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球大战》这个IP,2022年在电视剧领域是连出新招。年初推出了番外剧《波巴·费特之书》,年中又上线了《欧比旺》,两部剧整体的评价还不错。
接着,又卖了一波周边玩具,一盒电视剧主题的乐高积木,价格八九百,购买者基本都是粉丝。
这两部剧的主角,在星球大战里都是配角,这两部讲的是衍生的支线故事。
电影里的波巴·费特是一个冷血的克隆杀手;而那个曼达洛人在剧集里全程戴着头盔身穿铠甲,总共露脸不过15分钟。没想到这部剧在豆瓣评分达到9.4分。
很多就算不是星战粉丝,也会觉得这几部剧好看,没有少儿不宜的镜头。
似乎星战这个IP,只要它愿意,就能搞到一波收益。这也验证了文化产业的两个趋势:
第一个趋势,是思想、创意、想象力成为了可以预计的财富形式,注入思想的产品会大幅提升价值。
第二个趋势,是数字化技术的复制、销售成本在降低,越来越集中出现赢家通吃的局面。除了星球大战,还有漫威、迪士尼动漫。
那星球大战这个IP,为什么会如此强大呢?
《星球大战》第一部的上映时间是1977年,中国内地是1999年才引进《星战》第四部电影。
美国有一位节目主持人亚当,是著名的电影特效工程师,他的脑洞特别大。
亚当曾回忆说,在电影上映的那一年,他10岁,第一次看《星球大战》是在一家露天汽车影院,在看到第一个镜头的时候,亚当觉得一个闪闪发亮的机器人就已经够棒了,而眼前竟然有两个。在电影胶片背后,还藏着一个极为宏大的宇宙,这个宇宙比我能看到的更为遥远。
亚当觉得他在那个夜晚里,获得了一张追逐内心“隐秘激情”的许可证。《星球大战》包含他童年向往的一切事物,盔甲、激光武器、怪兽、飞船、宇航服和太空大战。
他把“隐秘激情”理解为让人过所热爱的生活的推动力。从那天起,他的梦想是当一个给《星球大战》造东西的人,他后来参与了星战电影的制作。
亚当说直到今天,自己的人生还在延续那天晚上的梦境,像假期里一样愉悦。
当一个事物激发了人的“隐秘激情”以后,就不再是玩过了会让人觉得虚无的娱乐产品,而是能够产生意义感的价值载体。
这也许能够解释为什么星战迷对星战的热情如此持久,粉丝的“隐秘激情”是从《星球大战》开始,又回到了对这个世界的集体建设。
在亚当的童年时代,美国公众觉得科幻电影的是怪小孩儿和看的东西。
库布里克的科幻片《2001太空漫游》上映于1968年,它是完全独立于时代之外的,今天的人也不敢说能完全理解,所以它当然要遭遇票房惨败。
当时的年轻导演乔治·卢卡斯对《2001太空漫游》是五体投地,但他也清楚地意识到:商业片绝对不能拍成这样。
卢卡斯创作《星球大战》的过程,关键是三个步骤。
第一步是把一切对他有吸引力的,包括历史、艺术、科技和流行文化元素收拢到一起,延伸成一个应有尽有的太空世界。这些重新装扮过的事物看上去新鲜,而情感和逻辑与当时人的生活基本一样,没有太大的理解门槛。
卢卡斯说他自己只是把伟大的事情收集到了一块,他构想的世界里有安装了超空间引擎的飞船,有使用光剑和原力的超能战士,有加强版核武器的死星,也有遍布着部落民和怪兽的原始星球,那都是原型之上的延伸。
第二步是收缩成故事线。卢卡斯用了三年的时间写了一个很长的剧本。他读到了神话名作《千面英雄》,悟出来最适合这个宇宙的开端故事,就是经典的英雄史诗结构,从历险的召唤,英雄的拒绝召唤,到启程以后的层层考验,最后迎来决战。这个明确结构让他把故事从500页删除到了200页。
之后,卢卡斯又和当时的社会情绪做了连接,剧情主线隐喻的是标准的好莱坞左翼的政治立场:穿着铠甲的帝国风暴兵是越战里的美军,相貌恐怖的皇帝其实是尼克松,绝地武士、反抗的义军代表着美国当时的民权运动人士和印第安原住民。
电影造就的社会影响强到了连当时的总统里根都不得不默认自己搞的是“星球大战计划”。
所以说卢卡斯是同时实现了精彩的世界设定、经典的故事情节和与当下的强烈情感共鸣。至于他没用上的设定,都变成了有吸引力的悬念,等着粉丝们来填充和拓展。
星战粉是一个“群体组织严密、行动力强大”的群体,他们对叙事框架、世界观设定、美术设计进行的详细讨论、创意和审核,又回到了影视的制作里。
2022年上映几部电视剧,《曼达洛人》《波巴·费特之书》和《欧比旺》,就好像是存在于一个真实的世界的连续历史之中,设定、人物和工具都有渊源,在每一集的每个镜头里,几乎都能找到隐藏的彩蛋。
《星球大战》一直在被作为标志性流行文化符号,作为最成功的创意产业超级IP来研究。
星战这样的广泛共识IP,当然也构成了类似于文明传统一样的文化母体。也许可以说它成为了全球性的群体情结,这个文化体系让许多创意者和周边品牌“寄生”在里面,不断地涌现副产品。
那股汇聚起来的“隐秘激情”,正是产生创意的最好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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