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亚硕我的故乡在晋南中条山的半腰上,是一个叫做东山底的山区村庄老辈人传下来的话说,这里很早以前叫做兴龙庄兴龙庄有山有水,风调雨顺,人丁兴旺,民风淳朴,在方圆十里名气很大兴龙庄南北蜿蜒狭长,犹如盘俯大地的巨龙身躯,高昂的龙头伸向村后的三亩沟口,长长的龙尾摆在五里外的南卫村北,龙须是无数棵参天巨树,龙爪是东岭沟、东磅沟、西沟、下夭沟等深浅不一的数道沟壕兴龙庄改名东山底的准确时间已无从考究大约明末清初,时任芮城县令是位江南秀才,这个人有点迂腐,喜欢咬文嚼字,觉得“兴龙庄”三字有犯上之嫌,索性大笔一挥改名山底了山底后来演变成东山底,以区别于村子西北角的西山底;隔沟相邻的杨家村、马家滑以及往东一带的人们习惯称我们“东山”村,倒也挺亲切,今天小编就来聊一聊关于地上有树木?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地上有树木(村子里到处有大树)

地上有树木

李亚硕

我的故乡在晋南中条山的半腰上,是一个叫做东山底的山区村庄。老辈人传下来的话说,这里很早以前叫做兴龙庄。兴龙庄有山有水,风调雨顺,人丁兴旺,民风淳朴,在方圆十里名气很大。兴龙庄南北蜿蜒狭长,犹如盘俯大地的巨龙身躯,高昂的龙头伸向村后的三亩沟口,长长的龙尾摆在五里外的南卫村北,龙须是无数棵参天巨树,龙爪是东岭沟、东磅沟、西沟、下夭沟等深浅不一的数道沟壕。兴龙庄改名东山底的准确时间已无从考究。大约明末清初,时任芮城县令是位江南秀才,这个人有点迂腐,喜欢咬文嚼字,觉得“兴龙庄”三字有犯上之嫌,索性大笔一挥改名山底了。山底后来演变成东山底,以区别于村子西北角的西山底;隔沟相邻的杨家村、马家滑以及往东一带的人们习惯称我们“东山”村,倒也挺亲切。

山区村庄从来不缺大树。后头村王家石头坡口、赵家高家门前、李家和对面张家门前,以及二队高家巷、三队卫家崖下、四队张家祠堂背后、五队沟边、西山底村口,到处都有魁梧高大的柏树、槐树和皂荚树。这些大树与世世代代村民们甘苦同饮、荣辱与共,是东山底不同时期的活化石和历史见证。

最出名的是六棵古柏树。南庙的学校、后头村的巷道中间、后庙往北的崖夭路口各两棵。六棵古柏南北贯通,遥相呼应,树冠茂盛,树身挺拔。六棵古柏从什么时候有,到什么时候没,地方志记录不详,也没人说得清。后头村巷道的古柏解放初期被国家征用,支援了乡政府建设;南庙古柏当时被解成板子,用于东山底小学盖教室;而崖夭两棵古柏身上却有着不一样的两则传说。

第一个传说与日本侵华有关系。当年日本人翻过中条山进了东山底村,眼见村民往山里躲藏,匆忙架起小钢炮对着山上一番轰炸。硝烟散尽,崖夭古柏和旁边的山神庙没有丝毫损伤。日寇又是一轮炮火肆虐,柏树和山神庙岿然依旧。日寇慑于神威放弃攻山,灰溜溜返回风陵渡大本营。可恨的是,村里有个大汉奸,乘着夜里月黑风高,纠集人马锯掉其中一棵柏树,连夜拉到风陵渡向日本人表功去了。日本投降后,大汉奸被五花大绑跪在山神庙前,愤怒的老百姓拳打脚踢,大汉奸一命呜呼,落得暴尸荒山野岭的下场。

我的二伯父在世时讲过一个积德行善的故事,也与崖夭古柏有关。相传清末民初,黄河对岸南山根有个老王家油坊,王掌柜为人宽厚,常做善事,别家的油坊打一锅油收两葫芦油费,他只收一葫芦。他家生意越来越红火,不几年就置办了家产,还攒下了一瓮油。全家人做饭炒菜、照明点灯都从油瓮里舀油,但瓮里的油不见少,总是满溢满溢的。王掌柜擦亮眼睛往瓮里看,瓮里隐约有两个树身一个树顶,而一河之隔的中条山上影影绰绰有个黑点,黑点莫非和瓮里的影子有关系?王掌柜心里犯嘀咕,第二天起早过河向黑点走去,来到崖夭山神庙,果真看到三四丈高的两棵大柏树,左边的树歪靠向右边的树上,两个树顶连在一起,和自家瓮里的一模一样。两棵柏树像卫士般守着山神庙,庙是用青砖砌成的精美小洞,洞中供奉着山神爷塑像,庙后两侧各有大路通往山上。返回家的晚上,王掌柜做了个梦,梦里山神爷对他说:“一葫芦多,两葫芦少,少是多,多是少,贪心两葫芦总觉少,不贪一葫芦虽少总是多。”他猛然惊醒过来,知道山神爷在点拨自己,凡事别贪心总是有好处的。为报答山神爷的恩典,王掌柜此后每年养一头肥羊,清明节拴在古树上,供献给山神爷。日寇入侵后,古柏遭到破坏,王家油瓮里的油日渐减少,最后彻底枯竭。故事带有一定的神话色彩,但已故的刘管争老人亲眼见过古柏树身有多颗钉子眼,应该是故意钉上的,就是怕古柏被人解成板子。

六棵古柏早已不复存在。现在的村委会所在地尚有几十棵苍翠茂盛的柏树,想必是古柏一脉传承的后代。这些柏树默默守护在红色教育基地西侧,怀旧的人们走近它们,瞻仰和抚摸它们,多少可以拾起一些零碎念想。

古柏以外,人们印象最深的应该是刘家门前的皂荚树。

这棵皂荚树少说得有八百年的树龄。整棵皂荚树黑铁塔般矗立着。树身已经空心,里面能容下四五个成年人。从空心的树身钻出去可以爬到树顶上,小时候我们经常在这里捉迷藏,一旦钻进密密的树枝里,很难被发现;也偶尔有淘气的孩子晚上不敢回家,钻里面睡觉。树冠的枝叶伸展在空中,足足有四个篮球场那么大。刘家门前的皂荚树毁于上世纪70年代,村里在此建成一座高四米八宽六米八的大照壁,照壁底座用大青石垫起,边围砌青砖,中间坐胡基,墙两面均用白灰抹面,大气美观。2019年,这座标志性建筑因地基下陷、主体倾斜被拆除。

皂荚树东侧还有一棵大树,被直接在树上解成板子。老练的木匠师傅把长木板固定在树身上端,然后站上去,一左一右对拉着大锯,随着哗哗的拉锯声,锯条一寸一寸往下行进,木屑纷飞飘落在地。木匠师傅们用了两天时间才把大树解成板子。人们很少见过这样解板子的,围观的、帮忙扫木屑的、小孩子乱跑起哄的,人群庞大,场面十分热闹!

皂荚树的西侧,国彬家门前,现在还有数棵皂荚树,大树上的皂荚显小,小树上的皂荚个大。硬壳的皂荚像小燕子一样轻巧,微风里一晃一摆,发出好听的响声,成为深秋里一道风景。

人们公社时期,皂荚树所在的位置是村里的活动中心,这里经常放电影和表演盲人说书,是村民心中最早最好的露天影院。村保健站就在大树东侧。50岁以上的村民对这个地方再熟悉不过,心中多少会产生特殊的、割舍不开的念旧情怀。放电影的消息通常由大队部的高音喇叭广播。日落西山等不到夜幕降临,人们迫不及待地从家里搬来板凳占着位置。电影开演了,绑在两个高杆子中间的银幕正反两面都能看,但反面看到的字是反的;遇刮风,银幕上的人物随风摇摆或拉长变形,显得滑稽;有时候电影放到半截,下起大雨或突然停电,该是最扫兴的事情。盲人宣传队是一支活跃在农村基层的文艺队,约七八个人,印象中他们穿着整洁,戴墨镜或蓝色帽子,走路前后相跟,小心翼翼,不时用竹棍敲打地面。这些人全是能人,拉弹唱样样精通,他们演奏的快板《小二黑结婚》、《懒汉背妻》、《识字口诀》等节目寓教于乐,贴近老百姓日常生活,深受人们喜爱。

对农村人而言,皂荚树浑身是宝。棕紫色的皂荚刺是一味药材,可以治疗痈肿和疮毒,每年冬天都有操着外地口语的汉子来村里收购;皂荚能洗衣服,洗头,皂荚水能泡脚。适逢天空晴朗的日子,沟底水库就热闹起来,妇女们蹲在水边“邦邦”甩着棒槌,孩子们跑来跑去帮着晾晒,芦苇、树枝、草坪到处挂着大片小片的衣服,黑青黑青的水泛起皂荚白沫,太阳的光辉一览无余地照遍沟沟边边,整个沟底沉浸在愉快劳动带来的欢声笑语里。每到晚上,大人们用灶火的余火温一大锅热水,热水里放进打烂的皂荚,然后一家人挨个洗头。皂荚洗过的头发散发着缕缕清香,沁人心脾的清香长久地弥漫在昏暗的窑洞里,伴随人们进入梦乡。

最常见的大树是槐树。

王家石头坡口的大槐树存在上千年了。大槐树的位置向北是陡立光滑的石头坡,向南正对着一个窄小土坡,村民推着小平车拉粪上不去石头坡,只好走小土坡,天长日久,小土坡变宽了,大槐树的树根却暴露出来,紧箍住土里的大石头,或钻进旁边的土埝,慢慢长成小槐树。小槐树攀附在大树身上。大槐树树身很直,不是特别高,小孩子站在墙头差不多能钩住树枝。有一次,胜林叔从山上捡回来一只受伤的狐狸,圈在家里,关紧大门,生怕我们捣乱。为了看一眼真正的狐狸究竟长啥样,我们挤门缝,爬墙头,像猴子一样窜到树上再偷偷溜进院子。小狐狸灰不溜丢,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可怜兮兮,根本没有课本上描述的那副狡猾模样。小狐狸伤好后被放归山里,我们却继续往大槐树上爬,因为胜林叔家里添了一台电视机,那是村子里第一台黑白电视机,理所当然对我们充满无限诱惑。应该是82年收秋前后,中央电视台正播放电视剧《霍元甲》,我们白天貌似安分守己地坐在教室里,晚上放学百米赛跑般往电视机跟前跑,但还是迟了,院子里早坐满村民,我们只好跃上墙头趴在大槐树树杈上。那时电影《少林寺》已经风靡全国,各地兴起练武高潮,突然从香港传过来目光炯炯、面容冷峻的霍元甲,无数青少年又瞬间迷上霍大侠的“迷踪拳”,大一点的男生留起霍元甲发型,说着不是粤语的粤语,小一些的我们崇拜英雄般跟着他们,手脚并用比划着花架子,大江南北皆唱《牧羊曲》、《万里长城永不倒》,甚至空气中也能感受到雄壮激励的歌曲旋律。那真是一段难忘的童年生活。石头坡口的大槐树树顶后来遭到雷击,又多次被砍伐,深埋大地的树根又生长出两棵槐树,生机勃勃,郁郁苍苍,只是树身向外歪着。

卫家崖下有棵槐树高过崖头很多,站在崖头看树顶也得抬头仰望。这棵槐树长在沟边,盘枝错节的树根一直伸到几十米深的沟底,看上去像巨大的黑色瀑布,是当时一处很奇怪的景观。五队冬冬、二队结实等几个男生常攀着槐树根翻沟上学,班主任宋老师的儿子向阳腼腆内秀、不爱说话,被他们几个领着往沟底溜树根,第一次他不敢松手闭着眼不敢往下看,第二次他竟敢抱住大树根曲曲溜溜到了沟底,再骨碌爬起来,胳膊腿儿好几处蹭破皮,他不喊痛,竟然乐此不疲了。

大树下永远是个好地方。

后头村不宽的南北巷道,每一处人员聚集的地方,都离不开大树。中间官盈叔门前槐树下最热闹,队里开会、上工集合常在这里。上工大钟挂在凡军家道门的土埝上。干部在大树下给社员安排劳动任务,社员们在大树下识字,学习老三篇。“只要有恒心,铁棒磨成针”,那个年代的农民真是敢啃硬骨头,大字不识一个,靠着死记硬背,把《为人民服务》、《愚公移山》、《纪念白求恩》老三篇一字不差地背下来。更多的时候,人们蹲在大树下端着饭碗吃饭,谝闲传,男人们抽着自卷的旱烟,妇女们戴着顶针纳着鞋。这里是免费的新闻发布中心,一切东西在这里是透明的。卓立门口也有大树,大树周围地势低洼,夏季山洪过后,堆下很多大小不一的石头,成了烂泥石头潭。

农村老人最爱两个地方,一是北墙根,二是大树下,冬天北墙根晒太阳,夏天大树下乘阴凉。老人是树下常客。过去的人50岁就很老了,嘴里没牙,穿大裆裤,腰系粗布条,腿扎紧口绳,弯腰弓背。他们安静地坐在裸露的树根或大青石上,日头晒不透松弛的肌肤,风沙迷不住干瘪的眼眶,挨过这个冬夏,不一定能等来下一个春秋。无论过往的生活是艰苦暗淡还是富贵光艳,从他们的脸上读不出任何内容,他们的世界早已没有热闹和喧嚣,内心平静似微风撼不动大树,日子平淡如旱烟锅子的缕缕烟雾。这个世界对于他们而言,或许就是天上飘着的白云,一会儿飘向东,一会儿飘向西,而不管往哪儿飘,似乎都与他们本人毫不相干。老人瞌睡少,躺在炕上睡不着,坐到树下常打盹。打盹的老人像雕塑一般,你坐你的,他坐他的,谁也不挨着谁,谁也不影响谁。大树陪着老人,老人陪着大树,慢慢熬着稀稠不匀的岁月年轮。

我那时小,好多事情记忆不全,隐约记得耀明他爷爷,个头不高,黑褂子黑裤子,戴瓜皮帽,拄木拐杖,每吃完饭雷打不动坐在道门口,早上坐路西,下午坐路东;还有对门要干他爷爷,一个高而瘦的老人,前半晌坐我家道门口大青石上,后半晌一定坐在他家门前大槐树下。一高一矮两个老人很少坐一起。耀明他爷爷有点耳背,常拿拐杖敲捣蛋娃的脚趾头,他念叨说我爷爷是大善人,有文化,说洋洋家门房墙上的毛笔字是我爷爷写的。他讲过我爷爷用槐米救人的故事。应该是1943年,为了躲日本兵,很多人白天黑夜都钻在山洞里,时间长了,有些老人和孩子出现乏力和咯血尿血现象,甚至水米不进躺倒了。爷爷仔细诊断后,用槐米加上白茅根煮汤给大家喝,一个礼拜全好了。

大树是村子的灵魂,根植于大地,叶落于大地,最接地气。

在生灵涂炭的旧社会,善良的村民视大树为神灵,遇到突如其来的灾难、疾病或难迈的坎时,人们向大树祈求得到神灵庇护保佑;谁家的鸡丢了,猪不见了,甚至晚上做噩梦,婆媳吵架,任何家长里短的事情也向大树诉说。大树就像抓在手中的救命草,随时能让凄风苦雨中挣扎的人们看到一线生存希望。

大树是家禽们最喜欢的栖息地。家禽首领一定是只漂亮的大公鸡。每到太阳落山,大公鸡领着鸡群扑棱棱飞到高高的树上过夜,叫做鸡上架。晴朗的夜里,天上繁星点点,大树枝叶婆娑,一只只鸡缩成团,安安静静地卧在十几米高的树杈上。有句谚语说得好,“鸡儿上架早,明天天气好”,鸡群好像对天气变化有先知先觉的本事,有时候天擦黑了,它们四处乱飞迟迟不上树。家人们恐怕黄鼠狼晚上叼鸡,拿着长长的棍子赶撵。被赶上架的鸡群如果再次往下飞,一定兆示要变天下大雨下大雪了。现在的鸡好像都飞不高,更别说上架过夜了,可能是吃得好、住得舒适,鸡懒了;也可能是村里大树不断被砍伐,鸡没处上架了。原因无需深究。

大树是鸟类筑巢的好地方。农村大树最常见的是喜鹊窝。喜鹊窝从下面看黑黑一团,不是很大,事实上喜鹊窝是用上万根树枝密密搭建的。换民在村后捣毁一个喜鹊窝,弄了满满一大懒cuo柴禾,父母以他为例教训我们,要求我们向换民学习,给家里攒柴禾。良禽择良木而息,门前大树上有喜鹊窝,就像燕子在屋檐下衔泥筑巢,是吉兆。清早起床,每听到叽叽喳喳的喜鹊叫声,外婆常说一句话,家里该来客人了。家里来了亲戚,意味着全家人可以吃上一顿好饭。这种事情对小时候的我们很有诱惑力,但见喜鹊落在自家门前大树上,放学肯定一路小跑。初中二年级时,村里学校因故停办,我转到石门中学读书,班主任马建国老师讲课文时说,碰到树上有七个喜鹊窝,将遇上大喜事。星期六回家路过四队水库,我和文朝、双平三个人盯着路边钻天杨上的喜鹊窝,数来数去,不多不少,刚好七个。也不知谁顺口说了句,哈,好事情,去果园里摘苹果吃。很不巧,我三人被果园老汉逮住了。老人先没收了我们书包,罚我仨拔草,后又让我们洗干净脸上的汗渍,给我们苹果吃。

如果没有大树,我们小时候写作文都无法形容刮风,也很难理解“树大招风”的含义。记得张瑾琪老师当年讲解《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时,说杜甫住的是江边茅草屋,如果他住在咱们东山底村,再大的风也刮不走土窑洞,何来“卷我屋上三重茅”?他又说,“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这两句描写的就像咱村的沟底,刮飞的茅草挂到张国国家门前高高的树梢上,刮落的茅草飘到南沟四队的水塘里。真的很形象,说的也是事实。沟底张国国家门前的确有好多高大的楸树。楸树从沟底长出来,直往天空窜。楸树四五月份开花,花比桐泡花碎小密实,淡红色,清香沁人心肺。

如今的山村,广场,花园,楼亭,曲径,随处可见南国花木和树苗,景致欣欣向荣。相对于南国树木,我更喜欢大槐树、大皂荚树,这纯粹是一己之念,是个人偏好。我常怀念那些标志性的树,比如生产队麦场的柿子树,柳树泊子的一圈歪脖柳,三亩沟的枣树林,所有这些全不见了,算是遗憾吧。可喜的是,新修的村中心公园尚存一棵古槐,它像孤独的、饱经风霜的世纪老人,经风雨,沐阳光,它最神奇的地方是树身有个环形的洞,洞的直径足有一米多,大人小孩都能钻过去。人们把头伸进去,仿佛可以追溯到东山底源远流长的沧桑过往。这真是一个让后人洞察历史、给后人无限遐想的奇特之洞,常有人在此照相留念。古槐西边土梁上,还有棵稍小点的皂荚树,像站岗放哨的士兵,默默而坚定地矗立着。皂荚树暴露在外的树根有三四米长,向东延展又深深扎进土壤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