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豪大概每个文艺青年都曾被张艾嘉《爱的代价》的歌声击中过—在一个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时刻,张艾嘉的歌声带我们隔着人生轻触了一回人生只不过要等到鬓角染霜,眼角有纹,我们才真的知道自己走过了多少路,付出了多少爱,今天小编就来聊一聊关于轻描淡写的声音?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轻描淡写的声音(轻描淡写音声俱响)

轻描淡写的声音

顾文豪

大概每个文艺青年都曾被张艾嘉《爱的代价》的歌声击中过—在一个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时刻,张艾嘉的歌声带我们隔着人生轻触了一回人生。只不过要等到鬓角染霜,眼角有纹,我们才真的知道自己走过了多少路,付出了多少爱。

今天的张艾嘉当然已经到了识尽愁滋味的年纪。身为演员、歌者、导演、编剧,繁华她看过,掌声她有过,悲欢离合她更演过,但难得她不贪恋这过眼缤纷,一字字写出她眼里心间的电影、艺术与人生,虽然自谦地将书名题作《轻描淡写》,其实音声俱响,字里行间都听得到时光的回声,感觉得到张艾嘉对艺术的知见。

书分五辑:“产生关系”“过去和未来”“我们的真实”“念念”“天气美术馆”,分别对应了张艾嘉对工作、生活、人生态度、创作以及自然的看法。严格来说,这些文字不能算是一部中规中矩的随笔,更合适的说法是言尽则止、随想缥缈的札记,但好在张艾嘉不曾有意写什么合规矩的文章,反倒是这些零星小言最真诚朴质,最能见出张艾嘉一时一地的所思所想。

大概是多年从事影像工作的关系,我发现张艾嘉总有感于生活中转瞬即逝的图像一刻—远处卷起朵朵浪花的沙漠,被风沙经年塑形的“孔雀”,湖水与蓝天相接处的清旷美丽,西班牙小巷中穿梭不停的人群与吆喝买卖的小贩……这些本无甚深意的日常景观忽然撞进张艾嘉的生活,敏感善感的她却不曾放手让它们平白走过,她或是端起相机抓拍那流光一瞬,或是动笔记录下一刻的感触,或许这些不同时地的画面对她来说都是不同的“场景”,而她“一定要和场景发生关系”,她相信一个好演员能最大程度地与一个空间内的各种物品发生良性互动—桌、椅、香烟、口红、书、伞、电话,凡此种种—因为“空间产生的任何关系都可以让一场戏活起来”。

换句话说,这些一时一地的图像之所以值得张艾嘉书写,不是因为它美,而是因为那是一个可以激发她灵感的场景,一个导演、演员张艾嘉需要的表演空间,她记录下的不仅是时空的样貌,更是她那一刻可能的触动和感受。

这让我想起罗兰·巴特那部著名的关于摄影的作品《明室》。在这部由摄影而纵谈观看的佳作中,巴特赋予了照片以二元性,即知面(Studium)和刺点(Punctum)。前者意指照片的内容,后者则是照片中的细节;知面是一种常态,而刺点却是细节的发现。正是出于对不同刺点的审视和发现,每一张照片都有一万种故事,一万种观看的方法。

我想说的是,在张艾嘉对日常生活繁杂场景的发现中,她对幼年生活的娓娓叙述里,我看见的不仅是她的“知面”—她过往的人事物—更看见了那些生命中的“刺点”—外公脸上两道被抓伤的伤痕、七岁生日妈妈买的火红吊带低胸纱裙、同学家门口的虬曲老树还有电影收工之后工作人员的各种散漫姿态。

因此,实话说,《轻描淡写》里张艾嘉用笔最重的部分—她对电影《念念》的念念不忘—我倒不是很在意,相反我迷恋她对那些日常琐屑的记录。正是这些她轻描淡写之处,看不见的地方,在我看来,才是真正形成张艾嘉美学的东西。

法国人类学家埃德加·莫兰关于电影,有一个精妙的说法,他说:“只有电影艺术出现后,想象过程才得以原原本本和完全彻底地显露出来。我们终于能用形象表现我们的梦幻了,因为这些梦幻已附着在实际的材料之上。这种梦幻还会反过来塑造我们清醒状态的生活,它们教我们如何生活或如何拒绝生活。”如果借用莫兰的观点,那么张艾嘉的这本《轻描淡写》正是暴露想象之书,一本揭开潜藏在梦幻之下的材料之书,同时也是告诉我们如何生活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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