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帝曹叡(204年-239年1月22日),魏文帝曹丕长子,三国时期曹魏第二位皇帝,公元226年-239年在位。曹叡能诗文,二十三岁即位,在位期间指挥曹真、司马懿等人成功防御了吴、蜀的多次攻伐,并且平定鲜卑,攻灭公孙渊,颇有建树。所以《三国志·魏书·明帝纪第三》几乎没有什么负面记载和评价,这在曹魏五位皇帝里头是难能可贵的,即便是整个正史中的帝王纪传也不多见,要知道《三国志》的作者陈寿是西晋时人,那时司马氏已经篡夺了曹魏,对前朝皇帝可没必要那么客气。

魏明帝曹叡有多厉害(魏明帝曹叡的荒淫一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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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无完人,曹叡的缺点也是明显的,就是奢淫。奢是奢侈,淫是荒淫,《三国志·魏书·明帝纪第三》只有一处记载了他的奢,即是“是时,大治洛阳宫,起昭阳、太极殿,筑总章观。百姓失农时,直臣杨阜、高堂隆等各数切谏,虽不能听,常优容之。”而且末尾两个短句“虽不能听,常优容之。”简直就是先抑后扬、似贬实褒。只不过曹叡的缺点毕竟是记载了,但他淫的一面《三国志·魏书·明帝纪第三》却只字未提,长期以来不为人知。

曹叡的后妃有留下记载的仅是少数。现列之如下:

虞氏(? - ?),明帝元配,平原王妃,于曹叡即位后被遣黜。

毛氏(? - 237年),227年封为皇后,237年曹叡将毛皇后赐死,谥号明悼皇后。

郭氏(? - 264年),239年封为皇后,次年成为皇太后。264年去世,谥号明元皇后。

张才人

何才人

如果只看这几位后妃的话,曹叡压根并不荒淫,甚至算皇帝里头比较洁身自好的。曹叡的荒淫对于现在的人鲜为人知,不代表以前的人尤其是当时的人也不怎么知道。

前面是说青龙三年(235年)曹叡开始大修宫殿,治洛阳宫,起昭阳、太极殿,筑总章观,消耗大量人力,影响了农业。大臣杨阜、高堂隆等人数次进谏,曹叡不听。当时劝谏者当然不止这二人,但是大多数人的谏表我们今天已经见不到了,杨阜和高堂隆的尚存,所以《三国志·魏书·明帝纪第三》才举这二人为例。此外,陈群也上书劝谏了。绝大部分人并没有敢提曹叡荒淫的一面,只是批评奢侈过度,但是总有胆子大的。

《三国志卷廿四•魏书廿四•韩崔高孙王传》:“后大兴殿舍,百姓劳役。广采众女,充盈后宫;后宫皇子连夭,继嗣未育。柔上疏,曰:“二虏狡猾,潜自讲肄,谋动干戈,未图束手。宜畜养将士,缮治甲兵,以逸待之,而顷兴造殿舍,上下劳扰;若使吴、蜀知人虚实,通谋并势,复俱送死,甚不易也。昔汉文惜十家之资,不营小台之娱;去病虑匈奴之害,不遑治第之事。况今所损者非惟百金之费,所忧者非徒北狄之患乎?可粗成见所营立,以充朝宴之仪。乞罢作者,使得就农。二方平定,复可徐兴。昔轩辕以二十五子,传祚弥远。周室以姬国四十,历年滋多。陛下聪达,穷理尽性,而顷皇子连多夭逝,熊罴之祥又未感应。群下之心,莫不悒戚。《周礼》,天子后妃以下百二十人,嫔嫱之仪,既以盛矣。窃闻后庭之数,或复过之,圣嗣不昌,殆能由此。臣愚以为可妙简淑媛,以备内宫之数,其余尽遣还家。且以育精养神,专静为宝。如此,则螽斯之征,可庶而致矣。”帝报曰:“知卿忠允,乃心王室,辄克昌言;他复以闻。

这段长文意为后来明帝大建宫殿,百姓劳役繁重;又大选美女,填塞后宫;而后宫的皇子连连夭折,还没有继承人。高柔上疏说(青龙三年(235年)):“吴、蜀这两个敌人奸诈狡猾,暗中偷偷地练兵习武,谋划挑动战事,毫无停止之意。我们应招集训练将士,修缮整治兵器铠甲,作好一切迎战准备。而近来修造宫殿,上上下下不胜劳役之苦,如果让吴、蜀了解了虚实,就会合谋,再次一同来拼死,实在不能忽视啊。过去汉文帝悯惜资财,不营造小小的台榭供自己娱乐;霍去病忧虑匈奴的祸害,没有闲暇来考虑修建府第(公元前119年)。何况如今所损失的并不只是百两黄金这样的小费用,所忧患的也并不只是北狄这样的小祸害呀!可以简单装修好已建的宫殿,用来举行朝会和宴会。让修造者回去务农。等吴、蜀平定了,再逐渐地修缮。过去轩辕因为有二十五个儿子,帝位才能传之久远,周王室因为有四十个姬姓诸侯国,所以周朝的年代很长。陛下聪慧贤达,深究事物的义理和人的本性,而近来皇子接连夭折,又没有感应生儿子的祥兆。百官们无不抑郁悲伤。按照《周礼》上所说,作为天子,后妃以下有一百二十人(王立后,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是为百二十人),嫔嫱已经很多了。我听说如今后宫后妃嫔嫱的数目,或许还超过这个数,皇上后嗣不昌盛,恐怕就是这个原因。我认为可以好好地选择美女,以满足妃嫔的数目,把其余全部送回家。育精养神,专心静气地生养皇子。这样的话,子孙众多的征兆就会来临(诗螽斯,后妃子孙众多也)。”魏明帝答复说:“我知道你忠诚老实,内心牵挂着王室,常常能够直言无隐,其他事也已知道了。

众所周知,《三国志》失之太简,再加上陈寿顾忌较多,很多事情缺而不载或一笔带过。所以读《三国志》必须参照他书,尤其是南朝刘宋时期的裴松之集注《三国志》之大成,成为《三国志》必不可少的参考,里面就保存了不少曹叡奢淫的资料,主要是出自《魏略》。今天我们只看其荒淫的一面。

“魏略曰:是年起太极诸殿,筑总章观,高十余丈,建翔凤于其上;又于芳林园中起陂池,楫棹越歌;又于列殿之北,立八坊,诸才人以次序处其中,贵人夫人以上,转南附焉,其秩石拟百官之数。帝常游宴在内,乃选女子知书可付信者六人,以为女尚书,使典省外奏事,处当画可(汉东都之末,宫中有女尚书。处当,奏事有不合上意,区处其当而下之也。画可,昼从其所奏),自贵人以下至尚保,及给掖庭洒扫,习伎歌者,各有千数。”

《通鉴》胡三省注:西汉妇官十四等,秩石视內外百官之数。魏武建国,始命王后其下五寺,曰夫人、昭仪、倢侈(婕妤)、容华、美人。文帝增贵嫔、淑媛、修容顺成人、良人。明帝增淑妃、昭华、修仪,除顺成官。太和中,始复命夫人,登其位于淑妃之上。自夫人以下,爵凡十二等,贵嫔、夫人位次皇后,爵无所视;淑妃位视相国,爵比诸侯王;淑媛位视御史大夫,爵比县寸;昭仪比县侯;昭华比乡侯;修容比亭侯;修仪比关內侯;倢侈视中二千石;容华视真二千石;美人视比二千石;良视千石。

看来魏明帝曹叡光明媒正娶的正式后妃就已经为数不少,到了需要改变成规扩编的地步。至于女尚书“及给掖庭洒扫,习伎歌者”,更是好几千人。虽然后者不占用名分,但是皇帝至高无上,实际上只要不是触犯伦理的话宫内女子可以看上谁就宠幸谁。在这一点上,曹叡真是前无古人。看来“正史记载魏明帝后宫多达数千人”,并不是空口无凭。

胆子大的人虽然从来很少,但《魏略》还记载了其中一个人的谏书,即“太子舍人张茂以吴、蜀数动,诸将出征,而帝盛兴宫室,留意于玩饰,赐与无度,帑藏空竭;又录夺士女前已嫁为吏民妻者,还以配士,既听以生口自赎,又简选其有姿色者内之掖庭,乃上书谏日”。张茂的谏书不短也不长,或许应该实无必要全部引用,但我们可以看看其中有关曹叡荒淫的记载。

“又诏书听得以生口年纪、颜色与妻相当者自代,故富者则倾家尽产,贫者举假贷贳,贵买生口以赎其妻;县官以配士为名而实内之掖庭,其丑恶者乃出与士。”“且军师在外数千万人,一日之费非徒千金,举天下之赋以奉此役,犹将不给,况复有宫庭非员无录之女,椒房母后之家,赏赐横兴,内外交引,其费半军。”

总而言之就是曹叡本来下诏书让已经嫁人的士族女子重新婚配,拆散家庭;又准许可以买年龄、容貌与妻子相当者自行代替,变相鼓励人口买卖;再则曹叡自己授意相关官员从中挑选较有姿色的充实后宫,浑水摸鱼!

张茂的这篇谏书比高柔还要尖刻刺耳,他怎么敢的呢?“臣年五十,常恐至死无以报国,是以投躯没命,冒昧以闻,惟陛下裁察。”张茂自己是这么说的,年过半百不怕了,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书通,上顾左右曰:‘张茂恃乡里故也。’以事付散骑而已。茂字彦林,沛人。”曹操、曹丕都是沛人,张茂仗着自己是朕的老乡罢了,曹叡则是这么说的。

记载曹叡荒淫一面的不止《三国志》和其他记载三国时事的书籍,《宋书志第二十三五行四》“水不润下”部分:“帝自初即位,便淫奢极欲,多占幼女,或夺士妻,崇饰宫室,妨害农战,触情恣欲,至是弥甚。”意为明帝从即位之初,就奢侈无度,尽情享受,他占有很多幼女,时或夺取士人之妻,修饰宫室,妨害农耕和作战。明帝纵情恣欲,到这时更严重。

据此而言,魏明帝曹叡不仅变相掠夺士人的妻子,还是个恋幼癖。这话当然有夸张的成分,但是曹叡荒淫一面当不为虚言,毕竟就算后来的史书以讹传讹乃至故意污蔑,但自家臣子的劝谏上书总不会无缘无故地胆大妄为,指斥当今圣上是个色鬼吧?

中国近代演义小说作家、历史学家蔡东藩认为:曹叡奢淫无度,违理蔑伦,种种荒谬,俱足亡国,而反得平定辽东,擒斩公孙渊父子,是所谓天夺之鉴,而益其疾也。翦伯赞的高徒、曾任河北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研究员的知名历史学者马植杰也说:曹叡的最大缺点是奢淫过度,还有一个重要的失误,则在确定继承人和辅政大臣方面。

值得一提的是,魏明帝曹叡口吃少言,嘴上虽然不方便说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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