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都市的人,愈来愈不了解季节了。

我们不能像在儿时的时候,看到二月天的草长莺飞,河边的杨柳陶醉在春烟里,还有小孩子们忙趁着东风放纸鸢;也不能在夏天的时候,满地的绿树浓荫;微风一起,水面波光粼粼,也闻不到蔷薇的花香,更不能感受到秋风萧瑟,增添衣物,草木凋落,白露为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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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都市就是这样的,人们不再关心季节的变化,面对四季的变化,只是脚步匆匆。等到春满枝头时,人们才感知到原来春天到了。夏天,我们坐在冷气房子里,也不在夜观星像,只不过月亮和星星西升东落,等待着有心人发现。秋天,城市里的四季常青树依然碧绿,似乎感受不到秋天的萧煞之气。而冬天,我们依然有百花,还以为春天正盛。然后我们一年又一年地慢慢习惯了,迷失了,况且智能手机的普及,对于时间我们有了更精确的计算,季节对我们已经失去了意义,因为无论是生活、工作、学习,在都市里是没有季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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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一位朋友来访,兴冲冲地告诉我:“秋天到了,你知不知道?”他突来的问话使我大吃一惊,后来得知,他知道秋到来的信息来自某购物网站,他发现有贩卖某地方的大闸蟹,才惊觉到秋天已至,不禁令我哑然失笑;对“春到人间草木知”的草木来说,要是知道人是从购物网站知道秋天,恐怕会嘲笑人的智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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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过去的文学作品里都有着十分强烈的季节感,例如南宋诗人范大成退居家乡后写的一组大型的田园诗,分春日、晚春、夏日、秋日、冬日五部分。诗歌描写了春、夏、秋、冬个季节的景色。可惜这种季节的感应已经慢慢在流失了。有人说我们季节感的迷失,是因为城市里见不到植物和动物,土地都被开垦出来建高楼大厦。这一点我是不同意的,即使在小小的一方公园里,也能感知对气候的变化。

在工业发展神速的时代,我们的生活在不断在加快。时间就是效率,时间就是金钱的加速下,人们只是利来利往,谁也不停下脚步来欣赏一下大自然。并且,由于在科技的帮助下,人在一定程度范围内改变了自然,我们就不容易明白冬天午后的阳光有多么可爱,也不容易体知夏夜庭院,静听蟋蟀鸣唱,任凉风吹拂权全身的快意了。因为温室栽培,我们一年四季都可以四季食物,四季花开,我们都不知道春天的玫瑰是多么的骄人,夏季的竹笋是多么的可口爽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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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芽的春、绿荫的夏,萧瑟的秋,寒冷的冬在人类科学的进化中也逐渐迷失了。我们都市人关于感知季节的来临,竟不是从满地的动植物而来,而是市场上、电视上、报纸上和购物网站上的各种广告和促销。是不是有这一种可能,人的器官退化至对季节和气温毫无知觉的地步。想到此,我感到一种深深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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