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站在自家墙头下正思摸着这高度翻出去不断胳膊断腿的可能性有多大。

让我嫁给那个活阎王冲喜,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来吧,我的自由,再见,活阎王;啊,不对,半死不活的阎王顾景和。

“你要是敢跑,老子打断你的腿”,老爹的声音从背后飘过来,我撇撇嘴,爬墙的动作依旧继续,不跑,我估计也给活不了。

“椿儿,你忘带银子了,在外面饿死可如何是好。”,这娇滴滴的哭腔,除了我娘还能是谁。

失策呀,我怎么忘了这茬,算了,失节事小,饿死事大,只能老实认栽,走一步,看一步吧。

本来,嫁到博州侯府这种事应该三辈子都轮不到我们这六品通判之家。

可陛下的威武大将军,我未来的好相公顾景和,三个月前,因为有人意欲行刺陛下,身中数刀,到现在还躺在侯府里没醒过来。

太医院的人在侯府换了好几茬,天天跪在地上抖得和筛子一样,也是束手无策,就在这个时候,闭关结束的国师掐指一算,说什么我是顾景和的命定辅星,陛下当即下令,择日完婚。

出嫁那一日,我爹还算大方,压箱底的私房钱都拿出来给我撑了排场,外面吹吹打打,好不热闹,我坐在轿子里后悔早上林嬷嬷的大肉包子没多塞几个,那肥厚的肉汁,想想就忍不住流口水。

折腾半天,可算是到了博州侯府,前院吹拉弹唱,人声鼎沸,后院却冷冷清清,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草药味,我坐在顾景和的房内也不晓得在等什么。

约摸半柱香的功夫,我实在熬不住了,自己揭开盖头四处张望,好家伙,一旁的小榻都是三层镂空雕刻的小叶紫檀,这得够林嬷嬷做多少条松鼠活鱼。

胆肥如我,掀开床围,定睛一看。

顾景和墨色的长发散在药枕上,大概因为久卧病榻的关系,皮肤有些惨白,可挺拔的鼻翼,流畅的下颌线,失了血色却又棱角分明的薄唇倒更显得这张脸更加清峻秀美,略微上调的眉峰下,一双丹凤眼不怒自威。

不一会儿,那漂亮的薄唇一张一合就吐出一个字:“滚!”

哎呀,顾景和居然醒了,乖乖,国师大人还真有两把刷子,竟然算出来我是一条锦鲤。

“哎,好嘞”我狗腿地应和着,猫着腰,踮着脚,做势向外走去。

我那好相公,又传来微弱的声音,“慢着,你是何人。”

我想起出阁时,姨娘把我拉到一边,挤眉弄眼地和我讲到夫家要有情趣,于是我学姨娘平日的做派,“奴家棠椿,是陛下指给侯爷冲喜的。”

“椿萱并茂,棠棣同馨”,我看着顾景和念我名字的样子,心跳得有些快,阿弥陀佛,色令智昏,棠椿你不要被美色诱惑呀,再好看这也是尊杀神。

顾景和抬起指节分明的手,示意我过去,烛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忽明忽暗,“我就算醒过来,以后怕也是个缠绵病榻的病鬼,你不害怕吗?”

“管饭不?”,你家这么多下人,我有什么可担心,我比较在乎温饱问题,顾景和怪异地看着我,我是问:“我以后在侯府里,能吃饱吗?”

一直冷着脸的博州侯愣了片刻,无奈地笑出声来,哎,原来活阎王笑起来竟可以这么好看,咳咳咳,顾亭和猛地咳了起来,外面的下人听到动静,推门进来,面上一喜,大叫:“侯爷醒了,侯爷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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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陛下得知顾景和醒来,龙颜大悦,居然直接给了我一个诰命,我心里那个美得呦,可以去宫里大吃一顿了,哈哈。

美酒佳肴,玉盘珍馐,先从哪个下手比较好,马车骨碌碌的转,我的肚子咕噜噜的叫,许是我哈喇子直流的样子太扎眼了,顾景和轻咳了两声,修长的手指拿着锦帕给我擦拭了一下子嘴角。

一抬头,哇,好长的睫毛,额,好暧昧的距离,我这颗十八年只装了鸡鸭鱼肉的心,一不留神,好像钻进来个活阎王了。

“那个,谢谢哈,我下次注意”,我一边说,一边理了理鬂角的碎发,偷偷瞄了一眼顾景和,这些天的调养,他脸上多了几分血色,窗格外漏进来的月光照在他挺拔的侧脸上,泛着迷人的光泽。

哪个劳什子说他在战场上是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你见过这么好看的阎王吗,跑路那天银子忘带的还真不赖。

顾景和察觉我在看他,回过头,嘴角微微上扬问:“娘子,可是把我看成了宫宴上的点心了。”

我有些脸红,刚准备反驳,马车停了下来,外面的宫婢请我们下车入宫,山珍海味,我棠椿来也!

真的不能怪我吃太多,实在是御厨的手艺太过了得,这不相公被陛下叫去说话,我就在这园子里遛遛食,哪成想竟听到有人议论我,这辈子能被这些贵女当八卦,嗯,改天是得提两壶好酒去谢谢国师大人。

“哼,区区六品小官之女居然能得诰命,看她刚刚那馋样,也配”,嗯,唐尚书家的小姐说得有些道理,“那又怎样,你们以为顾景和为什么叫活阎王,真是战场上杀人无数?还不是因为克死自己爹娘和老师”。

嗯?安平县主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约摸是五脏六腑感觉到了我不大顺畅的气。

“噗”,我放了一个屁,安静的花园里,好像不被人听到,不大可能哈。

我脖子一硬,干脆闷头跳出来,“两位小姐,棠椿蒲柳之姿确实高攀了博州侯,可背后议论已故之人,唐刘二府的家教似乎也没比我们小门小户好哪里去吧?”

啧啧,我这有了身份说话就是比往日里硬气,“再说,我家相公的母亲可是濮阳长公主,背后议论皇亲,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然而,事实证明,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女人不讲起道理来,话本子就非常有发言权,我被推进湖里了,那接下来是不是?

突然,我感觉到嘴唇上有温润的触感,失去意识前,我只记得自己最后想的是,原来话本子都是写实的呀。

醒来的时候,正好对上顾景和的视线,我看到他有些着急的样子,心里竟还有点窃喜,娘总说我心大,母亲说得非常有道理。

沉默了好久,我有些不自在,小心翼翼地问:“是你救了我吗,那……唐希希他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顾景和端来一碗姜汤,“嗯,我与陛下说完话,便去御花园寻你。”

他顿了顿,接着说:“你不害怕吗,他们说得是真的,我刚出生没多久,我爹就战死在了叶城,我娘没多久也随他去了”

给我送了一口汤,他垂下头,“十五岁我也去了叶城,师父为了救我……”,顾景和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没再往下说。

我看着他,像中了蛊似的抱住他,“那不是你的错,以后,你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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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没过多久,密州急报有山匪扰民,陛下命顾景和去密州查探,这老皇帝,朝中是无人了吗,就逮着我家侯爷一个人使唤,他身体不好不知道呀。

我死缠烂打了很久,顾景和拿我没法子,只能带着我一起去。

密州府衙的宋知州得知博州侯来了,说是要带我们去打猎。

顾景和原本是不想去的,皇命在身,他更想早入白羊山一探究竟,可看到我殷切的眼神,欲言又止的样子,顾相公叹了口气,同意了。

我开心地蹦回房间,换了一身鹅黄色的骑马装,想着这身衣服可以和我家相公的更般配,出来的时候,看见宋知州的肩膀上站着一只苍鹰。

我好奇地跑过去,挽着顾景和,看看那只老鹰,知州大人见我稀罕,便把鹰交到顾景和手里,相公看着我,噗呲一乐。

悄悄地贴到我耳边:“娘子,为夫这可算左牵黄,右擎苍呀?”

咦,说我是狗,哼,掐你腰边肉,“椿儿,别闹”,顾景和的下巴蹭在我的头顶上,呼出来的热气,麻酥酥的。

母亲娘家是开马场的,小时候,我经常可以和哥哥骑马,捉兔子,可爱的兔兔呦,人间美味。

自打进京后,这样的机会可少了许多,我越骑越快,和队伍拉开了距离,进了林子,突然马被绊倒,不会吧,有人绑架我?

长这么大,第一次有点知道后悔了,不该跟着顾景和来,妥妥地拖后腿呀,不过这群山匪脑子定不怎么好使,把我绑上山,哪里是筹码,这不是大写的“催命符”。

果然没多久,相公带人进山救我了,山中流寇到底不是博州侯的对手,很快便败下阵来,蓦地一支箭矢朝着顾亭和飞去,大概是早上猪油拌饭吃多了,想都没想就推开他,肩膀吃了一箭,“好痛!我家相公这些年受的伤,都这么疼呢?”

而这黑箭居然是前几日一脸谄媚的宋知州放的,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挺老实的人竟是山匪同党,难怪山匪知道我们去打猎,好在人被抓了,哎呦,疼死我了。

医师为我处理完伤口,顾景和的脸色有些惨淡,“椿儿,你看,与我扯上关系的人,总没有好下场不是。”

“嗐,林嬷嬷做饭都有切到手受伤的时候,那总不能怪猪肉吧”,我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不过这比喻好像不大恰当,“相公你别难过了,椿儿我最见不得美人垂泪,若是心疼我,往后以色事我就成,嘿嘿。”

一吻落在额头,顾景和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羽毛一样掠过我的脸颊,又轻轻地落在我的鼻尖上,他的呼吸开始加重,眸色变深,“啊喂,我这还有伤呐,相公,你是禽兽吗!”,我有些紧张地想着。

这时,顾景和停下了动作,“哼,过分,这叫禽兽不如了”,我嘟着嘴,缩回被子里。

密州事已了结,养好伤,回京之时正值隆冬,即便坐在马车里,我还是冷得缩在相公的狐裘之中,“哼,居然在看书,不理我,看我不给你捣乱。”

顾景和面上完全没理会我四处游走的爪子,搁下手里的书,“娘子可知,这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为何只在书里?”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顾景和一个翻身,我便在他包围之中,动弹不得,他微微侧着,俯下身,呜呜,我被吃干抹净了。

李小二爱情故事大全(故事吃货小娘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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