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约会,我给你们唠件事。
七十年代,谈恋爱稀罕的是“三转一响”,“三转”是指自行车、手表、缝例机,“一响”就是收音机。
那年,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个姓黄的姑娘,要我星期天上午九点在北海公园等她,见面的“暗号”是两人手里都拿一本《红旗》杂志。
平生第一次和姑娘约会,我的心“怦怦”直跳,车间里的工友热心地为我作参谋,要我到时穿什么衣服,穿什么鞋子。我说:“要是有块手表就好了。”大伙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说话,因为谁也没有手表戴。那年月,买手表要凭票,而且要一百多元,是普通工人三个月的工资呀!一块手表,就是家境地位的象征,不像现在,连小学生都戴着几百元一块的手表!
车间里有个工友叫大刘,好吹牛,爱帮人。星期六的下午,这家伙把我拉到车间外,神秘兮兮地对我说:“范老弟,我给你借到了一块手表……”说着,他将一块上海牌全钢手表塞到了我的手里。这块表的面子上还贴了张天蓝色的膜,那在当时很稀罕,十分好看。我这个美呀,这一夜,我儿乎没睡。
第二天,我提早半小时赶到了约定的地方,快到九点百姓话题边时,看到一个姑娘,手里拿着一本《红旗》杂态,向我这边慢慢走来。我紧张得直冒汗,连忙高举(红旗),向她走去。
姑娘和我各自作了简单的介绍,便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交谈之中她不停地盯着我的手表看,看得我很不好意思。姑娘说:你这表挺好看的嘛......能让我看看吗?
我心里发虚,尴尬地解下手表,递给了她。
姑娘看了看手表突然问:这表你是什么时候买的?
我吞吞吐吐地说:去……去年。
还好,那姑娘没再追问下去,我哪跳的心总算安定了下来。分手后我一路唱着跳着回到了家。
谁知第二天刚上班,厂保卫科派人叫我,到了那里,科长劈头就问:“你的手表哪来的?”
原来大刘给我的那块表,是他偶然到的,他本想立即交公,可想到我第二天要去约会,就自作主张吧表给了我,想等事儿办完后再交,不料这表竟然就是那姑娘的哥哥的,被她约会时认了出来,她就报告了厂保卫科。
事情虽然弄清了,可是我却失去了那姑娘。我给她写了十二封信,她只给我回了一封,
信上是首打油诗:
范家小伙太花花,
拿块猪皮把嘴擦,
脸上倒是油光光,
肚里尽是豆腐渣。
豆腐难作黄金价,
真相一露笑掉牙,
啥时改掉臭毛病,
再和姑娘把话拉。
这姑娘真的是好,模样好,人品好,就因为这块手表,断了这烟缘。你们知道,我这辈子婚烟上尽背时,结过两次婚都散了,要是当初和那姑娘的事成了,说不定就是花好月圆,美满姻缘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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