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各类领域但凡提及“领导”一词,往往是与领导能力、管理技巧、领导素养等相关的具体方法论,这样的方法虽然可以短期见效,实则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并不能实质性地提升领导品质,并不能形成一种统摄全局的领导力。
如同武林高手的制胜秘笈——“无招胜有招”、“以不变应万变”,领导者最重要的品质不是一招一式的锤炼,而应当是一种内化于心、知行合一的智识能力。
内观己心
依智不依识
依智不依识,是佛学中的“四依止”之一。所谓依智就是依佛的智慧,而不是依人的意识。人的意识有种种的分别、种种的想法,依照表层的意思是有分别的、是容易错误的。
下面这个小例子可以更形象地理解“依智不依识”。
有一个人快要渴死了,奄奄一息爬到一位老者脚边,乞求老者给他一口水喝。
慈悲的老者听闻他谈到水,滔滔不绝,兴致盎然地向解释何为水:
“孩子啊,你向我要泉水,可算是找对人了我可是有32个博士学位和21个名誉教授头衔的人,对于水,我可是再了解不过了,你仔细听啊。水(化学式:H2O)是地球表面上最多的分子,除了以气体形式存在于大气中,其液体和固体形式占据了地面70-75%的组成部分。标准状况下,水在液体和气体之间保持动态平衡。一个水分子含有两种不同的元素:氢和氧。一个水分子由两个氢原子和一个氧原子构成。孩子,水的形态是流动的,颜色是透明的、性质是液态的,水可以从各种不同的渠道获得,比如说从植物之中榨取,从湿润土壤中蒸馏,在冷空气的作用下,从空间中冷凝水……”在老者滔滔不绝、有理有据、严密而科学、声情并茂的演说中,这个人终于渴死了。老者慈悲地看着他,惋惜地流下怜悯的泪水:“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争气,你认真耐心地听完我对于水的解释,你不就喝到水了吗?”对于水的理解、解释、描述、形容,永远不能替代亲自喝水的体验。
这就是依智不依识。
外察世界
美国开国元勋华盛顿,他没有选择当皇帝,总统也只做了两届就退了。这显然不能从利益的角度解释,而是理念在起作用。一般人认为法国大革命是资产阶级革命,其实法国大革命中的启蒙思想家大部分都是贵族,知识阶层中的很多人也来自于贵族。如果出于利益考虑,他们为什么要起来革自己的命?邓小平在1978年发起改革开放,也不是出于自己的利益,而是出于一种理念和信念,即中国只有实行市场经济和融入国际社会,才是最有利于广大民众的,最有利于国家的发展和兴盛的。变革之所以可能,是因为很多冲突并不是利益的冲突,而是观念的冲突,观念的冲突可能使我们陷入一个两败俱伤的境况中。
人类历史上的很多变革,不是一种利益战胜了另一种利益,而是一种主义战胜了另一种主义,新的理念战胜了旧的理念。
启迪多元思维
中国人的实用理性不同于西方人的逻辑理性,中国人较多关注“做”的过程,而较少关注“说”的过程,更强调知行合一,而不是分离,愿意为实践目的而放弃逻辑的自洽。
当代经济学家史密斯曾说:
中国传统智慧所表现的这种实用性被称为“生态理性”(ecological rationality),西方传统的理性被称为“实质理性”(substantive rationality)。
我们所需要的,如史密斯所论,是这两种理性的结合。
卓越政治领袖具有怎样的智识?
卓越政治领袖的智识,是一种感受到并以恰当方式表达出社会重要问题(而不是琐碎问题)的能力,只有这样才可能顺利化解冲突,避免发生历史性倒退或窒息性停滞。
这样的感受能力与表达能力,首先,意味着本土政治经验的积累和对民众疾苦的深切了解;其次,要具备丰富的制度想象力。
具备了这些品质的人,通常被称为“具有政治智慧”,从而能够从那些被称为“政客”的人当中脱颖而出,成为“政治家”。
正心正举
究竟什么是智识?
“智”有“知”的融会贯通之意,“识”有辨别之意。只有融会贯通的“智”,方能达成卓越的“识”。
概括来说,智识是一种能力,即能够正确理解和判断各种复杂事物,理性把握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基本关系。
当我们运用理性于经验世界时,首先需要运用的就是智识能力。换言之,我们必须借助理解力和判断力来估计可以利用的手段、机会以及社会与自然环境的诸多因素。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具有这样的理解力和判断力。有时,我们自以为发现的是事实,坚持的是真理,尊重的是规律,但实际上又常常错误地认知了事实、违背了事实、悖逆了规律。
德国哲学家黑格尔指出:“只有当人类具有抽象鉴别的能力、表达各种法则和原则的能力,才能对自己面对的对象进行记载和描述。”他甚至认为,智识能力关乎我们的“安身立命之本”。
拨迷见智
在人与人的交往中,我们更希望交往一些有类似理念的人,而不是那些仅考虑自己利益的人,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开启自在之门
领导者的智识之所以在未来变得特别重要,是因为我们所处的世界,与以往的世界相比,有了迅速增多的“机变”——应机而变,也就是因顺应和把握机遇而发生的变革。
领导者智识,并不是一个有着固定模式或标准的概念,也不是一种管理技巧或工具,甚至不会体现于具体的领导行为中,但却在无形中产生着巨大的震慑力,是广阔的人生格局与事业情怀,无论在大的策略方向上,还是微小细节处,都体现游刃有余、决胜千里的大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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