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儿子,该抓就抓起来吧,不能因为我循私情!”

1998年,一位步态蹒跚的老人,义无反顾地走进公安局,一开口竟是举报自己最疼爱的三儿子。

狼牙山五壮士幸存者现状(狼牙山五壮士幸存者)(1)

但说完这话时,老人已老泪纵横,那痛苦的表情令人不忍目睹。当年,在打日本鬼子时,即使面对绝境,不得不跳下高高的悬崖取义成仁时,他都没有这么痛苦。

原来,这位老人就是小学课本中《狼牙山五壮士》里的大英雄——幸存老兵葛振林!

他为什么要举报自己的亲生儿子呢?父子俩究竟发生了什么?

01

葛振林的人生,是一部惊心动魄的故事,也是一首甘于清贫、奉献终生的赞歌。

1917年,葛振林出生于河北保定一个贫苦农家,7岁时母亲去世,10岁时辍学给地主放羊,贫穷和苦难,成了他童年和少年时期最亲密的伙伴。

年幼的葛振林,直到参军,都没能拥有一双鞋,即使是数九寒冬,他也只能光脚上山下地,任由冻疮长满双脚。更惨的是,一家人想尽办法,却连吃糠咽菜的生活都难以维持。

如果只是贫穷,还可以通过勤劳改变。可连年的军阀混战,特别是日本侵略者的全面入侵,让勤劳的中国人,再也没有活路。

许许多多的穷苦人,团结起来,走上了革命道路,誓死保家卫国。当时,八路军正在党城一带打日寇,饱受欺凌的葛振林,毫不犹豫地加入了这支队伍,成为一名抗日新兵。

狼牙山五壮士幸存者现状(狼牙山五壮士幸存者)(2)

02

日本侵略者的凶残超乎想象,八路军的顽强也超乎想象,仅1940年—1941年,八路军就与日本鬼子交战17198次。血与火的残酷考验,让葛振林迅速成长为能征善战的抗日战将。

尽管条件异常艰苦,但八路军却越战越勇,他们灵活运用游击战等多种战术,打得日本侵略者胆战心惊。为了消灭八路军,日本侵略者于1941年8月,调集了7万多兵力,对晋察冀边区根据地进行毁灭性的扫荡。

9月24日,日本侵略者趁夜集结了日伪军3500余人,突袭围剿易县狼牙山地区的八路军,山上的老百姓、八路军和地方党政机关,全都被困住了。

“必须保护好老百姓!”司令员杨成武当机立断,紧急明确撤离方案,让第七连负责断后,掩护群众和大部队撤离。

葛振林正是七连的一员。面对敌众我寡的巨大悬殊,七连战士们斗智斗勇,利用自己熟悉狼牙山的有利条件,分散行动,给敌人造成八路军大部队作战的假象。

狼牙山五壮士幸存者现状(狼牙山五壮士幸存者)(3)

一夜激战,七连伤亡惨重,弹药也越来越紧张,可敌人仗着人多势众,攻势越来越强。

为了给大部队和群众安全撤离多争取一点时间,战士们苦苦支撑,可到底敌我力量悬殊,到25日中午,全连只剩下马宝玉、葛振林、宋学义、胡德林、胡福才5位战士。

按照计划,他们只要拖住敌人到中午12点,就算完成任务。此时,他们完全可以结束战斗,抄小路追赶大部队,但大家竟一致决定,不把一丁点危险带给大部队。

“走!”班长低声下令,大家带上仅剩的弹药,毅然踏上了相反的“归途”——棋盘陀峰顶绝路,他们要将罪恶的敌人牢牢拖住。

战士们边攀登边攻击,始终牵着敌人鼻子走,直到太阳偏西,弹尽粮绝,伤痕累累。

“同志们,用石头砸!”大家依旧斗志昂扬,举起一块块大石头,狠狠向敌人砸去,50多名敌人葬身山涧。

不久,石头也用完了,但敌人已越围越近。

大家盯着班长手里那颗仅剩的手榴弹,都以为是留给自己同归于尽的,但班长却将它使劲扔到了敌群中,转身坚定地说:“决不浪费每一颗弹药,也决不当俘虏!”随即纵身跳下了悬崖。

狼牙山五壮士幸存者现状(狼牙山五壮士幸存者)(4)

大家不约而同地跟着班长纵身跃下,唯有他们那“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响亮口号,久久震荡在山谷间。

目睹战士们宁死不屈的英雄壮举,追踪而至的数百名日军深深震撼,恭恭敬敬地献上了三鞠躬。

幸运的是,谷底的树枝挡住了葛振林和宋学义,让他们捡回了一条命。1942年,晋察冀军区专门召开表彰大会,授予3位烈士“模范荣誉战士”称号、葛振林两人“勇敢顽强”奖章。

从此,“狼牙山五壮士”成为举国皆知的抗日英雄,他们的英勇事迹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人成长。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葛振林两人回到部队,带着战友们未尽的心愿,继续顽强革命,赶走了日本侵略者,打赢了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役,迎来了新中国的伟大诞生!

03

几十年的戎马生涯,给葛振林留下了永久纪念——三等甲级伤残军人。

可这有什么关系呢?他走出曲阳县喜峪村,加入八路军抗日队伍的时候,就根本没想过活着。而今,他已经从放羊娃成长为新中国的少校军官、三级解放勋章的主人,比起那么多牺牲的战友,葛振林觉得自己无比幸运。

狼牙山五壮士幸存者现状(狼牙山五壮士幸存者)(5)

他深深地爱着美丽的新中国,他要继续当好人民的警务员,奉献终生而不悔!

因此,不管是在湖南省公安队,还是在衡阳市人民武装部、衡阳警备区后勤部任职,每一个岗位,他都特别用心,从不马虎,也从未出错,因为他是“狼牙山五壮士”之一,他的肩上扛着牺牲战友未尽的心愿:好好工作,建设伟大的祖国。

他不允许自己违背革命的初心,也不允许任何人亵渎英雄。

有一次,有报刊极不负责地编造,说当年狼牙山有6人,其中5人跳崖、1人投敌,这让亲历那场悲壮战斗的葛振林火冒三丈,立即现身说法:“决不能给读者错误导向,更不能让牺牲的战友遗憾九泉!”

为了让英雄的精神激励更多的人,葛振林离休后,又一心扑向青少年教育事业。他义务担任近200所中小学的校外辅导员,先后作报告400余场,成为全国“优秀校外辅导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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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场报告,他都在讲战友们的赤胆忠心、英勇善战、无惧无畏,但他从不讲自己,从不以英雄自居,以至于儿子们从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竟然是狼牙山五壮士的一员!

淡泊名利的葛振林,始终把自己的过往看得平常,在他的心中,无论哪位战友,面对选择,都一定会把国家和人民利益摆在首位,而不惜牺牲与奉献。

而他还活着,他就是最幸运的!因为活着,他更深知建立新中国、建设新中国的不容易。

他珍惜现在的一切,也不断叮嘱孩子们要从小学会珍惜,努力学本领建设新中国。

言传为师,身正为范。给大家上课,他从来不坐别人派来的车,不收一分钱讲课费,在他看来,能跟大家一起重温革命故事,激励孩子更有担当作为,是责任,更是幸福!

04

幸福需要自己去创造,而不是开后门走捷径,亲儿子、亲孙子也不行!

因为葛振林的“不近人情”,导致了父子隔阂,三儿子更是由此误入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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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年仅16岁的大儿子葛长生,接他的班当了基建工程兵,整天在深山老林里打山洞、修国防工事,辛苦又危险,特别是目睹不少战友在施工中牺牲,他心里害怕极了,写了一封又一封信,请求父亲给自己调动工作。

不能给组织添麻烦,是葛振林的原则,儿子的请求,他一律视而不见。

葛长生只得一步步踏踏实实地干,最终凭自己的努力,于1970年国庆,登上了天安门城楼观礼台,得到了毛主席、周总理等国家领导的接见,也凭自己的努力,调到了广州军区后勤部工作。

可三儿子葛拥宪没能体会到父亲的良苦用心和为人准则,一步步滑入了深渊。

那时,葛拥宪初中刚毕业,就被下放到衡阳县石塘公社当知青,三年后回城,不少同学都找关系,分到了好单位,他也想父亲打个招呼,谁知却被父亲狠狠地骂了一顿,说共产党员绝不能为了私事去求情,还说不管哪个岗位都是建设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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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到父亲的帮助,葛拥宪只得到建湘柴油机厂当了一名磨工。可他过不去心里的坎,觉得父亲明明一句话就能办的事,偏偏要让他受苦。

他心里对父亲充满了怨恨,工作十分敷衍,总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混了一段日子后,干脆离开了柴油机厂,成了一名无业人员,天天跟一群混混搅和在一起。

直到1993年3月的一天,葛拥宪因为吸毒,被广州市东山公安局抓获,通知大儿子葛长生接人,葛振林才知道老三有多混账。

葛振林心里又气又痛,指着葛拥宪一通狠骂后,又摸着他的头,语重心长地讲道理:“孩子,我从未要求你跟我一样当英雄,是希望你过平淡幸福的生活。可毒品是什么呀,它会让人疯狂,让你犯罪掉脑袋!”

也许那一刻,葛拥宪切实感受到了老父亲深沉的爱,他悔恨地跪倒在父亲面前,痛哭着发誓:“爸,我给您丢脸了!我再吸毒,就誓不为人!”

但毒品是什么呀,是魔鬼,一旦沾上,没有钢铁般的意志,是别想甩掉的。既没有超常的意志,又习惯了跟狐朋狗友一起鬼混,葛拥宪很快就把誓言丢到了脑后,继续过起瘾君子的生活。

可没有收入来源的他,哪有那么多钱供自己挥霍呢,他将主意打到了老父亲身上。1998年6月,他翻到老父亲极为珍视的勋章,偷偷拿到古董文物市场售卖。

狼牙山五壮士幸存者现状(狼牙山五壮士幸存者)(9)

谁知,第一个文物贩子是个识货的人,只一眼就认出勋章来历不凡,当得知它是狼牙山五壮士葛振林的勋章后,坚决拒绝收购。

被毒瘾控制的葛拥宪,那时已完全失去理智,随后仅以800元就卖给了另一个贩子。

八一建军节前夕,葛振林准备去北京参加庆祝活动,当前他深情地摩挲着那个保存勋章的小木匣,一边回忆战友们同生共死的革命岁月,一边小习翼翼地打开,却一下就惊呆了——勋章不见了!

反复思量,只有葛拥宪有嫌疑,一番严词审问后,得知他早已卖掉勋章吸毒用了。

满以为三儿子已经痛改前非,不料却越陷越深,葛振林气得几乎昏厥,颤抖了好久,才泣声而言:“我影响了几代人,到头来却没管住自己的儿子,悲哀啊!”

再任由三儿子这样下去,他的一生就彻底毁了!不顾三儿子的哀求,葛振林心情沉痛地走进衡阳公安局,斩钉截铁地说:“他是我儿子,也是一个普通公民,不能顾惜我的老脸徇私情,这样下去,会害了社会!”

在葛振林的大义下,公安局人赃俱获,将葛拥宪送进了监狱。

05

其实,哪位父亲不爱孩子呢,只不过葛振林爱得更深沉,并始终将对国家和人民的爱放在了首位。

他的一生都在为国奉献,不允许任何人玷污党和国家,不允许任何人亵渎英雄。

在数十年如一日的执着坚守中,儿孙们渐渐理解了老爷子,大儿媳说:“长孙葛蒙就在老爷子曾经战斗过的部队服役,只要他一句话就能把孙子安排到军区,但我们不想违背老爷子的意愿,就让孩子自己去闯吧!”

葛老英雄高尚的人格,终于在儿孙们心中开出了花,也感动着一代又一代国人。

狼牙山五壮士幸存者现状(狼牙山五壮士幸存者)(10)

2005年3月,88岁的葛老,欣慰地闭上了眼睛,全国各地5万群众自发赶来,为他举行了一场感人肺腑的追悼会,数十万网民在网上沉痛悼念,而他最疼爱的儿子葛拥宪,久久跪在灵前。

这就是英雄的意义!

一个又一个英雄,树起了历史的丰碑;一代又一代英雄,挺起了民族脊梁!向葛振林,以及所有的英雄致敬!

作者:琬琬

编辑:萌萌

参考资料:2005.3.29海南新闻网《英雄葛振林的寻常家事:儿子为吸毒偷红旗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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