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咣当,咣当——列车在晶九线上飞驰电掣般行驶。
一望无垠的田野被迅疾的列车狠狠地抛在了身后。
攸春若有所思地将一只手撑在列车座位前的小桌上托着脸庞面向窗外。
一阵冷冷的秋风扑打在她的脸上,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她心有余悸,似梦非梦般地又回到了两年前。
一枕黄粱
两年前,我在网上认识了一位名叫双喜的中年男子,在他的QQ个性签名栏中写着这样一句话:你根本就看不见我的眼泪,因为我是海……。
就因这一极有个性的语言吸引了我对他的关注。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是什么坎坷的经历让这位中年男子郁郁寡欢,生活得那么消沉?
在几次对话中,我对他有些许了解,他80后出生,天生不是读书的料,在小学四年级时就连续留了三年学,后正巧与弟弟同一年级。但因家境贫寒,爸爸妈妈为了让小他三岁的弟弟继续求学,只有忍心让他放弃学业,孤身一人赴沿海打工。
由于学历太低,一时找不到工作,他连续饿了两天没吃饭。
后辗转到深圳市,在一家公司做了一名临时杂务工,勉强能糊口度日。
我对他的身世深表同情,同时在精神上也给了他不少安慰。
自从在网上碰到了他,我几乎把所有的网友都丢到了一边,我只是隐身上网,只要他在我就会放下手中的一切,他不在时我不再聊天。 因为我情愿相信这世界上只有他对我说的是真心话,别人我一个也不能相信。
渐渐地他开始与我视频聊天。
第一次在网上见到他,他就滔滔不绝。
他说他这么多年一直在自学,他一定要自学成才。
他特别崇尚古代先贤,尤其是讲起仁、义、礼、智、信,他口若悬河,一幅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
我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后来他说他要专程回江南小城来看我,并说能帮我在当地找到合适的工作。
因为他也是小城人,亲不亲故乡人。
我不好直接回答,因为在我没真正见到他之前,尽管他巧舌如簧,作为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来说,要完全听信一个未曾谋面的男人的话,我多少还是存了一点戒心,我没有马上回答他。
那一年的金秋时节,他果真回来了。尽管在网上我们是信誓旦旦,好象谁也没骗谁,但真的说他要千里迢迢回江南小城看我,我真有点受宠若惊,同时心中也不免有点半信半疑。
那天正好是双休日,我如约到车站接车。
在小城火车站我等了好久,按照他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20多分钟。
他真的会来吗,是带一个女朋友一道还是带一个男朋友一道,抑或是他一个人,我不得而知。
我的心忐忑不安。
不多时,从火车站出口拥过来一群人,我估计火车可能是晚点刚进站,我睁大了眼睛生怕漏掉了每一个人。
突然,远处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向我走来。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高挑的个子,一身西装革履绅士派头,俨然纨绔子弟一个。
我不能想象,穷困潦倒的他如何还能把自己妆扮成一幅阔佬的模样。
他衣着时髦,很有气质,比网上的他要帅得多。
他坚毅的步伐在一步一步向我逼近,我屏住呼吸好象下意识不让他看见我似的。
我不敢上前,因为在他面前我显得太寒酸,我怕他瞧不上我。
他终于看到了我,然后高兴得跳了起来,这是第一次与他见面时他给我留下的印象。
尽管我表面上看上去很平静,但从内心深处只有一种感觉,好象是在做梦。
见面后我与他说的第一句话是问他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就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了一个人。
他说,人世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没了信任就没了朋友。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中午在一餐馆我点了两个菜,他却抢先为我叫了两瓶啤酒。
他说,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们一醉方休吧,你也陪我来一瓶。
我说我从没喝过酒。
但为了不扫他的兴,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当然到了最后他还是不得不怜香惜玉,将我杯中的酒全倒进了他的杯中。
下午,他带我到了他为我介绍的那家公司,见了公司的董事长,董事长很满意,只是要求我晚上得在营业大厅后面的值班室值班。
我当面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待他在那与董事长聊天时我却溜之乎也。
我看见董事长一幅猥琐的样子,本能告诉我,我不能在那上班。最后我还是在一网吧给他发去信息,让他答应让我先回家,否则我不见他。
他被我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说我刚刚好好的,怎么说变就变了。
他不得不就范,下午他就帮我买了车票让我回到了乡下老家。
一别数日,我也无心上网,他对我很生气。
几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我又在网上碰到了他,我对他说了一大堆对不起的话。
我说我那天急于要走,一是一人不敢在那值班,二是怕自己胜任不了那工作丢他的脸,三也是想早点回家看望父母。
听了我的话他没有责怪我,他多少能理解一点我的心情。
我说我就是不在小城工作,我们一样还是好朋友。
他说,既然如此,那我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呢?
后来的日子,我们很少在网上见面,但相互却有了更深的思念,我们每天都要在手机上发几条信息,捎上几句温馨的话语。
我说我后悔离开他离开小城,他也用我说的那句话算是回了我,你不在小城我们一样还是好朋友。
他说他现己辗转到华中地区,并在当地的一家茶叶公司上班。
从去年开始,他多次邀请我去华中地区去看望他。
我答应了他,只是一时没假不能成行。
快到了五一黄金周,我请了几天假加上法定假日也有十来天。
那一年,正好赶上第六次全国铁路大提速,沉寂了多年的江南小城才有了直达晶城的列车。
我以为这趟列车是特意为我安排的,好象它也知道我的心思似的。
一个晴朗的下午,我踏上了T268次从小城发往晶城的列车。
为了他,我借了几千元钱,带着从异国他乡为他买回一直珍藏着的一款进口手表急匆匆地就上了路。
我觉得我那时特天真。
在路上,他不断发来信息并让我告诉他车次他到车站来接我。
那天晚上我在车上一宿都没睡好觉,一想到即将要见到双喜,我的心情又一次不能平静。
他在信息中说茶叶公司黄金周也放假,他会陪我在晶城好好地玩一玩,我再一次被感动。
下了火车出了车站,那个令我朝思暮想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见了他我真的有一种想要拥抱他的冲动。
但他指着一个年轻女子告诉我说他的表妹也来了。
我好象是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似的。
接下来我的思索就多了,这个女人到底是他的什么人,如是他的女友他何必又要与她一起来见我。
我跟随他们走有没有人身安全?
通过一番思想斗争,最后我作出了决定,哪怕是一个骗局,我也宁愿与他走到底,看他个水落石出。
坐了一程车,穿越几条巷,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
在一个较偏僻的居民区,他们把我带到了一栋七层楼的公寓式楼房。
听他们说,这里是个大家庭。
男男女女几十人,一共租了十六间房,每天还要听“课”。
通过半天的接触,我终于发现了真相。
我起身要走,他千方百计挽留我,他的同伴也没有让我走的意思,我巧妙地与之周旋到晚上10时,最后在110的帮助下,总算是脱了身。
我打得到了火车站,还没买票,他们又跟踪了过来,他质问我说,难道你就不能为你喜欢的男人作一点牺牲吗?
我说假若你真的在某个工厂上班,我说了,就是跟你在一起天天吃大白菜我也心甘情愿,但这种地方不是我呆的。
我反问他,那你能作出牺牲跟我一起走吗?他欲言又止。
看来我们的信仰不同,我不能离开我的事业,他也许有苦衷,他也离不开他的“工作”。
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在他为我买方便面的间隙,我不辞而别,狠下心回头提前进了车站,他没想我那么快就坐上了别的车次在见到她不到一天的时间就离开了他。
在车站没有找到我时,他连连给我发来信息,我说我已上了列车。他在信息中说,“我知道你这次来很难过、很失望,虽然我叫你来参加我们的“学习”,我只是想我们可以天天在一起,做同样的事,都是一样平等的。伤害你,这不是我的本意,我还是很在乎你这个朋友的,你对我的好我会永远记住,我谢谢你对我的一片真心。
既然你别无选择地上了车,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了?我也不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伟大的真情了。
恨我不要紧但是不要伤了身体。我想,你以后再也不会相信男人了。”
尽管他的言语还能再次感动我,也许他对我真的是一片真心,但这次我却再也没回他的信息。
“月圆缺,人合离,天下筵席终归散,人生梦醒戏终曲,与君话别却无言,唯有心语万千,化作一句,一路多保重。”这是在我踏上远行的列车与我分手后他发给我的信息。
我再次被这条信息感动,只是我一去不回头,即便相信他的话是真的我也将情断华中,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只可惜,在列车前行的下一站,我终究还是没有逃脱他们的魔掌。
身陷魔窟
我再次被带到七层楼的公寓式楼房前,双喜的“老推”(行话,即介绍人)不知和谁打了个电话,不久便有一个女孩来开门。
进门时,那过道里黑咕隆咚阴森森的,接着楼上装着的两道防盗门也被打开。
进门后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扑鼻而来,难闻极了。
我安顿好行李,双喜让我先洗澡休息。
洗到一半,水变冷了,后来知道是煤气没了。
等送煤气期间,“老推”一直陪我说话聊天,双喜很少来和我说话,总是进进出出。
快到12点煤气才送来,洗完澡我就开始睡觉,朦胧中感觉外面有很多人,到三四点的样子他们把我叫醒了,让我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
但没让到公用电话亭打,只让我用他们的小灵通向家人和同学报了平安。可能是怕公用电话暴露了他们所在的区位。
晚饭后,他们就与我聊了起来,什么家里怎么样,有几个人啊?感情如何啊?等等。
他们都是有目的地在与我聊天。
这期间,来了一个人,他把我从大厅带进了女生房,不久双喜也进去了,并对我说“你手机借我发个短信”,我边说边掏出手机随意问了句“你自己的呢?”,他说“在充电哦”,我就没在意。
后来手机就一直没回到我的手中,原来他们是要控制我向外联络。就这样一直折腾到天亮。
第二天上午,我第一次开始接受“教育”。双喜就像六月的天,孩儿的脸,说变就变。
为了金钱和利益,他一改先前的温文尔雅,满脸杀气腾腾的高谈阔论起来,活脱脱的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他满嘴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
撕开它的伪面具,他就像一头披着羊皮的狼,来势凶猛,面目狰狞,恨不得吞下你不吐骨头。
他再三强调网络销售与传销的区别。
本来我还没完全意识到这就是传销,他反而提醒了我,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我开始有了警觉。
他滔滔不绝说了两个多小时,但我并没心情去听。
只记得他说加盟网络销售后,只要努力每个人都可能拥有180万,但必须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要购买本网络销售价值3800元的产品。
接连几天,他们轮番向我灌输他们发财致富的歪理邪说,千方百计劝我加盟, 但我丝毫不为之所动。
我说180万我不稀罕,我一不愁吃二不愁穿。
按照他们的理论是心在哪里,财富就在哪里。
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说因为我心不在这里,所以财富也不在这里。
种种变故让我的心支离破碎,好似一个黑色的漩涡狠狠地把你吞噬。
这世界荒凉得让人心寒。
双喜让我见证了人类社会一直以来就充斥着的狡诈和虚伪,你永远都无法知道一个人的善良或阴险。
人是如此的渺小,即便对生存理念有着强而深的感知,此时,也只能卑微地活着。 诱人钱财不择路,世态炎凉人情险,欺骗和伤害都变得冠冕堂皇。
当人的感情发生了质的变化,情感的价值也就变味了。
人情味也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只能说它是一种悲哀。
它让我进一步感受到了人情的淡薄,人间的冷漠。
我不妥协,不就范。
在双喜面前,我不再是从前那样一个寒酸的弱女子。
羊落虎口
他们是以家庭为单位租住一处,一个家庭由“大家长”负责全盘管理,“家长”协助“大家长”,“管家”负责日常事务及生活。另有“黑脸”、“红脸”、“白脸”等角色分工。
租住处大门上锁,窗户钉死,以棉被隔音,统一采购生活用品,限制人员人身自由,日常的主要活动是“上课”、使用手机联系诱骗他人。
我被安排在与一个叫岚的女孩同住一间房,她比我小两岁。
第一次见到我她就好像见到了自己的亲人一样。她向我哭诉着她的遭遇。
原来岚也是被双喜诱骗过来的,但她在双喜的软硬兼施下被他强暴了。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岚曾经想到了死,但她又想到自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双喜这个人面兽心的恶魔不但得不到应有的惩处,将来还不知多少姐妹要落入他的魔掌。
岚原本是双喜的一个远房亲戚,平时他们很少来往。有一天下午岚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头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与她寒暄了起来,她听出了那是她刚刚认识不久的双喜的声音。
岚,来铁路桥头一家酒店吃饭,岚说我吃过了。
他说,那就来坐坐吧。
在他的一再邀请下岚去了那家酒店。酒店里坐着的几男几女,双喜向岚一一作了介绍,说这都是准备与他一起去晶城发展的朋友。
岚顺便问了句,那儿有适合我的工作吗?
双喜不假思索地说,有。
他知道岚是在一家美容店工作,他说晶城的美容店比我们这上档次,工资也高,那里是高新开发区,在那里发展当地政府有好多优惠政策。
他把晶城描绘得像天堂一样,好似遍地黄金,岚信以为真。
过了两天双喜又给岚打来了电话,他说已为岚买好去晶城的火车票,还把车票拍成了照片发给了岚。
岚说我这边还没辞工,还没与老板娘商量好。
双喜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将票送到岚的店中来。
他二话没说,把票给了岚扭头就走。
他没给岚思考的余地。
岚就那样稀里糊涂地随双喜踏上了去晶城的列车。
上车后岚问双喜不是还有几个老乡与我们一起去吗?
他随便地敷衍了一句,说他们与我们不在一节车厢,岚就没再多问。
后来岚才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来,那是他们与岚设下的圈套。
在列车上本来是买了两张卧铺票,一张上铺一张下铺。可打从上车起双喜就没去过上铺一次,他说上上下下好不方便。
一路上双喜对岚关怀备至,照顾有加。
岚觉得自己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么宠着。
双喜一直挨着岚坐在一起,讲他的发迹史。
说什么这次要让岚走出山村看下晶城不一样的天地,让岚焕发出第二次青春的时候到了,在那里可以做她自己喜欢的事。
双喜甜言蜜语,说得岚晕晕糊糊的。
双喜不时有意无意地乘着火车的惯性向岚靠拢,磨蹭着岚的身体。岚本能地闪了回来。
后来双喜又似睡非睡地靠在岚的肩上打起了盹。
也许他真是累了,碍于情面岚没有推开他。
太阳不知不觉移向了西边,夕阳的余辉映红了半边天,照在岚的脸上,宛若涂抹上去的一层胭脂。
可是,双喜仍然没有去上铺的意思,岚也迷迷糊糊的要入睡了。岚轻轻地推开了靠在肩上的双喜,她一趟下来就很快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
在睡梦中,岚突然觉得后背有一种凉飕飕、湿漉漉的感觉,还有点粘糊糊的。
掀开被子一看,她惊呆了。双喜什么时候也钻进了被子里来,赤条条的连个裤衩子都没有。
岚顿时羞得面红耳赤。
岚虽说没经历过这等事,但她还是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迅疾起身下了床。
一时,双喜手忙脚乱地满床到处找内裤。
列车终于在下一个小站又停了下来,岚拿着行李执意要下车,这下可急坏了双喜。
双喜凭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好说歹说,硬是把岚又劝了回来。
列车终于到了晶城,但天还没亮。岚感觉这一夜特别长。
下车后,岚背着大包小包,跟随着双喜上了一辆出租车。
不知走了多久,路越走越偏越走越烂。
车一路颠簸,岚都快要吐出来了。
就着灯光,岚隐隐约约看到了路边一个指向晶城的指示牌。
她觉得车距晶城的指示牌越来越远,越走越象是郊区。
“这是去什么地方?”岚问双喜。
双喜含糊其辞地说:“快到了,这就是晶城的开发区。”
下了车,左拐右拐转过几条巷子,这儿连路灯都没有。
他们来到了一遍低矮的平房的其中一栋房子。
不是一栋,其实就好象与我们乡下的猪圈一模一样。
双喜从口袋中掏出一串钥匙,对着那个破烂不堪的木板门上的一把锈迹斑斑的锁,半天也没把它打开来。
门终于被打开了,但一股剌鼻的恶臭味扑面而来,差点没把岚晕倒。
不到十平米的一间房子里架了一张床,床上乱七八糟地堆些杂乱地带着汗臭味的衣服。
床头边一个煤炉,看得出主人有些时日没用过。
地上还流淌着不知从哪流过来的一汪污水。
岚侧着身子勉强进了屋内,包裹一时不知往哪搁合适。
双喜示意她放在床上。
其实屋内有两间房子,但双喜没去开那间房子的门。
他有意识地让岚睡在他的床上。
双喜说我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反正天也快亮了。
可怜的姑娘哪里知道双喜的险恶用心。
岚将就着洗了把脸,卷缩着身子和着衣服就躺在了床上。
双喜没有一丝睡意,他人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心早就上了床。
天快要亮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双喜盘算着他即将要做的那种龌龊的事。
但他对岚的性格摸得不透,万一她不从,那不弄得鸡飞蛋打。
双喜那双色眯眯的眼睛紧盯着岚,他从没有这样近距离地打量过她。
双喜印象中的岚高挑的个子,一头蓬松乌黑的长发如行云流水,披肩而下。她衣着并不时髦但很得体,很有气质。
此时的岚在双喜的眼里显得十分漂亮。
秀丽的面庞在灯光的映照下白里透红。
岚穿着一袭薄如蝉翼的粉红色连衣裙,还有那吸睛的凹凸有致的身材和那若隐若现的大腿露出的白嫩肌肤,让双喜看得目瞪口呆。
双喜屏气凝神随手在床上拿起一件衣服,试探着盖在岚的身上,并有意无意地轻轻触摸了下岚雪白柔滑的身子。
双喜见岚没有反应,自己却有了生理反应。
他胆子随即大了起来。
他假装伏在床上睡觉,那双肮脏的手就慢慢伸进了岚的上衣内。
岚被双喜的举动惊醒了。双喜不敢轻举妄动。
但他又在发挥他嘴上功夫的强项。
双喜对岚软磨硬缠,说岚如何如何的漂亮,他如何如何的喜欢她。
岚说你可是有家有室的人,怎么会喜欢上我。
再说我们还是远房表亲,也不合适。
双喜扑通一声双脚跪在地上,向岚发誓说,我一定会爱你一辈子。随即他起身一把搂住了岚,身子重重地压在了岚的身上,压得岚喘不过气,手就在岚的身上肆无忌惮地乱摸了起来。
岚来不及反抗,更奈何不了他的一张嘴。
双喜说,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这就是我们的二人世界。
人不知,鬼不觉,我们还怕谁?
灯被双喜拉熄了。
床在吱呀吱呀地摇晃了起来……
烈女也怕好缠郎。
岚的第一次就这样被双喜给占有了。
闭门洗脑
听了岚的诉说,我对双喜恨得咬牙切齿。我觉得双喜不但欺骗了我的感情,还欺负了其她的姐妹。我彻底看穿了双喜的那幅嘴脸。
接下来的几天,我被以旧人带新人的形式跟班学习去了,实则就是外界说的“洗脑”。
第一堂课叫开模,一上午的课程都被安排得满满的。
双喜带着我来到了一个地下室。那儿戒备森严,门口站着几条五大三粗的汉子。一律凭入场券进场,非请莫入。
场内人满为患,座无虚席,一片乌烟瘴气。
没进去之前,双喜就附着我的耳朵说课堂纪律,叫我把手机调到关闭状态,不要交头接耳。
接着就给我们播放录像,放那些被他们断章取义的所谓国家时事政策。说什么这个项目国家给了十六字方针,“允许存在,低调宣传,严格管理,限制发展。”
叫我们听党的话没有错,没听懂党的话才是你的错。
说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这是个360行以外的特殊行业,是一个白天说人听人不信,晚上说鬼鬼不信的空手套白狼的百万富翁批发部。
它的名称就叫“绿色创富沙龙”,
他说,这个行业,更象是一座围城,外面的人不敢进来,里面的人不想出去。
他把这个行业比喻是一个披着狼皮的羊,局外人看到的是一幅狰狞的面目,可局内人却处处谨小慎微,一听到外面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噤若寒蝉。
他还说,这个行业适合每一个人,但每一个人不一定都适合。
一个项目可以骗一个人,但骗不了一群人。
同时他们还大肆宣扬他们的一种所谓的贫富哲学:
什么富不学富不长,穷不学穷不尽。
穷莫与富斗,富莫与官斗,官莫与政府斗。贪官就是例子。
要让生我的人和我生的人享尽荣华富贵。
还说什么有时候给你推荐项目,不是想赚你多少钱,而是想拉你一把,你的手在哪里?
一连几天,我被安排在星罗棋布的小区的每一处学习点。
同时老推还教我们邀约时要找到对方的需求,他想什么你就说什么,他做什么你就谈什么,始终谈他感兴趣的话题。
一连数日,我被他们搞得晕头转向。
但在生活上,新人旧人待遇两重天。买菜挑最便宜的,一顿三个剩菜,睡最烂的房,床上有虫子也没人管。
有一次,因扰民,学员上电梯时一拥而上将老妇人的孙子堵在电梯带上了顶楼,导致老妇人报警,后被收缴了身份证。派出所说,今后要注意,你做你的生意别扰民。民不告,官不理。
冲出重围
有一天,又有一个人进来我的房间,他对我大吼大叫的,并且狠狠地批评我说,来了这么多天态度一点都不端正。
我委屈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但我还是强忍住了。
因为我想起一句话,眼泪对不在乎你的人流是没有价值的。
他还说我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是的,我目前的处境的确感到自己很无助,他的这句话又再次提醒了我。
有一天,我与那里的“头”他们都称之为“家长”,说想与同学打个电话,他勉强答应,但规定只能讲3分钟,只能问好不能说别的什么。
电话通了,我用家乡话与同学暗示说手机不在这,同时说出了可能遇到了麻烦和目前的处境。
话没说完,“头”可能也听出了一点什么,就连忙掐断了我的电话。
情况很不利,我不知道他们今后还会不会给我机会打电话。
回到房间我趁人没注意,将电话本里同学的手机号码写在了胳膊上,怕他们万一哪天要我交出号码无法与同学联系。
同时又将身上所带的并不多的钱一半放进鞋垫下一半放进腰间,唯恐哪天让他们搜去就是有机会出去连路费都没有。
后来他们再来说教,我真的认真听了起来。
我想,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我不能再与他们硬顶了,应对他们有所了解,我只有等待时机再与外面取得联系。
虽说三十六计走为上,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选择逃跑,因为让他们抓住了,那将对自己更加不利。
在得知我的情况后,我的同学给我家里打了电话,同时报了警。
当地警方抽调警力当晚就赶到了学校,与同学们一块商量解救事宜。
因为双喜那几天又在打电话催促我的另一名同学去晶城。
警方决定将计就计,在暗中保护那位同学的同时,以那位同学作诱饵,引蛇出洞。
警方在暗中跟踪双喜两天后摸清了我的真实地址。
一天晚上,那位同学利用一名朋友过生日的机会给对方打电话试探虚实。
为了安全起见,抽调去的警察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掌握了情况后一道赴晶城解救。
第二天中午,警方突然接到了从晶城朋友那打来的电话,并说出了具体地址。
因为知道了地址就取消了让同学去作诱饵的方案。
十万火急,警方决定与两名同乡在与警方保持联系的前提下,当日下午赶赴晶城。
自从到了火车站,警方的手机就24小时没关。在火车上,零点时分,一个陌生电话打来,警方喂了几下但没有回音。
火车到达晶城,警方及同乡一行没有及时出站,而是在站内兜了一圈,半个小时之后才从另一个出口出站,以防被他们盯梢。
警方及同乡顺利地出了站并找到了晶城的一个朋友,通过他与当地警方联系,再用白话与那个小灵通打电话,采取政策攻心,让他们迅速放人,否则将采取“扫雷”行动。
几个小时过去了,警方及同乡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又怕把他们逼急了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不利的事。
13时左右,晶城的朋友终于打通了我的电话,让我只要能离开那地方就迅速打的来城区,别的都不要管。
我说我已坐上了出租车。
没见到人,警方及同乡还在担心出租车是不是被人控制。
14时左右,在音河客运站警方及同乡终于迎来了我的出租车。
我终于脱离了虎口,回到了亲人和朋友的身边。
当我刚刚回到家人的身边时,蹲守在附近的警察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传销点包抄了起来,并将双喜等传销骨干人员带上了警车。
双喜最终得到了他应有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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