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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文章源自整理喜马拉雅音频，闲者知无涯老师的《新佛学金刚经系列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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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课音频首次上线：2019-2-21
佛教通史-闲者知无涯
前几节课把“五家七宗”最后一个“宗”的开山宗师——大法眼文益讲完了，但是法眼宗的故事这只是开始，这个宗后面还有更精彩的篇章，他真正的巅峰式人物还没有出现呢……还早，不要着急。
法眼宗是五代末，对中国佛教影响最大的宗派。五代末，中国南方有四国，法眼宗的势力占有其中的两个国家。大法眼文益，他本人的法系控制着南唐国，他的弟子——通玄德韶控制着吴越国。清凉文益，他生前……所谓说清凉文益嘛，主持的是南京清凉寺，可能是在清凉山附近吧，南唐封他为“净慧禅师”，“大法眼禅师”是死后的谥号。
根据《景德传灯录》的记载，其知名门徒有六十三人——嗣法者六十三人，主要都集中在南唐、吴越两国，分布在今天的江西、浙江、江苏几个省。南唐国，就是古代以江苏为中心的这个国家，它对江南地区进行了持续地开发，社会相对稳定。吴越国，是属于它的一个属国……就是，相对依附于它……依附于南唐国。（吴越国）它是以浙江为中心的，南唐是以江苏为中心的。这两个国家的重点都在发展经济，尤其是吴越国，吴越国社会稳定了七、八十年。
一是它本身面积比较小，也便于稳定。南唐国面积相对大一些，湖南、湖北、江西、安徽、江苏的一大部，福建的一部，它面积比较大。但吴越很小，主要就是今天的浙江，最大的时候有十三个州。吴越国从建国到纳土入宋——就是投降宋朝，这一百年的时间，经济……浙江这个地方的经济，在历史上有了一个飞跃性的发展。从史料上看，吴越国这个国家，在建国这八十多年里，甚至没有农民暴乱的记录，这在农业社会里不可想象，可见民生之安定啊。可以说，讲净土宗的时候，那个昙鸾，就他这一辈子里……一百多回民变！欸，人家吴越国一次没有。
吴越国，它的割据，或者说，它的奠基跟南唐国一样，是晚唐的地方军事领袖割据——钱氏家族。但是呢，哎……不是“但是”……“五代末”的国家，除了后周，有一共同特点，比如——闽王王审知、唐王李昪、吴越国的统治者钱氏，都是非常信奉佛教的家族，啊……觉得都是世受佛恩才有这样的回报吧。
在冷兵器时代，先进文明输给落后文明……就是，先进文明打不过落后文明是常事儿。中国“五代”的时候，南方、北方国家这是最明显的。在“五代史”里，南朝国家……就是南方四国和北朝统治者，他们的宗教信仰和方针也一直是唯物史学家嘲笑嘲笑的重点……就是，嘲笑佛教信仰的一个重点。因为当时，“五代末”，北朝是反佛的——后周为首的，北朝反佛；南朝奉佛。一个国家它奉佛，对吧，我们看泰国就知道了，泰国也奉佛……如果国家奉佛，必然是重民轻武，哎……佛讲慈悲嘛，讲禁杀生嘛，所以一定轻武。轻武，南朝轻武最终为北朝所灭，这就是唯物史学家嘲笑它的地方，就是——奉佛的国家被反佛的国家所灭。其实，以当朝——南朝的财力、人力……可以说，南唐国一国就有五百万人，以它的财力、人力，如果重兵修武的话，北朝是绝非对手。但非常可惜的是，南朝——前面课里讲过，都是安于享乐的小朝廷，甚至连想都没这么想过。可以这么说啊，奉佛，或者，推崇佛教信仰，改变了“五代末”中国历史的走向，最终也改变了中国……南中国的命运。啊，这对南方四国是个悲剧。
但是，站在“大文明史观”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南方政权的失败，实际是中国百姓之福，这个“之福”——甚至一千年以后，仍然如此，对吧——经他们的改造，江苏、浙江一带，社会安定，休养生息，人民的性格平和。无论是商业、手工业，还是自给自足的农业，在江、浙一带都得到了极大的发展。所以，自宋立朝以后，中国南方，尤其是东南诸省，一直是中国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今天也如此。这就跟当时的奉佛、推崇佛教信仰、与民修养生息有很大的关系，特别是南方政权对禅宗“五家”的扶持……主要是对后两宗——“法眼”与“云门”的扶持，有特殊的社会意义。
在公元955年，中国南方的“五代末”，南方的北朝……就是，后周世宗——柴荣，显德二年，发动了古代史上的四大“法难”中的最后一个。所谓说，中国佛教古代史上有四大法难——“三武一宗”法难……三个带“武”的皇帝和一个“宗”。周世宗这次毁佛，史称“世宗毁佛”，这个时间很长，长达五年，就跟“会昌法难”差不多……时间一样……但“会昌法难”高潮实际只有两年。但，世宗毁佛是持续的——从公元955年世宗毁佛，一直到公元960年这五年……为什么停了呢？因为960年嘛，陈桥兵变，赵匡胤黄袍加身，呐，就篡了后周的政权，创立了宋王朝。
周世宗柴荣，他在中国北方采用了严格的限制佛教发展的策略……非常严格！第一，就是先关闭佛寺……就，关了佛寺——民间的……官方的……关闭佛寺有料统计是：3336所。关佛寺的一个重要原因呢，就是要——铸钱。因为当时兴拿铜铸佛，所以说，世宗毁佛以后啊，大家就不再用铜铸佛了，因为……不然的话，统治者动不动就盯上那佛像……佛像多大啊，一改造成铜钱儿是多少？对吧，把当时所有的铜像——铜造像……为什么早期铜造像少？全部给铸成钱了。然后呢，留下来的官寺僧尼……出家人——可以！可以继续出家……经过全国的“托福和GRE”佛学考试。呐，“统一考试”这招对于和尚来说就太损了啊！这一招你不能瞎用，这一用……于是大量僧侣就南逃了。
大量僧侣从北朝逃到南方，这就促成了禅宗在“五代末”的又一次飞速大发展。可以说，已经有两次飞速大发展了啊——隋末一次，流民；唐末一次。哎……每次朝代末就有一次，这一次又来了。但以往，禅宗的大发展……前两次都是流民，第一次是纯粹“流民”；第二次是“流僧加流民”……就是唐末。这第三次——“五代末”禅宗的兴旺，尤其是南方禅宗的兴旺啊……北方就没有了……主要是流僧——跟流民无关了。
法眼宗，迎风振起，就借着这个历史潮流，势力迅速坐大。法眼、云门——禅宗的这两家，都是雪峰山一脉，在历史的潮流中极速成长，成为“五代末”，中国佛教最大的两家宗派。呐，有句俗话叫“好饭不怕晚”，对吧，先胖不是胖，后胖压塌炕。
法眼宗，它虽然是禅宗“五家”中最后所出一宗，但是，它的影响力对中国佛教、对禅宗——它们整体方向的发展，可以说，比有禅宗以来任何一个宗派都要大……它最后出，但它的影响力最大！可以说，甚至改变了中国佛教的方向。
在吴越国发展壮大的法眼宗，刚才说，文益控制的是以江苏为中心的南唐国；在吴越发展壮大的法眼宗，是他的弟子……他的首席嗣法弟子——通玄德韶。这在法眼宗法系里叫“法眼宗二祖”，通玄德韶控制着吴越国。
通玄德韶这个人呢（我一般叫德昭），他跟龙潭崇信、罗汉桂琛一样……哎，龙潭崇信是天皇道悟的学生，罗汉桂琛是玄沙师备的学生，实际在“佛教史”这种“大史”里啊，他们这样级别的宗师是可讲可不讲，为什么呢？因为站在“大史”的角度来讲，他们的贡献——承上启下……最大的贡献都是贡献了一个好徒弟。你看，龙潭崇信贡献的是德山宣鉴，这是雪峰山的远祖；罗汉桂琛，这是……贡献的是大法眼文益，对吧。从“大史”里，虽然也很重要，但是可以不讲。但是呢，通玄德韶，课里不得不讲，因为他贡献的是一个超级弟子，叫：永明延寿。到永明延寿，大家知道了，中唐以来……就，晚唐以来，佛教两大运动……佛教内的，叫作——“万宗归净”运动和“禅宗统一”运动，都是以永明延寿为历史终点的，就是……到他以后，两个运动结束了。所以说，他贡献了一个我们不得不讲的弟子——永明延寿。
通玄德韶，他俗家姓陈，浙江本地人，所以他控制吴越国……他是本地人。他是缙云人……浙江缙云人，也有说他是龙泉人。他生于唐昭宗的大顺二年，就是公元891年。那，这个时候呢，公元891年，马上唐就要灭了嘛，已经是晚唐乱世开始了。割据……呐，唐末的大军阀在这个时代都出现了，像什么朱全忠啊、李克用啊、孙儒啊……整个北方已经乱了。
德韶，他十七岁在本地出家，十八岁远赴江西上饶开元寺受戒，青年时代游历四方，还是——禅宗行脚游学的老传统。然后呢……游历四方，为的是什么呢？为了找老师嘛，但是，他这个老师很难找——据说，他参访五十四位善知识而无一相契……欸，德韶……对吧，五十四个老师……五十多个老师，不是法意不合就是性格不合……我们有的时候就觉得——是不是你自己的问题啊。他最后一个参拜的，是——大法眼文益，打算这次如果再是不合，德韶就回浙江自己看书了，对吧，因为拜师嘛，五十四位善知识无一相契，你拜到大法眼文益……那，你就算宗师拜到头儿啦，再不合……你也没招儿了。
命运的转折，就是一瞬间……可以说，人生命运的转折，有的时候就是一瞬间，通玄德韶也一样，他的成功，叫作：命运的两个瞬间——就是，他的一生的成功，通玄德韶能成为“法眼宗二祖”，就是两个人生的瞬间：
第一个，德韶他去参拜大法眼文益的时候，正好赶上文益给弟子们作课后答疑，有一僧问文益：如何是曹溪一滴水？——就是，和尚问大法眼，什么是曹溪一滴水……原话叫：“合是曹源一滴水？”……就是，如何是曹溪的一滴水。文益答：是曹溪一滴水。欸……什么是曹溪一滴水？答——是曹溪一滴水。这个……有点像说：说、学、逗、唱是相声的四门功课，到底什么是相声的四门功课？——就……谜底就在谜面儿上。他这个也是。
如果不知道什么叫“曹溪一滴水”的典故呢，可以翻回去听前面的第六十八课——“我法弘盛，留镇曹溪”。文益答——就是曹溪一滴水。那，这个和尚根本不知道他回答的是什么，就茫然而退。正好路过旁边，听到的通玄德韶瞬间得悟，开悟豁然开朗！哎……你看这就是这么的神奇，呐，大法眼文益就印证了通玄德韶，说：你就是我的嗣法弟子了，回浙江去吧。因为他一下就听懂啦，这个“是曹溪一滴水”的典故他听懂啦！呐，这个到底是什么呢……
得法之后，通玄德韶就回浙江了。回浙江，呐……他自己的老家……天台山那边，路过台州，这个时候，在台州做地方官的台州刺史，叫：钱俶。德韶命运的第二个瞬间来了！这个时候，通玄德韶已经得到南唐国——国师文益的印证了，对吧，那就算作法眼宗正脉……法嗣，路过台州，呐，领导听说了，对不对……请喝个茶呗……啊，那就喝茶，宾主相恰甚欢。德韶的风格很像后来明初的那个革命和尚——黑衣姚广孝。他和台州刺史钱俶喝茶的时候，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话，说：他日将为吴越之主，勿相忘。哎……这话说的——他日将为吴越之主，勿相忘。这话来得蹊跷啊！因为，钱俶他是钱王的第九子……就，吴越国的第九子，轮不到他继位，他前面有八个哥哥等着呢。所以，这话就把钱俶给吓着了，对吧，说：圣僧不可胡说，我八位哥哥身体还都康健。啊……就留了这么一句话。
但是，历史就是这么地给力！公元947年，吴越国大将胡进思发动了“夜 宴 政变”……就是那个电影“夜宴”那个“夜宴”……政 变。“夜宴 政变”就拥立了钱俶继位——继吴越国主。神僧啊！预言家呀！了不得了……授记了！钱俶这个人他很懂感恩呐，对吧，这……了不得了，想起来当年的这个预言了，吴越国国王钱俶就立即派人迎通玄德韶至杭州，因为通玄德韶这个时候在天台山嘛。（钱俶）就执弟子之礼，封为国师嘛……执弟子礼。通玄德韶，啥叫通玄？玄机的“玄”，通“玄机”啊。
人生的两个瞬间就改变了大师的命运，也改变了佛教另一大宗——天台宗的命运。对吧，他是禅宗大师，但是为什么改变了天台宗的命运呢？对吧，大师的命运改变了，那天台宗跟着也改变了。为什么？因为我们没有讲天台宗，我们佛教史，前面是从唐开始讲的，还有一个大宗，教门第一宗——天台宗，为什么没有讲呢？因为它是隋朝创立的……中国宗门最早一家，隋朝创立的，一是因为教理难，二是因为创立早，我就把它空过去了。
天台宗，作为佛教教门第一……就是，它是教门第一宗，经过晚唐的大乱，已经完全衰落了，找不着人了……啊，找不着人，也找不到理论，就都找不着了那个宗。在乱世里，只有禅宗这类的宗派——佛教宗派才能自保，为什么呀？农禅啊，行禅啊，打不过……我跑啊，我可以行禅……我可以走啊，对吧，我可以自己种地啊，只有禅宗这种不依附政治力量的派别可以保存。经院派的宗教，比如——天台，这都是受政 府 扶 持 的，政府赏 赐 的，就跟今天 少林 寺一样。天台啊，华严啊全完蛋……在乱世里全完蛋。不光中国是，印度也是一样的。当年印度佛教为什么最后绝了？就是那烂陀寺被灭了，紧接着超岩寺又被灭了，这两个经院一被灭，那佛教在印度就等于被连根拔起了，对吧，你没有保存的方法了，它没有禅宗嘛……
天台宗学理，这在乱世里，那就已经湮灭了。天台宗的学理是什么呢？叫作：以一念三千发动，立假中空三谛圆融。这个……听一下就可以了……就，我们一般说，真俗二谛……就是，世界由“真”、由“俗”二谛构成大乘中观，但是，天台宗这个概念更加高级——它叫：假、中、空三谛。它的“一念三千”来自于华严教理，它是以法华立宗，以华严教理驱动“一念三千”，这个学理极其庞大精深。可以这么说啊，佛家第一教门！就是…..如果你是佛学院弟子啊，你不到博士门儿，你就别摸天台宗。但是非常可惜的是，很多典籍在中唐以后，天台宗就在战乱里都遗失了。
通玄德韶被两个命运瞬间改变，做了吴越国的国师，呐，又有了国王钱俶的支持，那这个伟大的人的伟大的影子就来了。什么意思呢？德韶是浙江人，他少年的时候曾经游历天台山，天台山上有很多天台宗四祖——智顗的遗迹……留着很多……智者台什么的，都是智顗的遗迹。呐，那个伟大的人就留下了伟大的影子在了德韶心里，所以德韶自幼就以四祖智顗为自己的楷模——就，他投身到佛教，投身到禅宗，内心里始终有那个伟大人的影子，对吧！保尔柯察金同学这么说过，在“钢铁是怎样炼成”里说：我就要做那样的人！哎……德韶也是这样，他就要做那样的人。
做了国师以后，那个伟大的影子就复活了。天台宗衰落了怎么办？那干呐！中兴天台，舍我其谁！就是我的事儿了！德韶就说服国王钱俶派使臣远赴新罗国，为什么去新罗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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