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绿皮书》是编剧尼克·瓦勒隆嘉根据他父亲的经历改编而成。该电影获得第91届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男配、最佳原创剧本三大奖项。颁奖晚会上,电影《绿皮书》导演彼得·布尔克说,这个故事充满了爱,告诉我们如何爱别人,无论我们来自哪里,我们要意识到我们是同样的人。人活在这个世上,终其一生都在追问着"我是谁",终其一生都在追问着"我该如何自处"。

电影绿皮书解读(电影绿皮书我是谁)(1)

01我是谁

①托尼·利普: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男人

电影《绿皮书》的男主托尼·利普,本名托尼·瓦伦拉纳,意大利籍。他有年迈又幽默的父亲、有贤惠又智慧的老婆、有两个可爱又懂事的孩子,有谈得来的亲戚和朋友。

托尼是科帕夜总会的保镖,习惯于用拳头解决问题,爱耍小聪明。他从女招待那里拿走大佬的帽子,然后再去大佬那里邀功领赏,这是他难得靠近大佬的机会。

托尼可以通过跟人打赌,连吃26个热狗的方式,赚取50块钱,而家里恰恰还没有房租费呢。他将自己的手表拿去当铺得了50块钱。

电影绿皮书解读(电影绿皮书我是谁)(2)

托尼面试司机工作时,将填表用的一支笔很随便地揣进了自己的衣兜。当钢琴家唐·谢利博士问天生白人托尼介意给黑人打工吗?托尼表现很狡猾,他说就在前几天他还在家里招待黑人,跟黑人一起聚会喝酒。而事实上,他将两个黑人维修工喝过饮料的两个杯子,非常嫌弃地用两个手指捏住齐刷刷地丢进了垃圾桶。当托尼得知这份工作还需要给黑人老板洗熨衣服、擦鞋子时,他终于无法忍受,准备出门而去。当然,二人毕竟一个急需钱,另一个急需司机兼得力助手,最后二人有退有进,谈判成功。接下来,他们两人将一起完成工作,为期整整八个星期。工作结束,圣诞节就到了。

托尼,需要养家糊口。他身上肩负着责任,儿子的责任,丈夫的责任,父亲的责任。这些责任,需要他担当。他没有受过什么教育,行止粗俗。很多时候,为了钱,他没有办法选择。为了钱,他过得很忙,也很累。

电影绿皮书解读(电影绿皮书我是谁)(3)

②唐·谢利:台上众人瞩目、台下无比孤独的钢琴家

电影《绿皮书》的男配钢琴家唐·谢利博士的孤独,表现在白人对他的态度,台上台下大相径庭,表现在他对自己的黑人身份的纠结。

南下巡演,演奏会的主持人这样介绍钢琴家唐·谢利博士:"他年仅三岁时便首次登台亮相,18岁时与波士顿流行乐团合作,举办了首场音乐会,他同时还拥有心理学、声乐学和礼仪艺术学博士学位,在过去的14个月里,他曾两次前往白宫演奏,他是一位真正的艺术大师。"唐·谢利受过高等教育,有着高学历,高成就。每一场演奏会上,唐·谢利博士只弹奏施坦威钢琴,无比傲骄。台上,他是众人瞩目的优秀钢琴家。

电影绿皮书解读(电影绿皮书我是谁)(4)

一旦走下舞台,钢琴家唐·谢利博士立马被还原成他的黑人身份。演奏会主办方按照他的黑人身份,给他准备符合黑人胃口的食物,比如炸鸡等(白人对此是嗤之以鼻的)。演奏中场休息,他想去厕所,立马被告知他不可以进,并给他指引了一个露天茅厕。主办方给他指定的休息室其实是一个储物间,狭小逼仄。演奏前他想进餐厅就餐被拒绝,并给他推荐附近有家橘鸟餐厅(黑人专用)。

唐·谢利博士本可以留在北部,不需要舟车劳顿,凭着他的天赋,拿着三倍的钱。但光靠天赋是不够的,改变大众的想法需要勇气。于是,为了他和他的同胞们的利益,他毅然决然地选择巡演。行程从中西部到南部腹地,这些都是种族隔离严重的地区,等待他的又是什么,出发前他就已经意识到了。他的司机兼助理托尼,随身携带的那本绿皮书,就是专门针对黑人的旅行指南书。

电影绿皮书解读(电影绿皮书我是谁)(5)

尽管唐·谢利有着考究的衣装、端庄的举止、得体的谈吐,一派绅士风度,但这并不能改变他的黑人身份,不能改变别人对他黑人身份形成的刻板印象。钢琴家唐·谢利博士自己也刻意地跟他的黑人身份保持着距离,这也招致别人,包括托尼、包括他的黑人同胞的不理解。

托尼下车路边撒尿,本已下车,又返回取走钱包。托尼对他这辈子都没吃过炸鸡表示不相信,"你哄谁呢,你们这帮人就爱吃炸鸡啊,玉米糊啊,甘蓝这些"。托尼对他不怎么听黑人通俗音乐,不认识黑人音乐家表示不理解,"怎么搞的,这都是你的同胞啊"。

在肯塔基州的路易丝维尔市,唐·谢利按照绿皮书指南,住进了仅限黑人居住的旅馆。旅馆外,几个黑人玩游戏恰巧缺一个人,但唐·谢利拒绝一起玩。他的黑人同胞说他太高贵太神圣,说他害怕把自己的管家服弄脏,还说:"谢谢你什么忙也帮不上。"这最后一句话,真是无比刺耳,满满反讽。

当那辆绿松石凯迪拉克在路上维修时,不远处有一帮黑人像奴隶般地在种植园劳作着,渐渐地,那帮人都停止劳作,整整齐齐地用一种异样的眼光向唐·谢利看过来。都是黑人,你怎么就活成了上等人的样子。那来自同胞的眼神,有不解,有愤怒,有仇视,让唐·谢利无法招架。

唐·谢利博士,像极了遭长衫和短衣帮排斥的孔乙己。活成了尴尬人,边缘人,活得是那样得不合时宜。这一切让这个钢琴博士陷入深深地迷茫之中,每晚靠着一瓶顺风威士忌,借酒消愁。两头儿忙,两头儿不讨好。他过得不快乐。

电影绿皮书解读(电影绿皮书我是谁)(6)

③谁比谁更惨

一个雨夜,那辆绿松石色的凯迪拉克被警察拦停。原来那个城镇叫"落日镇",日落后,不准黑人在当地逗留。

当警察看到托尼的本名托尼·瓦伦拉纳,得知他是意大利籍时,说了句"半个黑鬼",随后这个警察就吃了托尼一个拳头。接着,他俩就被关进了警局。后来唐·谢利通过给他的律师打电话的方式,俩人被释放。

从警局出来的车上,唐·谢利内心无比沮丧,俩人发生了争执。托尼吼:"我比你更像黑人。你一点都不了解你的种族。他们吃什么?怎么说话?怎么生活?我的世界比你的黑暗多了。"

唐·谢利吼:"我住在城堡里,孤身一人。有钱的白人付钱让我演奏钢琴,因为这让他们觉得自己很有文化。但当我一走下舞台,在他们眼中,我立马就变成一个黑人。这才是他们真正的文化。我独自忍受歧视,因为我不被自己人接受,因为我和他们也不一样。我不够黑,也不够白,我甚至不够男人。告诉我,托尼,我是谁?"

雨夜互吼这一场,将整个剧情带入了一个高潮。俩人的歇斯底里,是在剖析自己是谁,是在感叹命运的不公,是在向时代的发问,是在互相比较谁比谁更惨,谁的世界比谁的世界更黑暗。毫无疑问,通过这场互吼,俩人都听到了彼此内心的声音,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声音。俩人对彼此、对自己都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

很多时候,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矛盾体,在各种人生选择面前,做着垂死挣扎。是的,我们都在跟命运抗争。但有时候,任凭你再怎么努力,你要找的答案依旧那么遥远。当然,也有时候,我们连迈出第一步的勇气,都没有。但不管怎样,我们每个人都走在人生路上,不断地追问着"我是谁",不断地刷新着对自己的认知。

雨夜互吼完,俩人一起住进了黑人旅馆。托尼又在给他老婆写信,并说为了省钱计划把这封信带回家。这个时候,托尼已经在唐·谢利的帮助下,学会了更有文采地表达情感。他写道:"亲爱的,有时候你会让我想到一座房子,一座华灯装点,人人安居的房子。"伴着昏黄的灯光,那一刻,托尼是安全的、温暖的、幸福的。唯有爱,不觉寒。

之后,托尼就开导唐·谢利,"当你回家的时候,或许也可以试着写一封信给你的兄弟。"唐·谢利回道:"他知道我的地址,他想找我自然会找。"接着托尼说了句很经典的话"如果,我不会就那样等着。世界上有太多孤独的人害怕先踏出第一步。"

电影绿皮书解读(电影绿皮书我是谁)(7)

02我该如何自处

①放松·享受·快乐

托尼车上吃炸鸡,并说服唐·谢利,看到唐·谢利终于吃起了炸鸡。托尼说,放松、享受,不就得了。这个时候,托尼提到了他父亲说过,不管你做什么,都要做到极致。上班就上班,笑就尽情大笑。吃东西时,就像是最后一餐那样去享受。

哭也一天,笑也一天,不如快快乐乐过一天。人该学会没事找乐。当考虑"我究竟该如何安置自己"这个问题时,要懂得把放松、享受放到重要位置,学着跟自己达成和解,让自己释然。要学会清楚地认识自己的内心,学会表达自己的内心,为自己的内心争取。从心出发,顺心而为,活出自己。一辈子是短暂的,活着的意义就是好好活着,开心快乐地活着。享受当下,不枉此生。

电影绿皮书解读(电影绿皮书我是谁)(8)

②经历·懂得·理解

原定行程的最后一场,伯明翰大型圣诞秀。主办方给唐·谢利找的休息室,更像是一个储物间,狭小逼仄。演奏前,唐·谢利被拒绝进餐厅吃饭,而且还被指引附近有个橘鸟餐厅也很好。

这次,唐·谢利的态度发生了很大改变。他不再像过去那样克制和隐忍,而是选择了直面并亮出自己的态度"要么在这里吃饭,要么不上台"。主办方很显然需要他上台,毕竟有400多位观众呢。这时主办方拿出100块贿赂托尼,并说:"如果你不能被金钱收买,你现在就不会做这份工作了。"这让托尼再次动起了手。是啊,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尊严。唐·谢利可以放弃三倍的钱,冒着各种风险,面对各种歧视巡回演出。托尼也可以不接受100块贿赂,尽管他非常需要钱。生活的压力和生命的尊严,俩人一致将生命的尊严放在首位。

紧接着,唐·谢利和托尼二人做出罢演决定,向外面走去。主办方一边追一边喊出了"这就是你们这种人不能在这里的原因,因为你们不可靠。"之后绝望地喊出"你听到没有,我还为你从亚特兰大把那斯坦威钢琴运过来了"。什么是换位思考?什么是感同身受?什么是亲身经历?很多时候,唯有经历,才有懂得;唯有懂得,才有理解。

电影绿皮书解读(电影绿皮书我是谁)(9)

③改变、接纳与智慧

之后,两人去了橘鸟餐厅。托尼对唐·谢利说:"我支持你,你为自己反抗了。"接下来又说,就像你的总统朋友说的,不要问国家可以为你做什么,问你可以为自己做些什么。

他们在橘鸟吃了炸鸡,唐·谢利还上台用破旧的钢琴演奏起来。他的黑人同胞有上台一起演奏的,有在下面跳起舞来的。整个过程从未有过的放松和畅快。走出橘鸟餐厅,唐·谢利说,刚刚可真开心,我每个月都要这样免费表演一次。

雪夜,往回赶的路上,俩人又一次被警察叫停。意外的是,这次是警察友情提示车胎漏气了。警察说着"圣诞快乐""注意安全,先生们"。雪夜和雨夜的比较,这雪夜是文明的,是温暖的,是感人的。

当托尼困得睁不开眼,准备放弃往回赶路时,唐·谢利让托尼躺在车后座上,并将他那块毯子给托尼盖上,自己当起了司机,一直把托尼送到家,赶上了跟家人一起过圣诞节。

唐·谢利独自回到他位于卡耐基音乐厅楼上的房间。他看了一眼高高的"王"一样的座椅,任凭它空空如也。他选择坐在了一把低矮的椅子上,从衣兜里掏出那块托尼路上偷取的绿色石头,那块雪夜里他俩作为幸运石的绿色石头,笑着把玩了一下,放在一个器皿里。

美国基督教神学家尼布尔(Niebuhr)于1934年写下一篇祷文。二战时,这篇祷文在美国印刷了4000多万张,每一个出征前的海军士兵都拿了一张。据说美国总统卡特还把这篇祷文放在床头,称之为他政治生涯的圣经。这篇祷文的内容:"愿上帝赐予我勇气,能改变我可以改变的事。愿上帝赐予我平静,能接纳我无法改变的事。并赐予我智慧,让我能分辨这两者的不同。"

影片最后,唐·谢利手里拿着他的顺风威士忌,走入了托尼的家,一起过圣诞,得到了托尼夫妇大大的拥抱,得到了托尼一家人由衷的欢迎。是的,人心,终究是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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