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龄(698-756),字少伯,京兆长安人,一说山西太原人。早年贫贱,困于农耕,年近不惑,始中进士。初任秘书省校书郎,又中博学宏辞,授汜水尉,因事贬岭南。开元末返长安,改授江宁丞。被谤谪龙标尉。安史乱起,为刺史闾丘所杀。
王昌龄是盛唐时享有盛誉的一位诗人。殷璠《河岳英灵集》把他举为体现“风骨”的代表,誉其诗为“中兴高作”,选入的数量也为全集之冠。王昌龄的诗以三类题材居多,即边塞、闺情宫怨和送别。
王昌龄是唐朝的一位著名诗人。《全唐诗》对昌龄诗的评价是“绪密而思清”,他的七绝诗尤为出色,故被冠之以“七绝圣手”的名号。尤其是他的边塞诗,流畅通脱,高昂向上,深受后人推崇。今天小编要给大家讲的则是他的这首《闺怨》诗。全诗如下:
闺怨
作者:王昌龄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唐代前期国力强盛,从军远征,立功边塞,成为当时人们“觅封侯”的一条重要途径。“功名只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岑参《送李副使赴碛西官军》),成为当时许多人的生活理想。
“闺怨”也是一种传统题材。梁代何逊有《闺怨》诗二首,抒发闺人“枕前双泪滴”和“独对后园花’’的孤独感伤,唐代贞观(627—649)初,以赋著称的谢偃,《全唐诗》收其诗四首,其中一首题作《乐府新歌应教》,其诗云:
青楼绮阁已含春,凝妆艳粉复如神。
细细轻裙全漏影,离离薄扇讵障尘。
樽中酒色恒宜满,曲里歌声不厌新。
紫燕欲飞先绕栋。黄莺始咔即娇人。
撩乱垂丝昏柳陌,参差浓叶暗桑津。
上客莫畏斜光晚,自有西园明月轮。
不难看出,王昌龄的这首《闺怨》受到了谢诗的影响。这首《闺怨》,是唐代王昌龄描写上流贵妇赏春时心理变化的一首闺怨诗。此诗深刻地描画了少妇微妙的心理变化轨迹:有愁—知愁—掩愁—解愁—触愁—悔愁。此诗抓住天真烂漫的少妇于登楼眺览春光时,顷刻间的感情波澜,表现了世俗荣华不如朝夕相爱的思想。
王昌龄善于用七绝细腻而含蓄地描写宫闺女子的心理状态及其微妙变化。这首《闺怨》和《长信秋词》等宫怨诗,都是素负盛誉之作。题称“闺怨”,一开头却说“闺中少妇不曾愁”,似乎故意违反题面。其实,作者这样写,正是为了表现这位闺中少妇从“从曾愁”到“悔”的心理变化过程。
丈夫从军远征,离别经年,照说应该有愁。之所以“不曾愁”,除了这位女主人公正当青春年少,还没有经历多少生活波折,和家境比较优裕(从下句“凝妆上翠楼”可以看出)之外,根本原因还在于那个时代的风气。在当时“觅封侯”这种时代风尚影响下,“觅封侯”者和他的“闺中少妇”对这条生活道路是充满了浪漫主义幻想的。
从末句“悔教”二字看,这位少妇当初甚至还可能对她的夫婿“觅封侯”的行动起过一点推波助澜的作用。一个对生活、对前途充满乐观展望的少妇,在一段时间“不曾愁”是完全合乎情理的。
第一句“闺中少妇不知愁”点出“不曾愁”,第二句“春日凝妆上翠楼”,紧接着用春日登楼赏景的行动具体展示她的“不曾愁”。一个春天的早晨,她经过一番精心的打扮、着意的妆饰,登上了自家的高楼。春日而凝妆登楼,当然不是为了排遣愁闷(遣愁何必凝妆),而是为了观赏春色以自娱。这一句写少妇青春的欢乐,正是为下段青春的虚度、青春的怨旷蓄势。
第三句“忽见陌头杨柳色”,是全诗转关。陌头柳色是最常见的春色,登楼览眺自然会看到它,“忽见”二字乍读似乎有些突兀。关键就在于这“陌头杨柳色”所引起的联想与感触,与少妇登楼前的心理状态大不相同。“忽见”,是不经意地流目瞩望而适有所遇,而所遇者——普普通通的陌头杨柳竟勾起她许多从未明确意识到过的感触与联想。
“杨柳色”虽然在很多场合下可以作为“春色”的代称,但也可以联想起蒲柳先衰,青春易逝;联想起千里悬隔的夫婿和当年折柳赠别,这一切,都促使她从内心深处冒出以前从未明确意识到过而此刻却变得非常强烈的念头——“悔教夫婿觅封侯”。这也就是题目所说的“闺怨”。
本来要凝妆登楼,观赏春色,结果反而惹起一腔幽怨,这变化发生得如此迅速而突然,仿佛难以理解。诗的好处正在这里:它生动地显示了少妇心理的迅速变化,却不说出变化的具体原因与具体过程,留下充分的想象余地让读者去仔细寻味。
短篇小说往往截取生活中的一个横断面,加以集中表现,使读者从这个横断面中窥见全豹。绝句在这一点上有些类似短篇小说。这首诗正是抓住闺中少妇心理发生微妙变化的刹那,作了集中的描写,从而从一刹那窥见全过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