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时期,随着社会的进步发展,旧有的分封体制开始出现疲态。各诸侯国为壮大自身实力,对内竞相改革,对外征伐不断,整个社会处于前所未有的大变革、大动荡阶段。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思想学术也空前活跃,各家学派纷纷粉墨登场,形成了百家争鸣的局面。

通过观察,我们可以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当时所有的思想家都来自同一个阶层——士。也就是说,在春秋时期的百家争鸣中,士人成为了绝对主角。

这个现象是偶然的吗?答案是否定的,这其中有着深刻而复杂的历史背景和其他因素。


春秋时期百家争鸣的代表人物著作(士人阶层是如何成为春秋时期百家争鸣主角的)(1)

一、什么是士及其特点

要回答为什么士人主导了百家争鸣这个话题,首先要弄清楚什么是士及其特点。

士作为一个阶层在商代就开始出现。在先秦时期,士是属于最低等级的贵族。据《左传·昭公七年》记载:

天有十日,人有十等

这十等人分别为 王、公、大夫、士、皂、舆、隶、僚、仆、台。同时,士也居于古代四民“士农工商”的首位。可以看出,士处于贵族与庶民的中间阶段,是连结二者的桥梁。

士作为一个阶层,它具有以下几个特点:

(一)士的形成与封建宗法制密切相关。在中国古代,宗法制是爵位继承的主要原则。这个原则就是嫡长子优先。在分封制的情形下,天子的嫡长子继承王位,其他儿子就分封为诸侯,诸侯的嫡长子继承位子,其他儿子就去做大夫,大夫也是如此,嫡长子继承,其他儿子就成了士。

到了士这个层面,就没有爵位可以继承了。所以,士在贵族行列中就处于了最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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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士无恒产。天子拥有天下,诸侯拥有自己的国家,大夫也有自己的封地,只有士没有自己的不动产。士的收入靠田赋,所以叫“士食田”。和前面三类贵族不同的是,士虽然靠田赋过日子,但对自己的食田不拥有产权,也就是说他收租的田并不是他自己的。到了后来,许多士到处流动,成为大夫的家臣、食客,那就是连食田都没有了。

(三)士有参政权却没有统治权。作为贵族,士享有参政、议政的权利。而天子、诸侯、大夫都有自己的领地,所以他们都有统治权。但是,士没有领地,所以他只能依附于大夫,不享有对土地的直接统治权力。

(四)士一般都具有较高的知识水平。作为贵族,士从小就受到比较好的教育。在先秦时期,读书是件烧钱的事,一般平民是负担不起的。所以,士通过受教育获取了高于庶民的文化水平,他们是古代知识分子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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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春秋时期士人阶层的崛起

士作为最低等级的贵族,在周朝传统礼法制度下想要往上流动是非常困难的。但是,春秋时期的社会动荡,旧有礼法制度逐渐没落,新的制度尚未成型,恰好为士人的崛起提供了外部条件。

(一)社会动荡反而使士人更加冷静。春秋时期的社会变革,动摇了原有的分封体系,使得天子——诸侯——大夫——家臣的上下级关系出现某种程度的错乱。所以,等级越高的贵族越担心社会的变动。因为,变动意味着有可能损失他们的既得利益。

而士作为贵族的底层,反而最为冷静,甚至还有点渴望这样的变动,因为变动对他们来说意味着机会。在这样的情形下,促使士更加冷静地看待问题,去思考未来社会走向。

(二)社会动荡使得士人地位提升。在贵族中,士人群体庞大,文化程度又高,又可以自由流动,很容易成为诸侯、大夫争抢的对象。春秋时期,贵族养士已成风气,到了战国时期尤甚,著名的战国四公子每人养士都在三千以上。因为,各家的互相争抢,士人地位陡然提升,成为一支不可忽视的重要力量。

(三)社会动荡使士人看到了机会。旧有的等级制度被打破,无非就是大的变小,小的变大。士本来就处在贵族的最底层,一旦变革,却有机会向上流动。所以,本来最小的反而受益有可能最大。换句话说,社会动荡,在贵族中最受益的就是士人。

因此,春秋时期的社会剧变,使士人阶层的崛起成为必然,老天给他们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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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士成为思想家的主观原因

士成为思想家,有外部条件,更有主观原因。

第一,士有心系天下的天然自觉。在周代的礼法制度下,天子、诸侯、大夫之间,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能管,都有严格的界限。比如,天子是不能干预诸侯的具体国事的,诸侯也不能干预大夫的家事。这有点类似铁路警察,各管一段。

而士就不一样了,他们没有自己的恒产,反而眼光放得更为宽广,以天下为己任。像孔子、老子、墨子、庄子、韩非子等等这些诸子百家,无不带有强烈的历史使命感。

而且,士还有强烈的精英意识,他们认为自己是社会的中坚力量,理应扛起为社会找出路的大旗。比如孟子就说:

予,天民之先觉者也。予将以斯道觉斯民也。非予觉之,而谁也?

这话是说,我就是大众百姓之先知先觉者,我就要用我的学说去教化、启迪民众。这些事我不做,又有谁来做呢?

孟子这句话是士人的心声的集中体现。所以,士有宽阔的视界,强烈的历史使命感及精英意识,这些都是他们成为思想家的天然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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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士有能力成为思想启蒙的先行者。前面说过,士大多具有良好的教育背景,具有较高的文化水平。很多士还有许多特殊技能,屡屡在关键时刻建功。而且士人的流动非常自由。士人本就无恒产,所以不害怕流动,甚至希望流动,因为流动意味着机会。

至少从孔子时代开始,春秋时的士就是一个超越国家和宗族的阶层。比如,孔子周游列国,曾经在三个国家做官。士的自由流动,意味着他们可以进行更多的交流,洞见更多的社会弊病,碰撞出更多的思想火花。

这些都是士成为思想启蒙者的重要条件。

有自觉,有文化,有技能,有自由,有眼界,这些主观因素的存在,使士能够担负起引流思想潮流的责任,从而开宗立派创立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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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结语

春秋时期,周王朝分封体制下的社会变革,为士人阶层的崛起创造了绝佳条件。也正是这种体制下宽松的思想舆论环境,为士人阶层的发挥提供了重要的舞台。

而士这一群体的特殊性,使得他们对社会的变化具有非常敏锐的感觉,加上天然的使命感和本身所拥有的高素质文化,最终开创了中国思想史上最为辉煌的一页——百家争鸣,形成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古绝唱,他们的思想直到今天依然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参考资料:《左传》

《孟子》

《论语》

《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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