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来自农村的60后打工者,闲暇之余,用我平凡的文字,给您讲述同龄人小莲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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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家过后的小莲每日忙碌并快乐着。
因为没有背负外债,家里还有一辆四轮拖拉机,跟公婆分家得了三口人的责任田,外加老叔家给的2亩地,总共8亩多,用二亮的话说:就这么多足够了,太多了也忙不过来,因为越到农忙季节,他的小四轮拖拉机正是吃香的时候,例如拉稻把、打场,再到过后帮各家拉稻谷,这些都得干,当然,这就是副业收入。小莲还有一个奶孩子,又准备开春再养两头猪,到时候这些活也会安排的满满当当。
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就是这个家名副其实的主人,同时也就有了自己的奋斗目标,所以小莲大有摩拳擦掌、一展身手的架势,正月一过,小莲就让二亮去打听附近哪个村有小猪仔卖,她想早点买回来,早点喂,早点出栏,早点有钱存。
二亮笑着说:‘你傻呀,着啥急呢,等过了春分后再买。’
小莲瞪大眼睛不解的问道:‘为啥呀?难道养猪还选日子吗?’
二亮忍不住大笑道:‘你呀,真是啥也不懂啊!你想想,猪吃啥长大啊?’
‘当然是米糠、野菜啦。’小莲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二亮说:‘嗯,这还差不多,算是农民的后代。但米糠不就是粮食加工的吗?那需要成本,可野菜就不需要了,清明一过,田间地头到处都是,随便挎一篮回来,就够猪一顿吃的了!’
二亮提到野菜,小莲知道,母亲多年来养猪靠的就是‘铲头挑菜’,自己在家时也经常干这活,每次挑完菜还没等进家,就在小河沟把满篮子的野菜洗干净,回来再烀一锅,剩下的就像给孩子吃零食似的,时不时扔点进猪圈,让猪猪们闲的时候解闷玩。当然,吃饱了更能长膘。
最后,二亮又说道:‘牲畜跟地里长的庄稼一样的道理,也是向阳生长,温度回暖小猪仔更好伺候点,一般不会生病,养到年七八个月,两百斤左右正好出栏。’
小莲像个小学生似的,坐在那认真听二亮如数家珍说的‘过日子经’,这点,小莲承认二亮比自己强。虽然从小失去父爱,但母亲和哥姐没有让小莲受过委屈,自己在家干点活也是兴趣驱使,没担过什么责任,但二亮就不同了,初中没毕业就跟着父亲摸爬滚打,所以,过日子他是小莲的‘老师’。
记得婚前有次和二亮谈到干活的事,小莲曾坦白的对二亮说:‘我地里活不内行,力气又小,你可要想清楚了!别到时候怨我是废物哦。’
二亮笑眯眯道:‘家里就那几亩地,我一个人就搞定了,哪还需要你?你往后只管在家做饭、洗衣服,把孩子看好就行了!’
当时把小莲羞的满脸通红,不过心里倒是暖暖的,感觉二亮特别体贴人,自己跟着这样的男人过日子,应该错不了。
转眼又是一年春耕生产开始,之前公婆就说过了,育秧苗的活由公公负责,两个儿子帮帮忙就行,至于各家的稻种、农药、塑料薄膜都是各花各的钱,插秧、收割油菜小麦的活,还是一起干,又考虑到孙子孙女小,到时候婆婆不但要留在家照顾三个孙子、还得要做一天三顿饭。
小莲听二亮说,之前大光两口子分家一到农忙,跟公婆是分开吃,活也没在一起干,说红群不愿意,她借口拉扯个孩子,作息时间不规律。但今年不知什么原因,竟然同意三家活在一起干了。
小莲不去琢磨红群这些变化,总而言之,尽自己最大努力吧。不过二亮事先声明:如果大光想用自己的车,那油钱得给,因为小四轮现在是二亮个人的了。
这些,大光和红群都默认了,小莲也觉得不过分,老话说的好:‘亲是亲,钱财分’,就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公婆老两口明显就大度多了,跟两个儿子也不那么较真,农忙时候大大小小9口之家的米、面、油都是吃公婆的,蔬菜除了自家菜园里种的,婆婆还时不时自掏腰包买些荤菜加餐,小莲闷着头跟着过,也不想操心,因为有二亮呢,于是,她就像是鹅群里的一只白鸭,混着混着,春耕结束。
小莲8亩责任田只有7分旱地,种了几陇花生、绿豆等五谷杂粮,所以插完秧后,锄草的活就算没有,又进入一段‘休闲期’。
二亮的小四轮拖拉机春夏活不多,主要集中在秋季打场,所以基本每天都在家,这样,两个人照顾一个孩子,养两头猪,日子过的很轻松。
或许是上学时间短的原因,打小莲嫁过来一年多,还没发现二亮有关系不错的同学朋友之类来家里,他除了‘家里蹲’,就是‘地里转’,也没其他爱好,烟不抽,也没酒瘾,实实在在的居家好男人。
上次带孩子回娘家,胖三嫂当着小莲的面,在小莲母亲跟前夸二亮是最踏实的男人,说现在社会上华而不实的男孩太多,二亮好的简直就是百里挑一。
对于这一点,小莲不置可否,她并不认为恋家的男人就一定好,相反,男人应该要有魄力,视野要宽,眼界要放长远,走出去才是又一片天,没有人缘、孤芳自赏并不是啥好事。
结果当时就被母亲和胖三嫂异口同声责怪为:‘身在福中不知福’,小莲也不想跟她们辩解,那就随遇而安的生活吧,或许,她们这些过来人是对的。
红群现在和小莲的关系不远不近,自从‘摇篮’事件发生后,小莲也不热衷去跟红群套近乎了,在小莲看来,只要相安无事,哪怕是面和心不和,没有什么利害冲突,各过各的日子便好。
红群还是那个样子,并没有因为两个孩子变的更忙碌,相反,好像还更懒散了,虽然种了十二三亩地,但忙完一季后,只要有空闲,几乎每天下午跟一帮上岁数的人玩麻将,小女儿婷婷醒着的时候,她就抱在怀里码牌,一旦睡着了,就让大女儿彤彤在一旁照看着。
婆婆有时候一提起红群的麻将瘾,直摇头,但敢怒不敢言。现在跟大光一家就算住前后屋,有时候实在看不过眼了,她就锁上门去地里干活,眼不见心不烦。
有天邻村有户人家找二亮去拉一趟菜籽,正好路过小莲娘家村,小莲想带孩子顺便回去看看,最好能住几天。
二亮现在不像之前那样对小莲过多的约束,于是就痛快的答应了。小莲赶忙收拾了几件自己和孩子的换洗衣服,坐上四轮车回娘家了。
在母亲那只住了两个晚上,二亮又骑车过去把小莲母子接回去。
知道小莲带着孩子从娘家回来了,婆婆拿着一条洗的大白的床单,让小莲在缝纫机上给她补补。等婆婆把孩子抱走后,小莲赶忙上去,将缝纫机拉开,二亮也正好跟上来了。
二亮没说话,低着头在衣柜的抽屉里不停的寻找着什么,小莲问道:‘找啥呢?又在乱翻。’
二亮道:‘堂屋里挂的中堂画被风吹掉下来一角,我要找些红毛线,用钉把它们固定上。’
小莲随口道:‘毛线如果不在衣柜抽屉里,那就在床头柜抽屉。’
二亮趿拉着拖鞋,往床这边走,小莲依旧低着头,不停的踩着缝纫机,婆婆本来让小莲用一块白棉布在床单补块补丁的,但小莲将旧床单展开后发现,如果从中间剪开,将床单两边缝制上,这样既实用,又美观,又是一条完好的床单。
二亮将床头柜抽屉打开看看没有,就顺手将床头柜门打开,谁知道‘哗啦’一下,从塑料袋里滚出来好几球各色毛线来,有两个直接滚到床下边。
二亮不耐烦的叨咕道:‘弄几团破毛线,这放那放的,天天好像被属虎的看见似的!’
他嘴里说着,弓着腰、撅着屁股用手在往床下够。
小莲只顾干活,没理二亮那茬,她对二亮太了解了,虽然小事勤快,但也是个碎嘴子。
二亮拿了一团红颜色的毛线,用手绕了几圈,估摸着差不多够了,于是就准备用嘴将毛线咬断。但努力了几次,这毛线是晴纶线,异常坚硬,所以只好走到小莲跟前,拿起旁边的剪刀将毛线剪断了。
二亮又悠悠哒哒准备将毛线放回原处,蹲在那一看,从床头柜又把那包日记本拿出来,他捧在手里看了看,对小莲说:‘你这纸里包着啥玩意啊,东藏西藏的,我还以为你从娘家带过来私房钱呢。’
小莲一听,这才转过头朝二亮看了看,二亮拿着那一包日记本,还在手里上下转着看。
小莲没有表现出惊慌,但二亮刚刚说的话不中听,什么叫‘私房钱’啊,自己就是一个‘无产者’,虽然在外打了一年多的工,可挣的工资基本都为家里人花了,哪存在私房钱呢!
想到这,小莲没好气的脱口而出,道:‘放那!我的东西你别翻!’
二亮一听不服气了,他将手里挂历纸包的日记本往床头柜里一扔,横了一眼小莲,说:‘狗屁!还你的东西不让翻,连你这个人都是我的,啥不属于我啊?’
小莲也不甘示弱,站起身狠狠剜了一眼二亮,说:‘我就是我,啥时候成了你的附属品啦?该干嘛干嘛去!’
两个人正在争论着,听到儿子哭闹声传来,估计这会儿是饿了,二亮去接他们母子时,儿子辰辰还没睡醒。
楼梯口传来婆婆上楼的脚步声,和哄孙子的声音。小莲止住了话头,赶忙将孩子接过来,又将缝制好的床单让婆婆过过目。
婆婆在沙发上将旧床单展开,看到小莲把中间窟窿部分和两边打了对折,缝好后有窟窿的地方让小莲裁剪了下去,便高兴的夸道:‘还是你心灵手巧,我根本都没想起来还有这一招!’
小莲笑笑坐在一旁喂孩子奶。
对这个小儿媳,公婆真的十分称心如意,只可惜两个儿子,有时候不能太明显区别对待。
夜晚炎热难耐,虽然垫着竹凉席,电风扇也开着,但屋子里仍然热的像个蒸笼一样。因为回娘家小莲带着儿子住在母亲房间里,只有一个窗户,还帐着厚蚊帐,孩子的嫩皮肤上出现了痱子。
晚上给孩子洗完澡,在床上给他拍痱子粉的时候,二亮凑过来,瞪了一眼小莲,说:‘动不动就想往你妈那跑!看看,孩子身上都捂出痱子了,如果不去接你,是不是还不准备回来啊?’
小莲皱着眉,说:‘夏天孩子身上有痱子还不正常吗?咋啥都赖别人身上啦?我是嫁你们家的,不是卖给你们家!还不能回去了?’
一想到每次自己和儿子回去,母亲跟前到后、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想方设法给自己做好吃的,竟换来二亮如此蛮横不讲理的话语,小莲越想越气,不知不觉眼泪下来了!
这难道就是别人眼里的顾家好男人吗?
跟二亮从下午到晚上的争论,让小莲内心烦闷,书上说‘小别胜新婚’,可到自己这咋越看眼前的人越心烦了?
或许在外人眼里,他们是幸福的一对,但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
也许这就是生活吧,就是要不断的磨合、包容,柴米油盐,鸡飞狗跳,欢喜冤家。
(未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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