掉了;和这个弄得祸起从此消失的小家丁不同,《春秋笔》的主人公张恩虽然也是仆人,虽也想逃,却仍回到主人王彦丞家担责。

家主为国报效不在家,主母怜而放生,这才为日后王彦丞被权相陷害张恩替死,埋下了伏笔;逃出生天的王彦丞相助另一个保国之臣檀道济战胜入寇的敌人,檀的妻子正是用己女窃换王之子的主使,两下各自认亲,张恩也完成了自我救赎。

元宵节是宋代的情人节(古人这天不免放浪形骸)(3)

《春秋笔》杜镇杰饰张恩 图片来自北京京剧院微信

据说孔子作《春秋》,字寓褒贬,不佞不谀,使乱臣贼子惧。但今人大概也难相信大奸大恶会害怕一个所谓史笔,不过是取“举头三尺有神明”的意思,希望天理昭彰善恶有报,但愿真能如此!这个叫《春秋笔》的故事,虎豆哥去年在长安大戏院头回看,确实有凛冽意味。

王彦丞是忠臣,檀道济也是,两个男人分不出高下。但俩人妻子就大相径庭了:王夫人能原谅并放走弄丢少爷的家人,宅心仁厚;檀夫人却办出了指使丫鬟用自己女儿换人家儿子的坏事,虽然是戏,编戏的人也多少露出了直男癌的端倪。

元宵节是宋代的情人节(古人这天不免放浪形骸)(4)

《紫钗记》沈昳丽饰霍小玉 黎安饰李益 图片来自上海昆剧院微信

被称为中唐传奇压卷之作的《霍小玉传》经汤显祖再造,为“临川四梦”第一梦,产生了更大的影响;倒是陈墨香创作、1933年荀慧生首演的《霍小玉》更忠实于唐人蒋防的原作。霍王爷的庶出女儿小玉因为母亲是地位低下的侍婢,最终被赶出王府沦为妓女,纵然与陇西才子李益两情相悦,在李益面临另娶白富美的诱惑时,仍被他无情抛弃。

汤显祖在《紫钗记》中把李霍都设定为忠于爱情,只不过中间被权贵佞人作祟,大团圆的结尾,李益升任鸾台,小玉母女封诰命。在京剧《霍小玉》中,李益终究负了心,小玉反为之向打抱不平的黄衫客求情,自己病亡。或生为其人,或死为其鬼,女子的宿命真的就如此吗?戏曲表现的,是千百年世间情态,你说它是封建糟粕,在日渐文明的现代这样的故事也不鲜见。

不管怎样,故事开篇,在元宵灯会上,男女邂逅一见钟情,是戏文最美好之处。

和元宵节有关的戏不很多,但也不少,梅兰芳曾排演《春灯谜》,荀慧生排演《元宵谜》,如今都看不到了,情节差相仿佛,总之都是令女生头大。

有一出是绝对的团圆戏,母子相聚,慈孝合一。包拯陈州放粮,在天齐庙遇一瞎婆,历数二十年前宫闱秘辛,自言为当今圣母,包拯决定代为辨冤。回京逢元宵观灯,以雷殛张继保灯戏指出皇帝不孝,揭开当年狸猫换太子,又以打龙袍惩戒,皇帝和生母团聚。

《遇后龙袍》,花脸和老旦的传统名剧,中有一个重要角色在花灯会中登场,再次印证了“无丑不成戏”的老话。

元宵节是宋代的情人节(古人这天不免放浪形骸)(5)

《打龙袍 报灯名》窦骞饰灯官

元宵节是宋代的情人节(古人这天不免放浪形骸)(6)

虎豆哥祝“中华戏曲”的观众朋友元宵快乐!

关于元宵节的戏还有很多,文中所举的这些是不是你心中的“最佳元宵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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