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一生的陪伴(只要一点点温柔的陪伴)(1)

我从幼时起便是一个不太能和周围人打成一片的孩子,并不是我不合群或者内向。母亲时常把我当时带着一群尚且不分性别的孩子,在职工楼下玩的事情挂在嘴边,她不明白为什么我虽然不大说话,但那群孩子仍然老老实实,我说东绝不往西。而大学时我与Z第一次见面,他评价给学生会成员讲话的我,“像一个说一不二、高高在上的女王,硬生生把教室那张被岁月侵蚀得脱了皮的木制靠背椅,坐出了王座的感觉”。

后来,我与他相熟、相恋,回想初见时他给的评价,我不服气地争辩,我自认为并不是一个颐指气使的人,为什么他会对我有那样的初次印象。

“确实不是颐指气使,而是你身上有一种一个人就能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得完美的感觉——对目标明确,并且能独自一步步地朝目标走去。这种气质使得你与大多数人不同,因此吸引了那些人愿意跟随你。”他回答我的时候,我们正趴在地上看一只在挥舞自己钳子的锹形虫。天空悬浮的云朵像一个个沙漏,将秋日慵懒的阳光一点点漏下来,把锹形虫的影子投射在一旁光滑的石头上。对于这种活跃于夏季的虫子来说,接下来萧瑟的秋与肃杀的冬将是非常难挨的季节。

我看着那小东西绕过对它来说异常大的沙砾——这么小一块地方对于它来说却是一场大大的冒险。Z说得没错,我向来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专属的人生道路,翻山越岭也好,日晒雨淋也好,需要自己独立完成。在人生的旅途中,我们得越过一大片干旱贫瘠、地形险恶的荒野,才能跨入现实世界,而对于这片荒野,我有自信可以不依赖他人独自穿越。

或许是我性格的原因,身边的朋友常说我与Z一点也不像在恋爱。

她们得出这样的结论是在某个傍晚,我们一起洗衣服的时候,有人提起告白、恋爱这种最令少女怦然心动的话题,夕阳漏了点暖人的光线在她们的脸上,橘红在耳尖渲染开来,染红了脸颊。

我想了想我和Z开始谈恋爱的情形,谁先动了心我说不清。我们两个人像各自守卫领地的女王和国王,小心翼翼地试探,交付真心时都保留了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自然地走在了一起。

于是,我老老实实地告诉她们:“没有什么浪漫的告白,双方都觉得对方合适,而且也能感觉得到对方有意,就在某一次我们一同去超市回来之后在一起了。”

少女情怀总是诗的朋友们一脸失望,大呼:“你们绝对不是在恋爱。”

到大二的秋季学期,我与Z不同系,却也都算做事认真的主,他打定主意毕业后申请海外学校,因此准备语言考试,而我和系里的同学组队参加了一项与专业相关的比赛,各自都忙得不亦乐乎。

周末时,我们会相约一同前往图书馆,在一张桌子上各占两角,铺开各自的东西忙自己的事情,中午一起去食堂吃个饭,然后又是忙碌的一个下午。比起恋爱时黏在一起的情侣,我与Z之间源于最开始的关于“不会因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而改变自己所要走的道路”的约定,在更多的时候,我们选择一个人披甲上阵,不去过多干涉对方的决定,也绝不因为自己扯对方的后腿。因而在外人看来,我们两个人对待感情有些淡漠,不像热恋中的情侣。

但是,那毕竟只是外人的感觉。

而那些真正令我们的感情发生化学反应的变化,通常都因为不被人注意的琐碎小事。每天晚上睡觉前突然多了一通电话,虽然对话几乎没有什么意义,多是一些不足挂齿的小事,但确实让我在上床与睡觉之间出现了半个小时的间隔;虽然仍然按时早起,提早跑去教室占座,但多了一份会顺路送到教室的早饭,或者不顺路时提醒对方不要忘记吃早饭的短信;我喜欢的电影都偏小众,习惯在杂志或是论坛里细细挑选,现在却时不时地收到一两条他对于某部电影的感想,而那些电影恰好符合我向来挑剔的品位。

公主与王子的恋爱仿佛热闹的夏季,白日有炙热的烈阳,夜晚有绚烂的火花,像一首永不落幕的交响乐。然而,夏季终会过去,他们得考虑生活里的柴米油盐,这样的爱情通常在细枝末节中死亡。所以,我不相信不顾一切付出的恋爱童话,会以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为结尾,我在爱情中守着自己的领土,坚信不受伤的奥义为“点到为止”与“守好本心”,然而变化总是潜移默化。守卫领土与合作联盟实际上并不矛盾,就像两个人虽然走的是自己的那一条路,但是一旦道路有了相互交集的一天,携手并肩也不是什么坏事——并不是一个人不可以,而是两个人并肩,或许能看到一个人无法企及的花团锦簇。

不依赖,但扶持。

“锹形虫活到冬天需要什么?”我戳了戳Z手中装死的小虫子。

“哦,我的女王殿下,”他模仿着我前段时间看的小说中明显的翻译腔,“只需要一点点阳光和一点点水分就好了。”

“只要这样就可以了啊。”

他用另一只手牵起我,弯了弯嘴角,眼里满是笑意,“爱情也是这样的——女王所想要的相伴一生的爱情,只需要一点点温柔的陪伴,以及在前行道路上披荆斩棘的本事来灌溉。”

温暖一生的陪伴(只要一点点温柔的陪伴)(2)

寻一缕味道,写一瓣温暖

作者丨抹茶懒猫

来源丨《青春美文》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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