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二月份的临江清冷萧瑟,天上挂着大片灰色的云,行人纷纷抱怨这“不见天日”的鬼天气 邹瑶端起面前的咖啡,放在鼻前嗅了嗅,意料之中味道苦的厉害,她轻轻抿了一小口,想让自己尽量看上去端庄一点 她抬眼瞥了瞥对面的男子,只见那人戴着厚厚的眼镜,厚重的刘海遮住眼睛,穿着程序员式的格子衬衫,敲着键盘的手指却是细长好看 “咳咳”邹瑶干咳了几声,她不想浪费时间了思索片刻,她放下咖啡,先发问道,“那个,你是叫张恒宇吧” 男人嗯了一声没抬头 邹瑶本想化浓妆穿暴露的吊带裙过来搔首弄姿吓走相亲对象,但奈何前科太多母亲大人非亲自给邹瑶收拾,还直接送她来约会的地点 这家咖啡店是邹瑶小姨家开的,显而易见,这时候周围肯定有母亲大人的细作,所以她要忍着 面前这个张恒宇的男人似乎对这个约会很不上心,既没有好好收拾自己又迟到了半个小时 邹瑶暗自开心,她一直自诩不婚不孕族,想当新时代女青年 可是邹妈妈才不想女儿孤独终老一辈子,眼瞅着闺女二十五了还是不着急,邹妈妈便开始走访亲戚好友为邹瑶搜刮单身优质男青年 邹瑶用尽办法拒绝,但是这次邹妈妈以断绝母女关系威胁,她只好乖乖就范但如今这相亲对象对自己也没有兴趣,邹瑶倒也是省心 “喂喂”邹瑶用食指轻敲桌子,她想赶紧结束这场没有必要的约会,邹瑶放低声音,“那个,我跟你说个秘密我啊有——病,生不了孩子” 陶珏敲击键盘的手似乎顿了下,邹瑶察觉到了,她认为程序员的观念都很腐朽,听见她生不了孩子不跑才怪 但是对面的男人显然淡定了许多,他轻轻扶好那笨重的眼镜,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嗯,我知道了”他说 邹瑶皱眉:这不像一般男人啊,太淡定了 像是完成了工作,男人心满意足地放下电脑 邹瑶扯着嘴角微笑道:“张先生,我这隐疾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所以您帮我瞒着点” 男人终于开口:“隐疾啊,我也有” 邹瑶愣住了,这张恒宇的低音炮太好听了吧 “我有工作瘾”说完他又扶扶厚重的眼镜 邹瑶强迫自己从张恒宇的低音炮走出来,她似得逞地笑:“我啊,也看出来你不想相亲了你放心,我心地很好的,你回去和你妈妈说看不上我就好啦,我无所谓的嘿嘿嘿” 说完得意地猛喝了口咖啡,被苦的咂舌 面前的少女狡黠地笑笑,原本好看的小脸更显娇憨 男人眯了眯眼,突然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直接按断 “怎么?你有事情吗?有事就先走吧,不用管我的”邹瑶说 男人抬头看向面前的女人,她像是巴不得自己赶紧走说是女人,但其实看上去像个小女孩,圆嘟嘟的脸,圆圆的大眼睛,嘴巴也是粉嘟嘟的,身形很瘦,长得很是清秀可人那双眼亮亮的,像藏了星星一般 “喂,我说你可以走啦如果你有急事就快去吧”邹瑶轻轻敲敲桌子 男人淡淡地收起目光,继续走完流程:“邹小姐,抱歉了如果我母亲问起,我会说是我的问题,我暂时对感情没有想法” “客气了,我们互帮互助罢了”,今天小编就来聊一聊关于他与她之间的爱恨情仇?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他与她之间的爱恨情仇(1.这该死的爱情果然就是他爱她)

他与她之间的爱恨情仇

一、

十二月份的临江清冷萧瑟,天上挂着大片灰色的云,行人纷纷抱怨这“不见天日”的鬼天气。 邹瑶端起面前的咖啡,放在鼻前嗅了嗅,意料之中味道苦的厉害,她轻轻抿了一小口,想让自己尽量看上去端庄一点。 她抬眼瞥了瞥对面的男子,只见那人戴着厚厚的眼镜,厚重的刘海遮住眼睛,穿着程序员式的格子衬衫,敲着键盘的手指却是细长好看。 “咳咳。”邹瑶干咳了几声,她不想浪费时间了。思索片刻,她放下咖啡,先发问道,“那个,你是叫张恒宇吧。” 男人嗯了一声没抬头。 邹瑶本想化浓妆穿暴露的吊带裙过来搔首弄姿吓走相亲对象,但奈何前科太多。母亲大人非亲自给邹瑶收拾,还直接送她来约会的地点。 这家咖啡店是邹瑶小姨家开的,显而易见,这时候周围肯定有母亲大人的细作,所以她要忍着。 面前这个张恒宇的男人似乎对这个约会很不上心,既没有好好收拾自己又迟到了半个小时。 邹瑶暗自开心,她一直自诩不婚不孕族,想当新时代女青年。 可是邹妈妈才不想女儿孤独终老一辈子,眼瞅着闺女二十五了还是不着急,邹妈妈便开始走访亲戚好友为邹瑶搜刮单身优质男青年。 邹瑶用尽办法拒绝,但是这次邹妈妈以断绝母女关系威胁,她只好乖乖就范。但如今这相亲对象对自己也没有兴趣,邹瑶倒也是省心。 “喂喂。”邹瑶用食指轻敲桌子,她想赶紧结束这场没有必要的约会,邹瑶放低声音,“那个,我跟你说个秘密。我啊有——病,生不了孩子。” 陶珏敲击键盘的手似乎顿了下,邹瑶察觉到了,她认为程序员的观念都很腐朽,听见她生不了孩子不跑才怪。 但是对面的男人显然淡定了许多,他轻轻扶好那笨重的眼镜,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嗯,我知道了。”他说。 邹瑶皱眉:这不像一般男人啊,太淡定了。 像是完成了工作,男人心满意足地放下电脑。 邹瑶扯着嘴角微笑道:“张先生,我这隐疾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所以您帮我瞒着点。” 男人终于开口:“隐疾啊,我也有。” 邹瑶愣住了,这张恒宇的低音炮太好听了吧。 “我有工作瘾。”说完他又扶扶厚重的眼镜。 邹瑶强迫自己从张恒宇的低音炮走出来,她似得逞地笑:“我啊,也看出来你不想相亲了。你放心,我心地很好的,你回去和你妈妈说看不上我就好啦,我无所谓的嘿嘿嘿。” 说完得意地猛喝了口咖啡,被苦的咂舌。 面前的少女狡黠地笑笑,原本好看的小脸更显娇憨。 男人眯了眯眼,突然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直接按断。 “怎么?你有事情吗?有事就先走吧,不用管我的。”邹瑶说。 男人抬头看向面前的女人,她像是巴不得自己赶紧走。说是女人,但其实看上去像个小女孩,圆嘟嘟的脸,圆圆的大眼睛,嘴巴也是粉嘟嘟的,身形很瘦,长得很是清秀可人。那双眼亮亮的,像藏了星星一般。 “喂,我说你可以走啦!如果你有急事就快去吧。”邹瑶轻轻敲敲桌子。 男人淡淡地收起目光,继续走完流程:“邹小姐,抱歉了。如果我母亲问起,我会说是我的问题,我暂时对感情没有想法。” “客气了,我们互帮互助罢了。”

结束这场相亲,邹瑶就回到了工作室。

她现在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以前相亲的对象每次吃饭后都想尽办法约着自己再出来,但这次这个男人明显和自己是一类人,嫌感情麻烦。 突然邹瑶手机响了,她预感不好,一看果然是自家母后的电话。 她清清嗓子,接通电话:“妈。” “怎么样,怎么样?这次的怎么样?”邹妈妈急促地问道。 邹瑶蹙眉,但还是压下不满,勉强笑着说:“妈,这次不是我的错啊。是......” 她想着怎么编能逃过一劫,突然灵光一闪。 “妈,人家有喜欢的姑娘了。他和我坦白了,说暂时不谈感情。” “怎么可能,老傅没和我说过啊。” “妈妈,你还不允许别人有点小秘密啊,哪里什么事都告诉父母啊。”邹瑶倚在墙上,漫不经心地。 “你给我认真点,你看看啊,你都二十五,别人......” “梦玲我在这里!”邹瑶看着远处走来的屈梦玲,像是看见了救星,她喊着。 邹瑶忙不迭打断妈妈的絮絮叨叨:“妈!梦玲喊我去开会呢,我先去忙了。”说完就掐断了电话。 屈梦玲含着笑,走到邹瑶面前,也顺势倚到墙上。她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含在嘴里。 “老娘抽根烟都能被你拉过来当挡箭牌。” “没办法,你也知道我妈的战斗力。”邹瑶无奈耸肩。 “呵,这次又是哪个公子啊?”屈梦玲手指夹着烟,笑得风情妩媚。 “什么公子小姐的,是个海归。”邹瑶从屈梦玲手里抢过烟盒,抽来一只也点燃想抽,刚吸一口就被烟呛到。 屈梦玲笑得大声,倒也不忍心邹瑶咳嗽,她抢过邹瑶手里的烟扔进垃圾桶,顺着她的背轻拍着。 “不管是什么海龟还是鲨鱼,如果你自己不喜欢,那就不要勉强自己。” 邹瑶按按太阳穴:“那些人还不能左右我的情绪。” 屈梦玲:“烦你妈唠叨的话,你就躲国外去算了。” “你还是想让我去参加法国的布那克摄影大赛?”邹瑶闭眼捏捏鼻梁,眼睛躲闪,“我最近毫无灵感,还想着休息大半年呢。所以这事再说吧,躲外太空也躲不掉。” 屈梦玲低头没有说话,只抽着烟。 “不过嘛。”邹瑶把玩着手机,“这次这个人,声音好好听呢。” 屈梦玲:“So?” “No so.你不是声控吗?”邹瑶坏笑着,“我介绍给你啊。” 屈梦玲翻个白眼,继续抽烟。 邹瑶:“不过,还好这个张恒宇倒和我一样的态度。” 屈梦玲倏地停住了手,抬头看向邹瑶:“张恒宇?” 邹瑶点点头:“你认识?” 屈梦玲又低下头,掐灭烟转头走向办公室。 “大人的事,小孩少过问。”

陶珏结束了这场“相亲”就回了公司,他捏捏鼻梁,关掉电脑准备回家,这时候手机响了。 “喂。” “怎么的,姑娘漂亮吧?”那头的人坏笑着。 “无聊。”陶珏揉着肩膀。 “切,你今天不是聊得很开心?我掐点给你打电话想让你提前离开,你还给我挂了。” 陶珏走到沙发坐下:“还有事吗?” 张恒宇一噎:“喂,你态度能不能好点啊,好歹我刚回来。” “不能。” 意料之中的回答。 陶珏是张恒宇的大学学长,高他两届,后来两人也一同出国读书。相识六年,张恒宇是了解他这个学长的闷骚性子的,估计他今天应该是被工作搞得不开心了。 “出来玩啊,小六说今晚他组了局。我今晚有事就不去了,你去适当放松放松,每天泡在公司里,你身体再好也捱不住。” “不去,太累。” 看陶珏是真的太累了,张恒宇就没再跳脚了。 “二哥啊。” “嗯?” “唉,我又想她了。” 陶珏沉默。他算是张恒宇这段糟糕的恋爱的见证者,哦,不是恋爱,因为张恒宇和陆家那姑娘根本就没在一起过。张恒宇大一就喜欢陆星琼,后来陆星琼离开,张恒宇就消沉了下去,最后还是陶珏把张恒宇拉起来了。 “五年都不能忘记一个人吗?”陶珏问。 “陶珏,你不懂那种把一个人刻进血肉里的感觉。” “矫情。”陶珏傲娇地说道。 “......” 陶珏这才舒服了,低沉的笑声传进电话里。 “我不玩了,我要过去揍你。” “你来,跌打酒带着。” “......” “陶珏!” “喊什么喊,斯文点,沈星琼可说过不喜欢吵的。” 张恒宇又被一噎,他咬牙切齿:“陶珏!你最好别有喜欢的女孩,不然!” “嗯?” “就算你捶死我,我也把你们拆散了。” 陶珏乐了:“不会有那天的。女人啊,最麻烦了。” 张恒宇“切”了一声:“不过那姑娘你确定搞定了吧。怎么说的,和我串通一下供词,我好绝了老太太的心。” “我就说你有绝症了。” “What?大哥,今儿老太太打了不下五个电话我都没接,我要是再作死,他们能直接绑个姑娘扔我床上的。” “理由随你瞎扯,人姑娘也对你没意思。”陶珏摘下眼镜,开始收拾东西。“先挂了,刚搬了新家,我妈让我早点回。” “好嘞。” — 邹瑶看着面前的单反叹了口气。曾几何时,她也算是这个行业处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可现在...... “唉。” 她放下设备,锁好办公室的门就往回家的路走。 邹瑶摸着瘪瘪的肚子往商城走去,明天就周末了,她想买点菜回去自己做。 在超市奋战了三大袋东西的邹瑶倚在奶茶店窗口浏览菜单,在纠结到底是要奶茶还是柠檬水的时候,她突然听见后面再喊抓小偷。 小偷?青天白日的,在大商城里还会有小偷?太猖狂了吧。 邹瑶这个方向正靠大门,她一扭头,就见一个戴着鸭舌帽青年快步跑来,一个妇人追在后面喊着。但这时候商城人还不多,听见的人也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没看见。 邹瑶看着男人跑过来,便一伸脚。男人跑的急没注意脚下,被邹瑶绊倒狼狈地摔在地上。 男人气急败坏,刚转头就有东西呲了满脸。他捂住脸,嘴里骂骂咧咧的。 这时候保安都过来了。 妇人也跑到这里,她气喘吁吁,指着青年:“你这个小朋友哦,做什么不好,做强盗哦。要不是我机灵点,我东西还就追不回来了。” 保安队长这时来赔笑脸:“陶夫人,真是抱歉,是我们的失职,我们立马去处理。” “走吧走吧,看着就烦心。”妇人接过保安递过来的包,转头望向邹瑶。 邹瑶在伸脚的时候就把防狼喷雾拿出来了,平时一个人住害怕就准备了防狼喷雾。没想没用在狼身上,用在了小偷身上。 邹瑶想着这就是个举手之劳,喷了小偷一脸喷雾后她就回身点了奶茶。

二、

“芋圆奶茶,热的,大杯......”邹瑶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灼热视线,她转过头来,见是丢包的阿姨,于是就笑笑点个头回身继续点单,“再加烧仙草和珍珠。” 林师意见那个帮忙的女孩回身,于是上前:“小姑娘,谢谢啊。” 邹瑶笑笑摆摆手:“顺脚的事儿。” 林师意被逗笑了,她看向邹瑶身旁的三个大袋子:“小姑娘你开车没?没开车我送你回去?当报恩了。” 邹瑶本想拒绝,但看着山一样的购物车和面前热情的阿姨,便点了点头。 “那麻烦阿姨了。” “跟我客气什么啊,小恩人。”林师意越看邹瑶越觉得喜欢。 女孩白白净净的,一双眸子纯净明亮,笑起来有两个不太明显的小酒窝。性格文文静静的,不聒噪。 这不就是二十几年前自己脑中想象的女儿的模样吗? 要不是身体不允许,她肯定要生个女儿。想想自家那无趣冰冷的儿子,林师意愈觉得委屈。 旁边的邹瑶都感受到了林师意的失落,她关切询问:“阿姨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看见你想起我女儿了。”林师意叹气。 “啊?那阿姨你的女儿?” “唉,她不在了。” ——因为她存在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对不起,阿姨,我不知道。”邹瑶没想到自己怎么引起这位阿姨的伤心事了。 她指着奶茶,“阿姨,你要不试试这个奶茶。我跟你说,伤心了就吃甜食,嘴甜了,心就没那么苦了。” 林师意见小姑娘真的安慰自己,倒不好意思再编下去。但是这么可口,啊,不对,是可爱的小姑娘真的是太对自己胃口了。 不是女儿,那可以当儿媳妇啊,林师意觉得这条路也不靠谱。但想想还是不指望家里那个破儿子了,要是儿子争气点的话,她还就让儿子去勾引这个小姑娘了。要不,收了当干女儿? 太好了,就这么干想着,林师意就忍不住笑起来。邹瑶看着顿时阴转晴的阿姨,心里不由感叹女人真是善变的动物啊。 “阿姨,我请你喝奶茶啊,你要喝什么?” 林师意从小就是大家族的大小姐,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高级最好的。对于这些垃圾食品,她平时连半个眼神都不会施舍的。但如今是可爱的干女儿请客,就让那些该死的原则都去见鬼吧。 “就和你的一样吧。”林师意笑着。

两人捧着奶茶坐在店里聊天,等着这位林阿姨口中的破儿子来接。 “我那个破儿子二十八了,连个恋爱都没谈。每次都说没时间,工作忙,女人麻烦。”林师意喝奶茶的动作一顿,抬头,“瑶瑶!你说他不会是......喜欢男人吧。” “额。”对于这个还没有见过面的男人,邹瑶不好说什么,只能安慰道,“也许真是工作忙呢。” “不对!这么多年不谈女朋友,我要是他,我都受不了。”林师意越说越害怕,“是不是受了情伤不好意思说出来啊,我这儿子命好苦啊!” “阿姨,我有个朋友也单身,要不让他们......”邹瑶想想,“聊聊?” 本就是看不惯闷骚儿子,想在背地里说说他坏话罢了。林师意深知陶珏怕麻烦的性格,还是乖乖的别给他招桃花了。 “算了吧,我那傻儿子就适合孤独终老。瑶瑶你的朋友一定很好,还是别折他手里了。” 邹瑶被林师意逗得不行,对她这个又傻又破的儿子倒是越来越感兴趣。 突然邹瑶电话响了,是屈梦玲。 “瑶瑶,你现在回家了吗?” “我在迅达商城呢,刚逛了一会。” “我正好在这附近,我来接你吧,去酒吧玩玩。” “嗯,好。我在门口等你。” 邹瑶挂了电话就抱歉地和林师意说:“林阿姨,我朋友找我有事,我就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聊。” 林师意晃了晃手机,笑得一脸明媚:“微信联系呀,宝贝。” 邹瑶听见这称呼一愣。 林师意抱歉地笑笑:“我是不是失礼了,我就是觉得你投缘,话就收不住了。” “没事的,林阿姨,我也很喜欢你。”被霸道、说一不二的母亲大人管久了,今天遇见温柔幽默的林阿姨,邹瑶倒是觉得新鲜。 “再见,林阿姨。”邹瑶拎着购物袋往门口走,林师意忙接过一个。 “太重啦,我帮你拎到门口。” “嗯好。” — 不到五分钟,屈梦玲的车就到了。 邹瑶和林师意挥手告别,屈梦玲瞥见一笑:“你真是从小到大都惹叔叔阿姨喜欢。” 邹瑶的妈妈和屈梦玲的妈妈是一个学校的老师。邹瑶的长相甜美,性子看着恬静,所以家属楼的大爷大妈叔叔阿姨看见邹瑶都喜欢的紧。但是屈梦玲性格孤僻,不爱亲近人。邹瑶看见好看的小姐姐忍不住亲近,屈梦玲久而久之也习惯了乖巧可爱的邹瑶的存在,两人一来二去也成了朋友。 “我就是顺手抓了个小偷。”邹瑶拆开一个棒棒糖含在嘴里。 屈梦玲蹙眉:“小偷?你受没受伤?” “没,我带在身上的防狼喷雾今天派上用场了。”邹瑶得意地炫耀着。 屈梦玲叹口气:“我有个朋友会柔道,改天让她教给你几招。” “不要!我就是帮别人抓个小偷而已,又没伤到哪里,整天打打杀杀的干什么。”邹瑶之前因为身子弱,被邹妈押着去学过几节跆拳道。上课不小心被老师打折了腿,之后她对这些运动用着很深的阴影。 屈梦玲是知道邹瑶被老师打折腿的事的,但是她还是想让邹瑶学两招。之前屈梦玲断断续续学了两个星期,基本的擒拿就学会了。邹瑶这种一米六的小弱鸡要是不学点,屈梦玲怎么都不放心。 “我先送你回去放东西。” “好。”

三、

到了两人常来的酒吧,屈梦玲去停车让邹瑶先进去。 邹瑶到吧台坐着才想起来要给相亲对象张恒宇发个短信通个气,她之前和妈妈说了他有喜欢的女孩。如果妈妈和张恒宇妈妈讨论,发现两人口供不对就完了。 【张先生,您好。我是邹瑶,我已经和我妈妈说过我们俩不合适,但是我妈妈追问我为什么,我一时口快,说了你有女朋友。你和你母亲说话的时候别说岔了。】 发完信息,邹瑶就放下手机开始点单。 — 在邹瑶他们走后没多久,陶珏就到了商城。 今天一个合同出了差错,陶珏忙的连午饭都没吃。本来想直接去公司食堂吃,谁知道林女士今天要给他搬家庆祝乔迁之喜,死活让他回家吃饭。 于是陶珏在心里默念了一路“这是我妈,生我养我的妈,即使脑子不太好,也不能甩脸子”开到了迅达,就见他那傻傻的妈望向路的另一边。 直到陶珏按了第五遍车喇叭,林女士才回头。 “傻儿砸!”林女士欢快地奔向陶珏的车,陶珏此时很想踩油门速度二百迈离开这里。 他捏捏鼻梁,打开副驾驶的门。 “我不坐这里,这个给你未来老婆,也......可能是未来老公坐。”林女士挥一挥手,打开后座的车门。 “妈!”陶珏咬牙切齿。 “哎呀,妈妈开玩笑呢。” 陶珏面无表情,发动车子。 “小珏儿,你觉得多个妹妹怎么样?”林女士趴在陶珏的车座。 陶珏冷笑,自动过滤林女士对自己的爱称:“怎么?找到我爸在外面的私生女了?” “陶珏!”林女士气的发抖。 “还以为你不知道我叫什么呢。”陶珏很满意看见林女士咬牙切齿的模样。 “你爸爸过两天回来,你死定了。”林女士作势掏出手机,手机在屏幕上点来点去。 “哼,我先和你爸告状,让他回来用军鞭抽你。我再和你妹妹说,让她更鄙视你。” “还真是我爸私生女?” “陶珏!”林女士凑过去想拧陶珏耳朵,陶珏轻巧躲开。 “开车呢,有话好好说。” “你好好说了吗?那个小姑娘是今天帮我抓小偷的,长得又乖又好看,我一定要认她做干女儿!” 陶珏蹙眉:“干女儿?别瞎胡闹,什么背景都不知道的女人别接触太深。” 林女士是真傻,也是真的单纯,被家里保护和宠爱到了结婚,结婚后又被陶军宇宠爱着。所以五十多的人了,还是十几岁的心性。 “我自己能判断,那姑娘的眼睛干净亮堂,一眼就能望到底的那种,她就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眼睛干净。 这四个字使陶珏恍惚,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女孩圆嘟嘟的脸,她双眸纯净明亮,笑起来两眼弯弯,像渗了蜜。 “红灯!陶珏,红灯!”林女士的叫喊拉回了陶珏的思绪,陶珏连忙踩住刹车。 林诗意被惯性一甩,头撞在座椅上,还好座椅套着毛垫,所以没撞疼。 “我真的吓到你了啊,连红灯都看不见了。唉,真是破儿子,见不得你妈妈我开心。”林女士在后座顺着气。 陶珏看着面无表情,可他的双手却死死抓住方向盘,暴出青筋。 他在想,开车从不出问题的他刚才怎么想着那张脸,就走了神呢。 这可真不是个好现象。

屈梦玲是在熄火的时候接到张恒宇的电话的。 她闭上眼无力地倚在座位上,重重按了几下太阳穴,方才接通了电话。 “呦,我们张大公子怎么舍得回来了?法国那么多美女还是留不住你哦。” 张恒宇听见好友的调侃也不生气:“回来报效祖国罢了。美女?不好意思,在我心里最美的一直是星琼,我看不到其他女人的。” “你是狗吧,老娘不是女人?”屈梦玲生气大喊,却也是试探。 “啊,不好意思。我也是刚知道。”说完随即大笑了起来。 屈梦玲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表情,她苦涩一笑,转而又是漫不经心:“星琼这几天倒是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和六哥都派人跟了,没事的。”张恒宇话题又是一转,“最近方浩找你了没?我几天没见他了。” 屈梦玲眉头一皱:“没。” 张恒宇叹了口气:“强扭的瓜不甜,我劝过他。但是你是确定对他一点心思没有的?” “没。”又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好了好了,我对你们的感情没啥好奇心,就是随口一问,别放心上。” 屈梦玲突然想起来邹瑶:“对了,你一回来就去相亲了?” “嗯?谁告诉你了?” “没谁,和你相亲的是我小姐妹。” “世界可真是小。”张恒宇又是一笑,“我一下飞机就被老太太抓回去了,后来六哥帮我使计骗二哥替我相亲去了。因为星琼的原因,沈六哥也特别乐意帮我赶女人。” “沈都也是一肚子坏水,陶珏也能被他骗了?” “也不算骗,就是缠的他烦了。” “唉,你们这群人真是不走寻常路。”屈梦玲被逗笑。 “我为星琼守身如玉呢,别说相亲了,看一眼我都不会。” 屈梦玲脸上的笑一僵:“不好意思,我这小姐妹眼光也高,估计也看不上你。” 张恒宇忙道歉:“别恼啊,兄弟。别人不懂我,你还不懂我吗?” “我懂,不说了,我朋友喊我了。”屈梦玲觉得对话进行不下去了。 “好,改天我请你吃饭,我这也有局。” “嗯。” 挂了电话,屈梦玲终是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她扯起一抹冷笑,甩甩头打开车门进了酒吧。

四、

张恒宇挂了电话,望向身旁的方浩。 方浩闭着眼,捏着手里的酒杯轻轻晃着,像是不在意。但是他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敲着膝盖,这是他一贯心烦的小动作。 张恒宇无奈摇摇头,他两可真是难兄难弟,都被姑娘伤心伤到了家。 “别说几天了,我一年不去找她,她都不会在意,她眼里从来没有我。”方浩仍闭着眼。 张恒宇看着方浩眼下的乌青,为他感到不公。 “屈梦玲没有心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么做朋友,要么做陌生人。你别上赶着被她虐。” 屈梦玲豪爽直接讲义气,张恒宇很喜欢这个朋友。但作为女人,太过无情,像是没有心一样。 方浩大学专业和自己学的都是文学专业,后来迷上屈梦玲,得知她要做模特,后来拼死拼活转了专业去学服装设计。刚开始屈梦玲还愿意穿方浩设计的衣服,后来知道了方浩的心意就不穿了。她从不是个吊着别人的人,绝情地断了方浩的心思。但方浩却死心塌地追着屈梦玲到现在,张恒宇都替他感到累。 “这话原封不动送给你,沈星琼有心的话,她就不会到现在都不回来。”方浩睁开眼,抿了一口酒。 “你!”张恒宇好心被当驴肝肺,气也生不起来。 是啊,他没有资格说别人,他自己也上赶着让沈星琼虐呢。 方浩晃着酒杯,低着头。 还有一句他没有说。 ——其实我比你可怜,沈星琼起码眼里没有其他男人,可屈梦玲有啊。我大概是费尽心机也走不进她心里了。 — “梦玲你别喝了!”邹瑶看着面前烂醉如泥的屈梦玲,没有办法。 屈梦玲从停车场回来就一言不发,之后就让小哥上了一箱啤酒闷头喝着。喝到现在都快十点了,不论邹瑶怎么问她都不说话。 “瑶瑶。”屈梦玲慢慢放下了酒瓶趴了下来,平时里明媚恣意的女人这时候却像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 邹瑶把屈梦玲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梦玲,我在呢。” 明明是邹瑶的声音,可怎么脑子里都是方浩的样子。是大学毕业她喝醉了,方浩把她背回家,对她说“梦玲,我在”;是她刚工作被上司骗去陪酒,他抛下工作救了她,对她说“梦玲,别怕,我在”;是得知张恒宇去找沈星琼在路上出了事故,哭着要去找张恒宇,他无奈心酸,却还是说“我在呢,我带他回来”。 屈梦玲猛地推开邹瑶,邹瑶没站稳向后面一栽。以为迎来的是与大地母亲的亲密接触,没想到却贴向了一个温热的触感。 邹瑶低头一看,腰间横着一双大手,充斥鼻尖满满的是清冽的男士须后水味。看来是好心人接住了她,她现在只想着醉酒的屈梦玲。 于是她挣开男人的束缚,低声说了声谢谢,就往屈梦玲那里走去。 陶珏回家后和林师意吃了晚饭,就借口有应酬出来松口气。和智商二百五的妈独处,他大概会疯。 正好沈都出差回来在“每夜”酒吧组了局,陶珏本想在家睡觉,但是林女士今天因为干女儿实在太疯。所以他不如来酒吧,想着过去喝个两杯就去歇会。 没想到刚来就看见了他的相亲对象,不,是张恒宇塞给他的相亲对象。 他情不自禁就止住了上楼的脚步,坐在了邹瑶的后桌。酒吧经理见了想过来,被他摆摆手赶走了。他给沈都发了信息,说有事等会上去,就坐了下来喝着酒保送来的酒。 他就是对这个女孩好奇,刚才开车竟然就想着她的脸出了神。陶珏不认为自己对这个女孩动了心,只是好奇而已。一个见了一面的小姑娘而已,能有这么大的魔力? 他喝着酒,视线却止不住望向邹瑶。小姑娘手忙脚乱地给对面的女人递纸巾,还小声哄着“慢慢喝”“少点喝”“难不难受呀”。 小姑娘嗓音甜甜的,说“呀”的时候语调向下,像是撒娇。陶珏听得心间颤颤的,他猛地站起来想往楼上走,事情有点不受他控制,他想先上楼冷静冷静。 余光却看见小姑娘往一边倒去,他再次不受控制上前一把扶住了小姑娘。哪想到小姑娘头都不回,只小声说了谢谢就离开了他的怀抱。 陶珏望着自己还横在空中的手,小姑娘身上甜甜的清香味仿佛充斥了他的周围。他低头嗅嗅自己的衣袖,果然沾了香味。 他一向讨厌女人,女人脆弱麻烦,矫揉做作,他的妈妈就是这样。看着父亲三十年如一日地哄着林女士,他看着只觉得累。以前应酬也总有不识相的女人想往他怀里钻,他只皱眉一躲,借口洁癖,之后便也清净了许多。 相亲是意外,沈都为了保护未来妹夫,于是向他讨了个人情请他去回绝了那姑娘。陶珏也是个招人的主,相亲前沈都还特地给陶珏乔装打扮了一下。沈都是陶珏过命的兄弟,没办法只能答应。 这个姑娘也是个意外,看着软软的,其实就像只小狐狸,笑起来坏坏的,也是个自己拿主意的主。 今天他的所有行为都不正常,被邹瑶的脸慌了神差点开车出问题,酒吧再看见邹瑶心里的情绪竟然多得是惊喜,看见她摔倒想都没想就去扶,即使姑娘头都没回。 他觉得很奇怪,他是个冷心冷肺的人,从不相信一见钟情,可现在这就是动心了吗? 恋爱可真费脑子...... 想的脑壳疼,陶珏就放弃了。他脱下西装外套,轻轻一折挂在臂弯,上面有姑娘的清香,他不想让风吹散了。

五、

邹瑶看着面前已经睡过去的屈梦玲,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发誓以后不和屈梦玲在外面喝酒了,屈梦玲醉成这样,她怎么送她回家啊。 “玉衡…”邹瑶听见了屈梦玲的梦语。 玉衡?又是这个烦人的名字,每次屈梦玲喝酒后嘴里都是这个名字。邹瑶厌烦这个名字,虽然这是梦玲喜欢的那个男人,她口中珍藏了六年的秘密。 屈梦玲一向独立又强势,虽然和邹瑶当了十几年的朋友,但是却很少和她说自己的私事。 那个让屈梦玲这种美人都倾心六年的男人,邹瑶一直好奇着,这还是屈梦玲一次酒后说露嘴的。 ——你,你怎么那么傻。 ——我我哪里不好。 ——我知道了,我不是不好,是你看不见我的好。 ——算你狠,快六年了,我都不敢说出来。 ——你到底有什么魅力啊,我真想忘记你。 ——我喜欢你,整整六年了啊。 邹瑶当时就听懵了,她一直以为屈梦玲单身的原因是眼光高,却没想到是心里藏人了。 第二天屈梦玲酒醒了之后,第一句话就是:我喊他名字了? 邹瑶心一惊,屈梦玲冷冷一笑:“我这酒后乱语的毛病还真是……改不掉。” 她摸摸额头,忍下宿醉的头痛欲裂。 “好奇吗?”她问。 邹瑶是是个懂分寸的朋友,她知道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我不想知道,但以后我会看着你,你喝酒的时候必须有我在。” 屈梦玲一愣,莞尔一笑:“这话……也有人对我说过。” 她闭眼起身倚在床头,自顾自开口:“在大学,是表妹的同学,六年了,他有喜欢的人,我还喜欢他。” 她就用短短几句话总结了自己这段憋屈而又心酸的单恋,邹瑶没有谈过恋爱,她其实不太理解屈梦玲这种近乎偏执的爱。 “他有喜欢的人了,那你……” “嗯,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一直没和他说。” “你……”邹瑶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劝这个朋友。 屈梦玲睁开眼睨了邹瑶一眼:“想劝我放弃?” “也没有。”邹瑶低着头,“你是个好姑娘,我只是不想让你为爱情这种东西伤心。” 屈梦玲叹了口气:“我也不明白那个男人到底哪里吸引到我了,反正我就是喜欢上他了,而且喜欢着喜欢着就习惯了,看不到其他男人了。” “那你是不甘吗?” 屈梦玲慢慢躺下来:“谁知道呢?爱情这种东西啊,有毒。瑶瑶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找一个爱你胜过你爱他的男人。” “我才不谈恋爱呢,看你为情所困的样子,我觉得浪费时间。”邹瑶皱巴着一张小脸。 屈梦玲笑了笑闭上眼:“你个小屁孩。” “对了,我是喊了玉衡这个名字吧。”她又问。 邹瑶点点头。 “那就好,你出去吧,我再睡会。”她翻过身,“我这个事加上你也就两个人知道,你别和别人说。” ……… 邹瑶慢慢从回忆抽离出来,她越发为屈梦玲感到委屈,这么好的姑娘,这么美的姑娘,怎么就吸引不了那个男人呢? 不过屈梦玲的倔脾气她也知道,她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更何况是瞒了六年的事。她不想让那男人知道自己的心意,也只是不想插足别人的感情罢了。感情嘛,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也劝不了什么。

但是目前最大的任务就是要送屈梦玲回去,屈梦玲这人醉酒后挺闹腾。醉了先是安安静静睡一会,过了会就开始闹腾,开始耍酒疯骂着玉衡那个傻男人。她是不敢喊别人帮忙的,怕别人知道了屈梦玲的秘密。 “梦玲,梦玲。”邹瑶小声喊着。 屈梦玲还在小声念叨着,邹瑶想着怎么样才能把她送回去。 后来邹瑶想到了方浩,她记得还是大学毕业之后就是方浩送喝醉酒的屈梦玲回家。不过屈梦玲警告过邹瑶不要和方浩走太近,她告诉邹瑶是因为方浩总缠着她,她嫌烦。 不过邹瑶这时也不想管屈梦玲的警告了,反正她都喝醉了。醉酒后的她一个人都看不清,方浩就算过来帮忙她也不知道。 说干就干,她拿出手机,解锁打电话。 “喂,是浩哥吗?” “是梦玲喝醉了,我们在每夜酒吧,你来帮我忙把她送回家吧。” “嗯嗯,我知道。” 挂了电话,邹瑶松了口气。 看看,人家方浩多好啊。帅气多金不花心,还是服装设计师,多完美。屈梦玲还说玉衡怎么看不见她,她也没看见人家方浩啊。 邹瑶叹气,这该死的爱情果然就是他爱她,她爱另一个他,另一个他爱另另一个她。太乱了,太累了,果然爱情是毒药,不能碰的。 在杵在一旁纠结是不是要上去帮忙的陶珏在听见熟人的名字后就决定还是不上去了。他就再等等吧,看看能不能借着方浩上去打个招呼。 — “喝醉了?要不要我去帮忙?”张恒宇看方浩接了电话就放下电脑急匆匆往外窜,才知道屈梦玲喝醉了。 方浩的脚步顿住了:“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送完她再去找你。” 张恒宇笑笑:“是是是,我倒是没眼色了,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方浩笑不出来,摆摆手:“我先走了。” 张恒宇看方浩脚底抹油的速度,摇摇头:唉,真是好想星琼啊。她也爱喝酒,不知道喝醉酒有没有人送她回家。 — “每夜”酒吧一个包厢里—— “陶二怎么还不上来,他是累死在下面了吗?我他妈要去看看。”沈都酒喝了两轮都不见陶珏上来,发信息打电话都不回,气的不行。 “好不容易把他拐过来,我今天不灌倒他,我沈都名字倒过来写。” 一旁的唐文道在和许淋发微信,他一挑眉,按住语音键:“怎么?袁叔夏不在家了?你敢和别人拼酒?” 沈都醉的彻底,他重重把杯子往桌子上一砸:“别跟我提她,我不就说了她几句吗?至于上纲上线跑去上海出差吗?还躲我,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渣男,都是渣男。陶老二也是渣男,他也不回我信息,你说他是不是在外面有狗了,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不行,我还要给我老婆打电话,她睡了我不能就一走了之啊,我可是个纯情传统的男人,她这个行为不行的,是不对的,我要好好教育她。” 二十多的男人像个小女孩一样幼稚,喝了酒就张嘴就来,什么话都说。 唐文道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沈都,喝那么点酒就糊涂成这样,没出息。 他松开手指,语音发过去了。 【许淋是我老婆:宝宝,你不是心情不好吗?当笑话听听。】 【鱼鳞:哈哈哈哈哈哈沈都怎么还这么呆呀!糖糖~叔叔提前回来了,她现在在我们家呢。语音我刚给她听了,她说要去把沈都拎回来揍一顿。】 看到“我们家”三个字,唐文道冷峻的眸子透出无尽的温柔,他弯弯嘴角。 还没打几个字,许淋微信聊天界面弹出来一个语音。唐文道秒懂,点开语音,又点扬声器。 顿时,一道性感的女声响起: “沈!都!你别回来了!回来也给老娘睡阳台!”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袁叔夏的声线低哑,像个女低音撩人心弦,在场的公子哥都被这声音迷了神。 他们一直知道沈家小公子沈都结婚了,对方美艳动人,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但是沈都看的紧,他们很少有人能见到真人。如今听了声音,个个都在脑补这美人的样子。 沈都是只老狐狸,他一看就知道在场的男人们在想些什么。他瞪了眼唐文道,夺过手机就删掉袁叔夏的那条语音。 他抬头,语气凉凉:“不是什么女人都可以臆想的,给我都把脑子那点心思摘了,那是我领了证的老婆。” 公子哥们看着唐文道的眼色纷纷退出了包厢。 唐文道挑挑眉,他拿过手机继续和许淋发信息。 【许淋是我老婆:老婆,我们什么时候也去领证啊?】 【鱼鳞:唐总,鱼鳞儿切水果去了。我去帮你问?】 唐文道脸色一沉。 【许淋是我老婆:你把我老婆当佣人?想吃自己切去,我的事你别问,现在我只想让你把沈都这傻逼带回去。】 【鱼鳞:唐文道!你才傻逼!你再骂一句,我现在就买机票和鱼鳞儿飞韩国去看小哥哥。】 唐文道脸色黑了下去,但还是不得不低头,许淋最近迷韩国一个男团,一直嚷嚷着要去韩国看他们演唱会。她三分钟热度好不容易忘了,可不能再让袁叔夏挑起来了。 【许淋是我老婆:我认输,沈都这家伙我帮你看着。把聊天记录删了,你要是让淋淋想起来那什么破小哥哥,我把沈都扔洗脚城去。】 【鱼鳞:拜拜了您嘞,我和我的小鱼鳞儿洗澡澡睡觉觉去了。】 唐文道脸色不渝地看向沈都那个傻逼,他还在一杯一杯灌着酒。他招来服务员,让服务员下楼去寻陶珏。 陶珏在卡座坐着,他看着邹瑶俯下身子对着女人耳朵说着话。离得有点远,酒吧也吵吵的,他听不见邹瑶说了什么,但是能看见邹瑶红润的小脸挂着微笑,尽显温柔娇媚。 他一时竟移不开眼,这时一个服务员过来:“陶少爷,老板让您上去,沈少爷喝多了开始闹了。” 陶珏皱皱眉,今天什么好日子,都上赶着喝醉酒。他看向邹瑶,终是收起恋恋不舍的目光,放下酒杯跟着服务员上楼了。

六、

陶珏进了包厢就看见沈都想要伸手抱一旁脸黑沉沉的唐文道。 “给我老实点。” 唐文道一把挥开沈都,沈都倒在沙发上。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像只猫一样蜷缩在沙发上,陶珏冷哼一声,上前踢了一脚。 “老婆,别闹我,让我睡会。”沈都一把抱住陶珏的脚。 陶珏厌恶的抽开脚,他听见唐文道幸灾乐祸的笑声,抬脚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被女人困住脚了?”唐文道突然问。 陶珏一愣。 唐文道瞥向陶珏,他笑笑:“真是啊?” 陶珏也不理他,他拔开瓶塞,往酒杯里倒酒。 唐文道不恼只笑:“不和我说说?这次是哪家的姑娘?” 陶珏睨他一眼:“闲的?” “我就想看看你这种工作机器为情所困的样子罢了,你自己不觉得好奇吗?” 陶珏不理唐文道的调侃:“不好意思,我不感兴趣而且您怕是也没机会看见了。我下个月又要去桐乡,大概四个月回来。” 唐文道眉头一皱:“又去那干嘛?” “还能干嘛?谈生意。” “老二,你别越线了。” 桐乡盛产石油和矿产,也是个战乱的地方,总有人想参一脚从中打捞一笔。 陶珏耸耸肩:“我要是想越线,就不用四个月这么久了。我最近刚找了个电脑高材生,背景也干净。他帮我洗了一阵子钱,我觉得可行,准备带着一起去。” 唐文道叹气:“你别太过了,钱赚赚差不多就行。” 陶珏野心大,唐文道都觉得自己比不过他的野心。陶珏心思深手段毒,他也一直放心,可最近陶珏的事业版图越来越大,开始渗进桐乡。桐乡背景复杂,这个国家也有各种大家族,如果陶珏触碰了桐乡本地人的利益,他怕是不好过。 “大哥,你放心吧,我谋划了大半年了,这次一定把石油这条线都牵在手里。”陶珏拿着酒杯冲唐文道点点。 唐文道也不说什么,反正陶珏倔,没人能劝。 他无奈只说,“有麻烦就及时告诉我。” 陶珏摆摆手不在意,下巴往沈都一点:“让袁叔夏把这货接回去,这要是再夜不归宿,两人不知道还要闹几天。” “人家夫妻两之间的情趣,你懂什么啊。”唐文道收起情绪,坏坏朝陶珏一笑,“老处男。” 陶珏反呛:“彼此彼此,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而且喊我过来就让我看看沈都喝醉酒的怂样?”他又嫌弃地看向一旁抱着枕头胡乱亲的沈都。 “和袁叔夏吵架了,一来就喝我也拦不住。你待在下面一直不上来你有理?” 唐文道说完就抿了口酒,又说:“唉,我要早点回去了,老婆在家暖被窝呢。你们两就在这帮我看大门吧。” 说罢就起身要走。 “你这就走了?” “不然留着过年?淋淋等不到我睡不着觉。” “整天就知道秀恩爱,还没持证上岗呢,神气什么。” 唐文道一听脚步一顿,他回身笑的开怀:“你倒是提醒我了,我这就继续求婚计划了。淋淋再不答应我,我直接把她绑去民政局。” 陶珏腹诽,切,神气死你算了。 唐文道回去和媳妇温存去了,陶珏觉着无聊,唤来服务员把沈都扛去休息室睡觉,他想着出去透口气抽根烟也去睡了。 — 站在窗口正吸着烟,陶珏察觉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妈,我知道了,我在外面应酬呢。” “对,和梦玲一起呢。” “她喝醉了,我正要送她回去呢。” “她刚吐了我一身,我来洗手间洗一下。” “妈,我先挂了啊,梦玲又吐了。” 说着邹瑶还特地把电话拿远,自己做出呕吐的声音?演的正起劲,她余光突然扫到一个人。转头一看,那人还盯着自己看。 邹瑶急忙挂断电话,尴尬地朝陶珏笑笑,一下闪进了卫生间。 而此时的陶珏愣在了原地,刚才小姑娘笑的弧度挺大,嘴角的小酒窝明显。 笑靥如花,这是理科生陶珏头脑风暴后想的能形容邹瑶的词。 邹瑶一把关住厕所的门,懊恼地捶自己脑袋,刚才的自己好傻啊。但想想也不认识人家,转而吐了口气换下身上的脏衣服。 换着换着她就对方浩印象更好了,屈梦玲刚没忍住吐了自己一身。她没法子只能再打电话给方浩让他给自己在路边随便买套衣服,没想到这衣服还是方浩品牌里自己想了很久的款式。 于是,邹瑶打算好人做到底,她拨通方浩的电话。 “浩哥!不好意思啊,我突然有事,你能不能把梦玲送回去啊。她大门……” “嗯,我知道她家密码。”方浩淡淡的说。 邹瑶只好吞下剩下的话:“额,那你一个人可以吧,她会说……” “嗯,她待会会说梦话。” 邹瑶:…… 合着您二位比我想象中还要熟啊,那就更不能当电灯泡了。 “好咧,浩哥再见!”邹瑶笑笑。 “嗯。”方浩顿了一下,“谢谢你。” 邹瑶这时要把方浩当成了自己小姐妹未来的男朋友了,她小手一挥:“没什么大不了的。浩哥,我就把梦玲交给你了,你好好照顾她啊。” 方浩一声轻笑:“你去忙吧,我把她带走了。” 邹瑶拎着自己的脏衣服出了厕所,往公共水池走去,她一蹦一跳地,嘴里还哼着歌。 这郎有情妾虽无意,但妾喝醉了,郎又这么帅,怎么也要擦枪走火啊。 邹瑶想想就激动,她捂着嘴笑。 “做什么坏事呢?”旁边传来男人深沉的声音。 邹瑶洗手的动作一停,往旁边望去,这不就是刚才看见自己表演的男人吗? 邹瑶一直近视,刚才就没看清男人的模样,就只见他穿着一身黑,那时正抽着烟。 这时候他正站着,身姿挺拔,气质淡漠,立体的五官似刀刻般俊美,嘴角微勾着,双手插兜,好以整暇地看着自己。 邹瑶不自在地别开眼继续洗手,她心虚地左搓又搓:“啊,没什么。” 洗完她就转身准备走,又听男人说:“你认识方浩?” 邹瑶疑惑地转头:“刚才我没喊浩哥名字啊。” “我刚在下面看见你们三个了。”他简短地解释。 “哦~”邹瑶缓缓点头,她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那你也认识梦玲了?” “都是大学的老朋友了。”男人抽出手,打开水龙头慢慢地洗了起来。手指修长好看,邹瑶被吸引了注意力,但看着看着她就觉得莫名的…熟悉。 转念一想,这男人看着就不平凡,自己怎么可能见过。 邹瑶压下疑惑,看着洗手的男人:“浩哥一向对梦玲有好感,但是梦玲……浩哥是个好人,我……” “你做的没错。

七、

”男人关了水龙头,又看向邹瑶,眼神深沉。“他们注定会在一起的,时间问题罢了。” “嗯?”邹瑶眨眨眼。 看着女孩光亮的眸子,他别开眼:“他两虐恋情深了六年了,也不差这点时间了。” 邹瑶赞同地点点头:“也对,那先生,我先走了。” 陶珏缓缓点点头,邹瑶笑笑转身。 “等等。”陶珏喊住。 邹瑶转身:“怎么了,先生?” 陶珏从怀里掏出钱夹,从里面抽出一张名片:“我叫陶珏,今天相识也算缘分。既然是方浩他们两的朋友,那我们也交个朋友?这是我名片,你有事可以找我。” 邹瑶接过名片看了看,大气的黑色名片尽显尊贵。她抬头对陶珏笑了笑:“好的,陶先生,我叫邹瑶。” 陶珏点点头:“开车没,要不要我送你?” 邹瑶摆摆手,觉得认识没多久就坐这男人的车有点不太好:“不麻烦陶先生了,我家离这里很近,我可以自己走回去的。” 陶珏没说话,打开手机拨了电话,点开免提,就把手机放在邹瑶眼前。 备注是方浩,没过几声就接了。 “二哥,怎么了?”电话里传来方浩的声音,明显对陶珏很尊重的样子。 陶珏看着邹瑶的表情,一挑眉:“我刚就在每夜里,碰见你朋友邹瑶了,我看她好像没开车,就想把她顺回去。” 方浩懂了陶珏的深意:“你把电话给瑶瑶。” 陶珏“喏”了一声,用下巴点点手机。 邹瑶悻悻地笑笑,往前走两步对着陶珏的手机说:“浩哥,我知道了,我刚就是…不想麻烦陶先生。”说完还心虚地看向陶珏,陶珏轻笑,点点头示意让她继续说。 “二哥虽然不是什么乐于助人的好人,但也不是坏人,你安心坐他车回去。”方浩笑着调侃。 “好,那我们先走了啊,梦玲要是有什么事你就打电话给我。” 挂了电话,陶珏收回手机:“有戒心也是好事,万一我刚才骗你呢。” 邹瑶笑笑,摸了摸鼻子:“您看着不像坏人。”

陶珏低头看看自己:“看我穿的贵?” 邹瑶诚实地点点头,陶珏一笑。 “那我要是穿的高仿呢?” 邹瑶一愣:“衣服可以高仿,气质仿不来,您看着就像……” “嗯?”陶珏挑眉。 “大老板。”邹瑶挤出了这三个字。 陶珏没忍住笑了出来,男人的嗓音低沉磁性,在厕所这个小空间来回荡漾。 “夸我?就当路费了,走吧。”陶珏迈步走了出去。 — “家在哪里?”陶珏发动车子。 “桂林苑。”邹瑶摆弄着手机。 陶珏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一顿:“几栋?” “D区26栋。” 桂林苑是一片别墅区,邹瑶一个人住,所以就买了D区的小型别墅。 见陶珏没动,邹瑶疑惑地转头看向他:“怎么了,导航坏了?” 陶珏的表情复杂,邹瑶用手在陶珏面前挥挥,陶珏这才回神看向了邹瑶。 “桂林苑D区26栋?”他问。 “对呀。”邹瑶点点头。 陶珏点点头,随即展开笑容。淡漠的男人笑的开怀,邹瑶挠挠头一脸不解。 “你好啊。”陶珏说。 “啊?” “我说,你好啊,我的邻居。”

车已经开了一会了,邹瑶还是没回过神来。 “傻了?”陶珏问。 邹瑶挠挠头:“就是太巧了点,我们竟然还是邻居,以前没见过你。” “今天我刚搬过去的,以前我要么住大院要么住公司。我妈嫌我,就给我在公司附近找了个房子。” 邹瑶“噢”了一声。 两人不熟,没什么话题聊,邹瑶就拿出手机刷微博。 旁边的陶珏戴着蓝牙耳机在打电话,电话应该是关于工作的。谈到工作的陶珏像是变了人,冷静严肃,绷着张脸,浑身有种强大的气场。 “嗯,你让李开小心点,让他明天去我办公室,到时候我和他细说。” 邹瑶的手机也响了,一看是大学的刘教授。她望向陶珏,看他已经打完了电话便点了接通。 “喂,刘教授。” “邹瑶啊,我看你怎么还没报名布那克大赛,还有半个月就截止了。” 邹瑶扯着安全带玩:“教授,我是真的没有灵感了。” “下个月我们要去桐乡采风,你要不要跟着去找找灵感?” “桐乡?” 陶珏身体突然一僵,他皱皱眉。 “教授,我......” “你考虑考虑,那里最近不太太平,但是一定有好素材。” 邹瑶咬咬唇:“嗯,教授,我考虑一下给您答复。” 挂了电话,邹瑶叹了口气倒在了座椅上。 “怎么了?无精打采的。”陶珏用手指点着方向盘。 “唉,大学教授让我去桐乡找灵感。”邹瑶用手拍拍额头。 “别去。” “什么?”邹瑶此时心情不太好,没听清陶珏的话。 “桐乡不是个好地方,太危险了,别去。”陶珏的语气冰冷紧绷。 “如果每个摄影师都像你这么想,那摄影师这个职业就没有什么意义。”邹瑶不以为意,反驳,“我们都有自己的信仰,都有自己想拍的东西,不会因为一点危险和困难就放弃的。” 邹瑶余光瞥到陶珏的脸色不太好,有点懊恼自己刚才的语气不太好:“抱歉,陶先生,我一般谈到我的职业都会有点严肃。” 陶珏的脸色依旧紧绷,但语气松了下来:“我只是把你当......朋友了,所以不想让你去冒险。” 邹瑶更内疚了,便和陶珏推心置腹了起来:“陶先生,其实就算我想去桐乡,我也去不了。” “怎么了?” 邹瑶看着陶珏真诚的脸,有点摇摆不定,他好像是真的很关心自己,作为一个只见了一面的人。 邹瑶苦涩地笑笑,她望向窗外,小脸满满的脆弱。 “因为,我现在连摄影器材都拿不起来了呀。” 陶珏皱眉:“手受伤了?” 邹瑶叹了口气低了下头,苦笑一声:“我倒希望受伤的是我的手,但真正受伤的是我的心。” “心?” “我在今年年初去了L国做了战地记者的随身摄像,有天我刚要拍一个在战火里哭泣的小孩,就在我拍的瞬间,那个小孩就被炸弹......” “别说了。”陶珏把车靠边停了下来,他没想到小姑娘会有这样的经历。他有点不知所措,他觉得邹瑶现在一定很难过,可他没有安慰别人的经验。 “这话我从来没和别人提起过,连梦玲我都没说。”邹瑶撇撇嘴。 陶珏意外地望向邹瑶,邹瑶其实也挺意外“我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我快门一按,拍到的就是那个孩子血肉横天的画面,我......”邹瑶吐了口气,“我拍完之后看了一眼,相机就被我吓的扔掉了下了地,回去之后我不敢再看,就把储存卡拔了锁了起来。我第二天就和运物资的飞机回了国,从那之后我就拿不起相机了。” “心理疾病?去看医生了吗?” 邹瑶叹气:“看了,没有用。” 陶珏看着颓废的邹瑶,心下一动:“我帮你。” “嗯?”邹瑶疑惑转头看向陶珏,男人一脸认真。 “你要帮我介绍心理医生?别了,没用的。” “我下个月正好要去桐乡,你和我一道去。我保你安全,也带你一起找灵感。” 邹瑶一怔:“我......” “你确实需要一定的刺激,你是个很好的摄影师,如果因此连摄影机都拿不起来就太可惜了。” “为什么帮我?”邹瑶皱眉。 陶珏察觉到了邹瑶的警惕,他一笑:“因为你对我的信任.你把屈梦玲都不知道的事告诉了我,我不应该表示一下我的荣幸?” 邹瑶眨眨眼,似是没想到这个原因,她看出陶珏是个不会吃亏的商人,所以她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羞愧。人家那么真诚,自己短短时间就误会了两次。 她无措地挠挠头:“我怕其他人担心,就没和她们说,我也一直试着找到方法解决,可我一拿起相机就能想到......” 陶珏摸了摸邹瑶的头安慰道:“没事,我帮你。” 邹瑶被陶珏的动作吓到了,陶珏自己也一愣,他尴尬地收回手:“不好意思,我看你太伤心了。” 邹瑶笑笑:“没关系,谢谢你陶先生。我觉得你是我遇到的最真诚最简单的人了,所以我才不由自主就把我的事说给你听了。” 陶珏怔住了,因为邹瑶对他的评价也是因为邹瑶的真诚简单。 真诚和简单,是离他最远的两个词了。他从出生就被军人出身的父亲严厉教导,长大了点就被身为家族公司董事的爷爷培养。他手段铁血,在商场上尔虞我诈从不手软。可活到快三十了,突然出现个人说自己真诚简单。 陶珏掩下心中悸动:“是吗?又夸我?就当去桐乡的路费了。” 邹瑶被逗笑,陶珏看着大笑的姑娘,身上的疲倦仿佛刹那间就消失了。此时他的世界没了其他,眼里和脑里只剩下这个女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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